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死了我登基——潇湘碧影
时间:2018-09-07 09:06:59

    朝廷军霎时溃散,在城中乱窜,见什么抢什么,拿着就四散逃逸。亲兵护卫者李恩会,往城外撤退。朝廷军崩溃起来,丑态毕露。潭州城的百姓们闻得窦家归来,竟是泪流满面。苍梧民风本就彪悍,好些男丁拿着菜刀,对着朝廷军一顿乱砍。砍死了就扒他们的衣服,抢携带的财物。怒骂声、惨叫声、嘶鸣声、哭声、叫声、锅碗瓢盆乒呤哐啷的打砸声混成了一团。潭州城内顿时陷入了极端的混乱。
    管平波带领着虎贲军杀了进来,专挑骑着马的骑兵去堵,以练战兵的心理素质。骑兵们反倒被虎贲军吓的嗷嗷怪叫。一群弱旅,绝佳的锻炼机会!管平波冷静的指挥着战兵,飞快的歼灭着一小股一小股的骑兵。不一时,她身边就被打空。索性领着几个人,爬上屋顶,搜寻着哪处还有怪能让她打。
    没遇着管平波的就好上许多。对上百姓,朝廷军有天然的心理优势,兵器盔甲也更好,倒不曾吃什么亏,只把道路堵了个翘死,李恩会骑着马,怎生也冲不出去。方坚心中发苦,他带着个孩子,还是个绝色,这可往哪处逃!?拿锅底灰把方墨抹了一脸,拉着儿子混进了人群中,也企图逃出城去。半途遇见李恩会,立刻扒着李恩会死也不肯撒手。
    李恩会牛高马大、其丑无比又一身煞气,哪个不长眼的敢随便惹他?横刀立马之势,杀进来的窦家军都恨不能绕道而走。李恩会自嘲一笑:“我也就这点用了,走!”
    方坚心中悲苦,怎么就叫抄了后路呢?窦家不是丢城丢的那么利落么?
    二人拐了道弯,忽然一阵清脆的笑声传入耳膜。顺着声音望去,方坚见到一短发女子,站在屋顶上,笑盈盈的看着他们。李恩会脸色一变,那女子笑的更欢了,扬手打了个招呼道:“哟!便宜妹夫,你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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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太后
    
    巷道两头忽然涌现出了手执盾牌的、身着奇怪衣裳的短发士兵。李恩会抽出长刀,全神戒备。
    管平波在屋顶上道:“李将军,投降吧。投降不杀哦。”
    李恩会眼中冒火:“早知有今日,当日该杀了你!”
    管平波毫无节操的丢出美人计,柔声道:“我家妹子等着你呢,你果真不降么?”
    李恩会冷笑:“我岂是那等弃主将不顾的小人!”
    “但是你现在被围了,不投降就是个死。”管平波叹道,“你可知你家的孔驸马,把我四弟杀了,我公公恨不能把你剁了气一气孔驸马。幸而是我先发现的你,也幸而我在家中有几分薄面,可保你一命。你就别做无谓的抵抗了吧。”
    擒贼先擒王!李恩会猛的出手,一把匕首直袭管平波而去!管平波一个翻身躲过,索性几下跳下屋顶,躲入了鸳鸯阵中!
    虎贲军北矿营第一局百总周文耀在管平波耳边道:“开始么?”
    管平波点点头:“束手就擒的孬种我还不要了,动手!”话毕,管平波打了个手势,身边的旗手立刻举起旗杆,打起了旗语。战场嘈杂,靠扯嗓子指挥是不现实的。李恩会看着旗帜复杂的动作,脸色变了又变。各处旗语自是不同,但不妨碍他判断出管平波使用的乃完备的指挥体系。
    很快,战鼓响起。配合着旗帜,节奏鲜明。举着盾牌的战兵快速挺进,李恩会提起缰绳,大喝一声:“冲过去!”
    几个骑兵深知对步兵,只消冲散了便好。方坚眼前一黑,骑兵跑了,他怎么办?可形式由不得他,骑兵自家逃命都来不及,玩命的催马向前。
    虎贲军的盾牌唰的摆出阵型,后面的战兵一个抵着一个的后背,瞬间组成人墙。也不知哪里来的哱罗,猛的齐声乱拍,尖锐的声音刺激的马匹焦躁不已。骑兵催促着马匹,恨不得替马跑起来。然步兵怕马冲,寻常战马胆子却也不大。后世专有人做过实验,步兵巍然不动,是足以吓到寻常马匹的。很明显除了李恩会与几个亲兵所骑的宝马,余者都不足为惧,杀起来亦不令人心疼。
    混乱的哱罗声中,鼓声始终清晰。虎贲军一步一步的向前,只把那快控制不住马匹的朝廷军气的半死。好容易在狭窄的巷道中调整好了,冲向了虎贲军。马匹的速度快不起来,但冲力仍然让盾牌手闷哼一声,险些摔倒。后头的战友替他稳住身形,盾牌手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刀砍向马腿。
    朝廷军从未见过如此悍勇的叛军,皆傻了。马蹄鲜血飞溅,剧痛之下,马匹接连到地,运气不够好的骑兵顷刻间摔断脖子,当场殒命!
    活着的骑兵如没头苍蝇般乱窜,盾牌的间隙射出根根箭羽,转眼间骑兵一片死伤。还立在马上的,只剩李恩会与几个亲兵。
    李恩会心中惊涛骇浪,苍梧郡的叛军,已到了连骑兵冲阵都不怕的地步了么?这样的叛军,朝廷怎可能是对手!他心中闪过不好的念头,孔彰在哪里?还活着么?窦家守军的爽快撤离,只是一场计谋么?
    李恩会那匹宝马看着就与众不同,管平波不舍得砍马腿,只好对峙。哱罗声停下,李恩会忙安抚着坐骑。管平波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李将军,你曾送药救过我一命,我不想杀你,下马投降吧。”
    李恩会拿着长刀,抿嘴不言。
    管平波继续劝道:“我一生最敬佩猛将,保证不动你分毫,亦不动孔驸马分毫。朝廷失德,亡国乃早晚的事。你们兄弟又没有受过朝廷恩惠,反而多有羞辱。孔子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君不敬你,你又何必谈忠?何况他唐家的天下,难道不是打来的?他唐家难道又不是叛军?为了那横征暴敛的破朝廷丢了性命,连我都替你不值!”
    李恩会冷笑道:“你有种出来说话。”
    管平波轻笑出声:“我一个女人哪来的种?”
    方坚在后头急的要哭了,心里不住的祈求,别投降,别投降,杀出去!不然他们父子可都完了!
    管平波看了看日头,森然道:“李将军,我没那多闲工夫跟你歪缠。要么你投降,我舍下颜面保你一命。要么杀了你,去跟公爹邀功。给你半柱香的时间,你自己考虑。”
    方坚脸色煞白,三两步跑到李恩会跟前,低声问:“怎么办?”
    李恩会余光不停的扫视着周围,试图找出个空档,可以突击。突然,几把飞刀从天而降,亲兵眼疾手快的挥刀打掉,气的破口大骂:“不是说好的半柱香吗?你们怎地说话不算话!”
    然而高处的飞刀不要钱似的落,方坚吓的把儿子死死搂在怀中,生怕被误伤。众人应接不暇,哪知轻巧的飞刀中间,夹了个硕大的铁球,李恩会一时不防备,手臂重重的挨了一下。亲兵大喊:“将军!”
    剧痛袭来,李恩会知道大势已去,他对朝廷本无感情,又无家眷,倒也犯不着如何坚持。知道管平波的耐心即将告罄,撑着气道:“孔将军在何处?”
    管平波笑骗人道:“我家呀。不然我抓你作甚?”
    李恩会咬牙问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管平波道:“我连你都不舍得杀,更何况他?行了,下马吧。”
    李恩会只得下马,方坚在一旁,强忍着恐惧,不住的在儿子耳边颤声道:“腿捡粗的抱,遇事别慌,别反抗。”说着,眼中渗出泪来,“乖一点,他们不会杀你的。记住了么?”
    方墨轻轻道:“生不如死,又何苦?”
    方坚低声喝道:“放屁,好死不如赖活着。不许死!明白?”
    奇装异服的战兵迅速围拢过来,把李恩会几个绑了个严严实实,只余受伤的左手无力的垂着。几个穿着奇怪白衣裳的背着箱子冲到跟前,二话不说,用匕首割开他的衣料,拿出夹板开始正骨。
    李恩会怔怔的看着终于从人群中走出来的管平波,不由问道:“你专来抓我的!?”
    管平波笑道:“潭州城那般大,我哪能专盯着你?痛不痛?”
    “废话!”
    管平波道:“忍忍吧。”将领么,总是要颜面的,不打伤了他,给个台阶,他定是死扛了。管平波还想抓孔彰,能不产生仇恨值是最好的。
    看着军医帮李恩会上好夹板,管平波又看向不远处的方坚父子。她不认得,慢慢的走过去,柔声问道:“你们左近的百姓么?家住哪里?我送你们回家。”
    方坚不敢开口,他一口官话,张嘴就露陷。
    管平波又看旁边的孩子,满脸的锅底灰,而后毫不留情的对方坚放了个嘲讽:“灰遮不住五官,反倒更引人注目,你是蠢的吧?”
    方坚:“……”
    李恩会开口了:“那是方大人和他的孩子,我们随你处置,还请你放孩子一条生路。”
    管平波问道:“不像武将啊,文官?”
    李恩会点头:“督战官。”
    管平波唔了一声,没空处理方坚,对身边的人吩咐道:“一并绑了,带回飞水。孩子看着不大,你们仔细些,别惊着他。”
    “是!”
    抓着了李恩会,算意外之喜。管平波对城中的溃逃的朝廷军也没了兴趣,在李恩会身上花的时间太多,八成已经没她什么事了。她带人进来表面上是为了帮窦向东,实际只是为了练练兵。一行人走出巷子,外头却是一片狼藉,比她打进来的时候更乱。无奈的对李恩会道:“你说你们是什么破军纪!”
    李恩会心中不服,他们的军纪已经够好的了!
    管平波叹息一声,唤了方才救治李恩会的军医道:“吹哨,集合。你们顺着街道,一一救助。”又对第一司把总沈飞龙道,“你与第二司跟着军医去帮扶百姓,若有女眷孩童,邻里宗族无力养活的,一并带回营中吧,横竖我那小学也开张了,不差那点子。三四司跟着我,一同回营。”
    听得此话,才被抓住的李恩会等人彻底震惊了。管平波翻个白眼,没好气的道:“看什么看,当谁都跟你们一样。”
    又走了一段,一人策马奔来,在管平波跟前停下行礼道:“太太,老太爷有请。”
    管平波应了一声,依旧带队把李恩会等扔回虎贲军的营地,才施施然的寻到了窦向东。
    窦向东脸上有一处血迹,胡子头发乱蓬蓬的,见了管平波,指了指身旁的凳子道:“坐。”
    管平波顺从的坐了。
    窦向东看向管平波道:“你想要李恩会?”
    管平波道:“杀了可惜。”
    窦向东嗓音干涩的道:“才雁州盐井来报,你二叔昏死过去了。”
    管平波没说话。她对窦家感情有限,很同情窦朝峰,但不会把李恩会让出来给窦家发泄。她没有骑兵,抓到的每一个骑兵将领,都弥足珍贵。
    窦向东却是落下泪来,沙哑的道:“平波,你能否对阿爷说句实话,你到底想要什么?”
    对付窦向东,管平波心里早有无数预案,看着窦向东的憔悴,知道他想听什么。窦春生死了,继承权重新回落到大房一脉,即便窦朝峰暂代,终究是没了血脉。窦向东三个废物儿子,哪一个都不服众。而此回与朝廷一战,她注定是窦家下一代中最夺目的那个。于是缓缓开口,吐出了窦向东最期盼听到的三个字:“皇太后!”
    作者有话要说:①万人敌。大型爆炸燃烧武器,重40公斤,外皮为泥制,重量40公斤,产生于明末,用于守城,为了安全搬运一般带有木框箱,可以算是早期的烧夷弹。李自成攻开封的时候,曾经通过地道突入曹门心字楼下方,守军采用投掷万人敌的办法消灭了突入的部队。
    
    第122章 小小&转移
    第59章 小小
    
    窦向东哈哈大笑:“果然如此!果然如此!”须臾, 笑容一敛,“现在,你有机会了!”
    管平波勾起嘴角:“我不是一直挺有机会的么?”
    窦向东犀利的盯着管平波:“那你为何不愿与宏朗生孩子?”
    管平波从容一笑:“我的价值不在于生孩子, 就如同阿爷, 便是有三个不肖子, 洞庭湖上, 谁能抹了你的英明?”管平波站起来,推开窗户,看着窗外的天高云阔道,“因实力而名留青史, 比因儿子而被施舍一笔, 爽快的多, 不是么?”
    窦向东没说话,管平波又转身看向窦向东, 轻笑:“窦咸临敢不认我为母么?他就是我的儿子, 过去是,现在是, 永远都是!”
    良久,窦向东疲倦的道:“你比我想的开。”
    管平波但笑不语。心中默默道:是你太想不开了。
    入夜, 孔彰望着北方, 心神不宁。视线挪回了案几上, 寥寥几页家信,不知为何,令他心中爬满了难以言喻的情绪。拿起信纸再仔仔细细的阅读了一遍, 端悫再次怀孕,不足为奇。临出门前腻了小半个月,怀孕很是寻常。公主之尊,太医环绕,更没有担忧的必要。让他疑虑的,是孔娴姐弟的病情。老人家都说,龙凤胎比单胎要弱些。孔博身体的确不大好,孔娴却是几年来不曾害过大病。何以姐弟两个双双病倒?初夏时节,可是京中有了时疫?陆氏的身体又如何?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语焉不详的家信,孔彰无可奈何。闭上眼,强行把心神转回战事,靠在椅子上沉思。潭州与雁州打的很是顺手,想来盐矿也不足为惧。难的在三面环山一面环水的巴州。尤其是窦家的根基在岛上,他无水军,而朝廷水军又能支援的了么?暂不能动巴州,那便要么打建宁,要么打梅州。脑海里回忆着苍梧舆图,建宁与浔阳郡接壤,梅州则是苍梧郡的中心,可与潭州互为犄角,制约巴州。他此回到底是来打窦家的,犹豫不过一瞬,便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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