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枫启动车子,一只手操控方向盘,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刚才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
他们在饭店的时候,他接到的电话不是什么张队长打的,而是鹿鸣拨的电话。
“他们跟踪我们,我就想他们是不是扎西的同伙,我这样想,你肯定也会这样想。”
鹿鸣想起当时的情形,发现那两个人是在跟踪他们,她很紧张,但有他在旁边,她很快就冷静下来,趁服务员点餐的时候,按下手机快捷键1,他一接通,她就挂了电话。
她把手抽回,让他两只手握方向盘。
“你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打电话是假,但说的话都是真的。打电话安排人去堵截收货人,也是真的。”
靳枫话音刚落,他的手机铃声又响起来。
他接了电话,播放外音。
电话里的人向他描述审讯扎西的结果,和他之前在电话里说的相差无几。
扎西三天前在后山猎杀了一头雪豹,没有搬回自己的牧场,藏在一个隐秘的树洞里,收货的人会定期去树洞查看,有货直接带走,定期分账。
森林公安赶到树洞,里面已经空了,扎西为了减轻罪责,主动交代收货人不能从正常路走,就会带货穿无人区。
他们已经按照他的提议,派人去无人区堵截收获人了。
“你后面的电话,就是打给他们的吗?然后他们用你的假设,套出了扎西的真话?再反过来验证了你的假设。”
“差不多。”
鹿鸣想起应龙曾经说她的智商高,现在看来,旁边这个男人智商更高。
鹿鸣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不是扎西的同伙?也是因为他们知道了扎西的货出现在了无人区,却没有动静?”
“不完全是。”靳枫回想起服务员和那几个人的对话,“白切鸡是粤菜,他们口味清淡,来这边的时间应该不长,如果长了应该会了解一些当地的特色菜。他们跟扎西没什么关联。”
“所以,他们有可能来自南部沿海地带?”鹿鸣灵光一闪,“黄花梨木多产自海南,离得很近,他们会不会是冲着黄花梨木昆仑座来的?他们也想找昆二爷?”
靳枫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一弯:“聪明。他们应该会继续跟着我们,到时候我们再试探一下。”
知道了他们的来路和目的,鹿鸣紧绷的心,又稍稍松弛了一些。
靳枫打转方向盘,把车子停在旁边一家旅馆门口。
两人各自下车,靳枫从后备箱取出他们的行李箱,鹿鸣提着相机包,并肩进入旅馆内。
登记入住的时候,前台问他们是不是来度蜜月的,旁敲侧击地想了解他们是夫妻还是未婚。
他们没回答,拿出各自的身份证。前台自然懂了,问他们要几间房。
“一间。”
“两间。”
他们两个异口不同声。
鹿鸣不想他多浪费一个房间的钱。
他显然怕她觉得不好意思,尤其刚才前台那一番盘问。
前台笑了笑,解释道:
“不是我八卦,是有时候会有人来查房,都是搞突击,常常把我们弄得措手不及,这里地方虽小,但我们是正规经营的旅馆。我就给二位安排一个标间吧。”
他们也没再多说什么,登记完,拿着钥匙上楼。
四合院式的旅馆,中间有天井,木质的楼梯,很古典,他们沿楼梯上了二楼,穿过走廊,找到了他们的房间。
房间门一开,南北贯通的房间,透过窗户,一眼就能看到远处的昆仑山。
虽然房间很小,除了两张床,中间一个床头柜,靠墙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电视机,其他几乎就没什么了。
浴室的门是开着的,里面同样很小,没有浴缸。
靳枫皱着眉头,似是嫌房间太小,鹿鸣倒是觉得喜欢。
两个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鹿鸣先进来,靳枫把行李放下,没有跟进去。
“不用换了,挺好的。”鹿鸣几步就走到了床边,回头看向门口的男人"你不进来吗?”
“我去买东西。”
“……”鹿鸣脸微红,他上次批发的避孕套,最后一个今天早晨在卓玛家已经用完了,“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不用,你先洗澡。你淋浴的时候,用桶把水接着。”
“我知道的。”他洗澡不用淋浴,但知道女人跟男人不一样,所以要求她淋浴,尤其特殊生理期的时候。
她洗澡的时候,花洒底下放一个桶,接着一部分水,他用来洗澡洗头,再洗衣服。
“把门反锁,我回来,敲门之前会先给你发信息,其他人敲门都别开。”
“好。”
靳枫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了,这个旅馆安全性不差,附近有便民警务室,便离开了。
他一走,鹿鸣打开行李箱,找出睡衣,去浴室洗澡。
她洗完澡出来,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她打开信息,是几句诗:
来我的怀里
或者
让我住进你心里
默然相爱
寂静 欢喜
……
署名一个字,枫。
仓央嘉措的诗,她当然不陌生,立刻打开门。
一个高大的身影,仿佛一棵参天大树,矗立在门口。
靳枫进入房间,把门反锁,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没有穿内衣,蓝色丝质睡衣很薄,不透明,但依然能看到她胸前两座高高耸立的山一般的轮廓,头发用毛巾盘起来,露出光滑的脖颈,皮肤牛奶一样白。
“洗澡吗?衣服我已经放浴室了,我给你洗头。”鹿鸣把愣神的男人换回思绪。
“好。”
靳枫把外面的上衣脱了,扔回床上,牵着她的手,两人直接进入浴室。
浴室里面有一个水桶,里面装满了水,洗水台上放着一个脸盆,同样装好了水,旁边放着毛巾和洗发液。
这情景他很熟悉,他们在小森林住的这段时间,每天她都会帮他准备好一切,他洗澡之前,她给他洗头。
他洗澡的时候,她用手给他洗内裤,还有她自己的内衣内裤,其他的衣服都放在一起用洗衣机洗。
靳枫走到洗水台前,手撑着洗水台边缘,弯腰,头对着脸盆,把头发浸湿在水里。
鹿鸣把洗发液挤在手上,搓了搓,他头从水里出来以后,她把手上的泡泡抹到他头上,用指腹揉搓他的头皮。
没揉几下,男人突然一手抱住她的腰,手掌滑到她臀上,用力掐了一下。
“你又掐我。”鹿鸣用指甲用力挠了一下他的头皮。
“你又挠我。”他又掐了一下。
“是你先掐我,我才挠你。”她不挠了,但男人的手一直不规矩,不只掐她的臀,另一只手,滑到她胸前,又揉又捏。
鹿鸣浑身燥热,不得不加快速度,给他洗完头,用水把泡沫冲掉,把干毛巾裹住他的头。
男人扯掉毛巾,把她拽进怀里,自己移到了她身后。
鹿鸣双手撑在洗水台上,脚下一凉,睡裙的下摆被他撩上来。
他一只手箍住她的腰,一只手在她身上摸索,摸到髋骨处,突然顿住,在她耳边低语:
“没穿?还不承认你在挠我,我被你挠得身和心都是痒的。”
“……”鹿鸣确实没穿内裤,这是第一次,就被他抓了正着,被他又掐又捏了这么久,大脑早已经不能正常运转,“我们……先回床上……嗯!”
鹿鸣突然被他往前一推,咬紧牙关。
惯性太大,她条件反射一般,一手撑着溪水台,一手趴在镜子上。
男人的一只手,几乎是同时,也趴在了镜子上。
第68章
鹿鸣嗓子发干, 心仿佛跳到了嗓口,堵住了呼吸。
撑在洗水台上和镜子上的双手微微在发抖,用的力气太大, 指关节泛白。
许是刺激太大, 她无法描述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从前, 他们身体连接,她会感觉到一种虚空被填满的充实感。
现在, 她感觉像是裹住身体一层坚硬的壳,突然被刺破, 出现巨大的裂缝,可她喜欢这样的破坏;又像是很痛苦, 可她却异常迷恋这种痛苦。
男人撑在镜子上的手, 往旁边移动了一点, 插进她的手与镜子之间的缝隙。
十指交叠。
他箍着她腰的手,同样在使力, 把她的身体不断往后拽向他,他自己的身体却用力靠向她。
她退,他进。
在反复的进退中,鹿鸣身体渐渐软得像泥,变成水, 最后化成了气, 漂浮在空中。
……
她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回到床上的, 只知道,背一挨着床, 眼睛就合上了,浑身每一个细胞都酸溜溜的,像在醋水坛里面浸泡过。
趴在她身边的男人,喘息许久,平复了呼吸,手指碰到她的头发,发现还是湿的。
靳枫爬起来,跳下床,从浴室里找到一个吹风机,回到房间,把插头插上,给她吹头发。
女人睡得很沉,吹风机的声音这么大,都没把她吵醒。
靳枫把她的头发吹干,重新在她身后躺下来,从身后抱住她。
两人手臂交叠,他把她两只纤细柔软的手握在手心里,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这种拥抱姿势,让他感觉两个人成了一体。
你在我的怀里
我住进你心里
默然相爱
寂静 欢喜
……
就是这种感觉,靳枫嘴角上扬,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女人,闭上眼睛,却睡不着。
鹿鸣也没有睡多久,感觉到男人一直在动,又把她当棉被拧着,她很快就醒了。
她掰开他覆在她小腹前上的手,转过身来,面对他,移动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了他身体坚硬的的部位。
男人眉头一皱,紧闭的眼睛睁开了。
四目相对。
“这样痛吗?”他哑声问道,转移注意力。
“不痛。”
“喜不喜欢。”
“……”鹿鸣想转回身,再背对着他,却已经迟了。
他揽住她的腰,往他身上拽,在她耳边低语:
“老婆,你应该是喜欢的。”
“为什么?”
“因为你这次不只像小呦一样叫,高潮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话……”
鹿鸣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往下说。
每次他很淡定地谈论这些,她都胆战心惊。她觉得没叫,他硬要说她叫了,也不知道他是编的,还是真的是他说的那样。
小呦的声音她也听过,虽然不大,但也不小,她每次想起来,脸面有点挂不住,感觉很失态。
可她突然很想知道,在灵魂出窍的那一刻,她会说什么话?
靳枫把她的手掰开,“你不想听,那就睡觉吧。”
他抱住她,闭上眼睛,像是真的打算睡觉了。
鹿鸣克制不住好奇心,忍不住问他:“我说了什么?”
“你先告诉我,你最喜欢哪种姿势?”他依然闭着眼睛,“必须说实话。”
“就……今天。”鹿鸣声音比蚊子哼的声音还低。
她脑海里闪过以前拍到的雄兽和雌性交配的画面。所有的动物几乎都是这种方式,她一直觉得动物比人真实,直接,这样没什么不好。
男人嘴角上扬,弯出一抹胜利的笑。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因为我也喜欢这种。”
“那你还问?”鹿鸣把话题扯回去,“我说了什么?
“你能说什么?”靳枫笑容淡去,声音里有些许失望,“什么也没说,我倒希望你说点什么,比如,老公,我爱你。”
“……”鹿鸣气得直接把他推倒,趴在他身上,咬住他的唇。
男人心里偷着乐,被咬得心花怒放,虽然痛,却甘之如饴。
火,又点着了。
……
这一晚,两人折腾了不知道多少回。
第二天,鹿鸣睡得正酣,手机设的闹铃响了好几次,她起不来。
最后还是被男人从床上抱起来,直接扛进浴室,冲了个澡,才清醒过来。
鹿鸣洗澡的时候,靳枫出去买早餐。
她洗完澡出来,换好衣服,化了个淡妆,他刚好提着早餐回来。
又是那种大大的馕饼,还有豆浆,鸡蛋。
两个人各坐一张床,吃早餐,边吃边聊。
“奇怪,这种馕饼吃起来硬邦邦的,但怎么感觉越吃越好吃?”鹿鸣昨天就发现了这个现象,“这个你会做吗?”
“不会,云杉会。她也很喜欢,说这是中国披萨,还一直想着开个饭店,做这种杂七杂八的。”
“那她怎么不开了呢?如果她和达哇一起开个饭店,有事做,达哇应该会好得更快。有了经济来源,她以后还可以去学画画。”
“云杉可能还没从老靳的事情中走出来。”
鹿鸣没有往下说,如果她没有和他重逢,云杉是不是会更快地恢复?
靳枫吃东西一向很快,吃完以后,给李章程打了个电话,询问他离开的这几天,支队里的情况。
“三哥,你就不要人在曹营心在汉,在昆仑山多玩几天。队里一切正常。达哇有云杉陪着,我们有空也会过去看她们,这两天情况好多了。”
“山月谷森林氧吧清明火因调查结果出来没有?”靳枫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电话里的人支支吾吾,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含糊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会不会出什么问题?”鹿鸣听到了李章程的声音,感觉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