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死了我登基——潇湘碧影
时间:2018-09-07 09:06:59

    巴州堂客当家的多了,不差她管平波一个。
    窦向东从不敢轻视女人,尽管绝大多数女人只会哭哭啼啼,但总有那么些时候,会蹦出一些比男人还猛的女人。
    譬如肖金桃,譬如……管平波。
    窦向东是死活也想不明白,窦元福兄弟两个,哪怕对着八大金刚里最不得脸的刘耗子,也没有使用过如此拙劣的手段,怎么就能轻视团灭了八大金刚的管平波?看人莫不是不看本事,而看性别?宣太后、吕太后、武太后、刘太后、萧太后……以及本朝的太祖皇后,平均每朝至少能捞一个大权独揽的女人吧?至于那些弄权的后妃公主,更是数不胜数。
    尤其是窦元福,他偏心眼多年,不是纯看喜好。
    窦元福的几个长随,皆是他亲自挑选提拔,极尽笼络。
    分明会哄有才的人,怎么碰上管平波,脑子就不会动了呢?便是全当书上戏上是假的,你继母什么时候好惹过了?
    良久,窦向东吐出一口浊气,试探着道:“老太婆,我们别怄气了。
    你看老三怎么样?”
    窦崇成的生母在窦家几乎透明,他才真是爹不亲娘不爱的那个。
    选择他谁都不能接受,但显然,窦元福更不能让肖金桃满意。
    嫡母的身份,天然比继母理直气壮。
    至少窦崇成只有一个“舅家”,而窦元福不止。
    运作的好,窦崇成之子与肖家联姻,这段关系便能砸瓷实。
    且窦宏朗与窦崇成关系一直不错。
    要紧的是窦向东了解儿子,他那次子,当真是谁好生养着他,谁就是好人。
    想来不会对弟弟不服。
    何况上头两个哥哥,办的糟心事实在太多了。
    肖金桃满心不愿,她此生费心养育过的只有窦宏朗跟窦朝峰。
    真要说起来,比起庶子,她倒更喜欢庶弟些。
    遂道:“窦家的家业,关乎着子孙传承,我们的香火倒在其次。
    老三比老二上进些,但上进的有限,还不如朝峰。”
    窦向东:“……”
    肖金桃又道:“接班人的事,暂可搁下。
    我们俩便都短命,总有个前后,不至于嘎嘣一下一齐死了。
    将来的事将来再提不迟。
    当务之急,是平波怎么办?她出门逛去了,还没回来。
    待她回来,我们是不是得有个说法?不看她管我们叫爷娘,这话太虚,她又不是我们哪个亲生的,但石竹那块地,那几百号人,我们砸了那么许多钱财米粮进去,就打了水漂不成?”
    这便是窦向东看重肖金桃之故了。
    为了儿子,她是容易激动了些,可人无完人,谁能没个私心?然私心之外,时时刻刻想的是如何解决问题,实在难得。
    窦向东叹了一声道:“强扭的瓜不甜,我们能哄住平波一时,难道还能哄住她一世?倒像我们只疼儿子,不顾她的死活了。
    虽说自家儿子自家疼,我们不疼她,她便也不必顾及我们。
    还是前次石竹传回来的消息,她盯着飞水呢。
    再则,我还想寻个机会,把她调回巴州,好替我也练上一支强兵的。
    如此,便不好做的太过,省的让人寒心。”
    提起管平波,肖金桃就觉得肝疼。
    多好一手牌,眼瞅着要和了,亲儿子把和的那张牌打出去了!有这么打牌的么?她是真不舍得把人放走,果真认作“女儿”,窦家是没损失,她就亏大了!但窦向东说的很有道理,便是她把管平波视同亲生,儿子不领情,又待如何?
    窦向东忽然起身道:“我出去一下。”
    肖金桃一愣:“你去哪里?”
    窦向东只说了两个字:“审人。”
    而后大踏步的出门了。
    管平波凭借窦家起家,她手底下便角角落落都是窦家的人。
    谭元洲如今态度不明,韦高义等是管平波养熟了的,李修杰则是窦家“抛弃”,心向哪边,不问可知。
    但除去他们,窦向东还趁着去岁管平波求助时,直接给了足足两百青壮。
    他们之中,有些是临时招募,有些则是窦家旧人的儿孙。
    因此,除却王洪这位摆明车马的眼线,窦向东的探子,可谓密布在老虎营的角角落落。
    此等手段,未免落了小巧,窦向东等闲不大用,便是王洪,也只传过一回消息,还是明面上管平波不曾瞒过任何人的。
    窦向东甚至怀疑,泄露飞水县之事,就是管平波刻意为之。
    窦向东的确不擅长打山地,也就默认了。
    但此时情况略微有了不同。
    想要以家臣的身份笼住管平波,原先的感情牌,便不大管用了。
    调整策略的前提,则是得先把管平波的喜好举止再仔细梳理一遍,务必不遗落任何细节。
    巴州距离石竹千里之遥,他的人暂时是传不回消息的。
    然而许多明面上的事,还无需动用隐藏的眼线,只要分别问询雪雁等人便够了。
    寻了一圈,发现雪雁等人不在家,跟随管平波逛街去了。
    窦向东眉头微促,管平波在家时审人不是不可,只怕她会想法子捣乱。
    不得已,把杨兴旺唤来,令他把窦宏朗抵达石竹后发生的种种,再细细说过。
    包括众人的对话,皆一字不漏的学上一遍。
    安静的威风堂内,端着茶盅的窦向东有的是时间思考与分析。
    管平波若真能吞下飞水,势力就有些过大了。
    他如今有两条路可以选。
    第一,拢住管平波,让她甘愿为窦家效力。
    这是最好的结果,因为没有哪个打江山的人会嫌人才多。
    第二,便是谈不拢,只得趁她只身在巴州,直接诛杀之。
    窦向东闭上眼,算计着得失。
    管平波回巴州,带的人不多,杀她尚算容易。
    然而她若身死,石竹那块地就算丢了。
    窦向东暗叹道,石竹就是鸡肋啊!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杨兴旺一人分饰多角,把石竹的好戏,演了一遍。
    窦向东则一心二用,一面听着,一面想着自己的心思。
    突然,窦向东猛的睁开眼,抬起手止住杨兴旺:“你把紫鹃在百户所门口的话重复一遍!”
    得亏杨兴旺记性不错,被窦向东一吓,还能磕磕绊绊的复述。
    窦向东眉头紧皱,紫鹃的话,无非是和稀泥。
    这是紫鹃自作主张,还是……?窦向东单手轻敲着桌面,若是紫鹃或陆观颐的意思,不足为奇,若是管平波的示意,那她未免太过于玩弄心机了!
    窦向东心里生出了强烈的违和感,他抽丝剥茧的分析着。
    自家儿子自家清楚,那副模样,无论如何都不会打动管平波。
    而管平波也绝不可能是个从一而终的贞洁烈妇。
    奇怪的点,不止一处。
    雪雁为管平波的心腹,她为何会在窦宏朗的船上?此等把戏骗过窦宏朗轻而易举,但在他眼里,漏洞着实太多了。
    强者总是让人高看一眼。
    窦向东不住的思考着,管平波哄窦宏朗的目的是什么?她回巴州的目的又是什么?
    窦向东沉吟片刻,问道:“她在船上说要讨一纸休书之事,你觉得真么?”
    杨兴旺想了想,道:“至少有五六分真吧。”
    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二老爷不喜管奶奶都搁在明面上了,以管奶奶的聪慧,不可能看不出来。
    雪雁有提,道是老虎营内许多汉子对管奶奶有心,只不知她是故意拿来气二老爷的,还是真话。”
    窦向东道:“出了苍梧郡的地界,九成九是扯谎。
    但苍梧人素来喜欢能守住家业的女人,有人看上她不奇怪。
    重点是,她有没有看上别的什么人。”
    杨兴旺道:“我细细问过雪雁,奶奶除了练兵,日常多与姑娘在一处。
    不曾跟哪个汉子走的近。
    从雪雁嘴里套出的话来看,常常在奶奶左右的,亲卫不提,便只有谭元洲韦高义等人了。”
    窦向东心下微沉:“谭元洲……么?”
    杨兴旺道:“谭元洲想娶姑娘。”
    “谁告诉你的?”
    “呃……雪雁……”
    “很好。”
    窦向东目光一冷,“你去告诉老太婆,今晚让她绊住平波。”
    杨兴旺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不由问道:“老太爷,你是想……”
    窦向东随手把茶盅搁在桌上道,轻笑:“没什么,不过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罢了。”
    毕竟知道的足够清楚,才能判断,一个有勇有谋的人,到底该死,还是可以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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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4章 记恨
    
    在石竹苦心经营一年,管平波算是暂时摆脱了饿肚子的危机,但想要好好生存下去,缺的东西还有很多。
    漫步在巴州的街道上,年前的销售高峰,各类商品琳琅满目,是觉得什么都想来两船。
    尤其是站在烟花摊子前,想着其的主要成分,就哈喇子流了一地。
    做梦都想跑步进入火器时代,奈何没钱。
    这也是她必须跟窦家合作的原因,任何时候钱找钱容易,人找钱就十分艰难了。
    且找钱的目的是为了买到需要的东西,诸如火药之类的军需物品,可不单要钱,更要渠道。
    她在石竹查阅了百户所遗留的资料,发觉陈朝的军队的标配便有火枪。
    不独火枪,颗粒火药人家也运用的十分成熟。
    换言之,火器化已不是超越时代的杀器,而是如果没有火器,将来必被人吊打,那还造个蛋的反,为他人做嫁衣么?微微叹口气,所以得继续积蓄力量,才有拓展人脉的资格。
    现如今友商只有窦家,实在太不利于长远发展了。
    太阳西斜,管平波了解了各类军需的大致价格,便带着人往回赶。
    未行至码头,便被一人拦住。
    管平波笑道:“我今日没买果子,你拦住我也无用。”
    来者是潘志文之弟,名唤潘伟清的,他一脸焦急的在管平波耳边低声道:“二老爷把你的东西都丢出门外烧了。
    他心里有气,奶奶家去万万仔细些。”
    管平波敛了笑,对潘伟清道了声谢:“知道了。”
    潘伟清犹豫了一下,又道:“我妈说……让我劝劝奶奶,眼看着要过年了,奶奶去同二老爷服个软吧。”
    管平波道:“我有分寸。
    你先回吧,此处人来人往的,叫人看见了不像。”
    潘伟清担心的看了看管平波,到底顾及着被人瞧见,一溜烟的跑了。
    雪雁皱眉道:“二老爷又闹什么呢?”
    管平波心中也是疑惑,她虽揍了窦宏朗,但从结果上来看,窦宏朗才是占便宜的那个。
    他看不清不奇怪,肖金桃难道也看不明白?管平波皱了皱眉,窦宏朗摆出了姿态,她又该如何应对?作为一个“鲁莽”的女人,这口气咽下去,可是有点不符合人设呐。
    但若是要反击,什么力度才好?不能太轻飘飘,看着就假;更不能太重,毕竟才抽过人家。
    那是窦向东跟肖金桃的亲儿子,人爹妈可是会心疼的。
    走到码头,龙大力迎了上来,喜笑颜开的道:“营长,我们运出来的盐,快卖空了!可惜船太小,不然能赚更多!”
    管平波跟着上了船,才道:“就是量少才好便宜卖。
    量多了压价,不是拆窦家的台么?我们的船不多,今次发不了大财,卖了盐换些烟叶子回去吧。
    我今日逛了一圈,唯有此物又轻便又值钱又好脱手了。”
    龙大力笑道:“烟叶子有买。
    我自家买了好些布料,营长不买些裁衣裳么?”
    管平波笑笑:“我直接从家里拿货便是。”
    龙大力又说了几句囤积药材之事,便到了君山岛码头。
    管平波才下船,立在水边的宝珠妈忙赶上来道:“奶奶,老太太立等你去上房说话。”
    管平波料定是窦宏朗白日之事,爽快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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