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队开始分配,阮棠倚着周嘉仪,睡得挺香,
“两个男生还是住小房间。嘉仪姐跟罗曼姐住大床房,艾舟,阮棠,可望,住三人间,我在沙发上凑合凑合……”
被提到名字的那一刻,阮棠一下子从梦里惊醒,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嘉仪姐,彤彤姐刚才说什么呢?”她揉着眼睛,宁愿相信自己是睡糊涂了。
周嘉仪体贴地跟她重复了一遍。
“艾舟虽然稍微大几岁,但跟你和可望属于同一个年龄层的,应该很有共同话题,好好相处。”
“噢,嗯……”阮棠只能拧着眉毛笑笑,“好的嘉仪姐。”
原本跟姜可望在一块还偶尔会说几句话,到了民宿,三个人先后进了房间后,各自都是静悄悄的。
一会儿大家还要去附近的一个景点玩,她们只是回来先修整修整,把行李放好。
阮棠把自己的箱子放在地上打开,想在出去的时候加顶帽子,她这两天老是被风吹得耳朵疼。
“咦……”阮棠看着箱子里陌生的东西,都不是自己的。
姜可望走过来:“怎么了?”
“这不是我的箱子。”阮棠把箱盖翻过来看了看,跟她的很像,但不是同一个。
“拿错了啊?”姜可望也有些没辙,在她身边蹲下来,从里面拿起一件毛衣,“这好像看谁穿过,也是我们的人的东西。”
是谁来着?姜可望皱眉想了想。
她脑海里灵光一现,刚有了点印象,阮棠已经站起来,冲到艾舟背后:“你在乱翻什么?”
艾舟手里的小盒子被一把夺过,她面前摊开的箱子,就是阮棠的。
周嘉仪帮阮棠拿行李的时候,下意识把艾舟的箱子拿了下来,两个人的箱子又太像,以至于谁也没发现。
“这是你的?”艾舟的目光死死盯着阮棠的戒指盒看。
那是沈致送的钻戒,即使不打开,也完全能看得出里面装的是什么。
阮棠那一刻有点心虚,往衣服里一藏,合上行李:“箱子拿混了,换回来就好。”
“咚咚咚……”门外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是摄像组来敲门:“能进来吗?”
三个人都回过了神。
艾舟迅速跟阮棠把箱子换回来,调整了情绪,答道:“进来吧。”
镜头前还是相安无事,下午接到沈致的电话时,她就不由地对着人家发了一通委屈。
“你到家啦?”
“嗯,几个小时之前到的。”沈致问她,“这语气是怎么回事?”
娇滴滴的,还带着哭腔。
“因为好想你。”阮棠在镜头前掩饰的疲累到他这里,毫无保留地倾倒出来。
“我才刚走一天,”沈致心疼之余更是无奈,“要不要我再回去陪你?”
“那就不要了吧。”阮棠也就是撒娇。
毕竟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不是闹着玩的,谁坐谁知道。
沈致耐心地哄着她:“再坚持一下,等我接你回来。”
“嗯……”她咬着嘴唇应着,也不想委屈得太过,让他放心不下。
沈致笑了笑:“现在就这样了,以后去外地拍戏,一拍就是几个月,你要怎么办?”
这话好像是一开始阮棠拿来说服他的。
现在才知道什么叫,站着说话不腰疼。
阮棠挂了电话后,偷偷溜回去,大家都在跟小美人鱼雕像合影。
周嘉仪似乎找了她好久,一看她就招手:“阮棠去哪儿啦?快来。”
她们借工作人员的相机拍完照,三三两两坐在广场的长椅上休息。
摄像机去拍别人的时候,周嘉仪搂着阮棠的肩膀道:“录完这个节目有什么打算吗?”
“唔,”阮棠认真地想了想,“应该会出专辑。”
“嘉仪姐我昨晚睡不着还写了一小段曲,我唱给你听。”阮棠也就是闲聊,想到就来,跟她哼哼了一段半成品的曲子。
“好听好听,你也太可爱了。”周嘉仪很给面子,笑着鼓了掌。
然后问:“不准备拍戏啦?”
“拍是拍的,暂时没收到好剧本。”阮棠提起这个还有点落寞,本来张达亭的《朝暮》女主角应该是属于她的。
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做,就白白让机会落到了别人手里。
周嘉仪看看她消沉下去的脸,拍拍她:“我这里有个本子,你要不要听我给你讲讲?”
阮棠惊讶了一下,给出了最快的反应,猛地点头:“您说。”
一个说,一个听,长椅上的两人聊得聚精会神。
镜头扫过来的时候,周嘉仪就拂拂她的头发,说的声音稍微压低点。
“要是对这个故事有兴趣,录完节目以后你可以找我聊聊。”周嘉仪笑道。
阮棠除了点头还是点头:“好的,一定。”
她不经意地一转头,看到艾舟阴沉的目光。
晚上回去休息,摄像机一撤,房间里的气压立刻就低了下来。
姜可望收拾了几件衣服,抱在怀里:“我先去洗澡。”
她走后,剩下阮棠和艾舟两个人,气氛就更差了,阮棠坐在床上,心不在焉地翻起了书。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偶尔纸页翻过的沙沙响。
“吵死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惹到了艾舟那根脆弱的神经,她忽然扔了个枕头过来。
阮棠被扔得一懵,摸摸被砸到的脸:“你发什么疯?”
“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她咬牙切齿地来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阮棠一头雾水:“麻烦你说清楚点。”
“什么都是你的,什么你都抢,连周导你也抢!”艾舟淤积已久的怨气陡然发作,她声音压低,语气却恶狠狠的,走到了阮棠的床前。
阮棠看着她过来,由躺变成了坐,心里发着毛:“谁跟你抢了?”
艾舟一把揪起她的衣襟,瞪着她:“我在周导面前说了那么多好话,你装个可怜就让她向你发出片约了,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那是你自己条件不够吧。”阮棠没好气地讥讽道,用力推她的手,“你给我放开。”
艾舟脸都黑了,死死地揪着她不放:“你不要以为你偷偷摸摸打电话没人看到,还有你外宿,我就应该去告诉导演,你这是违约!”
“……”这些倒都是真的,阮棠不免气势上差了一截,支吾道,“噢,那,那你去啊。”
“咔嚓!”快门按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两个人都“咯噔”了一下。
在她们扭过头的时候,又是两声:“咔嚓,咔嚓。”
姜可望不知什么时候推门走了进来,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她手里拿着只手机,正对着她们拍。
“可望你……”艾舟目瞪口呆,慌忙松开了手。
“拍下来了。”姜可望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声音还是像平时一样,细细的,糯糯的,“咦艾舟,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的一面啊。”
第49章 失足
阮棠松了口气, 她问心无愧的,没什么好怕的, 咄咄逼人的又不是自己,她缓着神把身上的衣服捋平整。
艾舟整个人已经快爆炸:“剧组让上交手机,你这是哪来的?”
“嗯, 对不起,我自己偷偷多带了一个, 每次就在厕所玩玩。”姜可望温柔又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你别揭发我, 我也不把这照片传出去。”
她翻转了屏幕给艾舟看了一眼,然后在艾舟气急败坏要追过来抢的时候, 迅速把手机收进了口袋里。
“大家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嘛, 好了,我们三个人,要互相替对方保密。”姜可望哈哈一笑, “艾舟,现在就回你的床上,以后不要找阮棠的麻烦。”
艾舟的胸膛猛烈起伏了一阵, 她最终恨恨地抱着自己的枕头回去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 阮棠披着衣服上了天台, 找到独自趴在栏杆上的姜可望。
姜可望居然在抽烟, 那么一张岁月静好的温柔脸孔,吞云吐雾的时候,有一种迷幻而崩坏的美感。
阮棠低着头走过去, 双手搭上她身边的栏杆:“谢谢你帮我。”
姜可望没有立刻回答她,专心地抽着自己的烟,星空下,漂亮的侧脸云雾缭绕。
姜可望拿第二支的时候,顺便把烟盒递向了她。
“啊,谢谢,我不抽。”阮棠推回去。
“混娱乐圈怎么能不会抽烟呢,”姜可望没收回,还是像个循循善诱的大姐姐,“要不要试试?”
“……你藏得好深啊。”阮棠还是拿出一根,对上她递来的打火机。
“这话怎么说?”她问。
“我没想到你,你会是这样的。”阮棠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初次见姜可望,就觉得她只是个性格很软的女孩子而已。
“你是说,抽烟,还是拍照威胁艾舟?”
阮棠不吭声,都有,她吸着烟没注意,呛了一大口,咳嗽半天。
“阮棠你真的挺菜。”姜可望倒是笑了。
阮棠呛得眼泪都出来了,姜可望怎么还会用这么流氓的字眼啊?
“看过你的一些新闻,我以为你应该是个挺厉害的角色。”姜可望失望地说,“怎么连艾舟都斗不过,还得要我帮你?”
“……艾舟是疯子,我只能对付正常人。”阮棠惭愧地低下了头,又谢了一遍,“谢谢你帮我,可望。”
阮棠在天台上陪了姜可望好几根烟的时间,实在是不想回去独自面对艾舟。
见她一根接一根抽个没完,阮棠劝道:“你这烟瘾怎么这么大?稍微缓缓。”
“没什么事干,嘴里总想叼点什么。”姜可望被提醒后,就把烟头摁灭了,摸摸脸,“在这儿的鬼日子好难熬。”
“坚持坚持,已经快过去一半的时间啦。”阮棠难得扮演一回安慰人的角色,“这个节目是好资源,应该会带起不少热度。”
“我说我不稀罕,你信不信?”
“嗯……我信,”阮棠面对姜可望,已经没什么信不信的事了,她哪里按常理出牌,“不过,为什么?”
“我根本不想当明星。”姜可望转过身,改为背靠着栏杆,她懒懒地仰起了脸,看着头顶上的夜空。
“啊?那你想当什么?”
“想当个废物。”她说的话真是令人吃惊,“我就想每天混混日子,无所事事多好。”
“那经济来源呢?”阮棠替她操心。
“结婚啊。”姜可望叹了一口气,“好想结婚。”
阮棠傻了眼,怎么还有这种人。
“你也才二十几岁吧,这么年轻就想嫁人啦?”她不是很能理解姜可望愁嫁的心理,“不过你好像有男朋友,考虑这个也很正常。”
“想,但是他应该不会娶我。”姜可望说。
在阮棠疑惑地看着她的时候,她笑了笑:“阮棠你是不是已经被求婚了吧?好羡慕你。”
她也看到了那个戒指盒。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啦。”阮棠急着否认,但又若有所思。
谁不会认为送戒指就是求婚呢?
沈致坚持说只是个礼物,应该是怕给她压力。
那么,到底沈致自己心里真正是怎么想的呢,他真的愿意就一辈子保持现状吗?
阮棠回到床上,愁着愁着,睡着了。
在外的日子度秒如年,但时间始终在走,把北欧的几个小国都走过一圈,终于迎来了拍摄结束。
沈致是提前来的,阮棠还在奥斯陆的游轮上日常录制的时候,他就混迹船上的游客中,不动声色地远远注视着她。
直到她和姜可望一起去洗手间,出来等着人的时候,就被他突然拉到了角落里去。
“你……”阮棠张着嘴反反复复确认这张脸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是这样,她的心脏迟早会骤停的。
他们对视的时候,姜可望出了洗手间,没见到人,到处找她:“阮棠?阮棠?”
沈致轻轻地拉着她,不松手,他柔软的眼神化在她的眼底,让人不舍又眷恋。
“我要先走了。”阮棠踮起脚,抱住沈致深深地吻了一阵,想推开,他还是牢牢扣着她的腰。
阮棠心一横,算了。
“不管了。”她再次踮起脚,拥住他,难舍难分地深吻。
刻骨的思念泛滥成灾,两个人的动作都有些失控。还好这是在国外,不会引起大新闻,路过的游客也只是稍稍侧目而已。
阮棠消失了半个小时才回去,抓着脑袋道:“船太大,我刚才迷路了。”
“吓我一跳,”领队姐姐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我刚还准备去广播站找人呢,最后一天了,要注意安全啊。”
“明天我可以自己一个人走吗?”阮棠问。
“咦,你不跟大家一起呀?”
阮棠嘿嘿一笑。
领队想了想:“这个你还是去问导演吧。”
阮棠便忙不迭去找导演说了事,她算盘打得很好,这样就可以不慌不忙跟沈致在这边再玩上几天,然后一起坐飞机回去。
“你有朋友在这边?”导演问。
阮棠猛点头:“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