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尽是我夫君——寒雪悠
时间:2018-09-19 09:11:13

  “……于是你便动心了?”华裳插言道。
  “将军!”郭让的脸涨红了,却也更显得他貌美。
  “继续说。”
  郭让继续说起这个神秘女人,一日,他在街上偶然发现她行踪,见她行动不对劲儿,便便追了上去,后来他发现她进了一个死胡同,将什么交给一个蒙着脸的男人之后,又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
  郭让心里产生了疑惑,又跟踪了她几次,最后,他发现了这名女子居然也是一个奸细。
  华裳摸了摸下巴,“你该不会说,她也是咱们大周的……”
  郭让点头。
  “有何证据?”
  郭让道:“前不久,突厥发生了一件大事,我并没有探听到发生了什么,但是,突厥都城混乱了一番,街上到处都是突厥士兵,他们在搜查一名女子,而这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迦音,啊,她在突厥时就叫迦音。”
  华裳:“你继续说。”
  郭让:“她之前有告诉我她有一个隐秘住所,我便偷偷摸了过去,发现那里有人刚刚离开的痕迹,我便一路追踪,果然发现了逃走的迦音。然而,她的身后也缀着大量厥士兵,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她的武艺如此高强,她很快就解决了那些士兵,来到了大周的地界。”
  郭让挠了挠脸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还是放心不下,于是,继续悄悄跟着,却发现那些突厥士兵并没有放弃,反而行踪更加隐秘起来,没多久,又来了一伙黑衣人支援他们,这伙人更加心狠手辣,武功也更高,我暗地里也帮她解决了不少。”
  “我一路缀在这些黑衣人身后,来到了长安……将军,我都说完了。”
  他腆着一张笑脸,无辜地望着华裳。
  华裳沉吟片刻,开口道:“也许……我曾经见过这位迦音娘子。”
  郭让惊喜地忘了分寸,他一把握住华裳的双手,“真的吗?将军在哪里……”
  突然,一道破风声响起,一只利箭向华裳射来,角度之刁钻,速度之快捷,让人难以防备。
  更何况,华裳的双手此时正被郭让牢牢攥在手里!
  华裳突然一笑,猛地蹿起,一脚踹向郭让的胸口,一脚扫向利箭,将两个目标分别踹到了小巷两边的墙上。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那把利箭之后竟然还追着一把箭从同样的刁钻的角度射来。
  连环箭!
  看来来人是非要她的命了!
  普通人连第一箭都无法躲开,可华裳即便双手被人攥住,也是有能力躲开这一箭的,然而,这第二箭,任你是大罗神仙恐怕也难以躲开了。
  难以躲开?
  华裳轻笑一声,腰肢突然一折,整个人在空中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动作扭转了方向,她伸手一抄,单手握住了那出其不意的第二箭。
  她的脚在墙壁上一个借力,右臂一甩,手中捉到的利箭便朝着来时的方向飞速射了过去。
  这一箭更快!也更耀眼!
  若流星,若白虹。
  然而,射箭之人仿佛对华裳已经了解透彻,他卡的位置恰好是视觉盲区,那里正有屋檐阻隔。
  可惜,这一箭怕是只能射中屋檐黛瓦了。
  华裳却笑得胜券在握。
作者有话要说:  从第一章大家就知道了,女主能徒手射箭,不要跟华裳比箭,她能射你一脸~
 
 
☆、第26章
  天光下,箭尖锋芒耀眼。
  “咔嚓”一声脆响,箭已射穿黛瓦,一鼓作气刺向躲藏者。
  华裳的身影追的上箭速,不一会儿便扭转身形,落在了屋顶。
  屋顶却空无一人。
  她低头察看,只见一片瓦上落了些许鲜血。
  她循着滴落的鲜血前行,从在屋顶追到墙边,又追进小巷,穿过窄巷却是一条宽阔的大街,鲜血的痕迹已经消失了。
  华裳抱着胳膊在此地转了一圈。
  “华将军。”一声热情的招呼吸引了华裳。
  酒坊老板沈伶正站在酒馆门外,他朝华裳微微一笑,手中持着一只长柄木勺,向后缩的衣袖露出一截凝霜皓腕。
  酒香藏起了血腥味。
  华裳揉了揉鼻子,笑道:“老板怎么站在门口?”
  沈伶笑道:“原本是出来扔东西的,没想到会偶遇将军。”
  他侧身撩起竹帘,“将军要进来喝一杯吗?”
  华裳的视线扫过竹帘,又落在沈伶身上,最后又突然转回竹帘,只见竹帘一侧有一星暗色。
  华裳朗声笑道:“喝一杯也好。”
  沈伶将木勺扔到酒馆旁的木桶里,回身站在门边,要替她打帘。
  华裳摇了摇手,“老板先去替我准备一壶好酒吧。”
  沈伶自然无不应允。
  华裳走在沈伶身后,抓起帘子,手指轻轻磨蹭了一下竹帘上的那抹暗色。
  是未干的血迹。
  她踏进酒馆,中间的长桌并无人坐,胡姬斜倚着桌子,百无聊赖地发呆。
  她快速扫视一周,只在两处帘后发现了人影,一处人比较多,传来少年人的谈笑声,令一处就安静多了,只有一个人低头饮酒。
  华裳直接朝只有一个人所在的方向走去,一把掀开竹帘,正低头凝视着酒杯的魏篁猛然抬起头。
  “什么人!”
  她的视线触及华裳,瞳孔一缩。
  “华裳。”
  华裳斜倚着柱子,“来跟你打个招呼。”
  魏篁面色苍白,嘴唇发干,她虚弱地笑一下。
  华裳挑眉,自顾自走到她身旁坐下,“你身体不好吗?”
  魏篁:“最近有些烦心事,就想来酒馆喝喝酒……冠军侯,这里还有人。”
  “人?”华裳左看右看,“在哪里?”
  魏篁抿紧唇,“一会儿就来了。”
  “原来你是跟人约好了。”
  魏篁垂下头,“嗯”了一声。
  华裳笑了笑,温柔地道了声“失礼”了,手掌却飞速地袭向魏篁,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魏篁皱起眉头,“冠军侯要做什么?莫非是欺我们魏家无人?”
  华裳勾唇一笑,手指却顺着她的手臂向上抚去。
  魏篁左手拍来。
  华裳手臂一沉,抓住了她手臂下方的衣袖。
  她微笑地凝视着魏篁,大拇指在她的袖子上蹭了蹭,温声道:“莫要怪我,我也是担心你。”
  魏篁冷笑一声,连假装也装不下去了。
  华裳扯着她的袖摆道:“为何这里会有血迹?”
  魏篁面色难看道:“女人……不是很正常吗?”
  华裳一愣,这才想到魏篁说的是何事,她轻轻眨了一下眼睛,非但没有像一般女子提起此事会面露羞涩,反而露出玩味的笑容。
  “阿篁,你真可爱。”
  然而,这句话听在魏篁眼中就好像在说“你真蠢”。
  魏篁面沉如水。
  华裳探出一截蜜色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她右胸前,魏篁全身一抖,唇发颤,眼神溃散。
  “很疼吧?是箭伤吧?”
  “松开!”魏篁扬声。
  华裳却将手掌停留在她胸口上方,依旧笑问:“是我射的吧?”
  魏篁冷冷地盯着她,开口道:“这次冠军侯可猜错了,这是今日早些时候我与家兄比箭时,他不小心射中的。”
  魏篁面朝着华裳,露出一个笑,侧脸朝着华裳身后人道:“早上的时候李郎君也看到了。”
  华裳回头,李岚正举着帘子,一副犹豫要不要进的样子。
  “是这样吗?”华裳问李岚。
  李岚还未说话,他身后便传来一个笑声——
  “原来华将军与友人待在这里,可真让我好找,咦,这位客人……”
  李岚立刻让开路。
  沈伶端着一个土里土气的坛子走了进来,“将军尝尝今年的春酒,虽然是自家土法酿制,也算有趣。”
  直到沈伶将酒坛放在桌面上,华裳的视线都没有从李岚身上离开片刻。
  李岚看向魏篁。
  魏篁低声道:“无妨,你说吧。”
  李岚转头看向华裳,他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华裳却突兀道:“算了。”
  华裳微微一笑,朝魏篁道:“我敬你一杯,就当是为了方才失礼的举动道歉。”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酒坛,朝陶碗中倒了些琥珀色的酒水。
  魏篁微微一笑,突然,她的笑顿住了。
  李岚按住华裳握碗的手,盯着魏篁道:“早上我并未见你有受伤之处。”
  魏篁的笑容一点点崩塌,“你怕是没有看清楚。”
  “我看清楚了,”李岚残忍地将两人间的可能撕碎,“因为早上我就是来试探你的,不可能没有注意。”
  魏篁的脸终于没有了一丝笑意。
  气氛紧绷,一触即发。
  华裳叹了口气,将酒碗“咚”的一声磕在了桌面上。
  李岚转过头,盯着华裳,恨铁不成钢道:“你不用为我考虑那么多,你为我考虑,谁为你考虑,烂好人!”
  华裳摸着鼻子苦笑。
  “好,我告诉你,我这个箭伤是如何来的。”魏篁冷冰冰地凝视着华裳,手放在胸口,用力一按,胸口的布料立刻渗出一片嫣红。
  沈伶惊呼一声,“这怎么使得,小、小的这就去叫郎中。”
  魏篁:“不用了,只是伤口裂开了而已,我记得冠军侯受过比这更严重的箭伤,都能坚持在战场上杀敌,我只是坐着而已说话,没道理你能干的事情,我不能干。”
  华裳摇头,“你这世家娘子怎么能跟我们这些粗人比。”
  她将银两抛给沈伶,“叫个女郎中过来。”
  沈伶忙应了下来,匆匆出门。
  华裳看向魏篁。
  魏篁轻笑一声,“冠军侯还真是怜香惜玉,难道就是因为这点,阿兄才总是对你念念不忘吗?”
  她揭掉了温柔的假面,直接了当道:“我无端端的被飞来的一箭射中,当时我还纳闷谁能跟魏家过不去,现在想来恐怕是受到了冠军侯你的牵连。”
  华裳笑了,“这话说的……”
  “我回家处理伤口,阿兄也是知道的。”
  李岚突然道:“谁知道魏玄会不会帮你隐瞒,毕竟是你的兄长。”
  一个含笑声音慢悠悠从竹帘外飘来,“哎,贫道竟不知自己隐瞒了什么。”
  一杆拂尘挑起竹帘,魏玄慢悠悠地步入,他身后则跟着垂眸颔首,手持佛珠的慧断。
  这两个人怎么凑到一块去了?僧不僧,道不道的。
  魏篁按着桌面猛然起身,“你……”
  她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慢悠悠坐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魏玄蹙眉,“不是约好了?”
  魏篁笑了起来,华裳却觉得她神情古怪。
  “是啊,约好了,”魏篁看向应汲,嫣然一笑,颊染桃花,声音更是又轻又柔,“你……终于来了。”
  华裳摸了摸脖颈。
  这种古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慧断的大拇指拨弄着佛珠,温声询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魏玄直接在席子上躺了下来,侧着身子,手支着脸颊,懒洋洋道:“是啊,发生了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古里古怪的。”
  慧断含笑视之。
  魏玄扫了魏篁一眼,突然坐正身子,紧张道:“你的伤口怎么崩开了?”
  华裳还未开口,李岚突然道:“既然受伤,魏郎为何要放任她出来饮酒呢?”
  魏玄洒脱一笑,“人生得意须尽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呗。”
  李岚:“那是想要杀人也可以了?”
  魏玄眸色浸霜:“你什么意思?”
  华裳挡在李岚身前,淡淡道:“我刚才被人刺杀,结果,刺客被我反手射了一箭。”
  魏玄紧张的神色放松下来,“谁敢去刺杀你?还真是活腻了。”
  华裳盯着魏玄身后的魏篁,“是啊,是谁想要杀我呢?”
  魏篁垂着头,不发一言。
  魏玄眉头越蹙越紧,他一挥拂尘,骤然回头,“阿篁你……”
  华裳:“加上这次,我近几日一共受到了三次刺杀,敢问魏娘子,这三段时间你都在何处,可有人证?”
  魏玄:“哪几日?”
  华裳和盘托出。
  魏玄眸色越来越暗,唇抿平成一条线。
  他扭回头,盯着魏篁。 
  然而,魏篁自始至终都没有解释一句,像是料定结局后的放弃。
  李岚开口道:“还有衣服,刺客留下的衣服上带有慧断大师特有的熏香味,听说你常去隠山寺,一定很容易得到熏香吧?你……你自己满口谎话也就罢了,竟然还想要将脏水泼在慧断大师的身上!”
  魏篁直到此时才抬起头,可她没有看向任何人,只望着慧断。
  慧断合拢双手,一脸慈悲道:“阿弥陀佛,愿施主早日回头。”
  魏篁捂着胸前的伤口,“你……你……”
  魏玄立刻扶住状似站立不稳的魏篁,魏篁一扭头,似乎伏在魏玄怀里闷声痛哭起来。
  华裳冷淡地看着众人,看慧断慈悲温和,看魏玄欲言又止,看魏篁痛哭出声,看李岚气愤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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