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个圈圈兜住你——指尖染流沙
时间:2018-09-10 07:56:20

  成越放下刀叉,拍了拍成弈的肩膀。成弈一耸肩,甩开他。
  “哥,作为弟弟我真诚地奉劝你一句,早发现,早治疗。”成越一脸严肃地说道:“万一治疗不好就别耽误人家小鹿一辈子的性福了。”
  啊啊啊!这个混蛋,为什么要在餐桌上说这个话题。鹿悠咬着叉子,脸红的跟番茄一样。
  鹿悠想替成弈打个圆场,她小声说道:“那个……”
  成越:“小鹿啊,我知道你想替我哥隐瞒。但这是关系女人一生的大事,必须要慎重啊。”
  所以现在成弈是被成越打上了性功能障碍的标签了吗?还是用铁板钉上去的那种?成弈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越来越黑。
  “哎,我哥这人,活到二十八岁都没谈过女朋友。我早该想到他是有点问题的,是我太迟钝了,没有早点发现他的隐疾,以至于可能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成越掩面佯作擦泪,“小鹿啊,要是不嫌弃的话,你可以考虑——”
  “不是你想的那样。”鹿悠打断了成越的话,这戏精,比她还精呢。
  “我们挺好的。”鹿悠红着脸小声说道,双手揪着毛衣下摆缀着的小珍珠,“他起得早,我是夜猫子。我晚上怕打扰他休息,有时候会去次卧睡。”
  成越:“哦。”
  成越回味一下,又觉得不太对,转而对成弈说:“你俩做完小鹿居然还有精力和体力熬夜?这不合格啊,是得早点去男科挂个号。”
  鹿悠:“……”
  成弈一言不发,就是切牛排的动静有点大。
  气氛安静得可怕,鹿悠觉得成弈现在就是一口积攒着怒火的休眠火山,随时都能爆发,爆发出来的岩浆咕嘟咕嘟冒着泡,她和成越即将在他的怒火中挣扎。
  而且成越还继续说个不停:“而且你怎么能让小鹿一个人睡呢?那屋子那么大,晚上灯一拉,乌漆嘛黑的,有鬼钻出来吓着她怎么办?”
  成越那诡异的语气配上狰狞的面容,吓得鹿悠抖了三抖。
  鬼啊……鹿悠心里突然毛毛的。
  说实话,有时候夜里不关窗,夜风从阳台吹进来那个声音是怪瘆人的。
  成弈终于开口说话了,语气像是浸了冰渣一般:“我看这方圆十里,就你长得最像鬼。”
  他把最后一块牛排送进口中,用餐巾擦了擦嘴巴,往桌上一丢。
  “她年纪小,身子受不住,我自然节制点疼着她。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见了女人命都不要了。”
  很久以后,每当鹿悠在床上被成弈欺负得泪眼涟涟哭喊着轻点慢点的的时候,都想拿他这句话狠狠打他的脸。说好的节制呢?说好的疼爱呢?他见了她哪次要过命了?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然而此时此刻的鹿悠并不知道将来等待她的会是这般被吃干抹净的命运。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她一定是有病才答应成弈来扮演他的女朋友,这不光考验脑力和演技,更考验心理素质。
  鹿悠的脸红得快滴出血了,只差当场暴毙螺旋升天。
  “饭吃完了,你给我麻溜滚蛋。别打扰我们睡觉。”成弈起身就拽着鹿悠上楼,全然不顾鹿悠盘子里还有一半的牛排没吃完。
  “今晚我可能走不了了。”成越昂起下巴示意他们看窗外。
  窗户外头飘起了鹅毛大雪,大地一片银装素裹。电视里天气预报正在发布暴雪红色预警,提醒市民不要外出,B市交通已全线瘫痪。
  “看来,我只能留住一宿了。”成越似狐狸般狡黠地说道。
  成弈握着鹿悠手腕的那只手紧了紧,旋即恢复平静。
  他神态自若地说道:“你要是想跟我家狗挤一挤,我不介意。”
  鹿悠被成弈拉上了三楼,鹿悠甩了甩胳膊,想挣脱他回房。
  成弈把她拽进了自己房间,用脚踢上门。他将鹿悠抵在门板上,低头在她耳边说道:“成越在这,你想分房睡让他抓到把柄吗?”
  那声音似烈酒一般浓醇,在黑暗的房间里尤为刺激神经。
 
 
第15章 
  丝丝缕缕的灯光映照着鹅毛般的大雪,折射出柔和的光线,落在黑暗的室内。
  鹿悠一双猫咪般的大眼睛看着成弈,眼底有琥珀般迷离的光。方才走得匆忙,还没来得及擦嘴,现在她的唇上好似涂了唇釉。
  鹿悠伸出小舌快速地舔了一下嘴唇。
  成弈眯了眯眼睛,身体蹿起一股燥热。
  鹿悠急忙忙把成弈推开。成弈伸手打开灯。
  屋内大亮,方才因幽暗而产生的不明所以的暧昧,顿时被驱散。
  鹿悠低着头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红彤彤的脸。
  成弈在她对面坐着,一手撑着下巴,翘起一条腿,眼睛望着窗外的雪。
  鹿悠:“你意思是今晚我们要睡一间屋?”
  成弈:“我也不想的。”
  鹿悠:“……说得好像我想似的。那我睡哪?沙发还是地上?”
  成弈:“你睡床。我在沙发将就一下。”
  鹿悠慢腾腾地直起腰,思考成越这个人出于什么动机说出那些话。
  鹿悠:“为什么你怕被他抓到把柄?还有他今天为什么要过来拜访你,我觉得你们的关系似乎并不是很好。”
  成弈回过头,说道:“他不信我们两个是那种关系。”
  鹿悠歪了歪头:“你有没有女朋友跟他有什么关系?”
  成弈:“我们两家关系一直不好,我跟他自幼不合。我爷爷年纪大了,这段时间跟律师在协商立遗嘱的事。我爷爷想要重孙,他为了讨好爷爷就找了个女人哄他,顺便还想踩我两脚,就是这样。”
  鹿悠撇撇嘴:“果然是无利不早起。不过说到找女人哄爷爷这事,你跟他也是半斤八两。”
  成弈:“……本来我跟他暂时都没结婚的打算。是他先动的手。”
  鹿悠:“那你怎么知道他是在哄你爷爷?”
  成弈冷笑一声:“他从十几岁开始,身边女人就没断过,换女朋友比换袜子还勤快。我认识他那么久,他什么德行我能不清楚?”
  成越——各大报纸娱乐版的香饽饽,要是能浪子回头,那成弈宁可相信母猪也会爬墙头。
  鹿悠叹口气,有钱人家真是勾心斗角明枪暗箭的。还是她这种一穷二白的小屁民好,没有这种幸福的烦恼。
  鹿悠看了眼时间,为时尚早,便起身说道:“我去我屋里把电脑拿来。”
  走到门口,她又想起什么,回头问道:“那个……我晚上要洗澡,我是回我屋里洗还是?”
  她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等成弈回答。
  “随便。”成弈看着手机,头都没抬。
  鹿悠心想,还是在自己屋里洗完过来吧,她抹不开面子。
  门一打开,她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楼梯口摸她的猫。
  闪电这家伙……怎么不怕生人了?果然是长大了胆也肥了。
  成越兴奋地招手道:“小鹿,来玩啊。”
  那神情跟青楼趴栏杆挥帕子的小姐如出一辙。
  鹿悠:“……”
  这家伙不会是在这里偷听墙角吧?也不知道成弈的屋子隔音效果好不好?呃,应该是很好的。可是这种行为怎么想都很变态啊!
  成弈听到屋外的动静,出了门。
  成弈:“你在这干什么?”
  成越伸了个懒腰:“你家好无聊啊,我就只好跟猫玩了。”
  成弈:“二楼有室内高尔夫台球室卡拉OK游戏室,一楼有泳池和影院。你现在给我滚下三楼。”
  成越:“这些我在家都玩腻了。不如我们三个来斗地主吧!”
  鹿悠:“……”
  成弈冷哼一声,显然对成越这个提议没有任何兴趣。他的目光瞥向鹿悠,说道:“回来睡觉。”
  鹿悠:“……哦。”
  看来电脑都没法拿了,鹿悠耷拉着脑袋跟成弈回了屋。
  进屋以后,鹿悠踮着脚尖从猫眼往外看了看,那成越跟只狗似的还蹲在走廊里,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吞了口唾沫。
  磨蹭了半天,她糯糯开口道:“我要洗澡,没有睡衣。”
  灯光映照下,鹿悠的脸颊染上一层不自然的潮红。
  成弈:“你脸怎么那么红?发烧了?”
  “啊?”鹿悠跑到镜子处,只看了一眼她就懂了。
  明明她没有吃虾啊……
  鹿悠捧着脸,叹口气,说道:“我过敏了。”
  “过敏?”成弈眉一挑,“你对什么过敏?”
  鹿悠:“海鲜。”
  成弈闻言一窒,眉头紧拧,薄唇抿成一条线:“……怎么不早说?”
  鹿悠:“你都说了这是‘我最爱吃的虾’,我不能拆你台啊。”
  有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内心柔软的角落。
  成弈沉默半晌,走到鹿悠身边,说道:“给我看看。”
  鹿悠捂着脸,背对着他,“不要,丑。”
  成弈不容分说地把她的身子掰正了,“抬头。”
  鹿悠拒绝,“没事的,我又没吃,只是碰了一下。很快就会好的。”
  见鹿悠死命护着脸,成弈也不为难她了。
  他径直走到窗前,拉开纱质窗帘,给私人医生打了个电话,询问海鲜过敏的疗法。
  医生纳闷,成弈可没什么过敏史啊,这大晚上火急火燎地问这做什么。
  成弈得了方子后,立刻打电话给周叔,让他照做。
  一通操作完毕,鹿悠还杵在镜子前捂着脸。
  成弈收回手机,“先去洗澡,洗完出来吃药。”
  鹿悠伸出一只手:“睡衣。”
  成弈去衣帽间随便拿了件自己的T恤,“就穿这个吧。”
  鹿悠踌躇片刻,还是接过衣服,去浴室了。
  成弈坐在沙发上,听着浴室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心神不宁。
  他点了一根烟,安静地抽着。
  成弈点开手机相册,一张一张往前翻看着。
  前几张是鹿悠画的耽美小黄图。他吐了口烟圈,这丫头还真是让他束手无策。
  再往前翻,是其他图。
  把酒长歌、仗剑天涯、大漠孤烟、杏花微雨……古风水彩的画面浪漫唯美,人物俊俏可人。
  这些图片的共同点就是边边角角都有一处不显眼的幼稚签名。
  直到翻到最前面一张,成弈的手停下了。
  画中一名束发男子,白衣银盔,手执长.枪,立于漫天飞雪的悬崖边,身后是一轮大而浑圆的明月。一枝覆雪的腊梅兀自开放,长风卷起男子的战袍,他掌心落了一枚小小的花瓣。
  成弈眸光微沉,吸了一大口烟后,将烟头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门被推开了。鹿悠头发湿漉漉地贴着脸颊,穿着他的T恤扭捏着挪了出来。
  他的棉白T恤下摆刚刚好到鹿悠膝盖上方的大腿处。滚着水珠的头发,藕段似的胳膊,纤细雪白的腿,莹白细嫩的脚趾……她脖子上还挂着他送她的项链,细细一截链子,小小一颗坠子,衬得锁骨格外好看。
  鹿悠不自在地蜷起脚趾,语气绵软得似棉花糖:“……我没找到拖鞋。”
 
 
第16章 
  鹿悠脚下那块地板上,有一串泛着水光的小脚印。
  成弈喉结上下滚了滚,默然起身,到柜子里给她拿了一双拖鞋。
  鹿悠的脚很小,趿着成弈的拖鞋,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大号的衣服、大号的拖鞋,使得她整个人格外娇小惹人怜。
  鹿悠扯了扯身上大领口的纯棉T恤,不经意间露出一截圆润的香肩。如果不是她嘴里还念叨着“这衣服好大”这种话,此番举动很难不让男人胡思乱想——其实恰恰因为她无意识的话语,让她妩媚中带着一丝天真,这才是对付男人的终极杀器。
  “笃笃笃——”有人敲门。
  成弈去开门,鹿悠盘着两条腿坐在沙发上,用毛巾擦着头发。
  门一打开,是成越。
  成弈:“我看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了。”
  成越笑嘻嘻地举起手里的水壶,说道:“我帮周叔送东西来。”
  而周叔正一脸无奈地站在门外,仿佛被土匪打劫了一样。
  成越不由分说就要往屋里挤,成弈伸出一只胳膊把门挡住,另一只手去拿他手里的水壶:“东西放下,人滚蛋。”
  鹿悠顶着毛巾趴在沙发上,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快要打起来的两人,无奈叹口气。
  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跟小孩子似的抢东西真的好吗?
  最终成弈成功夺下水壶,把门直接拍在了成越脸上。
  周叔看着再次吃闭门羹的成越,说道:“二少爷,还是下楼歇息吧。鹿小姐今天身体不太舒服,要早早休息。”
  成越不服气地叉着腰,问道:“你给他们送的是什么?”
  周叔:“泡了点茶而已。”
  成越:“这样啊。”
  成越跟着周叔走到楼梯处,回头地望了望那扇门,压下心头的疑惑。
  成弈拿着水壶回到室内,取出玻璃杯给鹿悠倒了一杯。
  “这是什么?”鹿悠看着杯中淡淡的青红色透明液体问道。
  “用紫苏泡了点水,据说喝了会好点。”成弈说道。
  “哦。”鹿悠捧起杯子,咕嘟咕嘟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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