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子——花心者
时间:2018-09-17 09:33:32

  “你站上去。”顾晏生指了指窗外,“背对着外面。”
  何钰眉梢一跳,“就这样?”
  他已经一跃跳了上去,窗户很大,也不及他的身高,何钰是半低着身子,才能不碰到脑袋。
  顾晏生也一跃跳了上去,正对着何钰,一只手抓住旁边的窗架,一只手对着何钰伸出来,“敢不敢信我?”
  游戏玩的现在,何钰已经明白了,顾晏生觉得他不信任自己,所以要试探一下他。
  这个游戏就是关键,如果何钰不敢,说明他不信任顾晏生,如果何钰敢,等于将自己交给顾晏生,万一顾晏生一个失手,或者心里有其它想法,那何钰必然摔死。
  皇后有孕,还不知是男是女,但肯定是要生下来的,有可能是女,也有可能是男,虽然只有一半的几率,但何钰肯定会站在皇后那边,等于与他为敌,不如趁这个机会杀了他。
  这种可能并非没有,所以这个信任极其重要。
  “你可要想好了,一旦握住我的手,便没有反悔的机会。”顾晏生提醒他,“是生是死也只在我一念之差,若是死了,我完全可以说是玩游戏失误,我是当今太子,没人敢怪我,连皇后都没办法给你报仇。”
  选择权看似在何钰这里,其实何钰没得选,他俩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焉有分离的道理,所以这个游戏,必须要玩下去。
  “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了?”何钰理了理袖子,握住他的手,“我攥紧你不就好了。”
  说着另一只手已经松了,只有跟顾晏生相握的手紧紧攥着,俩人选了一个最保险的握法。
  何钰攥住顾晏生的手腕,顾晏生攥住他的,这个握法不会因为两人手心出汗,真的从游戏变成意外。
  何钰整个人后扬,人在空中荡着,眼睛却看向空中,“真可惜,今日竟没有月光。”
  三更已过,天上黑漆漆的。
  “何钰,你怕吗?”顾晏生问他。
  “不怕。”何钰实话实说,“你攥的这么紧,不可能松掉。”
  顾晏生攥的何钰手疼,紧紧的那种,仿佛要把他的手腕捏断似的,手心已经出汗,比他还紧张,没玩多久便叫他上来。
  何钰自己要在外逗留,被他强拉了回来,“何兄胆子确实很大。”
  何钰摇头,“这才哪到哪啊,要不是你拦住我,我还能玩更刺激的。”
  他仿佛不知道顾晏生要他玩这个游戏的目的一样,只扯玩的,其它不说。
  “今个儿是你生辰,去吃蛋糕吧,别凉了。”何钰将人叫过来,切蛋糕吃,他的蛋糕是自己依样画葫芦做出来的,味道勉强,但是是甜的,“生辰就该吃甜的东西,甜的心里才甜。”
  “何兄懂的真多。”
  这个游戏玩下来,俩人的心结解了大半,顾晏生证明了自己的立场,他有机会现在除掉何钰,但是他没有,何钰也证明了自己的立场,他依旧还是相信顾晏生的。
  但是这样还不够,还要立一个以后的立场。
  “帮理不帮亲。”何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假如我姐姐生下的真的是男孩,他有治国之才,比你出色的话我就帮他,假如他不如你,我还是帮你。”
  顾晏生笑了,“假如他真的比我出色,便说明我不如他,退位让贤又如何?”
  不过一个太子罢了,皇位也没那么想要,原来顾晏生最想要的是权利,如今竟是变了,变成了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他自己也是两眼一抹黑。
  “江山需要的是明君,他若是明君,我不仅不会对付他,我还会帮他。”
  都说顾晏生坏,顾晏生自己也说自己坏,可他坏在哪,他跟何钰一样,只对坏人开刀,也只杀坏人,如何算坏人?
  坏人逍遥,没有人治,他们治,坏人肆意,没有人管,他们杀?
  杀坏人的人不该叫坏人,换句话说,该叫好人。
  可惜何钰与顾晏生都觉得自己是坏人,何钰这个奸臣之子十分有自觉,顾晏生这个坏太子也十分自觉,他俩都不在乎名,只在乎心。
  心之所向,便是他俩要做的事。
  “帮他便等于没了自己的,你舍得吗?”那可是皇位啊,顾晏生当真舍得?
  “荣华富贵,王权霸业,都不过是过眼云烟。”顾晏生转头看他,“何兄还记得那个问题吗?”
  “皇宫外是什么?”这是他俩第一次见面时讨论的问题。
  “当时我回答说天有多大,皇宫外就有多大。”顾晏生站起来,绕着何钰走了两圈,“现在改了。”
  ???
  何钰疑问,“改成了什么?”
  “何兄先回答我,你的皇宫外还跟以前一样吗?”何钰那时候回答说,蓝天白云,青山长河,高原沙漠,皇宫外是万里江山。
  何钰摇头,“虽然过去了一年多,不过我的答案还是一样的,皇宫外是万里江山。”
  还是万里江山吗?
  顾晏生眼神有些黯然。
  “先别说这个,你的答案改了,改成了什么?”何钰比较好奇这个。
  无缘无故,顾晏生怎么改了答案?
  “现在别问,你以后自然而然就懂了。”
 
 
第222章 又少一个
  “切。”何钰自讨没趣,“装神弄鬼搞神秘,不告诉我拉倒。”
  他生了个小气,意思意思回去睡觉,顾晏生失笑,“这个不能告诉你,不过有一个可以告诉你。”
  “什么事?”何钰来了兴趣。
  “周浩然请求参军。”
  “他要参军?”何钰陡然坐起身子,“他才多大?十三岁就要参军?”
  周浩然与他同岁,何钰倒是忘了,十三岁的他就已经独自回京去救父母,周浩然十三岁参军,又有何不可?
  “我劝过他,可他不听。”周浩然意志坚定,非要参军,说是要成为家里的顶梁柱,周家成了这个样子,他根本没有心思读圣贤书,不如参军,这才是他要走的路,他的爱好。
  他就是想像父亲似的,从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先从上士开始,毕竟是周贵妃的弟弟,不可能叫他真的从小兵开始,“他说要做到他爹的位子。”
  何钰叹息,“他爹是太尉,你觉得可能吗?”
  太尉是武官的最高指挥官,与丞相不相上下,表面看来低了一头,可人家掌着实权。
  大尚有一半的武官都是他的手下,还有一半是皇上的禁卫军和羽林军,权利可见一斑,当然没有虎符他也调不动全部的武官,否则造反就是顷刻间的事。
  “谁知道呢?”这个问题顾晏生也回答不出来。
  “什么时候走?”
  “明天卯辰。”
  “我去送送他。”本来顾晏生生日,何钰还挺开心,如今瞬间没了想法,心情沉重复杂。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这一步,逼的他回京去救父母,也逼的周浩然去参军。
  他俩走了父亲的老路,何钰越来越像个奸人,周浩然要去做一个军人,如今还没有变化的当数许修竹吧。
  风水轮流转,书苑里的权臣之子,最大的变成了他。
  ————————
  卯时半刻,周浩然便骑了马,没有通知任何人,一个人上路,知道他要走的只有太子,是他向太子请命,得到太子首肯才去的。
  没有一个人送行,卯时人少,大街上冷冷清清,颇显得萧条。
  不知道是大风刮了眼,还是如何,他竟落了泪。
  一定是早上的风太大,眼里进了沙子,他只能拼命的眨眼,才能不叫视线模糊。
  选了清晨出来当真不好,天还没有全亮,风大,雾也大,稍远一些都看不清楚,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在浓雾里瞧见一道黑色的身影。
  有人说话,声音从远至近,“咱们这么好的关系,周兄要去参军,竟也不通知我。”
  离的近了,许修竹消瘦的身影越发明显,“怕来晚了,我特意起早两个时辰,等了又等,怕等来了你,又期待是你。”
  怕,是担心周浩然真的脑子一热跑去参军,期待是因为天太冷,等了两个时辰,脚受不了,周浩然早点过来,他就能早点解脱。
  “你怎么来了?”周浩然瞪大了眼,生怕看错了似的,盯着瞧了又瞧。
  “你近几日情况大有不对,我与你一同长大,能看不出来?”周浩然最近情绪低落,安静异常,与平时的他明显不一样。
  他还偷偷摸摸的收拾东西,贴身的都被他包在了包裹里。
  许修竹有次进屋突然,没有敲门,周浩然似乎吓了一跳似的,连忙拉过被子将东西盖在下面。
  那次开始他就在怀疑,周浩然藏了什么东西,他将人骗出来,自己谎称上茅房,回去看了看,果然那被子底下掖了个包袱。
  为什么要包包袱,说明他要走了。
  如今周家依附太子,太子说得算,他去问太子,太子也没有隐瞒,只说了参军,不告诉他时辰。
  说是周浩然既然没告诉他,便是不想让他知道的意思,但是他又确确实实是周浩然的朋友,所以只告诉了他一半。
  既然不想告诉他,便不会太早包包袱,因为会被发现,所以周浩然一定是近期就想走,他只堵了今天一天,便真的堵到了人。
  周浩然是当真狠得下心,十几年的交情,说走就走,连他都不告诉。
  “怕分离伤感。”还怕自己没出息会哭,所以不如不见。
  “周兄说错了。”许修竹摇头,“这并不是分离,这是为了下次更好的见面。”
  他从身边书童的手里接过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另一杯叫书童拿给周浩然。
  “愿下次再见面时你为将,我为官,就这么说定了。”
  周浩然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就这么说定了。”
  他一向倔强,做了决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所以许修竹没有劝他,甚至有些鼓励,“一路顺风。”
  周浩然将酒杯还给他,双手抱拳道,“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是还会再见的意思。
  周浩然别了许修竹,一个人出城,踏马继续,也不知赶了多久,前面遇到了一个亭子,亭子里坐了一个人,瞧着分外眼熟。
  他下马过来,走进发现果然是那个人,“见过太子。”
  顾晏生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不知道我的面子有没有人愿意给,有总比没有好,你就当死马当活马医吧。”
  周浩然犹豫了一下,将信接了过来,“多谢太子。”
  那信周浩然与顾晏生分别后看过,是写给副将的,那副将曾经是他爹的手下,原来只是个大士,受他爹提拔成校尉,如今又受太子提拔,平乱有功,官升一级,从校尉升到了副将。
  顾晏生的信是空白的,上面只盖了一个印,叫他亲自带信过去,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照顾好人,以后还有升的可能。
  太子虽然头上还有个皇上,可他以后的权利会越来越大,帮一个地方副将往上升一级还是可以的。
  许修竹和顾晏生,两个人一个送的是信念,下回再见的约定,一个送的是照顾,对他帮助都很大。
  这就叫何钰为难了,“我这人只有俗气,就送钱吧。”
  周浩然的马刚骑到山道口,便见前面有人跳下来,何钰从腰上解下一块玉,“此玉外表不显,实则是上好的和田白玉,参军带银子不方便,这块玉若是急着用钱,卖掉便是。”
  何钰没参过军,不过听说新手进去很惨,所有银子都会被搜刮出来,这块玉外面看起来就像假货,是他故意渡了一层蜡,没以前光滑,别人看不出来是好东西,这玉才能安然留在周浩然身边。
  “何小气,我都要走了,你竟然只送一块玉?”跟何钰他似乎没那么多不好意思,直接敲诈道,“说好的钱呢?”
  何钰失笑,“都要走了还要敲我一笔,给你给你。”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数了二十张给周浩然,“一张百两白银,够你好吃好喝三五年了,省着点花。”
  “抠门。”周浩然接过何钰给他的,突然再度出手,将何钰的也抢了过去,一夹马,麻溜的跑了,临走前笑容得意,“哈哈哈哈,何小气,你也有今天?”
  何钰无奈耸肩,“你小心因财失命!”
  可惜他说晚了,周浩然什么都没听到,早已跑的没影,何钰摇摇头。
  能打的又少了一个。
 
 
第223章 今年十六
  会叫他外号的人也少了一个,周浩然算得上起外号狂人,什么何王八,何不要脸,何丑丑,现在又多了一个何小气。
  何睡神也是他起的,某天醒来突然全书苑都在喊他睡神,动动脚趾头也能猜到就是这厮搞的鬼。
  这厮都开始努力了,何钰也要抓紧了,当务之急是等姐姐生下孩子,找到何晓。
  何晓真的像人间蒸发了似的,跑的无影无踪,可能跑的时间太长,加上有意避开他们,往远的地方跑,天大地大,很难找回来。
  何钰已经不指望了,送粮那条线也断了,因为频繁送粮,已经被人发现,崖上的电梯被他们拆卸,收拾收拾将人全部撤离,有顾晏生这个内应在,走的很潇洒,没被逮住。
  记原这个奸商松了一口气,他这人确实坏,许是尝到了甜头,又想着往新米里面掺陈米,因为便宜,相差了一半价格,坑害老百姓。
  自己没有就去外面收,低价收回来,高价卖,也不怕别人吃坏了肚子找他麻烦。
  原来何钰需要他,将记原征用,在他手底下管的极严,偷卖陈米被他发现一次剁一根手指头。
  他这人眼里容不下沙子,更讨厌偷奸耍滑的行为,你可以坏,但是要坏的有良心,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动的,这个是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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