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露脸了？”
“有打码。”
“那反响如何？”
“收入有一万多。”霍奇低着头道。
杜夏沉吟了一会，脸上没什么表情。
霍奇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竟然觉得有些忐忑起来。
但很快杜夏就点了头，只是脸色依旧严肃：“这次就算了，但下次直播必须要经过我的允许。合作是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前提下，我希望你能了解。”
“好，好的。”霍奇有些结巴地应了。
杜夏又道：“所以，你这是想直播我处理它？”
“嗯，你杀猪时的直播效果很好，大家应该也会感兴趣你怎么处理。我昨天翻了美食区，没有人直播这些，这是独一份。”
杜夏翘了翘嘴角，这个霍奇，心思可不少。
她歪头问他：“可以同步嗅觉的直播器多少钱？”
“最便宜八千。”霍奇翻了翻天网。
杜夏没有丝毫犹豫地道：“买一个。”
霍奇的动作顿了一下，这一万，已经够一张到云泽星的飞船票了。他看了眼余额，咬咬牙，还是点击了购买。
杜夏烧了热水，准备给黑猪刮毛。
霍奇去了接收点，约莫十分钟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个巴掌大小的圆球。
那圆球通体银白，没有缝隙。霍奇捣鼓了一阵，连接上天网后，圆球突然收起了银白色外壳，露出里面的黑色器械，就像一个巨大的眼球似的。
直播器漂浮在空中，投射出来一个环形屏幕。
霍奇将直播人定位成杜夏，圆球就像跟屁虫似的，飞到她身侧，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对着她。
杜夏正一脚踩在台阶上，一手攥着猪腿将猪提起来，另只手执着刀，麻利地一刀下去，猪皮没有丝毫破损，地上却是落了一层猪毛。
直播间在此时正好打开，三两个聚集在直播间还没走的观众，突然发现又开始了直播，不由得立即将目光投过来。
杜夏恰巧斜眼看向屏幕，眼神锋利如刀。她的脸依旧被打了码，但不知道为什么，那种气势逼人的感觉，仿佛能透过这一层模糊不清的马赛克，直射到人心里。
“怎么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意，主播是不是在瞪我？为啥不露脸啊？想看。”
“明明看不见脸，却能感觉到主播骇人的气势，好可怕。我的汗毛都起来了，不愧是能徒手杀猪的女人。”
“前面的你是想要笑死我么？”
“这就是今天的战利品么，好大一只。现在是要处理？”
“哈哈哈，今天的午饭就是吃它吧，够做多少盘菜了。”
“空打赏一千朵鲜花。”
“空打赏一千朵鲜花。”
“这么大要怎么处理？为什么要刮毛？中午吃什么？主播的身手没有掺假么，现在的营销手段可真是厉害。”
“才发现画质似乎清晰了许多，还开通了嗅觉同步。主播换直播器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终于能闻到味道了。可惜还是尝不到。”
直播间刚开没多久，人数就开始飞快地往上涨，不过十分钟，就飙到了一千，并且还在继续。
大部分都是第二场直播带来的人气，大家对这种纯粹的武力对决，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这是谁都没想得到的。
要说直播区也有机甲对抗直播，还有各种星际战争的拟真直播，场面更加宏大激烈，却都没这种纯粹的肉搏来的刺激。
况且，这里是哪，是美食区，向来各种小清新又唯美浪漫的美食区。
突然在美食区看到血肉模糊的场景，冲击力太大了。
杜夏已经剃好了猪毛，在盆中用热水洗刷了一道之后。她准备开始切割剖腹了。
抬头看了眼直播画面，杜夏第一次开口说话了。
“接下来的场面可能有些血腥，如果有年龄较小的孩子，还是跳过这一段比较好。”
“哈哈哈，主播好可爱，还主动提示。其实可以手动设置年龄限制。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在美食区见到血腥暴力限制的。主播可真是美食区的一股清流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笑。还好我已经成年了。”
“同前面，还好我已经成年了。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猪剖开是什么样子的，从来没接触过。”
“第一次见到猪，原来是长这样，也挺新奇的。”
而杜夏，已经将猪摆好，握着刀，用力劈了上去。
第10章
啪，随着杜夏手起刀落，一颗头颅落在盆中，又被攥住耳朵丢进了旁边的小盆中。
接着刀尖沿着脖颈正中扬起，皮肉被割开发出细微的刺啦声。
杜夏表情淡漠地抬着手臂，一刀一刀下去。胳膊上的肌肉微微隆起，给人一种强大又有力的感觉。
霍奇在一旁看着，突然想拔腿就跑。
随着猪腹被剖开，内脏暴露在空气中，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弥散开来。
因为此前放了血，此时并没有血流出来。红红白白一片内脏，同样造成了剧烈的视觉冲击。
杜夏也闻到了这股味道，不过她并不觉得难以忍受。只是眼角看到霍奇的脚步在不停后退，已经要退到墙边了，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一言难尽。她这才惊觉这里的人大概受不了这个味道。
抬头看了眼直播间的评论，果然，已经是一片哀嚎咒骂声。
“什么味道，好难闻，我想吐！”
“呕，又腥又臭。”
“这辈子都不想吃猪肉了。”
“空打赏一朵鲜花。”
“我果然还是做个坚定地营养剂党就够了，食物不适合我。”
“受不了了，这画面引起了强烈不适，好恶心，好脏。”
“我不该点进这个直播间的，走了走了。”
“果然厨师跟膳食师是没法比的，太不讲究了。”
没看到第二场直播，因为一些传言就进来的人，在看到这个画面之后，立刻受不了地走了。不过一会功夫，就走了有五百多。
杜夏没理会这些人，淡定地朝飘在身边的直播器喊了一声：“关闭嗅觉系统。”
直播器闪了闪，自动关闭了这个设置。
尽管有部分人走，但还是有更多的人表示支持。
“动物内脏本来就是长这样，是这个味道，自己拉屎还是臭的呢，有什么资格嫌弃别人。那些膳食师也不过是买别人处理好的，只接触最后一步就比别人高贵了？哪怕你们否认，这也是它的本来面目，为什么不能面对现实。白眼，白眼，真搞不懂。支持主播，主播很棒，别被那些人影响了心情。”
“同意前面的，我倒是觉得这画面看得很爽，并且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动物内脏是长这样，涨姿势。至于味道，洗洗不就没了。矫情。”
“空打赏一千朵鲜花。”
“主播加油，一看这动作就知道是练过的，主播的力气可真大啊，这么大的动物说拎起来就拎起来，羡慕。不知道是怎么练的。”
“给你小心心打赏一百朵鲜花。”
“我家超有钱来打我啊打赏一朵鲜花。”
弗恩早在直播开始后就又偷偷地摸到了直播间里，看到别人都是成百上千的打赏，自己一个一星币的混在里面，觉得非常丢人。
但他又不敢出口抱怨，侧头瞥了眼半躺在沙发上，脸色不正常潮红眼睛湿润的小舅舅。刚刚他也被那股味道冲到了，趴在沙发边差点吐出来，这会还没完全缓过来。
郁空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吃饭都要别人将食材洗了又洗才肯吃。他嗅到直播间的味道后，脸都绿了，折腾了一通。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有关掉直播。
真是奇了怪了。
“小舅舅，你没事吧，要不要喝点水？”
郁空摆摆手示意不用，进卫生间又洗漱了一下，出来后自虐似的蹲在直播前继续看。
在身边摆了一圈盆子，杜夏戴上手套，将猪肝猪心猪肚挨个割掉分开放好。
处理到肠子的时候，评论快要爆炸了，刷刷地往上飘。
“看到这真不能忍了，这个也要留下来？主播怕不是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吧？这是肠子，里面全是，真的脏啊，虽然支持主播，但现在真顶不住了。”
“楼上如果你知道猪肠可以吃的话，是不是要吐了”
“我记得三年前旅游的时候，在一个偏远星球的小镇上吃过一个厨师做的溜肥肠，非常好吃，又香又有嫩。这东西只要洗净就没关系的。”
杜夏继续埋头处理。
天很热，站在太阳□□表温度大概有三十多度，但好在树多，很阴凉，屋中还有穿堂风，也就三十左右的样子，非常舒适。
但这个温度足够让猪肉很快坏掉了。
虽然可以腌上，但杜夏并不太喜欢吃咸肉。
倒是可以灌一些香肠。她从前跟师傅走南闯北的时候，吃过一个老师傅灌的香肠，味道非常好，又鲜又香。她也偷学了两手。
一边割肉，她一边默念着。
四只脚，黄豆炖猪脚。
大腿肉，灌香肠。
筒骨。高汤面，筒骨砂锅。
大排小排。炖排骨，红烧排骨，糖醋排骨，蒸排骨。
里脊，瘦肉，板肉，五花肉，腱子肉。
杜夏脑袋里的菜谱一排一排的刷过去，没一个重样。
分门别类全放好之后，她看着装了满满当当的盆子有点发愁。
还是需要一个冰箱来存放。
抬头看向直播间，此时还有五千多人，走了一批又进来一批，她发现这个账号的关注度也达到了三千之多。而打赏又多了五千星币。
没有第二场多，但也很不错了。
此时高高占据她粉丝打赏榜第一的是那个空。他从没有说过话，但一直没停歇地在打赏。
评论里有人在问：“主播中午要做什么菜？”
杜夏道：“猪肉丸子汤，炒鸡杂，葱爆猪肝，拍黄瓜。还有一个饮料。”
“哇，这么多。不过这个饮料是什么？”
“这几道菜用的原料不多啊，还剩下那么多，怎么吃？”
杜夏看到这个问题后回复道：“要灌香肠，做好后如果可以的话，会抽些粉丝当作福利送出去。当然，如果接受不了的可以不参与。”
“哇，我喜欢！什么时候送？”
“灌香肠？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在哪里听过，不会是用大肠灌的吧？”
杜夏翘了翘唇角，想起之前有几个观众看到猪肠之后咒骂的样子，有些恶趣味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就是猪肠，调好的猪肉灌进猪肠里晒干。”
“卧槽，这叫灌香肠？我看是臭的吧！”
“这……口味好重……”
“可怕，那能吃么？”
“还是不要了吧。”
“你们不要我要，主播挑我吧，我可喜欢吃了。”
“有个问题想问，主播的身体看起来太好了，非常健康，但是您是从来不吃营养剂的么。我接触过一些军人，据说军队中是营养剂和食物参半的，不允许只营养剂，明明营养剂更健康。之前一直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看到主播的状况，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好像吃食物，对身体比较好？跟我固有的印象不太一样，有点怀疑人生。”
“前面说的是真的？目瞪口呆。”
“这么一说，我，我今天吃点食物好了。”
花了近一个小时处理野猪，这会时间也已经临近中午饭点了。
杜夏准备关直播，到午饭时间再开。
“主播一直开着呗，离中午也没多久了。”有人说道。
“就是啊，一会开一会关也很麻烦的对吧。”
然而任凭观众们如何哀嚎，杜夏还是坚决地关闭了直播。
霍奇掩着鼻子走过来问道：“这些要怎么处理，搬进厨房？”
杜夏摇摇头问道：“有可以储存食物的橱柜么？可以保持新鲜的，最好方便移动还能自然充能，如果房子拆了，我们露宿野外，也能方便带走的那种。”
霍奇一听就知道她想说什么，虽然对她的表达方式觉得有些奇怪，还是点了点头。
他翻了翻天网，然后道：“有，便携式储食柜，保鲜长达三十天。可以自动吸取太阳能风能。中等型号，五千星币。”
说完之后，看到杜夏闪闪发亮的眼睛，霍奇就知道，今天赚的钱，全都要没了。
果然，杜夏一声令下，这第三场直播入账的钱瞬间见底。
见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余额界面，杜夏不由得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肩：“就当是我欠你的，等赚到了就还你。”
霍奇：“……”
泪流满面。
你赚的多，但是你花的更多啊！知道存钱两个字怎么写么？
第11章
储食柜的外表就像个全封闭式柜子，金属外壳，很重，但是意外的，就像是飞车一样，它也能自动悬浮起来。不用霍奇出力就带回了院子。
霍奇总觉得，在杜夏来了之后，这个家里的东西就越来越多了。
储食柜有很多格子，可以自由组合格子，分门别类，放蔬菜，放水果，放海鲜，放肉类。清清楚楚。中等柜子的容量也非常大，放一头野猪还有很多空余。
杜夏满意地拍拍手。这才终于有空，准备洗个澡换身衣服。
这房间自然是有卫生间的，里面还有个非常舒适的浴缸。只是卫生间没水，需要到厨房接水手动灌满浴缸，很不方便。
但杜夏不嫌弃不方便，一趟一趟地来回倒满了一浴缸的水，然后舒舒服服地泡了进去。
洗头洗澡换衣服，在院子里一身轻松地舒展了一下手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