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夏日繁花——斯歌
时间:2018-09-06 08:36:08

  “是朱荣威送的吧。”陆云开说。
  叶晓棠一愣,伸手用大拇指按了按陆云开的下巴说道:“你刚才故意假装不认识他?”
  “我不喜欢他看你的表情,像极了那只癞蛤蟆。”陆云开闷闷的说。
  叶晓棠拇指又抚上他的嘴唇,笑说:“放心吧。我可不是天鹅肉,我是母老虎。”
  陆云开笑开,“这我倒是信。”
  “对了,你爸也送了个花篮来,看到了吗?”叶晓棠问。
  “看到了,我跟他说的。”
  “怎么着?帮我壮声势啊?”
  “给你壮声势我就够了。”陆云开笑说:“既然我都收了你们家红包了,他送个花篮也是应该的。”
  叶晓棠这才明白,原来陆云开是想陆景寰以家长的身份对她认可,她说:“看不出你这么传统?”
  陆云开靠近她,两人额头相抵,他声带沙哑的说道:“要不然呢?难道你想私定终身?”
  “私定终身”四字令叶晓棠浮想联翩,她不由主动去亲吻他。谁知两人嘴唇刚要挨上,便听到敲门声,接着传来张童的声音:“晓棠姐,有客人来,承松让你出来一下。”
  陆云开恼火,“又是他!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
  叶晓棠快速吻了他一下,将他的手从自己腰上拿开,边往门边走边说:“下次我给他们立规矩,只要你在,谁都不准敲我的门!”
  陆云开站着没动,发现他的女朋友最近越来越会避重就轻。
  叶晓棠出去,看到这会儿来的两位是他们的投资人,所以许承松才会叫她出来应酬。
  他们的投资人郭旭东和白敬业是典型的北京大爷,80年代最早一批下海的人,倒买倒卖赚了钱,不干其他的,就买地买楼。
  如此有远见,到了2000年以后,身价一年高过一年,什么都不做,只是收租,就数钱数到手软。
  有了那么多钱,自然不能放银行躺着,便想着拿给私募机构帮他们投资。许承松便是在前东家那里接触到他们,聊过几次便一拍即合。
  最近几年他们的钱都交给许承松来运作,每年增值数额都超出预期,是以许承松出来创业,他们也毫不犹豫的跟过来。
  叶晓棠跟他们见过面,彼此已经非常熟悉;郭白二人为人亲切,完全拿许承松和叶晓棠当自己人,四人在背板前拍照比手势,喊着祝松棠投资越来越好。
  陆云开在一旁看着他们拍照,只见许承松和叶晓棠同穿黑色,两人作为主人家,戴着一模一样的胸花,无论言语交谈还是眼神交流,都是默契十足。
  跟张童不一样,许承松给他的完全是另外一种感觉。坦白说起来,他嫉妒他。他嫉妒的是,叶晓棠对许承松完全的信任。
  而且他无法跟叶晓棠表达这种嫉妒,如果说张童是叶晓棠身边的“其他男人”,许承松更多的则像是叶晓棠的“兄弟”。他总不能跟女朋友的兄弟计较。
  叶晓棠当然不知道陆云开对许承松的感觉,对于她来说,那完全是两个维度上的关系。
  叶晓棠和许承松刚刚陪郭白二人在公司门口拍完照,正要进屋去,突然走廊上过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站在门口气势汹汹的说:“你们这儿谁管事儿?出来一个!”
  里面人都是一愣,不等叶晓棠和许承松吭声,薛琪已经跑出来,对宾客们说道:“没事,她是楼下邻居,我去看看。”她说着人已经到门口,拽着那个大妈往电梯间去了。
  叶晓棠和许承松面面相觑,均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过了半天,薛琪回来,叶晓棠看了她一眼。
  薛琪瞅空到了叶晓棠面前,附在她耳边说:“楼下房顶漏水,怀疑是我们这里渗过去的,完事儿我让人上来看看。”
  她们正说着,许承松也走了过来,薛琪又把事情跟他说了一次,他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中午开始的酒会进行到下午三四点钟结束,客人渐渐离去,陆云开走之前再次当众与叶晓棠拥抱,完了对叶耀庆和韩娟说:“伯父伯母,我送你们回家。”
  苏晗还未离开,听到这话,不由诧异,小声对叶晓棠说:“你家陆公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随和?”
  叶晓棠笑说:“他什么时候也没有不随和啊。”
  苏晗翻白眼,想说连数学总是得满分的叶晓棠都这么健忘,看来她也没理由再怪她写的新闻总会在一周之后就被读者忘掉。
  等到客人走完,叶晓棠让许承松和张童一起,把那头金蟾蜍抬进许承松的办公室。
  “先别抬,咱们过几天搬家。”许承松说。
  叶晓棠皱眉头,看了看四周,发现还好薛琪不在,应该是去处理漏水的事儿了。
  她把许承松拉进她的办公室,问道:“搬什么家?你又想搬哪儿去?”
  “刚才朱荣威说他在国贸三期有两间办公室空着,可以免费给咱们用。”许承松说。
  叶晓棠疑惑:“那儿寸土寸金的地方,他凭什么把办公室免费给咱们用?”
  “我给他介绍客户,他欠我的。之前不知道他有,早知道他有,我早问他要了。也不用将就这漏水的地方。”许承松不在意的说。
  叶晓棠沉默,想了想说:“回头你带我去看看那边的办公室。这几天先别提这事儿,尤其是薛琪在的时候。她可是为这地方忙了好几个月。”
  许承松看她,“行不行啊,谁的感受你都考虑,你考虑的过来吗!”
  “你可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但是我的感受你必须考虑!”叶晓棠突然强硬,“刚才当着朱荣威的面,你在那儿说什么我有主没主的,这是把我当什么了?”
  许承松一拍脑门,不由得在心里大骂朱荣威,一遇到他嘴上就没溜儿。
  “我错了!”许承松举双手投降,“搬家的事儿我不提。都听你的。”
  叶晓棠笑,“这还差不多。还有,马上出去把那癞蛤蟆搬回你屋里!”
  “行!”许承松认栽,接着又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那只猪算是把你得罪了。”
  “也未必。他那办公室要是真好又能免费,我请他吃饭。”叶晓棠说。
  “办公室是办公室,他是他。我还是别让他再见你了。”许承松说着出门,认命的去挪那只丑蛤蟆。
  叶晓棠回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在框里输入了“朱荣威”三个字。
 
 
第98章 
  叶晓棠得承认,当她看到位于国贸三期的那间办公室后,确实非常的心动。
  可以想象,无论是求职者、投资方、还是被投方,如果把他们带来这里谈生意,那么必然会事半功倍。
  毕竟这是一个要求高效的时代,将“有钱”二字写在脸上,从来都不是一件坏事。毕竟,只有很少的人能分得清“真有钱”和“装有钱”的区别。
  “不错啊,确实得请朱荣威吃饭,好好谢谢他。”叶晓棠边跟许承松说着话,边站在三十楼高的地方往下看,地面上的车和人仿佛都成了蚂蚁。
  “算了,我谢他就行。别让他再来惹你生气了。”许承松站在叶晓棠对面,与她一起往下看,只不过他有些恐高,看了一眼,立即抬头。
  “那哪行啊!”叶晓棠说着拿出手机,拨了号码,对着电话里说:“朱总,您这办公室真不错,我得谢谢您。”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叶晓棠笑说:“行,咱们荣记见。”
  许承松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要请朱荣威吃饭,看她半天,才说:“我还以为你讨厌他。”
  “我是不大喜欢他。但是这么昂贵的办公室给我们用,请吃一顿饭总是应该的。”叶晓棠爽快说道。
  许承松想了想,虽有疑惑,但也觉得这确实是叶晓棠的性格,不拘小节,知恩图报。
  叶晓棠和许承松到达荣记餐厅的时候,朱荣威竟然已经在了。他见着叶晓棠,只觉她比上回松棠开业酒会时更具魅力。
  他心里想着,如果能够把叶晓棠抢过来,陆云开那个王八蛋恐怕再不能对着他摆架子了。
  有了这样的目的,朱荣威对叶晓棠反倒变得尊重,一言一行,都在小心揣摩着她的喜好。
  许承松见朱荣威没有再像上次那样露出色鬼相,倒是放下了一颗心,也不拦着他讨好叶晓棠。毕竟从小到大,对于他的朋友喜欢叶晓棠这事儿,他已经习惯了。
  “泽兴股价最近走势不错,我好几个朋友都入货了。”叶晓棠吃着东西,很自然的跟朱荣威闲聊。过去几天,她通过一些途径,已经查到了不少朱荣威的资料。
  泽兴塑料是朱荣威的父亲创办的企业,总部在大连,几年前已经上市,但除了上市之初的风光,泽兴之后便一直走下坡路,股票在市场上一落千丈,几乎沦为垃圾。
  朱荣威是一年前接手泽兴,实施积极拓展策略,宣布启动多个项目,而且相继投入资金,泽兴股价便被拉了上来,目前已经连涨三月,在市场上备受追捧。
  朱荣威自然身价大涨,或者正因如此,才可以将国贸的办公室随手送人。
  “哈哈,谢谢你朋友捧场,保证不亏待他们。”朱荣威笑得志得意满。
  “那朱总,你觉得他们应该是长期持有好呢?还是做短线好?”叶晓棠笑问,她这话很直接,完全等于是在套内幕。
  许承松皱眉头,觉得这不是叶晓棠的风格,他看向朱荣威,是让他小心说话。
  但是朱荣威满心满眼早就只有叶晓棠,哪还能接受到许承松的信息。
  “再等等啊,还有得涨。”朱荣威说着话,对叶晓棠挤眉弄眼,深怕她听不懂。
  叶晓棠笑,转头对许承松说:“听朱总这么一说,我都动心,不如咱们也入一批?”
  许承松看她,渐渐明白了,她执意要请朱荣威吃饭的目的。
  而朱荣威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他见叶晓棠问许承松,深怕许承松说出他们的秘密,打破他的光环,于是抢先说道:“你们是自己人,就别在二级市场玩了。泽兴接下来还有大举措……”
  “朱荣威,你闭嘴。”许承松再听不下去,出声制止他,声音并不大声,但却不容商榷。
  朱荣威没料到许承松会突然翻脸,自觉在叶晓棠面前丢了面子,应激反应道:“许承松,你他妈说谁呢!”
  “说你!”许承松指朱荣威,眼神狠戾,语气莫名愤怒,“吃饱了赶紧给我走人!”
  朱荣威自然生气,几乎要当场动手,可是看着许承松的表情,他渐渐又软了下来,半分钟之后,他终于狠狠的将餐布扔在桌上,气哄哄的摔门而去。
  朱荣威一走,许承松便看住叶晓棠,“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来问我,现在这样,算什么?”
  可以看出他极其生气,他原以为她是真的看上那间办公室,也是真的要谢朱荣威。再没想到,从开业酒会之后,她就在计划着算计他。
  “你敢说我没问过你?我们决定创业的当天晚上,我有没有问过你?你是不是跟我保证过,要结束之前的所有业务,一心一意做好松棠?”
  叶晓棠的愤怒不比许承松少,她知道他之前做了许多灰色业务,所以当时反复追问,他也给了承诺,作为多年发小,她没理由不相信他。可是再没想到,他居然还是说了假话。
  从朱荣威送来金蟾蜍的那一刻,叶晓棠已经觉得他跟许承松不会只是朋友关系。
  再没想到朱荣威后来居然还要送办公室,叶晓棠于是猜测许承松在帮他做事。
  只是当时她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当她查到朱荣威的背景,以及泽兴最近三个月的股票走势之后,她便想到了一种可能。
  她在金融圈里这么多年,这帮人玩弄股票市场的手法她太清楚。泽兴作为一只垃圾股,短时间内突然飙升,自然是有人驱动大量资本背后操纵。
  朱荣威这种一眼就能看透的蠢货,纵使有操纵的意识,也不可能有操纵的智慧。
  而刚才许承松的表现,则彻底印证了叶晓棠的想法,的确是他在策划操纵泽兴的股价。
  “从我们决定创立松棠,到今天三个月,泽兴的股票涨了三个月!足以证明,你那天晚上跟我说的话,全他妈是骗我!”叶晓棠火气起来,完全收不住。
  “我他妈骗你什么了?你要创业,我陪你创业!你说不做证券,只做股权,我也陪你!我给你找最干净的投资人,我陪你东奔西跑看那些不靠谱的项目,我他妈哪一点对不起你!”许承松说着人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话间还不停指指点点,显然是气疯了。
  “你陪我?”叶晓棠说着指了指许承松,又指了指自己,“许承松,我以为这是我们共同的事业,到头来,变成你陪我玩。”
  “不用。”叶晓棠摇头,“我今天明确告诉你,我不用你陪我玩。你已经投进来的钱,我会还你。你的投资人,你可以立即带走。还有,你这些天的工作,我付你薪水!”
  “我艹!”许承松脏话脱口而出,抬脚将旁边一把椅子踢翻在地,从小到大,他们生气吵架,玩的最绝的那个人从来是她。
  而他们之所以到现在还是好朋友,则是因为他从来不会走她给的那条绝路。
  不愿意走绝路的许承松,只能继续跟他的合伙人理论:“叶晓棠,我就不明白了。泽兴那边的事儿,跟你到底有什么关系?跟松棠又有什么关系?你不管不就完了吗?”
  “你要听我的理由?许承松,你觉得我创业只是为我自己?我他妈也是为了你!”叶晓棠说着激动起来,“孙宁的下场你不是不知道!你以为你离他还有多远?我拉你出来,是不想你步他的后尘!”
  许承松看叶晓棠,过了半晌,才说:“我从来没跟你具体说过我在做什么,你凭什么拿我跟孙宁比?”
  “都是做这一行的,你在做什么,我难道猜不出来!如果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我需要黑客的时候,会去找你!”叶晓棠眼圈发火,如果可以动手,她真想打许承松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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