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找祭祀的地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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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陵山腰。
高大的祭坛上密匝匝插满了香柱，祭坛后明黄色的道幡旗被狂风吹得猎猎翻卷。
法师持剑在最前方，领着身后的人群行跪礼。
人潮顶着风雷声，如海浪般跪下。
千千万万的人，满怀真诚发出统一的声音。
“愿，明日平安，来年康顺。”
“愿，未来可期，人类长远。”
山腰平台侧的树林中，瑞亚默默地念着祭祠，心中感怀万千。
聚在她身后的学生们统统被这浩大的祭祀场景震撼住了。
没有什么比信仰的力量来的更可怕。
也没有什么比信仰崩塌来的更绝望。
秦漠飞三人拨开树丛，惊讶于下到副本的学生人数，只见他们都是背着枪械，肌肉紧绷蓄势待发，人群前方一群身穿黑色军服的大五生看着惹眼的很。
秦漠飞：“…”
秦漠飞盯着顶在最前面的那个学姐——就算是大五生统统都蒙着面巾——半晌，秦漠飞没忍住嘀咕了一句：
“怎么看着那么像瑞亚学姐呢？”
周丽霞：“…”
周丽霞腾的从树丛里窜了出来，道：“哪儿呢哪儿呢哪儿呢？”
第154章 范例
伴着人群目光的汇聚, 展示着副本进程的监控屏幕逐渐扩大，吸引了更多的注意力。
那千千万万人跪伏在地，虔诚的将额头贴在地面的模样，看的人心中发寒又发暖。
从遥远的过去，到现在，双膝跪礼一直是人类这个物种视为最高最尊重的礼节之一。
我跪下，则我将矮于你, 承认你的更尊贵，为你张开我的命门, 低下我的眼睛。
然而…跪礼得到的结果却未必都是好的。
广场观众们沉默着看着祭礼现场无数人一拜, 二拜，三拜，不少知道这段历史的人忍不住吸气摇头。
周围人询问原因，这些人也会口吻低沉的进行科普。
“他们现在的虔诚没有效果的…唉。”
“历史并没有因为心愿而改变。”
“这帮大五生真是艺高人大胆啊，泰陵之战也能表现到这种程度。”
不少被击杀的大五生站在屏幕前, 也没忍住摇了摇头。
泰陵啊, 尤可心中琢磨着这个词语, 想到了大二学的建模通史，齐东强老师讲的时候痛心疾首, 讲到最后那双小眼睛都没忍住掉眼泪了。
“得是多造孽啊。”
“从哪里不好，为什么要从泰陵爆发呢？”
当时，齐东强教授沉重的叹气。
这句话尤可是认同的。
就算是同样是五岳，泰陵也是不同的——它是最重要的。
丧尸病毒的那次爆发，后果是毁灭性的——哪怕是从其它四岳任何之一出现, 都肯定不会产生后面那么可怕的后果。
自那之后，华夏文化遭遇重创，社会上开始流传‘天罚人类，无死无生’的‘文化背弃论’，许多文化人陷入了疯狂。
他们求神无路，苦研文化也救不了人类，不少人从此逆反长久以来的坚持，转头来大肆毁坏唾骂文明文化，焚毁书籍，散播恶劣言论，彻头彻尾的变成了反文明者。
——现在星际时代人类地球文明断绝大半的现状，部分原因就是涅槃时期人类自己自断根基。
大二时，尤可学到这里感触浅浅，而现在，参与过星峰线驻守后，尤可才体会到了少许那种刻骨的悲哀。
忽然肩头被人一拍，尤可回过头来，惊讶的发现是带教前辈的老搭档。
“尤可是吧？”
青尧臣笑眯眯道，心中道一句这小伙子长的挺精神，面相俊朗不失柔和。
“…”尤可顿了一下，低头表示尊敬，笑着问好道：
“青尧臣前辈好。”
“很荣幸见到您。”
这回惊讶的换成青尧臣了，臣哥挑挑眉头道：
“学弟知道我啊？”
“徐喜盛又编排我什么了？”
尤可：“…”
尤可笑道：“怎么会，徐喜盛前辈一向对您评价很高。”
青尧臣：“…”
信你就见鬼了，青尧臣心中撇嘴，随即又拍拍尤可的肩膀，道：
“不用这么紧张。”
“我不过是刚才在那头，看着你像是盛子带的兵，就过来看一眼。”
“没事儿没事儿——”
青尧臣摆手，接着掏出刚才没完成的速写，道：
“你接着看你的，不用搭理我。”
“…”尤可看了看青尧臣手中的速写，正好是屏幕中副本出现的祭祀仪式幡旗，尤可心中思虑片刻，掏出自己的光脑，调出瑞亚给的资料，道：
“前辈不如直接看我的吧。”
“这是瑞亚学妹给的终版。”
青尧臣：“…”
青尧臣对比尤可的光脑和屏幕中的黄色幡旗，心中卧槽一声。
什么玩意儿？
我一个直属带教拿到的图还不如一个旁门学长的详细？
…嗯这种微妙地不爽感。
心中默默地在小本子上写下一笔，青尧臣微笑和尤可加了飞讯，传送资料，问道：
“你小子和我学生很熟嘛。”
“她连最终版都能发给你。”
尤可：“…”
尤可心道一句这前辈脑子坑真多，看了一眼屏幕中蒙着面巾地学妹，解释道：
“我和瑞亚确实是几年的朋友了。”
看着青尧臣微显讥诮的笑容，尤可有些难为情，补充了一句：
“——是从97级校典组队认识的。”
屏幕中显示：瑞亚等一帮子大五生对着小可爱后辈们，一点点手把手的教授着指点着这泰山祭祀的建模点，种种礼节种种祷词，尤可看的心中柔软——青尧臣盯着这小年轻，心中唉一声，想起来了97校典的场景。
——这不是那个但担心瑞亚的机甲生嘛？
…噢，他啊，青尧臣心中点头，仔细盯了尤可的目光，嚯，全在自己学生身上。
为了瑞亚专门跑来看校典，交情很不错嘛，青尧臣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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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本【为人当慎言】。
祭祀依旧在进行。
天地浩然无边，泰陵在狂风中巍然不动，祭坛前人群如渺小的虫蚁，在风中凝成一片黑色。
山腰的树林中，副本的大五守关者没有如一二层中那般截杀后辈，而是和后辈们窝在一处，在树影掩映间，耐心细致的讲解着这一出泰陵之战的背景知识。
为首的蒙面女学姐首先提问道：
“各位学弟学妹，华夏的五岳都是哪五岳？”
周丽霞眼神灼灼发光，腾的举起手来。
她身旁秦漠飞一脸没眼看的样子。
蒙面学姐道：“那个漂亮的学妹说。”
周丽霞精神倍儿棒的回答完问题，还特别羞涩的说道：
“学姐叫我周丽霞就好了。”
蒙面学姐瑞亚从善如流道：“好的，周丽霞学妹。”
周丽霞：“嘤嘤嘤！”
秦漠飞：“…”
徐天青：“…”
徐天青眼角一抽，和秦漠飞咬耳朵：“这老周在女神面前，和在我们面前，简直就是两个人啊。”
秦漠飞嗤嗤的笑道：
“你才发现啊。”
“想想第三莲的时候，她看见霍去病的建模人。”
“呵，那神勇！”
“一个打五个！”
瑞亚谢过周丽霞，又和守关的建模系同级生做配合，讲解了一下泰陵之战的发生背景，底下学生中建模系都是摇头叹气，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不少旁系的学生一脸震惊欲死的模样，结结巴巴发问：
“天…天降红雨？”
“这这这…这不是大凶之兆嘛？”
瑞亚刚想夸他一句，这学生一对上瑞亚的目光，立刻萎了：
“额…不好意思，学姐，我建模史学的不咋好。”
瑞亚：“…”
我可能长的像是罗刹吧。
瑞亚正要开口解释自己的目光，就听到不远处一阵扑嗵嗵下饺子声，众人回头，果不其然，又是一帮子被下到副本的学生们。
后辈们：“…”
一个大五生大笑起来，暗示道:
“学弟学妹们啊，回去二层之后，记得谨言慎行啊。”
“说话一定要干净些。”
后辈们：“？？？？”
秦漠飞眯了眯眼睛。
瑞亚拍拍手，示意同学不要再透露天机了，随即一脚踩在身旁石头，身体拉伸成一个有难度的线条，神色正经：
“好了，各位，接下来我要讲的才是重中之重。”
“下到副本时，想必各位同学都是听清楚了机械音的提示，对吗？”
“尽可能的解救更多的人与水火。”
瑞亚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烟青色的眼睛对视每一位学弟学妹，一字一顿道：
“所以——”
“你们做好和异化人战斗的准备了吗？”
树林间后辈们顿时脸色一凛。
瑞亚和其他大五生对视一眼，同时挑挑眉头。
“既然不说话，我就当你们默认了。”
瑞亚快速截话道，“那么，接下来我来进行一些异化人的科普。”
“请各位务必牢记。”
学弟学妹们不约而同咽咽口水，心道这个学姐的眼神好有压迫力。
“首先，异化人的命门在脊椎和头颅。”
“简单说——”
瑞亚掌中精神力汇集，手指在空中随意画圈，一个人体模具在空中出现，细密的皮肤快速贴合红色的肌肉和白色的骨骼，众人仿佛围观了一次人类的创生。
建模系后辈们：“…”
他们统统跪倒在了瑞亚可怕的手速下。
“这里，还这里。”
瑞亚手指成刀，瞬间切断了人体的颈椎，随即两指做枪，击碎了头颅。
脑花子四溅。
后辈们齐齐脸皮一抽，瞳孔收缩。
“看到了吗？”
瑞亚道，手一划，建模消失，她结语道：
“完全断裂的脊椎和碎成粉末的脑袋。”
“这才是异化人完全丧失行动力的标准。”
不少后辈脸色难看。
纵然他们参与过校典，却不代表熟悉这种鲜血淋漓的场景。
刚才那红白相间的脑花还盘旋在脑海中。
这…这个大五学姐是魔鬼吗？
瑞亚体贴道：
“大家消化一下。”
“祭祀还没完。”
随后转身和同级生低语。
一个建模系同学坏笑地戳瑞亚，咬耳朵道：
“瑞亚，你干嘛遮脸啊。”
“长得多好看啊。”
瑞亚回头看一眼讨论中地学习学妹，开玩笑道：
“设计出了这种建模本。”
“我怕我露了脸就被他们宰了。”
同学：“…”
拉倒吧，这次校典建模山中渗透你的精神力最多，你要是能在建模山里被这帮弱鸡小崽子摁住，我名字倒着写！
第155章 异变
同样被瑞亚这一手出神入化建模震撼到的还有雁南广场的观众们。
其中自然是有部分军队正役, 军队退役，但是在校学生和校外社会人依旧是观众的大多数——
毫无疑问，瑞亚刚才神色自若的建模人体，而后拍西瓜一样鲜血淋漓的结果令大部分观众触目惊心。
——先不要考虑她蒙着面是如何被人认为‘神色自若’的。
“那个大五生…”
一名商业建模师脸色发白，不可置信道：
“她难不成家里是医道出身吗？”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说的是啊，我看那建模肌肉贴合筋骨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医学教科书视频呢。”
“你看看她那眼神, 毫无波澜。”
身后一个人嗤嗤笑出声，讥讽道：
“不是人家姑娘高能, 是你们没见识。”
“这座山都是他们99级建模系弄得, 你觉得她会膈应那副本的建模景吗？”
广场上议论纷纷，就连齐东强都心怀隐忧，他对着一脸事不关己的赵仙人道：
“我说老赵啊，你这学生心理素质真的…很可以啊。”
“这示范建模尺度可是不小。”
赵仙人翘着脚晃荡，嘬着牙花子道：
“之前谁说她适合师道的？”
齐东强：“…”
齐东强心中吐槽这老小孩真是记仇又小气, 说道：
“她本身就适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