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窃玉——青木源
时间:2018-09-13 08:37:17

  她只是试试,能成最好,若是不能成,那也没有什么。
  慕容叡阴沉的脸色突然一变,他笑的直打跌,“我哪里说不行了?”
  哎?明姝愣住,反应过来是被他耍了,扑上来就要打他。慕容叡抬起一只手轻松把她的拳头挡住,“好了,打坏了我,可没有人替你办事了。”
  他胳膊一捞,把她搂住,“刺史府里头的确是有几个缺,不过这东西都是叫人眼馋的,恐怕到时候叫人给抢了。”
  明姝也不是什么事都不知道的,知道现在官职是可以买卖,甚至还是达官贵人的一笔进项,她斟酌着开口,“要不我要阿娘先出个钱定下?”
  慕容叡低头咬了她的耳朵,这次咬的有点重,疼的她低叫。
  “要甚么钱,一句话的事,看我阿爷愿不愿意麻烦而已。不过看你家爷娘那副眼高于顶的样子,低了恐怕不愿意,可高了的,那就要到朝廷那儿过过眼,操作起来麻烦。”
  “反正你看着来吧。”若不是韩庆宗,明姝完全不想管这事。
  “随我?你可说了,到时候你阿兄可别叽叽呱呱的。”慕容叡两手环住她、
  明姝知道一官难求,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他肯开口,等于自己欠了他一个大人情。
  人情欠一个都难还,何况像她这样欠了一串的。他还要给她算利息,她都不知道要还到何年何月,两人这样是别想两清了,她现在算不算是破坛子破摔了。
  明姝嗯嗯两声,慕容叡想起上回叫慕容允给她送来的项链,低头在她耳边问,“上次那个项链还喜欢吗?”
  “太艳了,戴不出去。”宝石红澄澄的吸人眼,而且又是金子做的,她怎么也不好意思戴出去。
  “我就喜欢它够艳。”慕容叡粗粗看到那项链的第一眼就觉得和怀里的女子相配。
  “戴给我看看。”
  明姝有些难为情,大夜晚的,都已经洗脸换了衣裳了,那么艳的色,必须要涂脂抹粉,选搭配的衣裳,要不然戴上脖子,就会被喧宾夺主。
  “我想看。嫂嫂~”慕容叡在她耳边低低的撒娇,十七八岁的男孩子,离男人还有那么一点点距离,却又有了男人的形态,可是脸上和嗓子里,却还有尚未褪去的属于少年的青涩和稚嫩。
  明姝被他那‘嫂嫂’弄的有点羞耻,去拿了盒子来,慕容叡打开了给她戴在脖子上。红艳艳的宝石贴在胸口上,在白色中衣上越发的像一团火,富贵热烈,铺面而来。
  铜镜光亮,清晰的照出面前的人。镜面映出两张脸蛋,一张俏丽,一张俊美。后头那张脸故意贴在她脸颊边,做出亲密无间的姿势。
  “挺好看的。”慕容叡仔细端详了会。
  她肤色白皙,戴这样的红宝石最好看。
  明姝却不满意,“戴的不是时候。”照着她的想法,应该穿上色彩鲜艳的衣服,妆容也不能淡了,才能撑起这气场。
  “甚么不是时候,”慕容叡伸手整理她胸口的首饰,顺便占点便宜,“东西都是给人戴的。甚么时候不是时候。”
  摆好了,他才觉得满意。
  明姝头发都没绾,直接垂在肩后。他拨过来一缕到她胸前。
  “很配你。”明姝在镜子里见他贴过来,耳边的话一改惯有的嘶哑,清越而雀跃。
  明姝别扭了两下,还是伸手到脖子后,解了下来。
  “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慕容叡眉头一皱,哪怕脸上还没流露出情绪,明姝的汗毛竖了起来。
  他生气了。
 
 
第46章 私情
  他只是眉头微蹙, 没有表露出半点不悦, 可明姝却寒毛直竖, 很明显的他生气了。
  明姝把项链放在手边的盒子里,“这么贵重,也没甚么场合可以戴出来的,就算戴出来了, 说不定又引来麻烦。”
  慕容叡没答话,他一声不吭比把怒火摆在脸上还要可怕,明姝被他看的忍不住往后缩, 她向后蹭了两下,想要离他远点。明明他就比她大不了太多,偏偏他就能把她压的抬不起头。
  她两腿往下头一搁,就要走。慕容叡伸出胳膊把她捞回来,她被他搂住腰, 扑娄一下, 被按回怀里。
  “嫂嫂收着吧,东西我都买了, 难道我还能追上那个胡商, 要他把付出去的布帛退给我?”慕容叡说着,腾出手把那只盒子拿起来,放到明姝怀里,“嫂嫂好生收着。”
  “真到了场面上,嫂嫂也有佩饰可戴,不必手慌脚乱。”
  锦盒上的锦缎蹭着她的手背, 明姝知道慕容叡绝对不会把这东西给收回去了。
  夜里的凉意漫上来,明姝裸~露在外的双脚凉的忍不住往里头缩了一下,慕容叡察觉到她的寒冷,打横抱起她就往屏风后面走。
  明姝突然一下被他抱起来,紧张的胸腔里的心脏跳的飞快,“你……”
  慕容叡已经把她放到床上了。
  明姝紧张的手心发汗,这一步走出去,两人关系就走到头。一次性连本带利全部还了。
  慕容叡拿被子把她裹了,抓过一边的熏炉塞到她脚那儿。
  明姝咦了声,慕容叡看过来,“嫂嫂怎么了?”
  “没有。”明姝才不说自己想歪了,她拉起被子把自己脑袋给罩了,慕容叡带笑的话语在外头响起,“嫂嫂还不会以为我要做些甚么吧?”
  难道不是?明姝想反问。
  明姝躲在被子里头没有动,慕容叡见她不冒头,满脸恍然大悟,“如果嫂嫂想的话,我倒是勉为其难留一宿。”说完,他就伸手解自己的衣带,明姝听到衣物的窸窸窣窣声,连忙拉开头上罩着的被子。
  “不要脸!”
  她脸颊在被子里头憋的通红,慕容叡往她腿边一坐,“不要脸怎么了,难不成你喜欢我要脸?”
  要脸的早就在她当年说他鲜廉寡耻的时候,羞愧而走。哪里和他这样的,越挫越勇,死缠烂打。
  明姝急了,抓住他解衣服的手。“谁要你脱衣裳的”
  慕容叡方才故意逗她,把解衣的动作放慢了,她来抓他的手,瞧见带子都还没抽出来,就知道被他耍了,他笑的满脸坏透了,明姝啊的叫了声,就要躲回被子里头。被慕容叡抓住手腕,给搂住了。慕容叡摸了一把她的手心,察觉她手心冰凉,拿被子把她给包好了。
  “东西都收下吧,嫂嫂。”慕容叡在她耳边低语。
  “送那么贵重的东西干甚么,”明姝的确有些冷,她把被子往身上盖实在了,露出张脸。
  慕容叡低头看她,明姝对上他那双眼睛,下意识看到别的地方,不敢和他对视。
  “想要讨好你,”慕容叡叫她手脚无措。
  她哈了声,以为自己听错了。
  慕容叡稍稍低下身子,和她双眼平视,“因为我喜欢嫂嫂啊。”
  明姝一晚上没睡着,慕容叡没有在她这儿呆上一晚上,过了一个多时辰之后,他就翻窗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在屋子里发呆。
  明姝一夜晚翻来覆去,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待到第二日银杏过来伺候她起身,见到她两眼下的青黑直接吓了好大一跳。
  “五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一宿没睡,两只眼睛下面乌黑不说,就连脸色都苍白如纸。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得了重病似得。
  明姝趴在那儿没动,在银杏要去叫大夫的时候,明姝终于起来。
  银杏给她穿衣梳妆,她看到明姝的枕边多了一个锦盒,认出是慕容允送来的那只,咦了一声,“昨晚上五娘子拿这个玩么?”
  明姝有气无声的嗯了声,夜里怎么都睡不着,烦心的恨不得一头撞墙上,可是天亮了起来,头重脚轻,脑子里昏昏的,全身上下没多少力气。
  银杏一面给她收拾,一面说,“其实有这个也好,咱们家娘子小气,带回去的东西都叫收起来了,五娘子也没有多少像样的首饰,到时候说不定要去见甚么大人物,有用得着的地方。”
  “都这样了,还能见甚么大人物?”明姝想起昨夜慕容叡给她说的那话,咬住下唇。慕容叡在她面前,少有正经的样子,嘴里说的也都是逗弄她的轻浮话,那句喜欢,也不知道真假。
  她跺了跺脚,不管了。反正他说真话还是说假话,她都不管他了。
  “五娘子,怎么了?”银杏见她跺脚,抬头看她满脸恼怒,不禁有些奇怪。
  “没有甚么。”明姝反应过来,这是大白天,银杏一众人都还在这。果然一夜未睡,脑子都迷糊了。
  银杏把东西给收拾到明姝手边,“最近五娘子喜欢一个人睡,夜里不用奴婢们伺候?奴婢到耳房里去了,外头也该有几个人,”
  明姝摇摇头,不用。
  “其实有二郎君在也好。”银杏给她梳头发,叨叨絮絮的在她耳边说话,“五娘子嫁了这么一趟,连大郎君的边都没见着,就成了寡妇,下次改嫁,恐怕是没有这么好的人家了。要是有二郎君,倒也不错,算是赚回来点。”
  一屋子的人都是从信都回来的旧人,那些侍女都知道慕容叡对她有意,故而银杏说话,也没有刻意回避。
  明姝惨白的脸红了下,“你这话说的。”
  她眼光落到放在一边的锦盒上,锦盒外头包了一层蜀锦,漂亮夺目,和里头的东西一样,都是叫人喜欢的好东西。
  可她收下来,总觉得自己有点像是被慕容叡包了的。
  退回去,昨夜里慕容叡就不肯要。
  明姝吩咐银杏,“把这东西收好了,不要轻易叫别人看到。”
  银杏嗳的一声应下来了。
  梳妆打扮好之后,明姝去刘氏那里,刘氏恰好正要找她,赶紧让她进来,瞧见她脸色不佳,脂粉都遮不住,不由得叹气,“是不是昨夜里想阿六敦了?”
  明姝心虚,浑身颤了一下,似乎奸情被人抓住一样。
  刘氏看到她这样,以为自己是说对了。
  “你这孩子,心思太重了。”她叹了两声,“过几天我叫人去天宫寺让僧侣给阿六敦做个道场,让他往生极乐,你帮我把这儿的事都做了吧。”
  刘氏让人搬过来些东西,明姝瞥了一眼,都是些帖子之类的。
  “这些都是和各家娘子让人送过来的礼单,就照着她们送来的单子,斟酌着送一个差不多的回去。”
  “是。”明姝点头。
  明姝叫人拿着那些礼单回去,打开了看,和慕容家走动的都是差不多的人家,其中还不乏京官,比韩家的那个圈子不知道要高出多少,难怪韩家人拿着钱都不知道往哪个地头使,甚至连再嫁一个女儿到慕容家里来都想好了。
  她把那些礼单看了好几个,旋即冷汗涔涔,那上头列着的都是价值甚好的器物,有些甚至都是些从西域那边来的香料,西域香料可比金玉之类的要值钱的多。然后看看人家,却是一般出身的,和之前那些动辄从三品有天壤之别,稍稍细想,应该是想要来求取官职的。
  她想起昨夜里她让慕容叡帮的忙,慕容叡不需她提韩家出钱的事,现在看起来,她似乎少了一个让韩家出大血的机会。
  她就该让韩家出个几万钱的,肉疼死韩永和吴氏!
  啊啊啊,慕容叡干嘛要在这些事上大方!
  慕容叡答应她的事,的确办的不错,给韩庆宗定下个户曹从事负责登记人口。比不上主簿那样的有从七品下的品秩,但也好歹身上有那么个职位了,不是光秃秃什么都没有的白身。
  白身之人,说亲都不好说,除非出身士族,不然上门求亲,都要被女方家里先往后放一放。
  韩家那边得了消息,马上准备起来。另外派人给慕容叡送来财物。两家只是名头上的亲家,事情办成了,哪里敢真的托大,送来金银珠宝还有几车锦帛。虽然只是个户曹从事,若是有人相帮,升上去也不是太大问题。自然送来的东西就不能寒碜了。
  慕容叡得了这些东西,看都没看一眼,连东西带礼单一块全部送到明姝那儿,对外说,是韩家送来给女儿过生辰的。
  韩家送来的那一份,比明姝带回去结果被吴氏给守了的嫁妆要丰厚许多倍。慕容叡给她连本带息的收回来了。
  明姝对着上头的礼单看,多日来因为没有狠狠让韩家出血的气终于吐出来,整个人歪在榻上春风满面。
  银杏当然知道她为何高兴,她也为明姝高兴,出嫁的小娘子,在婆家里头,不光是看夫君宠爱不宠爱,有没有生个儿子,还要看娘家给不给撑腰。爷娘都不疼,还能指望没多少关系的外人来疼爱?
  银杏从庖厨那儿端了一碗煮好的羊奶,羊奶加了茶叶煮过的,把膻味给去掉大半,加了蜂蜜,甜香肆意,最是女子们喜欢的香甜口味。
  慕容家是鲜卑,接受汉化没多久,加上恒州一代原本就是胡人多,饮食习气还是改不了。
  明姝把羊奶端过来,热气腾腾的羊奶散发着浓郁的奶香和淡淡的膻味,她低头一口气把羊奶都喝完了,又咧嘴笑。
  银杏给她收拾东西,末了把一匹漂亮的布搬过来,和她商量该叫人做个什么样式的裙子。银杏说了一通,最末加一句,“还是二郎君对五娘子好,知道五娘子对上回那事心里不舒服,就干脆都送到五娘子这里来。”
  明姝放了手里的瓷碗,手里的卷轴展开了压在脸上,嘴角在下头,忍不住往上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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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叡没去管韩庆宗,事情办妥了,能不能干的下去都是他自己的事,与自己无关了。
  如同他所料,朝廷对胡菩提占据肆州一事,并没有太大的反应。驱逐肆州朝廷命官,自己又另外置官,其实和谋反并没有区别。可是朝廷那儿已经压制不住了。
  慕容叡瞧着手里的文书,看了一眼上面的慕容渊,慕容渊做了这么多年的官,见了无数的人,有野心的,老实的,可是头回见着这么一个胆大包天的胡人。
  “兵行险招。”慕容渊笑了声。
  “那也是他看中了时机,现在朝廷人心散乱,无暇再管北边,再说了,胡家手里的兵不少,这次又收编了原有在肆州的朝廷军队,恐怕气势更甚。”慕容叡道,他把手里的卷轴卷起来放在一旁,少年的脸上浮现奇异的光彩,“阿爷朝廷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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