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推官——涂山九尾
时间:2018-09-12 09:07:15

 
    举着大刀的殷三雨嘁了嘁鼻子,嗤然哼笑道:“想杀我殷三雨的人多了,你又算老几?老子劝你,还是先把事办到了再说大话吧!”
 
    “死到临头,还在说大话的分明是你吧,我的捕头老爷,三雨公子!”菱香姐抬手隔着面纱遮着唇痴痴一笑。
 
    众人闻声回头,却见两名黑衣女侍卫已然空手夺了押解捕快的大刀,护卫在了菱香姐的左右。
 
    殷三雨侧眸瞥了一眼堂内的方向,勾唇邪邪一笑,啧啧道:“哎呦呦,您这么说,我殷三雨倒真是有些怕了呢!”
 
    菱香姐放声大笑,“怕也没用了,今日这滕县县衙就是你们的死地!”
 
    符生良望了一眼白染,斜挑着眉毛,又激又讽的说道,“既然要致我们于死地,白大人一开始又何必假惺惺的又带假证人,又要强行搜身,这不是画蛇添足,空做无用功么?就凭白大人您这个头脑心智,我真替许了你官职的大人物捏把汗呐。别说要替他们办事,日后不给他们捅娄子拖后腿就不错了。”
 
    “符生良你闭嘴!”白染气急,抬手指着符生良的鼻尖,怒声喝斥道:“就你有嘴,死到临头都叭叭的说个不停!就该一箭射穿你!”
 
    符生良听了骂,却没有再恋战的趋势,只是仰起了下巴,不再理会白染。
 
    不过白染骂完之后,也完全没有等符生良回应的意思。
 
    他又瞟了瞟屋中符生良等一众滕县官吏,终是快步来到菱香姐近前,看着她冷峻的模样,虽是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脸上表情十分为难的说道:“菱香姐,您平素最是行事稳健的一个人,怎么今日叫他们一诈就叫了底牌?您如此早的就现了身,恐怕日后会走漏的消息啊。如今又做要将他们全数做掉,难道,您还不知上面的文书是要将这些人全部关押大牢,另行处置。”菱香姐直了直身子,冷冷甩了白染一眼,拂袖一摆,目光阴冷森寒,“无碍,计划有变,今日屋里这些人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白染的嘴唇瞬间一颤,他难以置信的望向菱香姐,“可是上面的命令是死令——”
 
    “出了什么篓子,都由我扛着。”菱香姐一脸坚决,丝毫不容人挑战质疑。
 
    “这···”白染终是有些不甘心。
 
    云西见符生良的话果然奏了效,不觉撤步移动。
 
    殷三雨此时也与柳捕快错开了身子,慢慢的掉转方向,侧身对向了云西这边。
 
    见时机成熟,云西朝着殷三雨狠狠使了一个眼色,皱了一下眉。
 
    虽然她的意思很复杂,一个眼神的动作又很简单,但是身处如此情景,她相信殷三雨绝对能够全盘领会。
 
    就在她眼皮上动作,倏忽而收的时候,一手持刀的殷三雨,另一只手迅速朝着扇形半面迅速一挥,便有数不清的铁钉堪堪飞出,朝着官兵与金魂寨杀手的面部直直飞出!
 
    吃痛的哀嚎惊呼瞬间炸起一片!
 
    便是绷紧弓箭的那名杀手由于没有接到及时诛杀命令,一时不甚也中了招。他双手一颤,弓弦上箭矢便斜斜飞出,却没有命中一人。
 
    与此同时,柳捕快一个下蹲马步,便朝着殷三雨露出了自己的后肩,殷三雨一个跨步,踩着柳捕快的臂膀,瞬时跃到半空中,手上向周围飞出了无数银晃晃的铁钉暗器,众人皆遮面躲闪,却被殷三雨得了空档,他几乎是一路踩着人们的肩膀头顶,瞬间就飞到了菱香姐的面前!
 
    菱香姐丝毫不会武,只仗着两个黑衣侍女的保卫,但是在殷三雨突然发难的同时,云西便与胡捕快朝着两个侍女分别开展了偷袭。
 
    那两名侍女身上功夫的确不错,只一招半式就躲开了云西与胡捕快偷袭。但是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躲开偷袭的侍女们身子还没站稳,一个太阳穴,一个眼珠子便都受到了殷三雨暗器的暴击,破碎的惊呼才出来半音,就被猩红了眼睛的胡捕快一人一下的击晕在地!
 
    这一切来得太快,菱香姐根本没有想到,身陷前后双重夹击的殷三雨,竟然还能发动出如此快速的闪电战!
 
    待她回过神来,脖间寒风一掠,殷三雨的大刀片子便悄然搭在了她的脖颈旁。
 
    “我说过,大话还是要等事办完再说,才不会被打脸。”殷三雨另一只手一拢,便将菱香姐死死的钳制在自己的臂弯间。
 
    “菱香姐!”近前的白染还是一脸懵圈,菱香姐与之前一直手拿把掐的局势就在瞬间翻转!
 
    纵使他进入兖州府不久,对于菱香姐的身份与背景却也是摸到了一二。
 
    她的命金贵到远超出他的想象,若是她在自己面前,有个半点不测,自己辛苦钻营来的大好前途,也就算是彻底泡汤了。
 
    菱香姐傲然环视着众人,视线最终定在了云南身上,冷冷一笑道:“还道你这个抓住了尧光白的云氏后裔有多么了不起,不过如此尔尔。刚才所有人都看到了,是你们先拔出刀剑,想要对抗朝廷文书,想要击杀兖州府官吏,以下犯上,行谋逆造反之实事!今日就是血屠了你们着滕县县衙,我兖州府都担不上半点关系!更能平除乱臣,立功请赏!”
 
    云西不屑冷哼,“想不到一个偌大兖州府,堂堂州府衙门,竟然会用你这个青楼女子做急先锋,代言人,真真教人笑掉大牙,滑天下之大谬!”
 
    菱香姐轻蔑的回望着云西,眸底一抹讥诮讽意,如针如芒,“你们此时就是死人了,我的命并不重要!挟持了我,你们只会死得更惨!”
 
    “是不重要,但是想来二位到底忽略了一件事情,”云西一边说着,一边跺着步子,脸上笑容益发神秘莫测。
 
    菱香姐从鼻腔中发出了一声嗤笑,“将死之人,也看口出狂言?真真是愚蠢之至。”说完,她目光陡然一凛,抬手一挥,狠狠说道:“将他们全部拿下,就地击杀!”
 
    白染虽然对菱香姐这一番擅作主张,颇有微词,但是已然到了这般田地,也没有台阶可以下。
 
    菱香姐挑眉看了他一眼,气定神闲的淡淡一笑:“白大人不必忧心,菱香此举并非一时起意,你且看你方才收的那块玉牌,就可知道这群人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白染悚然一惊,刚要伸手去拿那块翡翠牌子,就听云西忽然哈哈的笑了起来。
 
    “现在才想到这块玉牌,未免晚了些。”
 
    菱香姐的眉头突然一皱,却听云西笑着摇了摇头,盯着她目光灼灼的说道:“难道菱香姐你还不明白,你一早就掉进了我们的局了么?”
 
  
 第412章
 
    菱香姐眸色一变,转目环视了屋外一众兵丁杀手,随即又恢复如常,面上纱巾微微浮动,语声阴狠,“什么陷阱?不过是你们的垂死挣扎,困兽犹斗罢了。你们若还有半分理智,现在就放了我,下场还会利落些。我的命虽不足以叫他放过你们,却可以改变你们的死法,叫你们一个个将死不死,受尽折磨,届时,你们一定会后悔曾经在这个世上出生过!”
 
    “呦呦,这狠话发的倒真是吓人呢,菱香姐这临危不乱的气度真叫云西佩服,只是如果菱香姐你的命真的那么不值得,那么我们此时早就应该被射成筛子了吧?”云西挑眉坏坏一笑,抬手指着外面一众对峙的人员,一派了然于胸的样子,“可是您看看,您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可是您的手下却无一个敢对我们出手呢!所以说,您的命不仅贵重,还是相当贵重的呢!”
 
    钳制着菱香姐的殷三雨听了云西的说辞,唇角也是一扬,“云书吏,其实要想知道菱香姐的命重不重要,还有一招!”他手上大刀立时一紧,贴进菱香姐脖颈皙白的皮肤上,“那便是现在就杀了她!”
 
    眼见着菱香姐脖上沿着刀锋淌下一股殷红的血,白染一个胆颤,惊呼出声,“别!别动菱香姐!只要你们放了菱香姐,一切都好说!”
 
    “没用的废物!”菱香姐狠狠的瞪了白染一眼,嫌恶的啐道。
 
    “不想被我一箭射死,现在就放了菱香姐!”院中张弓的黑衣人一声怒吼,便又搭了一支箭,死死的瞄准了殷三雨!
 
    殷三雨却是一派丝毫不在意模样,他瞄着院中杀意腾腾的黑衣神箭手,下颌轻抬,唇角上弯,勾出一抹挑衅般的残忍微笑,“我殷三雨快得可不仅是轻功,若有谁贸然挑战,我发誓,第一个滚下的肯定是菱香姐的脑袋!”
 
    像是被殷三雨一下戳中了致命软肋,那人拉弓的手一滞,弓弦登时跟着松了半分。
 
    云西与符生良对视一眼,不觉微微一笑,他们果然赌对了,菱香姐说自己不重要,不过是动摇他们神智的一招骗术,有时候越表示自己怕死,越表示自己的重要性,处境反而会更加危险。
 
    菱香姐的重要性足以护住他们一时周全,安然等到救兵来援。
 
    菱香姐忽然冷笑了一声,“哼,就是我如今被你们钳制住了又如何?这里已经被我们包了个水泄不通,你们这么多人,难道都能逃了吗?况且即便他们不敢叫我冒险,但怎么都不过是一死,你们又如何能管得了我的生死?”
 
    云西转回身望着菱香姐,笑着摇摇头,“不不不,菱香姐,你错了,此时分明是你们被包围了啊!”
 
    菱香姐眉头倏然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然,云西话音刚落,没等她回过神来,院子墙头上的空气便是突然一阵颤动!
 
    所有的人,都不禁回头查看,却见外面上空宛如飞蝗一般,悬起了一大片密集的小黑点。
 
    黑衣弓箭手一个“小心”都还没来得及叫出口,自己便被瞬息而至的箭羽射中了后背身体,随着轰然一声巨响,无力的栽倒在地!
 
    而他左右身旁的那些黑衣杀手,命运与那弓箭手也别无二致。几乎只在转眼之间,就被尽数射倒!
 
    一瞬间,吃痛的惨嚎声,利箭穿透皮肉哧哧的闷响,鲜血在空中肆意喷溅的声音,人群纷纷栽地的声音,更多的箭矢直射入县衙青石砖地面的铿然声音,交杂交错,直教人听得心惊胆战,脊背生寒。
 
    而与他们仅有十几步远的滕县官兵与兖州官兵却是毫发无损,但即便如此,一副小人嘴脸的白染还是被惊得一个起跳,就躲在了近前兵士后面。
 
    菱香姐两眼直瞪瞪的望着外面院墙上,突然多出来的一众红衣鲜艳,手中弓箭森然,身形矫健,面容肃然的锦衣卫们,脸上登时色白如纸。
 
    由于逆光,墙头上赫然出现,挺直胸膛的一众锦衣卫们,锦衣轮廓上都似被镀上了一层晃晃的光,宛如天兵骤降!
 
    “怎可···怎可能?”菱香姐难以置信的自语着,即便覆着面纱,也再遮不住她脸上的震惊与恐惧。顾不得颈上横斜的大刀,她直直回过头,赤红着双眼,怒视着云南,撕扯着声音,凄厉的吼道:“你不是才识破我的身份?!怎还会有如此精密的布局?”
 
    云南缓步走向前,脸上表情沉寂一片,却又带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自信傲然。他冷眼望着菱香姐,淡淡一笑,“云西与殷捕头方才的对话,不过是个障眼法,为的不过是要叫你们放松警惕,好叫殷捕头得以制住你,用来拖够足够的时间,足够到我们能挨到救兵前来。”
 
    菱香姐眸光瞬时一颤,眉头狠狠蹙起,“挨到救兵前来?”她又回头看了看院墙上的鲜衣怒马的锦衣卫们。
 
    他们一个个都绷足了精神,张弓搭箭,直面威胁着剩下的兖州官兵,似乎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将院中尽数诛杀殆尽!
 
    “就凭你们滕县小小一个知县,便能召来这么多连州府衙门都请不来的锦衣卫吗?”
 
    云南抬手凭空一揖,敛了脸上笑容,朗声肃然说道:“滕县虽小,却也是我大明疆域一隅,如今不仅出现了数桩命案,死伤人数堪堪过百,更有巨额官银被劫案,天下第一大盗尧光白报复滕县贪官恶吏杨家案,如今更是出现了规模巨大的人口拐卖案!京城早已惊动。我们虽请不动锦衣卫,却有人能请得动!”
 
    说着云南一个回身,朝着大堂内侧偏门拱手揖身,恭敬说道:“恭请北镇抚司,卫所千户,秦大人主持大局!”
 
    随着云南这一生恭请,符生良、云西也跟着转了身,朝着那扇紧闭的木门,揖手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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