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母走向客厅, 走前还对乔向浅说：“门别关着掩着就好了, 不透气。”
乔向浅乖巧地笑, 点头：“好。”
乔母带上了门, 乔向浅松了口气, 一直挺着的背顿时弯下来。
看向屏幕，队友已经发了几条信息了。
[队伍]喵喵喵：诸葛挂机？
再看眼弹幕——
【主播咋了挂机啊】
【有事吧, 也不说话】
【？？？？？？】
乔向浅戴上耳机, 小声解释，“不好意思啊，刚刚有点急事, 实在没办法。”
“耽误了三分钟，问题不大，我追回来。”
乔向浅闭上嘴，然后重新拿起手机专注地追经济。
三分钟没打她的经济已经变成倒数第一，但是幸好，这期间没有打团，问题不大——乔向浅几乎是把一秒压成两秒用。
神经高度紧绷，同时看着小地图。
直到最后推掉了对面水晶，乔向浅才真正松了口气。
“就是让对面三分钟，他们还是赢不了。”乔向浅冷静总结。
【哈哈哈哈哈明明是有事强行解释】
【主播点亮新技能嘲讽】
【那天那个打野呢，就是麻将九万？】
乔向浅看到这个弹幕了，回道：“他有事。”
九万这两天说是从舅舅家搬回了父母家，准备过年，事情有点多。
【七千九万，激情搞基。】
【前面搞基的站住，明明是兄弟基hhhh】
【这cp我吃了。】
乔向浅哭笑不得，解释道：“你们真是……我不搞基啊。”
眨眼又看到有观众送的小红花礼物，价值一百。
她还不太熟练的感谢：“谢谢999送得小红花。”
右下角又冒出了一个火箭礼物，这回带字的——
“999:好好干。”
乔向浅不由一笑：“是，好好干。”
然后又开了下一把游戏。
***
乔向浅赶在过年前一天上了王者。
她默默把直播间的标题改了——中单冲王者五十星。
是的，上个赛季没来得及，这个赛季她已经做好肝到本区排名第一的准备了。
王者荣耀这款游戏在人群里算是越来越火了，根据官方数据，搜索量也是直线上涨。
作为一款手游，它的前景大好。
确实如此。
乔向浅直播间的人数也显著上涨，尤其是在她上了王者之后——
但是过年了，乔向浅要跟父母出去拜年，还有年夜饭，春晚这些乱七八糟的节目。
饭桌上，乔母还是一贯地絮絮叨叨。
“囡囡啊，你这游戏少打啊，最近天天看你玩，”乔母加了块肉放乔向浅碗里，“别沉迷游戏了啊。”
乔向浅默默地吃饭，没出声，心里却在想直播这件事，要不要跟父母说。
乔母见乔向浅没回话，便接着说了：“听到没有，我看你一天玩十几个小时的勒。”
“我哪有玩那么久，”乔向浅抬头反驳，“也就几个小时，放假了嘛。”
“放假了，你跟同学约出去玩啊。”乔母说，“你这样迟早把眼睛玩坏。”
乔向浅戳了戳碗里的米饭：“那也要我有留在这的朋友啊，他们都回家过年了。”
乔向浅就是S市本地人，说来也奇怪，她鲸落从小到大认识那么多同学朋友，玩的好的每一个是本市人的。
所以一到过年，清明节这些，她就只能窝在家里看剧玩游戏。也是很惨了。
她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那个，我也不是不务正业……”乔向浅解释，“妈，直播你知道吗？”
“直播？”乔母立马联想到她之前无意中点进去的直播网站，还有一些关于女主播的□□，“你干这个？”
乔母看乔向浅的目光，登时就严肃了。
“不是，”乔向浅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是……游戏直播，不露脸的那种。”
“什么意思？”
“反正就是，别人看我玩游戏。”碍于乔母在家的威严，乔向浅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一边玩一边有钱赚嘛。”
“你赚钱了？”乔父追问。
“赚了啊，”乔向浅放下筷子，“一天也就四个钟，能有几百呢……”
乔母的脸色好了点：“四小时还行，我还以为你是沉迷游戏。”
这意思就是……
乔向浅忍着笑意：“我哪有啊，你几时看到我这样过。”
“前几天我就以为是！”
***
除夕夜，尽管城市规定了不能在市内放烟花，但还是有人顶风作案。
外面烟花爆开的声音一声接一声，乔父乔母在里面看春晚，乔向浅拿着手机，借口要透气站在了外面的阳台上。
夜空里的烟花璀璨，乔向浅靠着栏杆，手肘搭在上面，单手拿着手机，
点开微信对话界面，她按了语音，对着话筒轻声说了句，“除夕快乐。”
还没有一分钟，对面就回她了。
乔向浅抬手把耳机外方听筒对准自己的耳朵，手机里传来九万低低的，混杂着轻微的电流声，好似有人轻轻在你耳廓边呼气一般——
“除夕快乐。”
乔向浅不自觉地笑了，转了转眼珠子，把手机握手上，回自己房间拿耳机。
路过客厅的时候乔母问她：“不是出去看烟花么，怎么又回来了？”
乔向浅扬了扬手里的耳机线：“……想听音乐看烟花。”
乔母‘哦’了一声，转头跟乔父说：“这么冷的天还站外面，也不知这孩子怎么想的。”
电视里放着春晚时的小品节目，乔父看得认真，就是应了一声。
而这边，乔向浅默默把阳台门带上。
夜晚风大，尤其是冬天，但乔向浅没有觉得冷，反而觉得挺热的。
她伸手捂住两颊，热乎乎地一片。
——这个冬天不是很冷啊。
不爱喝水的人：你没有陪家人吗，秒回。
九万：在房间看东西。
乔向浅戴上耳机，忍不住再点了一遍刚刚九万发的语音。
声音是真的好听。
字正腔圆低音炮，跟学播音的似的。
不爱喝水的人：我们这放烟花了。
余涣川开了窗，听到隔壁阳台徐程星和她妹妹的吵闹声。
“这个，我买的心型，贼好看……”
“我要放这个！”
“别啊，我买的当然是我来放！”
九万：我舅舅来家里过年了，带着我俩表妹，她们也在放烟花。
话音刚落，耳畔便响起烟花发射向天空的声音，他抬头看向窗外。
红色的心型在空中爆开，维持的时间很短暂，转瞬即逝。
但是很好看。
余涣川低头看手机，他的小徒弟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夜空中的心型烟花格外漂亮，也格外……眼熟。
不爱喝水的人：好看吧，刚刚抓拍的，以为拍糊了。
余涣川看着照片好一会儿，忽地看向窗外的有一段距离的居民楼。
这个地段只有两栋高层居民楼，如果不是烟花撞同款的话……
也许就是同款吧，哪有那么巧的事呢。
余涣川坐下来。
九万：挺好看的。
不爱喝水的人：我也觉得。
乔向浅抬头看天，今晚月光正好。
手机时间跳到零点。
“师傅，这回是真的新年好了。”她拿着话筒，放到嘴边说。
作者有话要说： 快了……
冷静过渡。
嗯哼~
——
谢谢锤哥和数字妹纸的地雷和手榴弹//
第二十章
凌晨, 乔向浅发出这句祝福, 九万便发了一个红包过来。
九万：[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乔向浅以为是小包，意思意思, 凑个热闹，结果一点开，屏幕上那个999.99元亮瞎了她的眼。
乔向浅登时就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这么大的红包, 怎么收？
不爱喝水的人：这么大包？
怎么好意思啊……乔向浅想发回去。
九万：收着，给徒弟的压岁钱。
这……乔向浅说不出话, 但她怎么好意思拿着, 她和九万又非亲非故的。
于是乔向浅把999元拆成10个99元，一口气地发了回去。
不爱喝水的人：徒弟搬砖孝敬师傅的, 别客气。
余涣川领了一个, 99.99, 再看下数量, 瞬间懂了。
发十个发回来？
他才不理她。
九万：生活不易, 徒弟加油养活自己, 剩下的拿去买皮肤，一套秒了, 当主播得有排面。
不爱喝水的人：……
不爱喝水的人：行吧, 不过999怕是买不了全皮肤。
九万：[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乔向浅又好气又好笑，这回她可不会领了。
可除此之外更多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滋味。
反正……很开心就对了！
***
新年第一天, 乔向浅醒来时，第一件事是打开手机，果然，收到了一群‘新年快乐’的祝福短信，她一一回复，还带上表情包以示礼貌。
其中还有张玮涛的……
张玮涛：新年快乐！
张玮涛：[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班长发的，应该就是个位数吧……毕竟她好友里也有这样的人，过年发个5.20，2.33，8.88意思一下，她也发过。
于是她随手点开——
昨晚收了九万那999的劲还没过，一点开班长的红包，一个520.00。
乔向浅什么瞌睡都醒了。
班长疯了？
不爱喝水的人：？？？？？？
乔向浅立马发回去。
但是晚了，张玮涛根本不理。
张玮涛：。。。
张玮涛：拿着呗。
乔向浅一脸懵逼，赶紧切界面狂扣刘嘉雅截图发过去。
不爱喝水的人：这是什么鬼！红包发个520，是他太有钱还是发错了！？还让我拿着？
过年第一天，刘嘉雅也起了个大早，看到乔向浅发的图，八卦之魂顿时燃起。
刘嘉雅：我就知道
刘嘉雅：还有什么意思，他想追你呗。
刘嘉雅：老妹儿，你的桃花开了，冬天都来了，春天还远吗？
不爱喝水的人：卧槽，可是我对他没意思啊。
刘嘉雅：意思这种东西都是相处久了出来的……
这损友！
乔向浅切回跟班长的聊天界面。
不爱喝水的人：不好吧，
张玮涛：你是S市本地人？
不爱喝水的人：……嗯。
不明白张玮涛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乔向浅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
张玮涛：我也是。
张玮涛：发出去的红包泼出去的水，你要真想还我……请我吃饭吧？
张玮涛：初九。
这意思，显然是不准备收回去了。
乔向浅受之有愧啊！她也不是傻的，这回她知道了。
为什么呀，为什么突然会对她这个每天呆在宿舍除了打游戏就是上课灵魂一点都不有趣的死宅女感兴趣啊！
乔向浅揉了揉自己本来就睡成鸡窝的头发，一脸崩溃。
但这个钱，不能不还啊……初九。
不爱喝水的人：好吧。
***
初八，乔向浅已经在王者五十星呆了有几天了。
直播已经在家里由地下工作转变成了合法工作，直播工作也越来越红火，大概就是……从几万到几十万并且即将到百万接近的程度。
飞云官方跟她商讨延长直播时间，分成改对半，但乔向浅拒绝了。
按理说这赚的更多，推荐位也更多……
平台是不直播就没有推荐位，她这成绩，足以在自己的频道占一个前排。
当然，上主页当然是要改合同的了……
但乔向浅有自知之明，毕竟快开学了，四小时，再长她是真的憋不出来了。
这天终于把号打上了六十星，王者局节奏很快，有输有赢，她上来也不容易。
不过也有好处，就是她的应变能力越来越强。
还有操作。
回想两个多月前手残的自己，乔向浅有些感慨。
她就说嘛，当年玩俄罗斯方块之类的益智小游戏那个手速反应，果然她还是‘宝刀未老’。
打上六十星，也差不多播了四个小时了，乔向浅转转脖子，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酸痛。
不过还好，年轻。
赚的也多啊。
“今天就先下播了，明天我们继续。”
【老公慢走！】
【风里雨里明天等你……】
【66666666666666】
【这么快就下播了啊！】
【日常短小君……】
乔向浅看着弹幕，内心有种满足感。
就是被人认同的那种喜悦感，在心里塞得满满地。她想，就算不赚钱，就凭弹幕她也会播下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