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阿南的话来说,便是‘摄政王做事从来不需要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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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将至,晚宴如期举行,人来人往,皆已入座,唯独没见到十四王爷的身影。
花琰和花月两人也迟了一步,厅堂之中,所有人端坐整齐,左边是为胡人之宾,右侧为明宣人之座。
花琰携手花月,在众人瞩目之下走进了厅堂,先前跟三大世家闹翻的事已经传遍了,还有后边发生的事,此时两人一露面,议论声顿时高涨。
“快看,这不是那位携小妾来的公子吗?竟长得这般俊俏,还有这小妾,倒也不是寻常姿色,难怪能为了她得罪刘家和马家,要知道刘家公子和马家公子可不是好惹之辈,等下可有好戏看了。”
另一个人接话道:“你没听说吗?青天大白日下,后来这公子居然和小妾在房中调-情,居然被人给撞见了,你说说,这等不知检点的人怎能配来参加王爷的斗艺风采。”
那人看了花琰一眼,惊讶道:“居然还有这等事,没想到他衣冠楚楚的,居然也是个道貌岸然之辈。”
刘世云收起折扇,拍了拍马长风的桌子,面露阴笑道:“马兄,这人动了咱们,居然还敢来,简直是不要命了。”
马长风也是桀桀一笑,道:“咱们的人已经守住了门口,他还能跑到哪里去?谁人都知十四王爷不允许有人在城主府闹事打人,若非如此,还需等到他走出城主府的那一刻?”
刘世云道:“敢在城主府闹事,待会十四王爷来了,看他还怎么在众人面前嚣张,到时候他被赶了出去,那小娘子定然会乖乖的来到本公子身边。”
刘世云眼中炙热,盯着花月死死地不放,这样一个女子,无论如何也要弄到手才是。
花月的手被握得很紧,前面的花琰停了下来,并没有落座,花月看了一眼,原来只有一个座,看来是有人故意为难花琰,想到这里花月心里不由一乐,反正见到花琰不爽她就开心。
花琰感觉到了,眉头一皱,偏头看花月。花月耸耸肩,像是在道你是堂堂摄政王,难道连这点小事都不会解决?
一旁有人出言讽刺道:“可没人会像这位公子你一般带小妾来,所以城主府的位子向来只有一个。”
刘世云嘲笑道:“真是委屈了这位小娘子,能跟着进来却没位置坐。小娘子,本公子身边倒是还有一个位子,要不你跟了本公子?”
刘世云此话一出,其他人纷纷笑道:“本公子身边也有位子,要不小娘子过来这里交谈交谈。”
在众人的嘲笑之下,花琰撩起衣角,大方的坐了下去,拉着花月的手朝他一拉,花月没有稳住身形,摔倒在了花琰的怀里。
深沉的声音从头上传来,“本公子的妾向来何须椅子?”
言下之意是有他的膝便足够了,众人都愣了愣,包括刘世云,一脸的呆意,刘世云脑子里顿时开始意-淫,一群女子若是卧在他的膝上,这等感觉如此之妙,相反的若是醉卧美人膝,那岂不是更妙。
想到这里刘世云不由得朝花琰的方向看去,众人皆是如此,个个虽都是游玩的公子哥,可这等姿势他们还从没体验过,这样一想所有人都不禁想成为花琰,拥住怀里的花月。
其他人心里纷纷暗想,这等乐趣他们一定要尝试一番,想来当真有趣,想起现在的青楼,当真是大不如前了,当真是无趣。
花琰嘴角一道若有若无的笑意,看得花月的脸越来越冷,奈何打不过他,只能暂时忍着了。
“本王的府上何时缺椅子?来人,拿一个椅子给夫人。”
话音未落,所有人齐齐抬眼望着门口,只见一个身着白袍,年轻俊朗的公子负手走了进来,他的步子轻盈,不像是一般的公子哥,倒是给人多了些不羁的感觉。
想必这位就是十四王爷了,当真是一个潇洒的人,花月忍不住看了两眼,就被花琰强行掰过来,花琰淡淡道:“再多看两眼试试。”
花月感觉到花琰似乎有些不爽,心里不禁一乐,诚实而认真道:“他好像长得还不错。”
此话一出,花月感觉到周身的好像冷了不少,看着花琰,她适时的闭上了嘴。
拓拔剑步伐轻盈,走到主位前坐了下来,这才问道:“听说有位兄台携了尊夫人来,此事在府里已经传开了。”
此话一出,其他人嘲笑道:“什么夫人,不过是个小妾罢了,据说两人还青天大白日的在府里做些见不得人的事。”说完又是一顿爆笑。
花琰冷冷道:“王爷可没说过不能携夫人前来,况且男子既然能来,女子为何不能?”
众人反驳道:“这斗艺若是让女子前来岂不是乱了套了。”
众人纷纷看拓拔剑,等着他的发话,只见拓跋御笑了笑,道:“兄台此话倒是另一番见解,这里确实没有说过女子不能一同来。”
拓拔剑说完众人皆是一愣,没想到王爷居然也会让别人,谁人斗志十四王爷从来不让人,霸道至极,莫说是对的道理了,就连错的他也能说得震震有词。
在众人的喧闹之下,拓拔剑和花琰对视半响,在进行一场暗中的较量。
拓拔剑前日已经收到消息,说摄政王身亡,现在的京城由苏付康以太傅之位接管,现在京城里苏付康的地位迅速上升,简直就是另一个摄政王。
可拓拔剑没想到花琰居然没死,还出现在胡城,这叫他怎能不心生疑惑,花琰此举究竟是何意,既然花琰以别的身份前来,那拓拔剑也没有揭穿他的身份的道理,只需等着,花琰自会说出此行目的。
只是不知花月如何了,在得知花琰出事的第一消息,他就立刻派人打听花月的消息,据说是和方世子去了云南,可他派去云南的人回来说花月并不在云南,既然花琰没死,以他这么疼妹妹,那么花月应该不会出事,思及此拓拔剑暗暗松了一口气。
下人们动作迅速,不一会就搬来了凳子,花月要起身,却被花琰死死拉住,动弹不得。
花月微怒道:“你想如何?”
“不如何,乖乖听话,别乱动就不会对你怎样。”
花月眉头一皱,周身都是花琰的气息,她很不习惯这种感觉,和一个男子靠得如此近,她很排斥。
花月真乖乖地没动,半响花琰皱眉,低头看花月,嘴角翘起,花琰道:“夫人,我要吃葡萄。”
花月眉头一挑,这厮感情还想让她剥?花月偏头一扭,冷冷道:“吃过本姑娘剥过的葡萄都死光了。”
花琰嘴角一勾,随后想到了什么,迅速的皱了眉头,低声道:“你居然敢剥葡萄给别的男人吃。”
花月冷哼了一声,趁花琰不注意的瞬间,借着力挣脱了出来,双脚平稳的落在大厅上。
在众人都愣住的同时,花月径自朝拓拔剑跑去,一把抱住了拓拔剑,带着哭腔道:“剑哥哥,月儿终于见到你了,哥哥他......他居然欺负月儿。”
‘嘶’一声,大厅中顿时气氛诡异万分。
第36章
拓拔剑猛地站起来, 双手抓住花月的肩膀,待看清楚容颜时,拓拔剑的脸一变, 偏头猛地看向花琰。
只见花琰一副风轻云淡模样, 他冷冷看着花月,仿佛在嘲讽这般作做法。
花月也在看着花琰, 她这样做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想要摆脱花琰, 现在身份已经败露, 花琰的心思不可猜测, 她不想将自己的性命交给别人。
花月露出一副很害怕地样子,拓拔剑见状更加犹怜了。
此刻谁也没想到这个美貌的小娘子居然还认识王爷,而且看上去两人关系还不浅, 特别是刘世云,此刻他肠子都悔青了,十四王爷是他们刘家要讨好的对象,可他居然想抢王爷的女人, 这事要是传到父亲耳朵里,说不定又会被父亲大骂一顿。
花琰拿起茶杯,缓缓抿了一口, 淡淡道:“你想如何?”
拓拔剑忽地道:“本王不想如何,倒是你,来这里想如何啊?”
拓拔剑看着花月,仔细检查了一番, 见她身上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京城里谁人不知摄政王宠爱妹妹,可谁人都知花月并非摄政王亲妹妹,想到这里拓拔剑的脸更加深沉了。
花琰没有回答,他看着花月,声音里没有丝毫喜怒,“月儿,你可要想清楚了,妄想逃跑,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花月装作一副无辜害怕的模样,躲在拓拔剑身后。
花琰挑眉,怒火更盛,她居然真敢,倒是小看了她。
花月可不怕他,花琰既然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定然是想借拓拔剑的手做些事情,而恰好拓拔剑和原主以前有过一段感情,只要装作无辜受害模样,拓拔剑定然会保护她。
双方对峙半响,拓拔剑宣布道:“今日斗技暂时取消,还请各位暂且回去休息,至于何时开始,另行通知。”
此话一出,顿时有人不服道:“大家都是为了王爷的彩头才来到这里的,怎能为了一个女子而推迟。”
其他人都纷纷道:“是啊是啊,区区一个女子。”
“谁要是不想参加本王的斗艺,可自行离开城主府,若是有人胆敢说月儿的不是,那就别怪本王命人将他请出去了。”
拓拔剑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大气都不敢出,垂头丧气地离开。
刘世云临走时,看了花月一眼,这样的女子确实很让人动心,让人想要占有,刘世云眼中的炽热不减,他一定会得到这个女子的。
所有人都走了出去,大堂里面空荡荡,只剩下花月和拓拔剑、花琰三人,本来的盛宴已不见,相反的,在夜色的映照下,显出一丝凄凉。
拓拔剑是个聪明之人,他知道摄政王千里迢迢前来定然有事,而且能够让花琰亲自出马的就只有那件东西了。
拓拔剑笑道:“现在京中一片混乱,没想到摄政王居然还有闲情来本王这偏远地区游玩,倒还真是有闲情雅致啊。”
花琰回答道:“京中有苏太傅镇守,何来乱字之说,怕是更加繁华了才对,此事倒是本王做错了,居然让苏太傅前往江南,倒真是屈才了。”
拓拔剑皮笑肉不笑,道:“苏太傅能有如今光景,都是摄政王亲手铸造的,而摄政王能落到此田地,当然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花琰道:“那是自然,想来这中间十四王爷还贡献了不少助力。”
拓拔剑不想跟他绕弯子,径自道:“废话少说,你此次前来究竟想干嘛?莫不是也像别人那般,想要得到这彩头。”
花琰笑道:“十四王爷果然聪明,呆在这边城倒是屈才了。”
拓拔剑冷笑,“一山不容二虎,若是本王呆在京城,想必摄政王过得也不太舒心。”
两人一来一回的,谁也不让谁,看得花月倒是有些不太懂,究竟这忍忍都想得到的彩头究竟是何物?
拓拔剑道:“若是本王将这鲛珠给了你,你便放过月儿。”他不是在询问,而是做交易,虽说鲛珠是至宝,但是对于他来说并无任何用处,若是花琰能够放过花月,让他拿去又如何?
花琰抬首,直盯着拓拔剑,倒是没想到拓拔剑对花月的感情还挺深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拓拔剑还对月儿念念不忘,当初要不是发生了那件事,想必花月已经嫁给拓拔剑了。
想到这里,花琰不由有些庆幸,他仰头霸气道:“鲛珠归本王,月儿也是本王的。”
摄政王果然还是老样子,目中无人,霸道至极,如今他已不是声名显赫的摄政王了,这性子还是不改半分。拓拔剑怒道:“既然如此,鲛珠你也休想拿走。”
想到今日的谣言,拓拔剑不由眉头一皱,眉宇之间皆是怒色,他真没想到花琰居然对花月动手,当初也是因为花琰,他和月儿才不得在一起的,每每回想起这件事,拓拔剑心里都生怒。
他和花月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情投意合,好不容易两人都到了年纪,本想向父皇请旨,能够迎娶月儿,可没想到花琰从中作梗,让月儿误会了他。后来月儿一改之前的性子,变得骄纵蛮横,而自己守在胡城,不想回京。
只见花琰挑眉道:“既然如此,,那便比试一番,你若是输了,鲛珠和月儿本王都带走。”
闻言花月抓紧了拓拔剑的衣袍,轻声道:“他的武功很厉害,千万不要答应。”
花月从没见到过比花琰厉害的人,虽然不知道拓拔剑的武功如何,可她有种感觉,没人会是花琰的对手。
拓拔剑安慰道:“放心吧,剑哥哥从来不会拿月儿当赌注的,若是月儿相信剑哥哥,那便安心留在这里,剑哥哥一定不会让月儿受到任何伤害的。”
拓拔剑说得很认真,花月倒是很想相信,可她已不是原来的花月,她不想利用拓拔剑对原主的情感,她不想骗拓拔剑,等到一有机会,她就可以逃跑,远离所有人,然后去找苏家报仇。
拓拔剑冷哼道:“本王是不会和你比试的,鲛珠也不会交给你,至于月儿你也休想带走,你若是真的心疼月儿,那便让她留在这里,跟着你只会让她受伤而已。”
花琰冷笑道:“那可不一定,十四王爷不是将鲛珠作为斗艺彩头,这彩头花落谁家,还不一定呢。”
花琰冷冷转身,只留下一句话,道:“本王相信,月儿不是真心想和本王过不去的,若是想通了便来找本王。”
花月冷笑,放心吧,要是去找他那才是想不通的时候。
看不见花琰的身影,花月松了一口气,心道,看来那鲛珠对花琰很重要,要是自己得到了,那便有了要挟花琰的筹码。
拓拔剑轻轻试探道:“月儿,你原谅剑哥哥了吗?”
看他的神情,他说的应该是当初他和原主之间的事情,可花月还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花月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能让拓拔剑这般想要得到花月的原谅。
当下也不好过问,要是说太多想必拓拔剑会生疑,反正现在自己有求于拓拔剑,想到这里花月轻轻地点了点头。
拓拔剑一脸不可置信地样子,惊喜的看着花月,他没想到花月居然原谅他了,那就说明自己还有追求花月的可能,想到这里拓拔剑心里一阵狂喜。
花月忽地抬头,认真地对拓拔剑道:“我也要参加斗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