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死了我登基——潇湘碧影
时间:2018-09-07 09:06:59

    视线里出现了黄狗的声影,紧接着后面跟上了三个气喘吁吁的汉子。
    田威恨的咬牙切齿,都是一个村的,何必赶尽杀绝?脚踝传来阵阵痛楚,田斌的后背渗出了冷汗。
    而此时,黄狗赶到了树下,对着树梢狂吠。
    “找到了!”不远处一声大喊,几个人摆动着臃肿的身体,往这边跑来。
    田威心头火起,掏出怀中最后一枚暗器,猛的向人飞去。
    “啊!”一人痛苦的捂着肚子倒地。
    另两个人却不顾同伴,继续向前。
    黄狗在树下绕着圈,呲牙咧嘴。
    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姚麻子也跟黄狗似的,露出一口白牙,断断续续的道:“田威!你跑不掉了!”
    田威怒骂:“我挖你家祖坟了?三个人带一条狗,没日没夜的追!”
    姚麻子喘息着道:“谁让你没学好,做土匪!你做土匪,杀人吃肉的时候,就该想到今日!”
    “我嬲你娘!”田威怒道,“去年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着求我借钱!看在同村的份上,我利钱都没要。
    哪里知道救活了你个忘八。
    没有我借你的钱,你拿什么交租子?早特么饿死了!现你拿着我给的命追杀我!我操你姚家十八代祖宗!”
    方才肚子中了暗器,名唤姚江沙的竟爬了起来,跟到了树下,劝道:“田威,你乖乖的下来,只怕少遭些罪!你跑不掉了,我们三个人,你一个人。
    我们能找吃的,你不能。
    你在树上挂着,饿也饿死了!”
    “我呸!”田威道,“我饿死也不便宜你们三个王八蛋!管老虎不要尸首,你有本事上树来啊!”
    姚江沙冷笑:“谁说她不要尸首?只要有十个人加三个寨主指认,一样能换盐。
    十里八乡,哪个不认得你这位惯常干绑票营生的田威?就算管老虎不认!姚青山也认!你绑过他儿子,正好趁此机会杀绝了你,好替他儿子报仇!”
    田威指着姚江沙的鼻子骂道:“好!好!好!跟我一同吃酒骂姚青山黑心的,为了点子盐,翻脸就不认人了!算我田威瞎了眼,才认得你们这群猪嬲的!”说毕,纵身一跃,从树上往山坡跳去!
    姚江沙急的跳起:“大黄!快追!”
    落地的撞击,加重了脚伤,田威忍不住惨叫出声。
    想翻身往下滚,却被草丛挡住,动弹不得。
    黄狗利落的扑来,对准田威的手狠狠一咬,撕下了一块肉,大口的吞了!待再要咬,姚麻子忙喝止:“别咬了!死了不值钱!”
    黄狗不情不愿的呜咽了两声,姚麻子追上来,揉揉黄狗的头道:“别急,我们把他抓去老虎营,问他们讨兔子骨头吃。”
    说着从腰间掏出绳子,把动弹不得的田威绑了。
    打好死结,姚麻子似用尽了全身力气,瘫在地上,疲倦的呼吸着。
    姚江沙二人也磨蹭着过来,摸出水壶,撒的不剩多少,三人分着喝了。
    姚江沙的血流了不少,人更显虚弱。
    姚麻子无法,艰难的在四周搜寻。
    这是一片向阳的山坡,难得的是没有多少树。
    姚麻子爬了没多久,就找到了一片荠菜。
    四月底的荠菜老的只剩纤维,饿了许久的姚麻子哪里会挑剔,从腰上抽出一把小刀,割了好几把,丢给了姚江沙二人一份,自己大口的撕咬起来。
    老荠菜又涩又苦,用汁液哄了哄肚子,姚江沙又拔竹笋,还运气很好的找到了一小片山蕨。
    掐了掐,竟是很嫩。
    喜不自禁的拖了外套,卷了一兜回到同伴处,三人狼吞虎咽的吃完。
    又歇了一阵,姚麻子道:“走,领赏去!老虎营厚道着呢!凡抓了土匪的,有一顿饱饭。
    他们的饭放了肉汤,香的了不得!”
    一言说的在场几人都直咽口水,田威的肚子更是配合的咕咕叫。
    姚麻子起身,拉起绳索,又让其余两人都拿出绳子再绑上几圈。
    三个人就把田威似货物一般,往山下拖。
    幸而才下了雨,土壤黏腻潮湿,起了相当的润滑作用,否则田威拖也叫他们拖死了。
    即便如此,田威也被拖去了大半条命,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到了大路上,三人累出了一身汗。
    几个农民打扮的人见他们绑着个活人,立刻赶上来道:“哥几个抓到了土匪?”
    姚麻子喝骂道:“没你们的事!滚!”
    那几个人讨好的道:“离老虎营还远着呢,不如我们帮你弄过去,盐分我们二成便好。”
    姚麻子实在没力了,想了想道:“一成。”
    “一成太少了吧?”
    姚麻子冷笑:“嫌少就滚。”
    就有一个牵着驴的人冲了过来,一叠声的道:“我要!我要!我有驴!一成盐,成交!”
    先发现姚麻子的人气个倒仰,骂那牵驴的:“你懂不懂规矩啊?”
    牵驴的凭空白捡了个便宜,哪里肯轻易放过。
    噌的抽出腰刀,指着那人道:“来,跟你老子说说规矩!”
    几个人见牵驴的凶悍,不敢招惹,悻悻然走了。
    牵驴的喜笑颜开的把田威扔到驴上,催促道:“走走走!混老虎营的兔子饭去!”
    姚麻子几个本来已没了力气,想起传说中能看到肉块的兔子饭,登时又生出了些许精神。
    管平波出手大方,一个土匪能换四十斤盐。
    分出去四斤,恰好够他们三个人一人十二斤。
    十二斤盐,够他们家吃一年了!而牵驴的,想着这一季家中都不缺盐,也十分高兴。
    四个人一见如故,有说有笑的往老虎营赶去。
    心有喜事,便走的轻松。
    到老虎营时,才申时二刻。
    牵驴的有些担忧的道:“老虎营是午时吃饭,我们这个点,还有饭么?”
    姚麻子摆摆手道:“他们酉时吃晚饭,总能赶上一顿的。
    现在天不冷了,我们吃饱了,在他们土墙外头随便找块地睡一觉,明天就背着盐走!问他们讨点糠,装作是背糠的,省的叫人抢。”
    牵驴的伸出大拇指道:“麻子哥好计谋!”
    几人走到了老虎营外营门口,一个腰身笔挺、衣裳干净整洁的短发汉子问道:“干什么的!”
    姚麻子忙陪笑道:“军爷,我们抓了土匪。”
    那汉子问:“你们哪个村的?杀良冒功查出来可是要杀头的,你们确定是土匪?”
    姚麻子道:“确定!确定!是我们村不争气的,落草做了土匪,叫我们抓着了。
    我们是姚家村的,村长上次来开了会,管老……啊,不,你们管营长只怕还见过哩!你们不信,只管问我们村长。”
    汉子点点头道:“进去吧!”
    姚麻子等人就往里走,守门的汉子又道:“记住了!杀良冒功死罪!你们若抓的不是土匪,现在走还来得及,进了内营,可就没得后悔了。”
    姚麻子点头哈腰的道:“知道、知道,当真是土匪。”
    说毕,见汉子没了言语,几个人沿着山道往下,过了木桥,就进入了内营。
    王洪接了出来,问了名姓,折回屋中翻户籍黄册。
    叫姚麻子报村长的名字,又一口气报出二十个同村人的姓名,再签字画押,方算交接清楚。
    至于牵驴的纯粹算捡了条臭鱼,倒无需审的太严厉。
    王洪核对完姚麻子身份,立刻唤人拖了田威去审讯。
    几个人走到了营内,再也支撑不住,都跌坐在地上,问王洪讨水喝。
    王洪答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过了一会儿,他端着个托盘,托盘放了四个大海碗,里头竟装的是稀粥。
    牵驴的眼尖的发现,稀粥上飘着油星,口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又有些担心的问:“你们营里管的饭就是这个?”
    王洪笑道:“我们酉时才吃饭,到点你再跟着我们吃,现在锅里还是米呢!”
    姚麻子默默道:米也行……
    牵驴的试探着问:“粥白送我们的?”
    王洪点头。
    牵驴的又问:“等下还有一顿饭?”
    王洪接着点头。
    牵驴的一咬牙,问道:“是干的不?”
    王洪轻笑:“干的!管饱!”
    牵驴的劈手抢过粥碗,就往嘴里倒。
    姚麻子三人不甘落后,纷纷拿过粥碗,却是喝了一半后,强行逼迫自己停下,端着剩下的半碗,慢慢品尝着。
    王洪叹口气道:“不是我们小气,粥是够的。
    只你们身体都肿了,想是饿了些时日,不宜吃太饱。
    你们歇歇,我等下使人端些鱼汤来,吃下去明日能消些肿。”
    几个人听的呆了!王洪催促的他们把粥喝完,收了碗。
    过了一会,真有人端了四小碗鱼汤。
    只有一点点鱼味,但里头搁了不少的盐,四个人想着晚上的那顿饭,心里别提多美。
    至酉时,一人在瞭望台上敲铁片。
    跟着一个女孩把手放在嘴边,大喊道:“吃饭啦——”
    就有人来请姚麻子:“去吃饭吧。”
    姚麻子歇了一阵,隐隐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然而听到吃饭,登时精神百倍。
    横竖他的肚子没事就饿的痛,吃饱了饭便好了。
    如此想了一回,麻溜的跟着人往吃饭的地方去。
    打饭的人是个大奶。子的妇人,四个人却无心观赏,每人都盯着碗里出现的一大勺饭,正要拿筷子吃,妇人叫住:“慢着!”
    四人齐齐顿住。
    妇人笑道:“你们抓了土匪,是英雄。
    英雄有肉吃。”
    说着,掀开锅盖,捞出几个兔头,一人给了一个。
    又给了黄狗一个。
    四人一狗见来了许多人,忙退到一边,先抓起兔头一顿啃。
    吃饱了饭,四人凑在一处感叹:“我们要是老虎营的人,该有多好啊!”
    哪知姚麻子突然一阵剧烈的腹痛,捂着肚子就倒在了地上,脸色煞白。
    姚江沙急了,一叠声的问:“你怎么了?今天在山上吃坏肚子了?”
    姚麻子蜷缩成一团,强忍着吐意,不舍得把方才的好东西吐出来。
    然而呕吐感越发剧烈,终于忍不住大吐起来。
    他没看见方才吃的饭食里,混着鲜红的血液。
    还在痛恨自己不争气,怎地把好东西都吐了。
    姚江沙几个人急的团团转,不住的向老虎营的人求救。
    管平波才放下碗,就听人来报:“营长!不好了!送土匪来的人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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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章 失眠
    
    梅雨季节里的一切都是潮湿的。
    抓土匪的几个人也不例外。
    浑身上下都是泥泞,不知如何处理的后勤人员只得用块木板把人抬到了盐井,先烤干了再说。
    管平波赶到的时候,几个泥人浑身冒着白烟,跟一群猫抢占着火边的地盘。
    管平波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跟前,问道:“什么情况?”
    木板上的姚麻子痛苦的蜷缩成一团,不住的淌着泪,恐惧席卷着每一个细胞,我吐血了,我……要死了么?
    管平波见人死命捂着肚子,嘴角还有血迹,登时颓然。
    胃出血,在此时,无药可治。
    姚江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军爷,求你们救救他,救救他!”
    旁边一个进营卖鸡蛋的老汉道:“唉!跑断了肠子,没救的!”
    都吐血了,哪个不知道没救?不过死马当成活马医。
    姚麻子脑子一片空白,良久,他想起了他的老婆孩子,还有盐。
    伸出手,抓住了管平波的袖子:“帮我把盐……送回家……”珍贵的盐,不能交给别人。
    姚江沙会偷盐,但有姚江沙在,老虎营不能赖账。
    两边牵制,他的盐才会安全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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