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工作室刚起步, 基金会的审批又还没走完,这件事交给别人她又不放心,只好自己亲自去跑一趟看看。
“只有你一个人去我会担心,”季临渊敛眉看她,因为想到两人那次在西藏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你也不让应如是陪着你一起。”
“阿如姐要照顾朵朵,还要跟进基金会审批流程的事,”不难猜得到他在担心什么,慕言蹊耐心跟他解释着,“上次的事算是个意外,我住的那家酒店的大堂经理叮嘱过我那个地方人烟稀少,不太安全,是我自己好奇硬是要去的,如果我听他的话没有去,也就不会发生那个事情了。”
季临渊只看着她没说话。
“你去过那么多次应该知道,那的治安环境其实都挺好的,几步开外随处都可见巡查的武警,”慕言蹊捧着他的脸在他嘴上亲一下,笑的很温柔也很安抚,“我没有那么蠢,犯过的错还会再重新犯一次。”
季临渊看着她小小吐出一口气,压着她后腰亲亲她额头,眉眼,沿着鼻梁,鼻尖,似触非触的贴着她唇角小声呢喃,“再等我两个月。”
两个月后,至少他就可以陪在她身边了。
季临渊的手贴着她后腰轻揉了两下,慕言蹊浑身便像是触了电,酸软一片,在他唇边喘了两口气,四周的空气蓦然开始变得旖旎起来,她有瞬间的恍惚,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慕言蹊圈上他的颈,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气息有些不稳的“嗯?”了一声。
季临渊没再回答,双手握着她垂在自己身侧的小腿改圈上他的腰,接着双臂托起她厮磨着她耳下的敏感处往楼上她的卧室走。
身子忽然的悬空让慕言蹊找回些理智,躲着他有些痒的亲吻,故意道:“你不回季宅吗?”
季临渊唇角微扬“嗯”一声,抱着她跨上几级木质台阶分神回她,“你在哪我就在哪。”
小复式上面的空间不大,高度平时慕言蹊站起来也就刚刚好比她高出来一两厘米,季临渊个子高,抱着她得半弯着腰才行。
一到上面,季临渊把慕言蹊放到床上,紧接着就压了上去。
“你不是嫌弃我床小?”慕言蹊半开着玩笑推推他,还记得今天早晨他在出租车上说的话。
季临渊笑,脸颊贴着她的,在她耳边低声说,“没有嫌弃。”
慕言蹊没吭声。
“真的,”季临渊哑声强调,“怕动静太大你会不舒服。”
慕言蹊:“……”
什么动静太大……真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季临渊忽然抱着她翻身,把慕言蹊吓了一跳,如果不是他在翻身的时候用手臂支着往一旁靠了靠,她就得掉地上了。
……
好吧,不能不承认,一米五的单人床,一个人睡空间足够大,可要是两个人来睡,确实是小了点,更何况还是个像他这样的大男人。
看她老实了,季临渊又把两人位置调换回来,手肘压在她头两侧的枕头上,枕头陷下去两道痕迹,他拂开她散开的长发,俯下身子亲她,三两下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给扒干净,又来扯她身上的障碍物。
直到两人身上都给扒干净了,这才满意的,耐心的,从上到下耐心的亲着她,引着她一点点动情。
虽说女孩子都只在第一次的时候会疼会难受,但季临渊还是谨慎,前戏时间长,在她忍不住弓起身子时,他才用力挺进去。
……
想着明天分开又得两个多月见不到面,季临渊就觉得喉咙紧的厉害,之前每次分开的时候也难受,不愿意,但那是今天之前。
自知道了沈深知的事情之后,他心里就像有好多块大石头在压着,每一块都有千斤重。
每块石头上都粘着他对她的担心和忧虑。
担心慕言蹊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万一知道了沈深知的病该怎么办?
担心沈深知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万一出了意外,她如何承受的了?
担心慕家父母崩溃,她又该怎么办?
即使他放下一切赶回来,那他赶回来之前的这十多个小时,她怎么办?
这把一个人放在心上的时候,是真的像身子里的每个细胞都是她。
……
……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亮,慕言蹊是被“咚”的一声撞墙的声音吵醒的。
声音不算小,慕言蹊有些被吓到,心跳的还挺快,抓着被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看见季临渊光着上半身只套着一条裤子,在床边半弯着腰揉着脑袋。
显然,早晨刚睡醒还不大清醒,忘记这上面房高低,站直身子撞到头了。
慕言蹊从没看过他这模样,翘着头发,一脸没睡醒揉着脑袋的懵样,觉得好笑,没忍住用薄被掩着嘴噗嗤一声就真的笑了出来。
季临渊看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径自揉着脑袋下楼去了卫生间解决自己的问题。
回到楼上的时候,看她闭着眼睛又像是睡了,但季临渊却知道她没睡,谁睡觉,嘴角会翘的那么高?季临渊直接隔着被子压在人身上。
“笑我?”
他在她眼皮上亲一下。
“你好重。”
慕言蹊也知道自己装不下去,索性睁开眼看着他抱怨了一句。
“昨天晚上你可没这么说。”
季临渊在她唇上惩罚似的轻咬了一下,笑。
慕言蹊:“……”
请你原地爆炸。
“改天换张床。”
季临渊动了动身子,抿着她耳垂低声建议了一句。
“……嗯。”
慕言蹊脸烫着,也低低的应一声。
昨天晚上,慕言蹊可是明白他嘴里说的“动静太大,怕你不舒服”都是委婉了的。
也知道了昨天早晨在季宅,他体谅她初经人事,有多克制。
一大早季临渊身上就又有了反应,但昨晚他折腾她一直到半夜,即使想要也不忍心。
都说男人在情.事上无师自通,季临渊估摸着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
当怀里是自己想要的人儿时,别人他不清楚,他只知道他自己,昨天晚上在她软软糯糯的求饶声中,心里就想着,命给她都行,只要今生,她不离开他。
季临渊当天晚上回了美国,第二天一大早,慕言蹊照旧到楼下买了两份早餐到应如是那里吃。
应如是给应棉朵做了份虾滑鸡蛋羹,小丫头也是像以往一样,一顿饭吃下来,吃的嘴上脸上全都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吃的什么似的。
慕言蹊好笑的拿餐巾纸给她仔细的擦干净,然后把她从儿童椅上抱下来。
“谢谢auntie。”应棉朵在慕言蹊颊边轻吻一下,礼貌的道谢。
慕言蹊闻言笑笑,揉了揉她头发,“乖”。
这小丫头,真是太招人喜欢了。
“妈妈,妈妈,《海蒂冒险》要开始了,我今天可以看吗?”
应棉朵看着收好碗筷从厨房出来的应如是,小跑着到她身边,扯着她衣袖软软的询问,“就一小会儿,一小会儿好吗?”
“今天当然可以,”应如是捏捏她小脸应一声,接着蹲下身子看着她温声道:“昨天不让朵朵看,是因为朵朵昨天不好好吃饭,今天乖乖吃饭,就可以看呀,妈妈刚刚在公园不是跟朵朵拉过勾了吗?”
“但是只能看30分钟哦。”应如是最后强调。
小丫头听见,捧着应如是的脸啵唧了一下,蹦蹦跳跳的到客厅看动画片去了。
慕言蹊闻言倒有些诧异,自认识这两个多月,小丫头虽然调皮,但大多时候还是乖乖巧巧的,尤其是吃饭的时候,都是自己吃,不用别人喂的。
要知道,现在好多像她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被长辈们惯的吃饭不但不自己吃,就算是喂,还得跟在屁股后面追着才能喂到嘴里一口饭。
“朵朵昨天不舒服?”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再懂事,身子不舒服也会有闹脾气的时候。
“不是,”应如是摇摇头,“前天晚上练琴她不好好练,我说了她几句,她就跟我生气了,吃饭的时候故意把碗掀翻,弄的哪里都是,我就罚她在墙角站着,没让她吃早饭和看动画片。”
“朵朵是不是哭了?”慕言蹊听着都心疼。
“哭肯定会哭,但是那也不能心软,我不想有些坏习惯因为小时候我没有好好教育她,长大了让别人来教她。”
她宠她,但绝不会盲目的溺爱她。
应如是这会儿说的轻巧,没给慕言蹊说的是,昨天看着应棉朵面对着墙角罚站一抽一抽的小背影,她也是在后面看着偷偷的哭。
......
听完应如是的话,慕言蹊不得不再一次感叹她内心的强大,像应如是这么好的女人,她真希望她能早点遇见一个懂她,欣赏她,能够和她共同携手以后风风雨雨的人。
慕言蹊侧眼看了看坐在客厅地毯上的应棉朵,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移回来视线看着面前喝着水的应如是道:“你这一个多月每天早晨都带着朵朵去公园,那你后来跟给你这么建议的那个山医生还有联系吗?”
“唔…”应如是嘴咬着杯沿看着慕言蹊眨眨眼,疑惑的道:“我没跟你说过吗?”
慕言蹊不解,回看着她也眨了眨眼,“说过什么?”
应如是放下杯子,“我和朵朵每天都能在公园碰见山医生啊。”
慕言蹊闻言傻眼,“啊?”
“山医生家在公园那边的那个小区,每天早晨也会按时去公园跑步,我第一天带朵朵去的时候就碰见他了,所以这一个多月每天都能碰见。”
慕言蹊:“……”
“抱歉,可能是我忘了,我还以为我跟你说过。”
看着慕言蹊一脸懵比的表情,应如是不好意思的道歉。
慕言蹊:她从来没听说过好吧?
“哦对,说到这个我忽然想起来,”应如是看慕言蹊,“你这次去西藏我还是陪着你去吧。”
慕言蹊回过神摇头,“我自己去没事,你一块去,那朵朵怎么办?”
小孩子的高原反应可不是闹着玩的。
“山医生的妹妹是开幼儿园的,今天早晨闲聊的时候说了这个,他说他可以请他母亲帮忙带两天去幼儿园玩一玩,就当是提前让朵朵适应一下集体生活。”
反正明年,小丫头满三周岁也该上幼儿园了。
慕言蹊:“……”
已经这么熟了吗?0.0
可就算是这样——
“能行吗?”
慕言蹊敛着眉问,还是不放心。
“他说他父母都已经退休了,每天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做,”应如是抿抿唇,“听山医生说他家世世代代都是医生,就到他妹妹这里从了商,我倒是见过他父母一面,印象挺好的,退休之前两个人都是南城大学的医学系教授。”
慕言蹊:“……”
难怪看那山医生一脸的矜贵相,医学世家,啧,了不得。
只是——
你们是闪电的速度吗?连家长都见过了?
0.0
第55章 世界温柔如水(03)
临·慕
世界温柔如水(03)
两天后, 应如是安顿好应棉朵, 陪着慕言蹊来了西藏。
快到西藏的时候, 机舱里有空姐温柔的提醒可以去看看窗外,慕言蹊虽然上次从英国回来转机的时候已经看过, 但当她打开遮光板, 从窗口往下看时, 依然被眼前的景色震撼着。
绵延不绝的雪山似乎没有尽头, 被阳光扯开的云层, 层层叠叠。
她没有拍照的习惯,反而应如是拿着相机咔嚓咔嚓的拍了很多张。
下飞机时, 慕言蹊因为在这待过两个多月, 适应的还好,应如是倒是有点高原反应,半个多小时后坐上提前叫好的车, 耳朵都还没恢复过来。
说慕言蹊跟她说的话都像是从远山飘过来的似的。
……
时隔三个多月又来到这个自己待了两个多月的地方,慕言蹊心里着实感慨万千。
遥想最初来到这个小村庄,不过是为了了却仁央的一件心事, 想着自己能够帮她少一些离开的遗憾, 可是, 在这里待过两个月后,她想帮的再不仅仅是仁央一个人,而是数以万计和仁央一样的人。
和仁央一样,对学习渴望,对知识渴望, 对外面的世界更加渴望的人。
慕言蹊一直觉得从出生到现在自己都是一个很幸运的人,恩爱的父母,疼爱自己的哥哥,从不愁吃穿的生活,甚至还有与生俱来的绘画天赋……
老天给了她太高的跳板,仁央在捉襟见肘的时候都不忘以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别人,更何况是如今有些许能力的她?
……
透过玻璃窗看着结束休息时间回教室继续上课的孩子们,慕言蹊对一旁的应如是道:“阿如姐,我好像还没有跟你说过我为什么想要成立基金会的事?”
应如是闻言侧头看她,安静了两秒,应一声,“嗯,没有。”
慕言蹊扬扬唇,“四年前我到英国读书后不久,发现自己心理出了一点问题,在医院接治疗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人,西藏人,叫仁央拉姆。”
应如是听着,没说话。
“她比我大三岁,专业读的心理学,成绩很好,这所小学是她的母校,”慕言蹊侧头看着应如是,“她是从这村子里唯一出去读大学的人。”
“她没有父母,是在这村子里吃百家饭长大的,她说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对她很好,她成绩好,大家一起凑钱供她去市里读中学,她喜欢学习,渴望学习,而且很争气,又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高中,从那时候开始,她就暗暗发誓要凭借自己最大的努力得到最好的教育,然后返乡,把自己所学的倾囊相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