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琳脸上带伤,杨灵芝从不让她出席任何宴会,也不会让她出来见那些夫人和贵女,这让庞琳很受伤,现在她拿着一把铜镜,在自怨自哀,对沈丹遐更是恨到了极点,摸着脸上的疤痕,咬牙切齿地道:“沈氏,我不会放过你的!”
门被人叩响了。
“谁?”庞琳问道。
“王姑娘,皇后娘娘有事吩咐。”莫失答道。将门踹开,会惊动禁卫,还是骗人开门比较好。
庞琳不疑有他,打开了门,莫失率先冲了进去,掐住了庞琳的脖子,将她控制住;沈丹遐走了进来,莫忘跟在后面,顺手把门关上。
“这个人我瞧着怎么这样眼熟?”沈丹遐看着庞琳,时隔九年,沈丹遐有些不太认识庞琳了。
莫忘的记忆力不错,“夫人,您还记得去余城路上,救过的那个人吗?就是那个死皮赖脸,想要给国公爷做妾的那个。”
“想起来了,庞琳。”沈丹遐恍然大悟,“你居然还活着!”
庞琳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沈丹遐再次见面,她知沈丹遐是个难缠的人,才会一直躲在暗处,但现在她暴露了,一脸死灰。盘问庞琳,用时不长,听完庞琳的话后,沈丹遐很是无语,穆家村的灭亡,关她什么事?庞琳的遭遇,她深表同情,但又不是害她,怎么能怪到她身上来?
莫失将庞琳劈昏过去后,“夫人,这个女人是个祸害,不能留下她。”
“我也没想留下她。”沈丹遐知道一切都是庞琳在搞鬼,对她自然也不会客气,让庞琳继续留在杨灵芝身边,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来?这次陷害没成功,下次万一没避开呢?沈丹遐不想冒险,也不愿冒险,“找个井,把她丢进去,若是她这样都能活下来,算她命大,我认栽。”
莫失找了团布,塞住庞琳的嘴,扛起她,离开了启元宫,找到一口井,将庞琳丢了进去。是生是死,沈丹遐没有管,寻了路,返回凤仪殿,刚到那间散发着合欢散的房屋附近,就听到一阵喧嚣声。
沈丹遐勾唇冷笑,该死的杨灵芝,这是打算带人来“捉奸”了吗?“我们绕到她们后面去。”
“你确定听到里面有怪声?”杨灵芝在问一个报信的小宫女。
“奴婢确定里面有咿咿啊啊的怪叫声。”小宫女答道。
“来人,把门踹开。”杨灵芝下令道。
“皇后。”裴国公夫人喊了一声,想要阻止杨灵芝。
“母亲,我们这么多人在,不用怕。”杨灵芝声音里带着莫名的兴奋,“踹,用力踹。”
门踹开了,杨灵芝率先走了进去,其他夫人也不得不跟着走了进去,然看清里面的情景,众人倒吸了口冷气;屋里一个半祼的、头发花白的男人在上下起伏。
“父亲!”
“老爷!”
杨灵芝和裴国公夫人失声喊道。
那个在行苟且之事的老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国丈裴国公。众夫人根本没想到,跟着皇后来看热闹,看到的是裴国公的热闹,在场的人都不笨,见状都意识到裴国公是遭人算计,可是谁这么胆大敢算计裴国公呢?
这时,众人发现被裴国公压在身下的不是一个女子,而是一个长相清秀、面白无须的小公公,惊愕的嘴都张开了。
众夫人皆知今日只怕不能善了啦。
杨灵芝在这时,又问了句蠢话,“睿国公夫人呢?”
此时不是应该处理屋里的事,问睿国公夫人做什么?
心念急转,众人瞬间明了,原来皇后要算计睿国公夫人啊!徐蛜、袁清音、严素馨以及与沈徐两家交好的人家都怒目而视,好恶毒的手段,若现在房间里的人是沈丹遐,她除了死,别无出路。
“皇后娘娘,找臣妇有事?”沈丹遐清冷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徐蛜等人的脸色转怒为喜,沈丹遐没事。
众夫人让了条路出来,沈丹遐的身影暴露在了杨灵芝的面前,杨灵芝看着仍旧一身诰命服的沈丹遐,“你怎么会在这里?”
“臣妇不在这里,娘娘觉得臣妇该在哪里?”沈丹遐唇边噙着一抹浅笑。
“这是怎么回事?”杨灵芝问道。
沈丹遐还没说话,裴国公夫人大吼一声,“够了。”事情都这么清楚了,还问什么问?还嫌不够丢脸吗?
“晚宴到此结束,各位夫人请出宫吧,裴国公夫人请留步。”赵忎之开口道。众夫人纷纷离开,后面的事她们也不想参与,也不敢参与。
离那房间一段距离后,袁清音和严素馨迫不及待地问道:“九妹,你没事吧?”旁边有几个夫人竖着耳朵偷听,她们很好奇沈丹遐是如何逃过杨灵芝的算计的。
“我没事,不过是在外面吹了一阵子冷风,如今有事的是裴国公。”沈丹遐不好细说,她没想到徐朗会顺势算计裴国公。
出了凤仪殿,就看到天空绽放着五颜六色的烟花,龙翔殿那边似乎并没有受影响;徐朗已在台阶下方等着了,看着沈丹遐过来,上前迎了两步,将手上拿着的斗篷,为她披上,牵着她的手,带她上软轿。
看着许多人一阵的羡慕。
出了宫,上了马车,夫妻俩说起宫中的事,徐朗听沈丹遐说完,皱眉,“善行未必有善报,我大致能猜到皇后为何知道穆维会在寿安宫外埋伏了。”
沈丹遐亦是一点就通,问道:“你怀疑是庞琳告的密?”
“十之八九。”徐朗答道。
“今晚的事,皇上会如何处理?”沈丹遐问道。
“皇上应该会趁机废后。”徐朗淡然道。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将裴国公算计进来的原因之一,杨灵芝赏《女诫》羞辱沈丹遐的事,徐朗至今都没有忘记。
裴国公清醒后,无颜再留在朝中为官,写了致仕奏折;皇上虚留了一次,在裴国公第二次上折后,就同意了。裴国公是愤怒的,可是他的怒火,却无从发泄,设计的人是他的女儿,别人没落入陷阱,他掉进去了。
在裴国公正式致仕后,皇上下旨废后,圣旨上的话非常重,什么心胸狭窄,什么亲信小人,什么德行有亏,不配为后,故废之。杨灵芝被废了,但皇上看在大皇子的份上,并没将她关进冷宫,而是将她送去了普宁寺,让她削发为尼,终身不得出。
后宫之权由懿贵妃徐蛜和昭贵妃共同掌管,皇上并没有急着册立皇后,这让裴国公心里好受了许多,也让那些支持皇上登基的人,感到满意,皇上还是念旧情的,都是皇后犯了大错,才会被废掉。
沈丹遐不管废后不废后,她让人送了张帖子去曾家,表示要过府拜访;虽然徐家的门第要高于曾家,但低头娶媳。帖子送过去后,很快就收到了邓苒的回帖。
要去曾家看儿媳妇,沈丹遐又兴奋又有点紧张,找出四五套衣裙,拿在身上比试,“你觉得这套怎么样?会不会太艳?”
“不艳,很好。”徐朗抬眼看了看道。
“这花是白色的,不好。”沈丹遐舍弃了,又拿起另外一套,“这套如何?”
“很好。”徐朗觉得她穿什么都好看。
“这颜色我穿会不会太嫩,我是要当婆婆的人了,这颜色比较适合小姑娘穿吧?”沈丹遐蹙眉道。
“不会,这颜色你穿很合适。”徐朗认真地答道。
沈丹遐想想,还是舍弃了,又拿起另外一套,左选右选,足足选了半个时辰,才决定穿那套落叶黄底子绣牡丹花镶棕红边的对襟褙子,里面打底的是淡青色立领中衣,下面是青碧绣黄花的马面裙。
衣裙到是符合她这个年龄穿,但是沈丹遐保养的好,看着就不像一个快要娶儿媳的中年妇人,这样暗沉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只显得她端庄,并不老气。
晚上睡觉时,沈丹遐翻来覆去睡不着,徐朗搂着她,“这是怎么了?不累,要不再来一次。”
“去你的,我是紧张明天去曾家的事。”沈丹遐轻捶了他一下,夫妻做得久,徐朗的动作越发的温柔,有种细水长流之感,不但得了趣味,也没那么辛苦。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徐朗不理解,又不是没见过曾家丫头。
“婆媳关系,是天下最复杂的关系,我不知道能不能和她相处的好啊?”沈丹遐愁眉苦脸地道。
“你要相信儿子的眼光。”徐朗笑道。
“我儿子的眼光肯定好。”沈丹遐笑,“等胖胖把曾家丫头娶进门,我就把府里的事全交给她,我就过老封君的清闲日子,每天养花养草,下棋抚琴。”
“好,我陪着你。”徐朗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
沈丹遐靠进了他的怀里,唇角微扬,闭上了眼睛。
徐朗在她额上轻啄了一下,拥着她沉沉睡去。
泰祥元年四月,福源长公主下降徐家。
同年八月十日半夜,赵太后于寿安宫薨逝,与先帝合葬,谥号孝慧。死前曾问皇上,为何要如此厚待陶氏?是不是因为沈丹遐?
皇上笑笑道:“这是个秘密,还有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对睿国公夫人没有男女之情,朕待她如亲妹。”
赵太后带着满腹疑惑断了气。
泰祥二年五月,睿国公徐朗上折请封,长子徐均炎被立为世子。
泰祥三年二月初二,大吉,睿国公世子徐均炎娶翰林院学士曾易之的长女曾悦鸿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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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来想昨天更文,得瑟一下,表示我提前更文了,谁知昨天牙痛了一天,今天上午,我不得不去医院再次治疗,医生很遗憾的告诉我,保守治疗失败,只能帮我把假牙套取了,重新治疗。痛得我想死啊,医生给我打麻药,好吧,不痛了,可是整张嘴麻木,只能喝流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