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开铺子投入极大,宣传做的也到位,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怕没人感兴趣,自己找了托当客人,夹杂在人群中起哄。
另外还找了几个美女当场试用面膜的功效,好了再买,不亏。
但据何钰观察,买的人不多,九成都是好奇过来瞧一瞧。
“他们为什么不买?”何钰掀开帘子一角往下看。
有托使劲的夸,也有美女当场实验,还给人看效果,按理说比其它铺子靠谱的多,为什么就是不买?
“这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太新鲜,轻易不敢尝试。”孟建中解释。
“老弟可知道娶亲时的聘礼都有那些?”
“问这个做甚?”何钰不明所以。
“老弟说便是了。”孟建中卖了个关子。
何钰想了想,“茶,酒,锦布,三金,其余的我倒是不太记得。”
他没娶过亲,家里虽然办过,不过都是管家操办,去参加人家的亲事最多带些聘礼,具体送了什么,只有当事人知道。
“连老弟这样不关注的人都知道聘礼要送茶,酒,锦布,三金等物,那其他人呢?”
“大家都知道,说明捆绑生意做的好。”
“捆绑生意?”何钰好奇问。
“老弟不知道吧?”孟建中慢慢道,“原先聘礼很简单,只消送些茶酒便是,后来为了攀高炫富,再加上那些商人的推波助澜,聘礼越来越多,许多商户将自己货物与过年过节捆绑在一起。”
他指了指酒,“原先酒便是酒,后来每逢开门迎客喝酒,红白事喝酒,就连平日那些大大小小的节日都要喝酒,这就是捆绑。”
何钰经他点拨,以前那些想不通的,也瞬间想通。
原来现代那个马云之所以将生意做的那么大,也是捆绑销售,将他的淘宝与三八妇女节,双十一,双十二捆绑在一起。
三八妇女节,双十一,双十二都不买东西对不起自己,女性要善待自己,以这些借口来提高女性的购买力。
一举两得,既做了自己的生意,又让女性找到了理由买买买,非常有商业头脑。
“我们也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孟建中颌首,“咱们有钱,买通些媒婆,加进聘礼里便是,再找些托,编几个小故事流传出去,亦或者向圣上请旨,给姑娘们一个犒劳自己的节日。”
何钰沉吟片刻摇摇头,“前几个可行,后面一个需要请示我爹,这可是大事。”
给女子们增添一个节假日,类似三八妇女节之类的,这一天女子们可以随心所欲上街,买自己喜欢的,男子们也要给女子们过这个节日。
目前的国历确实没有女人的节日,如果可以的话他娘也能享福,是个大造化,对整个尚国,乃至全天下的女子都得益。
“我有办法了。”何钰一敲桌面,激动道。
“什么办法?”
何钰凑近了说,“这事对整个尚国的女子来说都有利,可不单单是咱们的事。女子顶半边天,如果她们肯出力,再有那些商户鼎力支持,此事岂不是成了一半?”
就像淘宝一样,马云的淘宝,但是大多数人都支持双十一大幅度优惠,只要有优惠,就会有人图便宜,女人再一放假,便可以光明正大买买买。
这计划实施,他爹会笼络许多人情,他娘也可以多些闺密,那些商户们自觉的登门送礼,不自觉的也会暗自感谢。
搞不好他爹的奸臣之名还能洗白,何乐而不为?
怕就怕他爹不乐意洗白,不过他爹有他娘这个弱点在,还怕不肯就范?
晚上就去吹娘的耳边风,再叫母亲吹父亲的,大不了挨一板子。
他爹那么聪明,肯定知道是他背后主使。
“那其它事交给我,节日的事就落在老弟身上了。”
何钰行了一礼,“劳烦老哥了。”
他转身就想去办,孟建中叫住他,“先别急,这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第二步,和第三步。”
何钰吃了一惊,“还有?”
他重新坐下,听孟建中说话。
“假设老弟第一步成功,面膜也成了节日的首选,那老弟就会面临新的问题,跟风。”
“一旦面膜的风刮起来,一些人瞧见商机,拼了命也要往里面钻,你斗灭了一个,那边又冒出来一个,层出不穷。当年也只有一种酒,你看看现在,小竹酒,红枫酒,桃花酒,各式各样的酒装满咱们三个铺子还绰绰有余。”
何钰想听听他的意见,“那咱们怎么办?”
“只需告诉别人,咱们是面膜的鼻祖,最正宗的,别人都是假的,冒牌货,如此便可解忧。”
何钰哈哈大笑,“这方面还是老哥懂,老哥做主便是,不过也没必要做的这么绝,让些利给别人,海阔天空。”
孟建中之所以会被坑,就是因为做的太绝,想垄断所有青楼生意,结果得罪了人,别人生存不下去,自然也不让他还过,大不了两败俱伤。
其实有时候退一步,对他也没有影响,他做的是高价面膜,只卖给贵妇,其它的便留给别人抢。
“老哥,第三步是什么?”方才孟建中说有三步,第一第二说了,还差第三。
“这第三就是打出自己的牌子,无论别的面膜挤破头,你都是最特殊的那个,客人只认你。”
这个何钰知道,就像现代的名牌似的,一些忠实卖家只认名牌,有些名牌还会开分店,亦或者分销给别人,赚足了钱。
“老哥在这方面果然经验丰富,小弟佩服。”
何钰与他敲定好大大小小的事宜,便马不停蹄,分头行动。
孟建中去做各种宣传,他去找母亲抱大腿。
这个点母亲还在睡,何钰在院里等了等,他娘终于醒来,躺在贵妃椅上呆愣愣看着天,好大一会儿才注意何钰。
何钰连忙将节日的事与母亲说了说。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完全站在母亲的角度想事情,坚持认为如此母亲便也能光明正大出去,四处游玩。
若是父亲沐休,她还能带着父亲一起玩。
安语嫣语气遮遮掩掩,“不是我不想帮你,是做不到。”
“怎么了?”何钰一愣。
“我跟你爹又吵架了。”
第78章 蠢的可爱
“这回又因为什么?”何钰习以为常。
他俩一年到头几乎没有不吵架的时候,当然大多数都是母亲与父亲闹别扭,父亲或许连她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
他越是这样,越惹怒安语嫣,一气之下便将人轰了出去。
“今个冬蝉拿来厚毯,道是老爷送的。夫妻二十几年,老爷越发贴心,这话换过来便是说,他以前对我没有现在贴心,我怎能不生气?”
何钰:“……”
这理由,中气十足,服气。
“娘,父亲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越来越在乎你了而已。”
“就是说他以前不在乎我喽?”安语嫣冷哼一声。
何钰头上冒汗,这个问题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以前自然也是在乎的,只是藏在心中,现在藏不住了,便表露了出来。”
“明明就是以前不在乎我,现在才开始在乎,晚了。”安语嫣冷笑,“我不需要他了。”
何钰忍俊不禁,调侃道,“真的吗?”
“这还能有假?”安语嫣想都不想回答。
何钰摇摇头,“既然这样,父亲那边就不麻烦娘了,娘好好休息,我去找别人试试。”
他站起来刚要走,安语嫣拉住他,“我又没说不帮。”
她扁嘴,“虽然与你爹吵架了,不过和好也就是两句话的事。”
何钰露出微笑,“娘能这么想最好不过了。”
其实这个节日对母亲也有好处,她整日闷在府上,顾虑颇多,一来撑着丞相府主母的威严,不能随意出行。第二也是不安全,第三,一个人出去太过无趣,倘若搞个节日,就能叫父亲光明正大的陪她。
何钰正是考虑到方方面面才会想弄个节日,但他不想把节日定在三八妇女节上,三八二字有辱人之意。
其实本来是没有的,但有些煞笔骂人喜欢挑女性,所有关于女性的词语都变成了不好的。
这其实也是欺负女性,一种非常恶心的行为,有种去骂你爸的,你爷爷的。
何钰其实有些担心,即便他定在别的日子上,以后那个日子还是会变成辱人的意思。
他定成八月八,以后骂人就是八八,他定成八月九,以后骂人就是**,日子是没错的,错的是那些人,无论他定成什么,人家都有理由逼逼。
要不还是定成三月八日算了?
不不,要定就定一个不方便骂的日期。
七月七日是情人节,九月九日是重阳节,那就定八月八日吧。
八八是发发的意思,如此便算是吉祥,骂八八,就是骂吉祥,应该没人愿意触这个霉头。
“娘,日头就定在八月八日吧,发财吉祥。”
安语嫣对这个也不懂,“听你的。”
还是钰儿有主意,她照做就是。
“那我去了。”安语嫣掀开厚毯起身。
何钰扶她,“娘小心,记得千万不要吵架,好好说话。”
其实有点同情他爹,遇到他娘这个性子的,每天都冷战,冷战理由还是莫名其妙的那种。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应该说娘的心,海底针,他爹就是猜不到。
安语嫣带着何钰的期待,先去了一趟厨房,温了一碗鸡汤,端去何文斐的书房。
何文斐不在,不知去了哪?
他一向行踪诡异,喜欢晚上活动,白天睡觉,说不定在里间睡着。
安语嫣放下鸡汤,折身走向里间,里间放了一些书画,文房四宝,还有一个靠窗的榻。
榻特意做的很宽,可坐可躺也可睡,平时安语嫣赶他出房间,他便睡在书房。
那榻上放了棉被和枕头,折叠整齐。
别的不说,安语嫣最佩服他的便是自律,早起晚睡,每天还能精精神神,看不出一丝疲惫,过的跟个老头似的。
那枕头上有一根头发,安语嫣拍掉,一抬头便见一道人影从密室里出来。
从密室里出来?
他居然瞒着我在书房搞密室?
安语嫣大怒,转身就想走,又想起何钰交代的。
好好说话,记得千万不要吵架。
无奈又拐了回来,“可是公务繁忙?”
“嗯。”何文斐轻轻点头。
这是嫌她碍事的意思吗?
公务繁忙还来打扰?
安语嫣心中憋火,若不是记挂着何钰的事,早就甩袖离去。
“既然公务繁忙,那我就不打扰了。”
她刚要转身,何文斐拉住她,“你在就不忙,你不在就忙。”
这话本是情话,奈何他遇到的是安语嫣,“当我是你那些妾室?我才不吃那套。”
何文斐被她说的不知该说什么,反正好好说话不是,不好好说话更不是,安语嫣总能找到理由与他冷战。
短了三五天,长了好几个月,也幸好安语嫣是那种沉不住气的人,通常生不了几天的气,自己就消火了,他再顺便送几盆花,几样东西,俩人又会重归于好。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安语嫣全当他是作贼心虚。
何文斐表情无奈,“没有。”
“还说没有!”安语嫣美目瞪他,“是不是我为你生了四个孩子,身材走样了,胖了不好看了,所以你喜新厌旧?喜欢上别人了?”
何文斐幽幽叹口气,“没有,胖了抱着舒服。”
“你果然嫌我胖了!”
安语嫣甩开他的手,愤然走到门口,何文斐急急追去,长臂一揽,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你啊,还真是难伺候。”
语气是满满的无奈和不知应对。
在朝廷上他是那个将摄政王斗赢的大功臣,也是事后醒悟,一步步走向奸臣之路的何文斐,但无论是年轻时候,还是不惑之年,都拿安语嫣没办法。
安语嫣就像个被宠坏的小公主,作天作地,可他确实亏欠了安语嫣许多,所以纵然她要作,他便宠,宠她一辈子。
“说吧,你来找我什么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安语嫣刚与他莫名其妙冷战,也就两日时间而已,不可能这么快冰释前嫌。
“你这话什么意思?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安语嫣反问。
何文斐将下巴搁在她头上,“没事也能找我,有事更能找我。”
安语嫣刚睡醒,头上没插珠钗,只简单挽了个发髻,她又比何文斐矮了一个头左右,正好方便了何文斐。
“有话就说吧,别耽搁了钰儿的事。”
安语嫣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她心思都写在脸上,如果不是有正事,老早甩袖离去,还会与他絮叨那么久?
能让她挂心的除了儿女,便没了别人,四个孩子三个嫁了人,现下只有何钰一个还在府上而已。
“猜的。”
其实不用猜,动动脚趾头便能想到,何钰最近又皮痒了,自个儿扯他的虎皮耍威风,叫孟建中为他忙来忙去,做什么面膜的生意。
做了生意烦事便多,他自己不好找来,拐了弯的叫安语嫣来,所求必然不小。
“其实也没什么。”安语嫣往小了说,“钰儿心系天下,想为我们女子们求一个节日,这天女人最大,可随意上街游玩,你们男人也要听我们的。”
何文斐冷笑。
是心系天下,还是心系生意,他还能不知道?
恰好何钰卖的是女子们美容养颜的东西,立马就想着弄个节日,可随意上街便可随意采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