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成绩斐然，这家公司的员工也是训练有素，前台的接待人员，礼仪得体。
穿着青花瓷旗袍的接待女生把她俩一直往前引，然后终于到了一间写着“座谈室”的房间。
打开玻璃门，请她们进去。
陆影就近找了位置坐下，而李叶子完全闲不住，趁现在没人，在这个房间里转悠起来。
房间的墙上挂着好多耳熟能详的作品，都是近年来改编热潮中大爆过的IP。
李叶子又是一声惊叹：“哇塞，可以啊这家大公司。”
继而嬉皮笑脸地转问陆影：“影子你说等你的作品也挂上这三面墙了，得多火爆啊！我已经可以开始想象了哈哈哈哈。”
陆影无奈，一盆凉水浇下来：“我的这个漫画就算改编上天了，也终究是小众题材，什么又是青春又是暗恋的，现在哪有这么大的受众啊。”
李叶子义正言辞地反驳她：“我倒觉得不一定。虽然这几年青春梗早就用烂了，但那都是包着青春的外壳，包裹着实际重口味的片子，吃久了当然会腻。”
“可影子，你知道你的这部少女漫为什么会在微博引来这么多人的关注吗，就是其中饱满的人物情感，和细水长流的步调，让人看得十分舒畅。”
陆影认真听着，叶子继续说。
“且不说将来会改编，会演成什么样，现在为止我一定会把这注宝压给它。”
真是难为了叶子说出那么长的话，陆影竟觉得异常有道理。
陆影笑了：“好，我也压。”
话毕，刚刚的接待进来给陆影和李叶子泡了两杯茶，茶泡好时，晓蒙姐恰好走来。
陆影起身，与晓蒙姐握了手。
顺便给她介绍了跟着一块儿来的李叶子。
与晓蒙姐在微信交流洽谈了这么多天，这下见到本尊，陆影倒不是很意外。她和陆影心中勾画出的形象没有多少出入。
一头干净利落的长直发披肩，典型的端庄温润型的三十多岁职业女性。
“抱歉我来晚了十分钟。陆小姐，李小姐，都坐吧。”
陆影笑着坐下，并说：“没关系。”
晓蒙姐大概很忙地样子，坐下后直接切入正题，把几份合同拿出来，抽出其中两份交给陆影。
“陆小姐，在签合同前有关事项要最后与你确认一遍。”
“嗯，您说。”
晓蒙姐打开录音笔放在桌子上。
“对于影视版权的购入，那就说明我们公司往后对您的作品拥有绝对改编的权利，包括我先前与你说过的，有关你漫画作品本身的结局更改。”
晓蒙姐在与陆影聊天的时候，的确说过，如果要搬上荧幕，《影子》的be结尾太过仓促以致于在大家眼里不符合逻辑。
所以结局一定会更改的。
陆影沉默半晌，点头：“嗯，我懂。本人决定将影视版权交给贵公司后，就代表了我的信任，之后的任何改编都由贵公司主张，本人不会借助任何舆论展开不利讨论。”
改编IP最大的风险，莫过于原来粉丝群体的抵制，一般而言，稍有水花的抵制反而会增加热度，但越过这个度，就会给IP改编影视带来危害。
晓蒙姐满意地点点头，正要关掉录音笔。
“晓蒙姐。”陆影叫住她。
“其实对于结局，我思考了许久有个想法。”
晓蒙很好奇：“请讲。”
陆影：“我打算画番外了。所以针对be的结局或许能改变，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把番外整理成分镜，算是给你们日后改编提供参考本。”
如果注定会改编，陆影更想看到的是，由她所想象出的he结局。
李叶子听到后兴奋地叨叨：“有番外！太好了抓紧安排上吧！”
晓蒙姐也欣然点头：“可以啊。”
确认完毕后，晓蒙姐说。
“你面前的一份是影视版权的合约，还有一份是保密合同，需要你在铅笔画圈的地方签上名，就可以了。”
之前在微信上，晓蒙姐已经交待地很清楚，除了购买版权的合同，针对影视版权，还需要在官方正式发声前，签订关于影视消息等各方面的保密协议。
陆影浏览过两份合同，然后签了字。
版权的事情，总算大功告成了。
签完合同后，晓蒙姐说了再见，又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陆影和李叶子准备离开，经过同层的一个办公室，突然听到里面尖利的女声。
“这个代言趁早给我退了，这叫什么事啊，谁接的代言啊，都不好好调查调查。”
又有一个男声安抚她：“乖乖，这是公司上层接的，本来以为是个好代言我才争取过来的。”
“我不管，Star眼看就要完蛋了，我还白费什么力气给他们推广。”
第37章 危机糖
繁星公司完蛋了？？
发现陆影猛然停住脚步, 李叶子奇怪地回头凑近问她：“影子你怎么不走了？”
陆影回过神，朝叶子摇了摇头, 说没事。走到电梯里，电梯门关上的瞬间，陆影看见刚刚传出话来的办公室里走出一位长腿美女。
在她戴上墨镜前，被李叶子认出来。
“这不是楼下海报里的当红花旦嘛, 明星就是明星, 本人和精修图竟然也没什么差别！”
“是吗？没认错？”陆影问了句。
“当然啦！”
临走前，再度路过华娱大厅竖着的海报，陆影特别留意了一下那位花旦的名字。
等坐到李叶子的车上时, 陆影检索了一下对应的名字，发现几条关于她的营销新闻。
这位女明星的确传出了代言繁星公司Polaris北极星系列的化妆品。
这下，陆影有些坐不住了。
她似乎觉得女明星嘴里说的“繁星公司完蛋了”不像是空口白舌, 无缘无故。
所以究竟出什么事儿了！
陆影切回到搜索引擎页面, 犹豫半天, 输入繁星公司的词条。
跳出来的最热新闻里都是一些宣传广告。于是陆影找了有关金融权威电子报刊, 再次输入。
回车键落下，随之映入眼前的是一串醒目的标题。
真的出事了！
“影子？影子？”
陆影木讷地朝叫她的声音方向看过去：“嗯？”
李叶子茫然不解：“怎么了影子，我叫你很久了都没反应。”
陆影缓过神来：“可能是今天太累了走神了，怎么了吗？”
李叶子：“……到你家楼下了。”
陆影愣了一下，看到窗外不正是刚搬过来的高级小区的花园景，这才拍拍自己脑袋, 挤出一个笑容：“你看我真的转糊涂了, 我还以为自己家在原来的地方呢。”
然后解开安全带, 说：“谢谢你了叶子，要不要上家里坐坐，你还没参观过吧。”
李叶子笑眯眯地婉拒：“不了，我还有点事没办完。下次吧，下次我一定赖你家。”
陆影点点头。
而李叶子还是有点担忧她：“影子，你真的没事吧？不会是卖了版权像割了肉一样疼吧。”
陆影已经走到她驾驶座这边的车窗边，点了点她的脑门：“想什么呢，真没事。”
李叶子终于放宽心，驶走了。
目送叶子的车远去，陆影才刷卡进了门禁，从电梯到家门口她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打电话问问。
心不在焉地打开家门，换了拖鞋，陆影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手机屏幕，她的手指在联系人“韩同学”处举棋不定。
纠结半天，屏幕都暗了。
突然，手机屏幕自己亮起，有人打来了电话。
来电显示：韩同学。
“呃喂…”陆影立马接起。
“怎么了影影？”对面的韩沙下意识察觉到陆影的声音不对劲。
陆影没想到他那么机敏，故作轻松地反问他：“什么怎么了，没事啊。倒是你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啊？”
每周一的这个点貌似是他例行主持工作会议的时间段。
韩沙轻笑：“也没什么，就是想提早和你说一声今晚要加班，晚饭我就不回来吃了。”
陆影听后，仿佛意识到什么。
“加班啊？哦，那你晚饭有的吃吗？千万别饿着，你的胃刚刚好转一点。”
“放心吧。”
此时，对面隐约传来秘书的声音。
“韩总，大家还等着您呢。”
陆影连忙说：“你忙的话就别打电话了，这种事情发个短信给我就行嘛。快回去吧。”
韩沙温声：“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这句话一出，陆影瞬间愣住，随即从耳根到脸颊都微微泛红。
在血液冲向大脑迷糊意识之前，陆影迅速说了声再见，挂断了电话。
站在繁星公司会议间外头的韩沙看到通话界面结束，疲惫的嘴角终于流露出笑意，对秘书说：“拿上资料，进去吧。”
秘书抱着大叠开会文件跟在后面，忍不住失态地打了个嗝，这狗粮吃得把他活活撑着了。
***
今天上午10点左右，监察部门的调查组如约而至。韩沙早些时候就已经把国内相关制度和流程研究透彻，按照通常套路来说，调查组的第一天不会有想象中雷厉风行那么夸张。
所以整个上午都只是在公司了解了一遍概况，然后和高层开了小会，告知接下来几天请配合他们的调查，在调查报告出来之前一律不准出境。
很快，中饭结束后，韩沙就安排人将调查组的人请去市中心的花园酒店，让缓解他们风尘仆仆赶到宁市的劳累。
下午的会议是集中了个别高层专门召开的紧急商讨会，针对的就是如何配合监察部门的人员以及如何较好地处理曝光公司财务的新闻所引发的后续问题。
商讨会进行了三个多小时，经此大家足以感觉得出这下公司遇上的麻烦真的大了，连平时素来对公事面无表情的韩总，都眉头紧锁。
开完这三个小时的会，走出来的时候一个个都不禁抹了把额头的虚汗。
更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董事，等远离了韩沙的视线，便开始长吁短叹频频摇头。
互相感叹：“怕是不行了。”
韩沙离开会议间的时候已经快晚上7点了，他刚走回办公室，就看到门外的秘书也还没走。
那小秘书是刚来不久的，他听得最多的职场经验就是：多看领导的脸色。
他刚刚看见韩总在会议室里那副怅然的神色，独自面对空旷的会议间还久坐不起的场面，他哪里还敢走。
韩沙瞟到他后，淡淡地说：“你可以下班了。”
这才让他如蒙大赦，快速收拾收拾下班。
韩沙也没理会他，自顾自走进办公室。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他的手机刚好“叮”了一声，随即拿起手机看见一条新的邮件。
邮件来自Sakura樱花会社的小岛南次郎，他终于回复了。
韩沙草草阅过邮件回复内容，微微抬起嘴边弧度，意料之中。
就在这时，他听到自己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韩沙想当然以为是秘书还没走，故而头也没回说了声：“不是准你下班了吗。”
刚开门进来的陆影，懵了。鼓着腮帮子，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出去。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韩沙这语气大概是搞错人了，就打算逗逗他。
陆影出声：“那韩总，我走啦。”
韩沙闻声猛然回头，连连跨了几大步上前，卡在陆影作势关上门猫出去前，拉住她的手臂。
“影影，你怎么来了？”
陆影顺着他的力重新走进来，扬起脸说：“有些人忙到只能听听我声音，我干脆让他见见我好了。”
韩沙笑出声，忍不住将她圈入怀中。
这居高临下地，正巧看见陆影藏在背后的两只手，提着什么东西。
“藏了什么？”
陆影分开他，把身后提着的饭盒展示出来，顺便埋汰他：“我知道你不会记得准时吃饭的，这不就带来了。”
韩沙目光躲闪，想起自己先前刚答应的“好好吃完饭”，犟嘴道：“我…本来这要去吃。”
陆影笑着越过他，一副信了你的邪。
她把饭盒打开，里面第一层精心摆放着几道家常菜，色香味俱全，然后把底下一层的饭也拿出来。
“快吃吧。”
身后的韩沙迟迟没有动静，只静静地注视着陆影替他忙碌的背影。
不由自主地走到她身后，双手从她的腰间探出，紧紧抱住。
“影影，谢谢你。”
这瞬间，又是心潮迭起，心跳声在这密闭的小空间里清晰地跳动。
随着暧昧的发酵，陆影及时扼制住心血来潮，连忙脱身，捶了捶韩沙的胸口。
“吃不吃啊你，待会要凉了。”
谁知韩沙半步不让，转手又托住陆影的后腰，俯下身在她的眼角轻啄了一口。
“我还不想吃桌子上的晚餐。”
陆影茫然，他竟然还给她挑三捡四。
“那你要吃什么？”
韩沙压低声，含着禁|欲：“你。”
陆影无语：“这是你公司，三面大玻璃的…”
韩沙拿起桌上的遥控，按了其中一个按钮，把玻璃模糊化。
陆影：“…灯灯灯太亮了。”
韩沙挑了眉，顺手又按了遥控把明亮的灯给关了。
陆影继续找借口：“喂！你头顶还有那么多监控呢，没准还是可夜视的。”
这下陆影自觉得总算找到合适理由了，理直气壮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