脚刚一落地,他便上前两步牵住了陆酒的手,眼中满是水光,语气十分惹人怜爱:“陆酒,我喜……”
“砰”地一声,忍无可忍的一记手刀砍在他的颈动脉上,颈动脉瞬间失血导致心源性心跳骤停,江歌噗通栽倒在地,终于彻底安静了。
唐时将他拖出去丢在楼梯间,一分钟后回到了陆酒家,“啪”地关上了大门,声音大到几乎能把墙皮也给震下来。
陆酒泡好咖啡,小心翼翼地端着:“嗯……喝吗?”
唐时面无表情地盯着陆酒,陆酒顿时暗道不妙,这个人是不是要秋后算账了?
一步,两步,唐时缓缓朝着陆酒走过来。
一步,两步,陆酒紧张地不断后退。
实在是不能怪她怂,唐时身上的气压已经低到连空气都开始降温了好吗?
但客厅只有这么大,陆酒终于退无可退,背部贴到了冰凉的墙壁,令她微微一颤。唐时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缓缓地、慢条斯理地伸出双手放在墙上,将她圈进了自己胳膊组成的小小天地里,而他则是她逃不了也避不开的唯一。
唐时英俊的脸离得很近,近到似乎只需要侧一下脸,两个人的唇就会碰在一起。在这样的距离里,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每一次睫毛的扇动都如同一场风暴。
陆酒不知所措地垂下眼,无处安放的目光碰到唐时解开了两颗纽扣的领口,白玉一样的锁骨让她忍不住想捂鼻子,因为她觉得自己可能快要流鼻血了……
撩人,太撩人了。
“把男人带进家里,嗯?”唐时腾出一只手,轻柔地将陆酒脸颊旁的碎发拨到耳后,明明是呵护的动作,语调却带着难以描述的诱人气息,“胆子真不小。”
陆酒从眼睫下偷偷瞄他,真是要命,她的男人太好看了:“嗯……家里有防狼器,而且他当时哮喘发作,再不救他,可能会死的。”她也知道安全重要,但当时斟酌过,她实在不能眼看着别人死在那里。
“但显然,你的防狼器并没有用。”唐时的语调变冷,他的手沿着陆酒的手臂向下,握住了陆酒的手腕,“如果刚刚我没有来,而他又不肯走,你要怎么办?如果他这样抓住你,你怎么挣脱?怎么去拿你的防狼器?”
陆酒很想说“你又不是狼”,但她知道唐时其实是在担心她,不然也不会大半夜亲自跑过来。最终她想了想,点头道:“今天是我考虑不周,以后如果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就先打120,然后再打给你,不会再带陌生人回家了。”
陆酒良好的反省态度让唐时的面色稍霁,但仍叮嘱道:“手机不许随便关机。”
“啊,手机!”忽然想起自己下落不明的手机,陆酒忙挣开唐时跑到沙发旁找手机,这举动令唐时微微挑眉,难道之前是手机掉到地上摔关机了?
“怎么会掉到那里去的?”唐时走过去,轻轻松松帮她捞出手机,看着她开机检查。
“不小心啦。”陆酒可不敢说是江歌打的,只能撒撒娇哄过去,“我亲爱的男朋友……”一边说着陆酒一边伸出手圈住唐时的脖子,脸红红地埋进他的胸口。
“嗯?”似笑非笑地垂眸看她,唐时自然知道陆酒那些小心思,但既然他的女朋友已经主动投怀送抱求他别追究,他也只能为她的主动留点面子。
“江歌这个人,好像确实有些问题。”陆酒想起今天陆妈妈说的那些往事,总觉得这些往事里似乎藏着一些什么东西,与江歌的举动有所重叠。
“嗯。”唐时怀里抱着软乎乎的陆酒,难得有些心不在焉地说,“我今天去了现场,有一些发现,不过我不认为他是凶手。”
“为什么?”陆酒扬起脸,眸子亮晶晶的,在唐时看来如同某种小动物,“难道陈阿姨会是自杀吗?”原本她一直认为陈琴不可能自杀,但听了那些故事后她的想法被动摇了。没有钱,没有亲情,也没有爱情,这样的情况下,陈琴会不会自杀 ?
“偏执型人格障碍如果杀人,大多是激情杀人,冲动之下,或者愤怒失手。但陈琴的死显然是一场预谋,不管预谋者是谁,甲硝唑是陈琴主动服用的。”唐时顿了顿,“另外,陈琴在三个月前投过一张巨额保单,受益人是陈蔚,不觉得这个时间有点太近了吗?”
一张保单,将陈蔚这个人拉进了陆酒的视野,这个存在于故事中,却一直被她忽视的人。
唐时摩挲了一下陆酒的脑袋:“太晚了,我该走了。”
“啊,这就走了吗?”陆酒有些恋恋不舍,毕竟刚在一起没多久,总觉得和他待多久都待不够。
唐时看出来她的不情愿,轻轻扬起唇角:“矜持一点,小姑娘。”
主动这种事情,应该是男人做的。
俯下身,如同蝴蝶一般轻柔的吻落在陆酒红润的唇上:“晚安。”
晚安,我的女孩。
作者有话要说: 戏精学院毕业的江歌,变脸一把好手啊~
后文会解释他这样做的原因。
以为这样做就能挑拨糖酒夫妇的感情吗?不存在的。
另外,糖先生真的很闷骚。。。
糖先生:是的,我闷骚,所以下回别再给小酒身边弄些什么阿猫阿狗
某浪: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
砰——
某浪卒,全文完。
第52章 情敌之间
A市, 还是那座写字楼,还是那间“爱心中介社”, 还是那几个人。一个正坐在沙发上打消消乐,一个站在窗边抽烟,一个怀里抱着自己永恒的情人——电脑。
“老板,你妹子呢?”青金无所事事地打着游戏,顺便八卦一下自家老板的感情生活, “不追了?”
“别提了。”景明看着窗边发呆的原惜之忍不住落井下石, “劳伦斯派人来中国了, 他现在就是再想去找妹子也得忍着。”
“来的谁?”青金扔下手机,一脸兴奋。
“可乐。”景明微笑。
青金抱头哀嚎:“靠,怎么是他。”他打不过啊。
景明看了看电脑上的股指曲线, 手指下意识地敲了敲:“可乐不好吗?长得帅, 猫眼可喜欢他了。”
“二哥你太肤浅了!”青金怒了,“长得帅有什么用, 他有我肌肉多吗?”
“肌肉多有什么用,你打得过他吗?”景明闲闲瞥了一眼原惜之, 这人连他们的斗嘴都不参与了, 看来心事重重啊。
青金也发现了原惜之的异常,惊讶地与景明对视:老板这是怎么了?
“可乐什么时候到?”原惜之终于回过头, 难得的脸上没有丝毫笑意。
景明抬起头:“明天。”
“他这次来到底是干什么的?”原惜之觉得十分烦躁, 那老家伙,到底要搞什么花样。
景明沉吟道:“说起来其实还是与老板的妹子有关。”
“上回原本可以跟Issac换那个名单的,”青金忍不住插嘴, “结果名单没拿到,老板还把人带回家了。”带回家也就算了,事后听说老板居然什么也没做,给人上了个药就被人接走了,简直让他们这些手下连下巴都要惊掉地上去了,清心寡欲的老板,不会得了什么隐疾吧?
原惜之伸腿踹过去:“滚滚滚。”
景明摇了摇头:“老板,对于陆酒,你到底要怎么处理?就我所知这次可乐来中国主要是处理两件事的,一是跟韩家老头谈生意,二就是陆酒已经引起了劳伦斯的重视,上回你从狼毒那里救她出来被劳伦斯的人看见了,所以过几天可乐有可能会找我们。”
“怎么,你觉得我会怕他吗?”原惜之的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眼神锋利得如同利刃,“不管我有没有看上陆酒,老不死的想插手我的事?真当自己还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呢!”
“可是Issac……”青金顿了顿,声音低下去,“猫眼传来消息说,Issac最近和陆酒走的很近,昨天很晚的时候还到她家去了。”
原惜之的眉峰蹙起来:“这男人的心思不好猜。”那天他明明表现得对陆酒兴致缺缺,现在又这样造作起来,难道他也发现了劳伦斯的目的?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帮他吸引劳伦斯的注意?
景明推了推眼镜:“有没有可能Issac真的喜欢陆酒?”在他的印象中,Issac并不是一个会出卖色相利用别人感情的人,他们的亲密也许并不是假装的。
“怎么可能?”原惜之对这个推测嗤之以鼻,“Issac那种人,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弯的。”
正常男人会跟一个变性人形影不离吗?正常男人会工作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女助理吗?正常男人会身边连只雌苍蝇都没有吗?
Issac会喜欢陆酒?不可能的。
景明垂下头,没有提醒原惜之虽然唐时这么多年没有过女助理,但也正是因此,这个首次出现的女性人物才会如此引起劳伦斯的注意。这代表着,陆酒是与别人不同的。
而且他最新收到的资料表示,在美国时陆酒曾遭遇过一次绑架,当时唐时正好在FBI担任顾问。这两个人之间的联系会比他们所知的更早吗?
如果真的如此,那么他们对于唐时和陆酒关系的猜想可就需要重新定义了。
对于黑道而言,唐时是一个太过重要的人,没人知道他在彻底摧毁了霍夫曼帝国之后为什么会回到中国,也没人知道他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美国的三大毒枭如今只剩两个,劳伦斯和响尾蛇,他们都在等待着、期盼着唐时要对付的人是对方。劳伦斯这次很可能想坑一回响尾蛇,但这场捕猎他们要不要参与?作为一个优秀的投机者,又怎么能不迎着惊涛骇浪而上,去攫取两败俱伤的果实呢?
“老板,关于周末的那场宴会,我希望届时你能参加。”
A市公安局。
深夜,会议室的灯光仍亮着,陆酒埋头翻着卷宗,又敲着脑袋将自己从陆妈妈那里得知的往事一条条列出来,试图从中分析出陈琴的心理状态变化。唐时坐在离她不远处,手中看的是另一起案子,两个人很久没有说话,但气氛却莫名地让人感觉很舒适。
童小柔端着咖啡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有些委屈。
自己主动申请加班,为的就是能多看唐时几眼,但他的眼里好像永远都没有自己,不管她做的有多好,表现得多么积极,他连一句肯定的话也没有。相反的是,当时明明陆酒是跟她一起参加的考核,唐时却一下就挑中了陆酒。
凭什么?
她的长相,身材,哪里比她差?学历也许不如陆酒,但她的工作经验不知道比陆酒要丰富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总有一些人,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别人拼了命也想要的东西?
每次想到这里,童小柔就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不甘。
“哎呀!”童小柔脚下一个踉跄,手中的咖啡不受控制地倾翻跌在了桌上,咖啡顿时沿着桌面流淌。唐时忙伸手抢救那些放在桌上的档案,但也因此那些咖啡便顺着桌沿滴下来,弄脏了唐时的裤子。
这是童小柔此生最大的一次冒险。
她想知道自己对唐时到底有没有吸引力,自己厚着脸皮去勾引他,到底能不能得到他的另眼相看。
姐姐曾经教过她,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动物,只要用对了方法,没有男人可以不被她征服。在她原本的预想中,咖啡弄脏了唐时的裤子,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伸手帮他擦拭,到时候一来二去,只要唐时对她的触碰产生了反应,也许就能……
她已经完全忽略了还在会议室里的陆酒。
这是她的背水一战,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童小柔不敢想像自己如此豁出去的一场表演,如果还不能让唐时有所变化,自己的自尊心会受到多大的伤害。她也许真的是疯了,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童小柔蹲下了身。
她颤抖着伸出了自己的手。
在即将碰到唐时裤子的一刹那,她忍不住抬了抬眼。
抬眼瞬间,唐时冽然的目光令她如坠冰窖,她从不知道有人的眼神可以这样严厉,如同一把刀在狠狠地刮着她的脸,让她想尖叫着逃跑。
他显然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思。
他显然对此十分不悦。
但……
童小柔眼底含着泪,仍是伸出了手。
她还是想试试。
“砰”地一声,唐时站了起来,椅背碰到墙壁发出响声,引得原本径自埋头思索的陆酒朝这边看了过来。
“唐先生,你的裤子脏了,我帮你擦……擦一擦。”
童小柔艰难地说完了自己的台词。
“不必了,我自己处理。”唐时把卷宗放到干燥的地方,目光凛冽如同冰刃,“童警官,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这些多余的事情了。”
唐时话里有话,童小柔听出他的警告之意,凄然一笑:“唐先生,我这样笨手笨脚的人,你会讨厌我也是应该的。”
“童警官。”令童小柔意外的是,说话的人竟然是陆酒,她认真地注视着童小柔,“不要妄自菲薄,你是很优秀的。”
唐时径直走出会议室去处理裤子上的咖啡渍,听着他走远的脚步声,童小柔那些强撑着的自尊忽然溃散,她跌坐在地上,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掉:“你懂什么?你懂什么?”
“你喜欢唐先生,对吗?”陆酒想了想说道,“我也喜欢他。他实在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喜欢他是一件很值得的事情。”
“你也喜欢他?”童小柔睫毛上挂着泪怔怔望着她,她万万没想到陆酒居然也喜欢唐时。
“想要不喜欢他,实在是件很难的事。”陆酒笑起来,“我相信你也一定有同感。”
童小柔忍不住点了点头,是啊,感情汹涌而来,根本无法控制。
“那么你哭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