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死了我登基——潇湘碧影
时间:2018-09-07 09:06:59

    从九月初一盐井试运行开始,管平波就一直不停的调节着参数。可怜没有纸笔,拿着炭条在石板上计算,大着肚子,蹲的两脚发麻。创业艰难呐!终于在十月中,所有的机械流程优化完毕,产盐量囿于环境限制翻倍而已,然而工作量骤减的煮盐组都闲的去帮杨红他们种紫云英了。
    山区的冬季比巴州还要阴冷。老虎营里的人都换上了全新制式的冬装。不消说,款式自然是抄袭的。立领、肩章、扣子一个不落。尤其是张四妹入冬后嫌长发烦,一剪刀把头发咔擦了!蛇精病是会传染的,元宵一看,短发好方便!跟着就咔擦了!最终整个老虎营的女性,除了管平波陆观颐与紫鹃,全都变成了短发。
    想着张四妹洋洋得意的传授着剪头发的经验,盘算着她那辫子下回遇到货郎时可以换一百个钱,管平波就整个人都不好了!谁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有伤的?男孩子们一脸哀怨的说只有女孩子头发值钱是几个意思?后来嫌烦干脆大家一起剪了又是几个意思?不是说清朝末年剪辫子都要死要活的嘛?尼玛这帮文盲把礼不下庶人也执行的太彻底了吧?那帮苗族汉子也就算了,他们横竖死了父母,没人管。她将来怎么跟韦高义这帮熊孩子的爹妈交代啊?始作俑者张四妹还特别理直气壮——军规又没写不许剪头发!把管平波怼的吐血。一眼望去,那蓝色的制式军装、那齐耳的短发,管平波以为自己又穿了一回,这回是解放战争……
    与老虎营欢乐的气氛不同,此时石竹百户所覆灭的消息终于传到了京城,李恩会的心顿时一片冰凉。而窦向东接到的消息则是,崔亮三族尽亡!窦向东把手中的纸团成一团,扔到了纸篓里。
    小霸王,你还活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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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章 鬼胎
    
    土匪李德元的日子,没有想象中的好过。抢粮的活已经干完,吃粮的人却少了一半。且盐井恢复生产后,稳定的食盐流入了市场,他们的生活必需品得到了保证。但这些都是假象。
    既做了土匪,谁不想当老大?石牛冲当年多么威武!拉出来属他的人最多,钱包最厚。别人饿的半死时,他的兄弟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好不爽快。自然而然的,土匪想的都是,当老大就是爽啊!哪怕是一起抢个粮,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就要强行多分,别人也无话可说,谁让你打不过?这便是土匪的规则。现在情况不同了,占着百户所的石牛冲寨,住进了城里,圈住了土地,骗来了佃农,当起了员外。同时,石牛冲在盐井的败绩传遍了石竹。死了一半的弟兄,又守着丰厚的钱财,引来觊觎无数。
    大家都打过百户所,有的是信心。从七月起,就一直有人探头探脑,搅的李德元不胜烦扰。可现在大冷天的,没发水灾。有能耐的人自然活的好好的,没能耐的早冻死了,想补充人手,谈何容易?原本每年收税,亦可钻空子。哪里知道窦县令失踪,崔亮徐旺身死之后,朝廷似忘了石竹一般,连个官员都懒的派了。土匪们抢粮是有规矩的,各自划了地盘,井水不犯河水。控制力只有那么宽,想犯也难。不能杀鸡取卵的道理,土匪都懂,又是父老乡亲,不好做的太过,事情就僵住了。
    最让李德元郁闷的是,崔亮没了,商路跟着就断了。崔亮并没有什么后台,倘或有,他何必被发配边疆。只披着一身官皮,跟土匪打好招呼,更好官商勾结罢了。石竹本地物产原本算丰富,叫土匪闹了几年,产量逐年减少,也就是给崔亮个面子,顺手做了买卖。现少了掮客,李德元又摸不着官员的门,日子越发艰难。此时此刻,他不由后悔,早知道窦县令的老婆那般厉害,该跟他合作的。若是李德元知道窦家在洞庭的势力,且窦向东打的就是官匪勾结的主意,只怕要吐出三缸老血,当场气绝身亡。
    幸而李德元不知道。面对群狼环饲,他得想一条出路。蚂蚁多了咬死象,窦家百来号人的打手团,不可谓不凶残,里应外合下不过一晚就零落了;百户所的城墙不可谓不坚固,齐心协力下,也不过抵抗了半个多时辰。如今李德元守着好地,实力却削弱一半,没了威慑,保不齐外头的寨子们想着再发一笔横财。
    慢慢的跟各个寨子明里暗里交锋,发现管老虎的名声已渐渐的渗透进土匪的心里。李德元心生一计,请来刘癞子道:“种田没意思,便是不用我们自己种,也要日日操心。要说抢劫,天冷了又不大好抢。还是原先你们守着盐井舒服,什么东西都自己送上门,只要四处抓壮丁,再没有烦恼的。”
    刘癞子道:“现在是别人不烦恼了。”
    李德元却问:“你跟桐木冲的人最好,我有句话想告诉他们,不知你愿不愿意走一趟?”
    刘癞子道:“我是落了难的人,他们看不起我了。”
    李德元道:“我们做土匪的规矩便是如此。谁势力大,就看得起谁。我现在也吃了亏,他们看我的眼神就不同。刘兄弟,你跟我说句老实话,你觉得我还算讲义气吧?”
    刘癞子点了点头。他一无所有投奔了来,李德元收留他不说,次后被管平波重创,也没怪过他分毫。简直是土匪界的楷模。便是刘癞子,也不好违心说人家不好的。
    李德元继续道:“可哥哥我也自身难保了。他们虎视眈眈,要是哥哥也落了难,你说我们弟兄还能去哪里讨饭?”
    此言触动了刘癞子的心思,他不单想寻口饭,还想重振雄风。吞并别的山寨,是最好的方式。要知道做土匪,也不是说句话的事。最起码得不怂。往人群中捡,哪有抢别人的快。可他现在屁都没有,若是李德元被人算计,更是落脚地都丢了,还谈什么将来?此时此刻,倒是真心实意的替李德元打算着。
    李德元却早有成算,对刘癞子道:“你别管桐木冲看不看得起你,他若信得过你,或你信得过他,就同他传个话。那盐井本是我们兄弟的,叫一个女人占着,土匪的脸都丢尽了!现吃盐还得受她辖制,还得叫货郎抽个水头。我们兄弟什么时候受过这等鸟气?不抢回来,还算个男人吗?”
    刘癞子摇头笑道:“李大哥!别怪兄弟泼冷水,我们吃了亏,他们都长了眼。谁也不想再去招惹那疯女人。盐井谁不想要?但谁又不巴望着别人去打一场,自己在后头捡现成的?所以才便宜了那女人。桐木冲我是知道的,原先就没长卵子,现在要他们去打,他能先把送信的人杀了!”
    李德元笑的高深莫测:“我们合作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怎么原先合伙对付狗官时有种,现在就缩了?原先还没有盐矿抢呢。盐可就是银子呐!”
    刘癞子道:“狗官也没有那婆娘厉害啊!”
    李德元嗤笑:“怪道你的老窝被抄了,真是没长脑。”
    刘癞子心头火起,想着寄人篱下,硬忍了,声气却没方才那么好,问道:“大哥有甚计谋,说出来给兄弟听听。”
    李德元道:“你个哈卵①,她再是母老虎,也要下崽了!我问过城中大夫,算的她十二月生产。我买通了个货郎给我传信,又把了两千个钱给盐井附近的稳婆。我不信她不请稳婆。一旦她请,稳婆就……”说着做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如何?”
    刘癞子登时兴奋起来,却道:“她要是不请呢?”
    李德元道:“不请就不请。我们十二月打她去,孕妇经不得吓唬,吓她一吓,没准她就难产了!便是没难产,生育的当口、坐月子,哪处不是破绽?谁家山寨死了当家,都要乱营。趁着他们乱,我们杀进去,也剁了他们的脑壳,挂在寨子门口,那才叫英雄豪杰!”
    刘癞子抚掌大笑:“我生平最不服人!今日服了大哥你。我就去通知桐木冲,邀请他们一起打。”说着压低声音道,“要把管老虎的情形说的更不好些,她的人着实厉害,大家伙都消耗点,才好再谈盐井之事。不然我们吃亏!”
    李德元赞许的看着刘癞子,心道,若不是他野心勃勃,定要收在账下!然而他既不安分,有这般机敏,便不能再留了!
    两个土匪各怀鬼胎的商议毕,几个寨子又开始联络起来。消息都是越传越离谱的,先前只说管老虎要下崽子,可攻其不备。传着传着,就变成管老虎怀相不好,眼看着要流产,到年底打进去,抢她个干净。顺便意淫了下符合他们审美的管老虎在床上的风情。七八家土匪登时又找到了新的追求,皆摩拳擦掌,等待新年。
    货郎探听不到如此隐蔽的消息,各大土匪头子也知道管平波不好惹,暂时没告诉喽啰们,以免他们走漏,叫管平波生了防备。故管平波还浑然不知。
    土匪盯着流民,管平波亦盯着流民。只不过土匪要的是有作奸犯科天赋的,而管平波想的是老实巴交种田却被老天坑了的。实在是再没有比流民更好的兵源,毕竟管平波决不允许痞子入队伍,因此老虎营的规模就始终发展不起来。一切上了轨道后,管平波终于能够安心养胎。可她却不是个安分的性子。闲了两日,手痒了,唤了孟阳秋,又摆弄起了火器。
    孟阳秋个土包子,知道的不多。但有一条消息却值得深思,原来本朝已多用火器了。估摸着时间,跟她前世的明朝差不多。确实是全球火器发展的重要时刻。不大愿面对的现实就是,欧洲大概已经在文艺复兴。不过暂时窝在小山谷里的她们操心不了那么远,便只好尽快熟悉朝廷的标配兵器。
    火枪兵在此时是个技术兵种。朝廷已经想到了定装弹药,管平波便宜没占着,郁闷非常。只得在孟阳秋的陪同下,一遍遍的练习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用冷兵器还没什么,用到火枪,打一回十几个步骤,差点把管平波梗出孕吐反应来。
    比原始的火绳枪更令人糟心的是,她发现阿颜朵怀孕了!起因是元宵开始行经,管平波指导她怎么处理,并严厉要求她们的月经带不能阴干,有太阳晒太阳,没太阳至少用火烤。尤其是夏天,细菌繁盛,羞惭惭的不敢晒,那是作死。结果阿颜朵挠挠头道:“先前我也有,后来没有了!”
    月经初期都是不稳定的。古代生活条件差,不似后世,十二三岁初潮的不在少数,此时却多是十五六岁。阿颜朵才十四,谁想的到那个。管平波还暗骂过刘癞子禽兽,小女孩也下的去手。窦宏朗再怎么着,她结婚的时候,按古代标准,也是成年了。哪知阿颜朵突然没了胃口,吃什么吐什么。又没个大夫,也只好当做肠胃不好。再后来,她肚子也鼓了起来,同时有了胎动,管平波就彻底叹气了,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孩子生下来,不是日日提醒她被刘癞子霸占时,是何等屈辱么?可现在没有安全打胎的技术,再不愿,也得生呐!
    阿颜朵恨不得生啖刘癞子的肉,怎愿替他生孩子?管平波劝了无数回,告诉她孩子生下来就是自己的,她却接受不了,哭的撕心裂肺,没二日瘦了一圈,整个人都蔫了。把她的兄弟们差点急出个好歹来。
    管平波恨的咬牙切齿,刘癞子,你给我等着,不阉了你,我就改跟你姓了刘!
    
    第79章 收买&预产&临盆
    第105章 收买
    
    十月二十七, 京城进入了隆冬。雪花簌簌落下, 平白令屋内多出了一份寂静安宁。上好的银霜炭散发着温暖。比炭盆边更暖和的是沿窗的炕, 光线透过高丽纸, 照亮了这几尺见方的空间。推开窗户, 欣赏着皑皑白雪下的红梅, 室内的一腔暖意,却捂不热李恩会的心。
    炕桌上摆满了各色菜碟,侍女侍立在一旁温着黄酒。孔彰随意的喝着, 亦望着梅树发呆。迦南的忌日, 他不能亲自祭奠, 未出母孝的孔博与孔娴甚至不能穿素衣。生离死别仅两年, 孔彰却觉得比过了一辈子还漫长。两个失去爱人的男人对饮, 皆无交谈的兴趣。
    孔彰夹起一筷子贡菜送入嘴里, 酸辣爽脆,意外的好吃。放下筷子,侧头对旁边的侍女道:“这个还有么?”
    侍女恭敬的答道:“回驸马,还有的, 再让厨下做一碟么?”
    孔彰温和一笑:“公主近日不思饮食, 此物倒是开胃,你去厨房说一声,晚间添上一道菜, 她只怕肯多吃些。”
    李恩会听得此言,心中骇然!待侍女含笑出门后,观左右无人, 才低声道:“你不是吧?她怀个孩子,就把你心怀软了?”
    孔彰不答,一扬脖子把杯中酒喝尽,继续吃菜。
    李恩会踹了踹孔彰:“你别吓我!!”
    孔彰道:“我不在此时软,何时能软?”
    “什么?”
    孔彰轻笑:“没有个由头便软了,你信么?”
    李恩会坐到孔彰身边,再次压低声音道:“你想干什么?”
    孔彰一把将李恩会推开,换了姜戎话道:“一边去。”
    李恩会方想起公主府的人是决计听不懂姜戎话的,立刻跟着换了姜戎话道:“嗳!差点忘记我不独会说汉话了!说吧,你有什么打算?总不能瞒着我。”
    “中原几省叛乱不止,时时威胁京畿。朝廷好几次派兵围剿,至今没个结果。不管将领还是兵丁,朝廷的人总是越打越少的,总有一日,他们会想起我。我不能等到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才动作,既然公主有了身孕,不妨借助此契机,取得晋王的信任。”孔彰放下酒杯道,“此一年来,我想了许久。我时时隐忍、步步退让,换来的不过是苟延残喘。京郊的骑兵,还得你去操练。我不过十天半月能去看一眼。长此以往,战斗力必不如前。而失去了他们,你我更成了公主的走狗奴才。与其如此,不如博个机会。我拥兵自重,母亲与孩子反而更安全。到时寻着了机会,接出他们,打马回西姜,再没有人能拦我。”
    李恩会忍不住道:“心心念念的回西姜王庭,你改姓姜好了。”
    孔彰没好气的道:“姓姜有什么不好,横竖比姓孔要好。”顿了顿,又吃了口酒,冷笑道,“即便我无法上战场,也不能再由着性子胡闹。圣上一家子,呵呵。生育太凶险,我不早早奴颜婢膝了,到时候公主有个好歹,圣上不拿我全家偿命,那也不是个老昏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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