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秾不作声地看着他。
沈右安露出甜甜的笑容,脸颊上的酒窝快要开出花:“那我就更不能告诉大嫂你了。”
颜秾惊诧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既然能看上阮钦,自然也能看上阮秦,他们两个可是兄弟。”
颜秾失笑:“我难道就掉到他们老阮家的男人堆里吗?”
沈右安微笑:“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还听说了一件事。”
沈右安安静地听着。
颜秾伸出手指轻轻勾了一下耳垂上的钻石耳钉:“白一茅之所以上孤岛是为了完成任务。”
沈右安点头:“没错,当时有个女委托人说周寒山是她的男朋友、未婚夫什么的,当时我刚好有事情,就把这单托付给白哥了。”
颜秾手指微屈抵在下巴处,笑问:“你真的不知道吗?真的是那个女人将这个任务托付给你的吗?”
沈右安坐正身体。
“依我看,沈少你根本就不像这么粗心大意的人,没有弄清楚委托人的情况就行动?”
她红唇翘起,“呵”了一声。
沈右安与她对视。
许久,他才懒洋洋地靠着桌子。
“大嫂真聪明,聪明的不像个娱乐圈里的人。”
颜秾握住一旁装着大麦茶的被子,似笑非笑问:“你到底对娱乐圈有什么误解?”
沈右安摇了摇头:“这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也想等白哥休息好后就跟他说的。”
“吱呦”一声,包间的门被打开了。
白一茅将一杯鲜榨果汁放在颜秾面前,在一旁坐下,随意问:“你们在说什么?”
颜秾看向白一茅,起身吻了一下他的嘴角。
白一茅笑着揽住了她,没有再追问。
三人吃完饭便回到了公司,白一茅和沈右安的公司在时代广场的八楼,是商住两用的户型。
大门一打开,对面便是被玻璃隔开的一个隔间,里面是个工作间。
“右安的保镖姐姐有时候会充当一下前台。”白一茅朝她解释。
“还有会计,不过,请假了。”
走过隔间便是一个大厅,里面摆放着维多利亚式家具,凸起的浮雕与复杂的装饰将这个大厅装扮的像是欧洲贵族的客厅。
“通常我们在这里招待委托人。”
沈右安指了指客厅边的三个门:“白哥的房间,会议室,还有我的房间。”
颜秾朝白一茅眨了一下眼睛。
白一茅心领神会,他双手扶着她的双肩低声说:“我房间里有浴室。”
她纤长的手指缠住他的衣领,低声说:“原来你想要骗我去你的房间啊?”
白一茅无可奈何地瞪着她。
“那我就圆你的愿望好了。”
颜秾笑嘻嘻地跑进他的房间里,手指扒着门,侧头勾了他一眼。
白一茅瞬间觉得领口和裤裆都紧极了。
“白哥?”沈右安叫道。
白一茅一回头,发现有什么东西朝他扔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抬手接住。
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根烟。
白一茅蹙眉:“我戒烟了。”
“不对吧?”沈右安笑眯眯地摸了摸鼻子,“我可闻到你身上的烟味了。”
白一茅嗤笑一声:“狗鼻子。”
他将烟握在掌心却没有抽。
白一茅当先走进玻璃隔间中,沈右安也跟了上去。
白一茅抓住椅背,轻轻一转,坐了上去。
沈右安两腿交叠依靠在桌上,盯着他看。
白一茅沉声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知道颜秾希望我避开,问你些问题,颜秾也知道我知道。”
沈右安眉角一挑:“我都什么还没说,白哥就说这么多。”
白一茅:“嗯,那你想说什么?”
沈右安摊手:“话都让你说了,深情的人设也都让你演完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白一茅摸了摸后脑勺:“不对吧?你坑我的事情还没有说清楚。”
沈右安低声说:“颜秾……我不否认,她很好看,她好像也很喜欢你,不过,你真的了解这个女人吗?”
“……她可不一般。”
白一茅抬起头,黝黑的眼眸沉甸甸的。
“我之前说我调查过那个委托者。”
白一茅:“你说没问题,结果呢?是假的。”
沈右安说:“我在国外有个朋友。”
“我知道。”
“就是那个朋友告诉我那个女人没问题。”
白一茅眼神变了。
“你虽然知道我认识他,却不知道他的名字。”
沈右安站直身体,轻声说:“那人是阮秦,也就是你们孤岛上第一个死亡的人阮钦的弟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白一茅喉结移动。
“我之后去找过他,他说他也是被那个女人骗了,他现在已经回到国内,想要跟我解释清楚这回事。”
白一茅抿住唇。
“你说……”沈右安放轻放缓了声音,“真的是巧合吗?”
“叮咚——”门铃被按响了。
沈右安露出诧异的神情,他看了白一茅一眼,随即去开门。
“你好,警察,有一案件我们想找颜秾女士了解一下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阮秦:下面该我出场了,music!
第53章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警局,这次颜秾穿着男士的衬衫和男士风衣,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脖颈脸颊上,她侧坐在警车后坐上,即便两边都坐着高大的警察,她也依旧不慌不忙。
颜秾眼波轻扫,右腿架在另一条腿上,风衣往上抻,露出腿根的一片肌肤——白皙细腻。
她伸手拢进发丝中,笑问:“警察先生,我能问问我犯了什么罪吗?”
两个警察腰板笔直,比她还要紧张,却一言不发。
颜秾耸肩:“好吧。”
她的手插进兜里,搜了搜,没有摸到烟,这才想起来自己穿的是白一茅的衣服。
她叹了口气,身子往后一倒,靠着靠背。
警车在警局门口停下,两个警察看守着她下车,活像她是什么亡命之徒。
颜秾裸腿套着一双靴子,靴底踏实地面,从车上下来。
颜秾摸摸耳垂,耳钉在洗澡的时候放在洗漱台上了,没有耳钉她还不太习惯。
她随意地向周边扫视几眼。
此刻,天已经黑了下来,警车的灯光照亮了一段路。
颜秾双手插在兜里,不经意地抬头望去。
刺眼的灯光下,一个黑色的剪影站在那里。
那个黑色的剪影动了动,颜秾这才意识到那是一个挺拔的男人,那个男人穿的一身黑,就像是一道藏在光中的阴影。
他听到声响,慢慢转过身。
光线瞬间在颜秾的眼底里炸开,她的头脑一片苍白,像是雪后的大地。
“怎么了?走啊。”警察催促着。
颜秾拖着两条腿,一步步靠近,靠近那个长着一模一样脸的男人,靠近那个本应该死去的男人。
她的鞋底踏在台阶上,突然一滑。
一双冰冷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胳膊,牢牢地扶住了她。
颜秾低着头,看着男人脚下苍白又漆黑的影子。
“这位……”男人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
她拽住他的袖子,死死地。
他的宝石袖口轻轻颤动,冰冷的犹如死亡后的骨殖,贴着她柔软的肌肤,像蛇一样滑动。
她缓慢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正是阮钦那张冰冷且不苟言笑的脸。
孤岛,楼梯下,染血的弹簧~刀,泛着死气的脸,从鲜血中开出的花……一切的一切都不断在她脑海中交织。
“怎、怎么会……”她声音颤抖,一步步后退,“你是谁?”
她不住后退,却被两位警察扶住了。
“颜女士?”原本想要说些什么的警察捉住她胳膊的时候,发现她竟然微微颤抖,再看她面色苍白的模样,不由得温声说:“只是要你配合调查而已。”
颜秾缓缓转过头,点了一下头。
“我可能有些难受……能扶一下我吗?”她的脸上浮现了一个苍白却美丽的相容,像是雨雾中的芙蓉花。
警察点头,动作也更加轻柔了。
颜秾被扶进警局,视线却一直盯着门口的人。
是阮钦吗?
可是,他不是死了吗?
死而复生?还是,这从始至终都不过是个骗局?
颜秾坐在一旁等待着警察盘问,手却轻轻颤抖。
不一会儿,一个高大的身影抱住了她,温暖重新眷恋她。
白一茅将手里的热咖啡塞进她的掌心:“你先暖一下,我刚才打电话问了问,似乎他们从邵嘉的家里搜到了一本日记本,这个日记本跟你有关系。”
颜秾抬头,却被一块大毛巾遮住了视线。
白一茅的手按在毛巾上,轻轻搓着她的头发:“沈右安已经去打听情况了,不会有事的,你既然不是凶手,谁也不能将这盆污水泼在你的身上。”
颜秾握住他的手腕。
白一茅惊问:“怎么回事儿?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凉?”
颜秾抬起头,视线从毛巾下刺向他。
“你在门口有没有见到什么人?”
“什么人?”
颜秾一字一顿说:“阮钦。”
白一茅一低头,额头碰触着她的额头。
颜秾避开头:“不,我没发烧,我确确实实看到了。”
她攥着他的衣服,眼神游移,眼波惊慌。
白一茅低声一笑。
颜秾睁大了眼睛:“你笑什么?”
白一茅的双手轻轻揉搓着她的头皮,哑声说:“人死不能复生,阮钦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有力温热的手慢慢滑下,落在她的肩膀上,力量适中的搓揉着,似乎要将她皱紧的心也一同揉搓开。
“别怕。”他唇蹭过她的鬓角,狠狠说:“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最好不要让我逮到,否则,我会好好教训他如何做人。”
颜秾感受着他的唇的温度,他唇因为干裂而有些发刺。
她眨了眨眼睛。
他去为她买了一杯热咖啡,却没有给自己买什么喝的吗?
颜秾心中一动,握住他的手。
白一茅安静地看着她。
她握着他的手往下,探进风衣下摆、衬衫下方……
她的双腿一下子夹紧,夹住了他火热的手。
他的指尖是细腻的肌肤,像是上好的丝绸,却比丝绸熨帖温暖。
那细小的温暖飞快蹿进他的指尖,他忍不住打了个又爽又稠的寒颤。
白晃晃的节能灯下,她扬着脸,盯着他的双眼。
背后是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而墙角的这一小处空间,只有两人愈发灼热的呼吸。
白一茅抿紧唇角,耳尖通红,额头冒汗。
颜秾唇边勾起一抹笑容,既端庄又浪~荡,她轻声说:“你知道吗?除了你的味道,我什么也没有穿。”
白一茅肌肤猛地绷紧,脑后就像是有一根弦,被人紧紧地拧了一圈,上了弦。
她夹着腿,抿着唇,笑得开心极了。
他试着拔出手,却被她夹得紧紧的。
他像是被扑兽夹咬住的猛兽,纵使满身的力气,也无法挣脱。
白一茅另一只手攥紧成拳,抬起,放下,最终,轻轻抵在她的眉心。
“颜秾,进来。”
颜秾这才缓缓松开腿。
白一茅的叹息压抑在喉咙里,他低头吻在她的眉心:“我想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沈右安嘴中阮钦的弟弟。”
颜秾眯起眼睛,随即走进审问室内。
白一茅则找了警局里一个认识的哥们儿随意闲聊了两句。
“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才把人放了又要让人回去?”
那哥们儿正收拾着一些档案,随口说:“也不算大事,配合调查而已,就是我们在那个编剧……叫什么来着?”
“邵嘉。”
“对对,找到了一本日记,日记里面说都是受到颜秾的指使,而且看日期,早在五年前,他就说颜秾是他的缪斯,还说颜秾是什么罪恶的散播者,我们专家是倾向于认为邵嘉有妄想症,而且精神状态也不稳定。”
白一茅点头:“我交的那个证据能用上吧?那里面说的很清楚了。”
那个警察“啧”了一声:“反正专家认为音频有可能是假的。”
白一茅蹙眉。
警察立刻说:“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人家专家。”
白一茅拍拍他的肩膀:“哥们儿,麻烦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他连忙摇手:“不用不用,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对了,阮钦的家属来领尸体了吗?”
他努努嘴:“这不都在这里前面。”
白一茅低头,只见桌面上一张申请上铁笔银钩写着“阮秦”两个字。
“专家说最好要有现场的视频,这样才能与音频对上。”
白一茅随口说:“岛上哪里有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