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啊。”林季洵放小声音说。
……妈呀，队长也学坏了！
乔向浅离他们的距离有一张桌子，只看得到他们交头接耳，完全听不清他们嘀嘀咕咕些什么。
至于她认识的余涣川——
这是乔向浅第二次在现实里碰到他了。
三个月前发生的事，也是那天之后她才决定入坑王者的。
现在，见到当时她强行搭讪的人，还有些紧张。
“咳，”何庄清了清嗓子，“那个，我叫何庄，打辅助的，我旁边这两位分别是队长林季洵和射手阿焕，坐最边上的这位帅哥，我们的打野，余涣川。”
“我知道，之前看过你们打预选赛，还有，”乔向浅抿唇笑了笑，“我也是S大的，学长好。”
余涣川听到这声软软糯糯地‘学长’，原本就放空的大脑更放空了。
原本脑中想的是徒弟也太小只了吧，感觉一拎就拎起来了，现在则变成了——
徒弟叫她什么？
学长？
……她声音还真的就这么甜吗？
乔向浅默默观察余涣川，就见余涣川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眼睛也不看她，好像，很不屑的样子
可怕，是很讨厌她吗？
‘叮——’何庄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他拿起来看，是贺楠发的微信。
[贺楠：妹子来了没？]
[何庄：来了。]
[贺楠：你带她上楼挑房间，还有我今早买了点洗漱用品放到一楼洗漱间，怕她没带，粉色毛巾和粉色牙刷，还有放鞋柜的粉色拖鞋。等会儿你拿了给她吧，很好认的。]
被粉红色支配的恐惧……何庄一边腹诽，一边默默记下了，然后站起身：“那个，小姐姐，我带你上去挑间房吧，我们这比较大，空房间蛮多的，想睡哪睡哪。”
乔向浅还有些拘谨，站起身说：“好。”
何庄踹了脚阿焕：“帮忙拖行李。”
阿焕眉头一皱：“累活你就专坑我，我们还是不是好兄弟？”
何庄低头微笑：“所以你才单身啊。”
再次扎心。
阿焕慢腾腾地站起来，尽管他嘴上那样说，但绅士还是懂得。就是习惯性的和何庄拌嘴罢了。
他刚打算拖起乔向浅的大型行李箱，就听到旁边忽然传来余涣川的声音。
“我来吧。”余涣川忽然站起身。
何庄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余涣川什么时候这么主动过？
阿焕的手僵在行李箱上，由于余涣川出乎意料的举动，默默退缩了。
乔向浅一头问号，刚刚不是一副不欢迎她一样的表情么？
这会儿又帮她搬行李？
突然感到周围都安静了的余涣川轻咳一声，意识到哪里不对，颇有些不自在地解释：“…同校学妹，照顾照顾应该的。”
何庄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乔向浅一脸不好意思，但是她力气本来就小，对自己有没有把这大箱子提上二楼的能耐是心知肚明的。
那就，
“麻烦你了。”乔向浅很有礼貌，“谢谢。”
余涣川目光放到乔向浅细细的手腕上，摇头：“..不用。”
何庄上楼的时候还跟乔向浅絮絮叨叨：“你别看楼下那两个现在没什么话说，都是自己人，熟了什么都说得出来。”
“你别紧张，反正都……”何庄怕乔向浅不适应，想了半天，憋出这句话，“我们人都挺好的。”
“好。”
乔向浅抿嘴笑，但是何庄这话说的怎么跟坏人说自己不是坏人似的呢？
乔向浅在二楼挑了一间面朝阳光的房间，对门正好是余涣川的屋子。
“你有带洗漱用品吗？”何庄问。
“啊，”乔向浅想了想，好像忘了买，“没带。”
“没事，我们领队帮你买了，我下去拿给你。”
“麻烦了。”
“不麻烦~”何庄摆摆手。
何庄一走，室内登时就只剩下她跟余涣川了，乔向浅站在床边，本来想说她自己来就好，可余涣川非帮她拖到床边的空位，才松手直起腰。
恰巧对上乔向浅观察他的目光。
他不自在的把手插在裤兜里，错开目光，假装打量房间，其实是不知道从何开口。
心里却是疯狂弹幕，徒弟不仅是徒弟还是学妹？不仅是学妹之前还是奶茶店见过的路人甲？
他该说什么？徒弟好？不不不，真的是莫名其妙，奇奇怪怪……
乔向浅看着他的侧脸，开口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接下来我自己收拾吧，你有事就先忙去吧。”
这就赶他走了？
余涣川扭过头，对上乔向浅的目光。
看得乔向浅莫名心虚，在她琢磨着是不是说错什么话的时候，她微微抬头，便看到余涣川额前慢慢翘起来的一根头发……
窗外有风吹进来，那根翘起来的头发跟着风晃了晃。
好呆。
“噗。”乔向浅忍不住笑出声，下一刻才意识到场景不对，她赶紧捂住嘴。
可是笑声还是止不住。
呆毛和他本人的反差，反差实在太大了……
余涣川被笑的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你头上，”乔向浅笑够了，好心地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顶示意给他看，“这个地方，有几根头发竖起来了。”
余涣川：“……”
该死的头发。
第二十五章
就当余涣川想要解释点什么的时候, 何庄手里拿着毛巾和牙刷, 走进来。
“你们在这说啥呢，”他一边问着，一边朝乔向浅走去, “这应该是楠哥买的，我帮你放浴室里啊。”
说着，他就打算朝浴室走去。
余涣川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被何庄手上的粉色毛巾吸引了，他眉头微微皱起, 这块毛巾——
不是他早上拿来擦茶几的那块毛巾吗！？
他当时还念叨谁买的粉色，敢情是给小徒弟买的？
“等等！”身体比脑袋反应快, 先一步阻止何庄, “毛巾，拿来。”
何庄&乔向浅：“？？？？”
何庄一头雾水, 举举手上的毛巾, 懵逼地问：“你喜欢？”
余涣川感受到听到这句话的乔向浅, 之后投在他身上诡异的目光, 他总不能说那块毛巾早上他拿来擦东西了吧？
余涣川咬咬牙, 说：“你问那么多干嘛, 给我就是了。”
“不是，川哥, 这你就过分了啊, ”何庄一脸惊恐，“平时打游戏蹭我们兵线就算了，人小姑娘的粉色毛巾你都要抢啊？”
何庄在‘粉色’俩字上咬字极重, 末了还补充：“看不出来你是这么有少女心的人。”
余涣川冷笑，警告：“你别乱黑我。”
“学长喜欢，就给你好了，”乔向浅虽然觉得余涣川喜欢粉色有些奇怪，但还是主动说，“我再去买，附近哪里有商店？”
何庄见状，把毛巾往余涣川怀里一丢，主动献殷勤：“附近就有，我带你去，顺便熟悉一下。”
余涣川紧紧抓着粉色毛巾，一个大老爷们扯着毛巾的动作格外违和，乔向浅一个‘好’字还没说出口，就听余涣川略带低音炮的声音坚决地说——
“不用你，我带她去。”
乔向浅愣了愣。
之前还不觉得，他说话的句子一长，乔向浅就觉得余涣川这声音莫名的熟悉
很低，咬字很标准，声音好像她师傅。
“别理他，”余涣川看向乔向浅，面色恢复正常，随后面不改色的扯谎，“这毛巾，楠哥买了直接挂一楼浴室了，我早上看到有蟑螂爬上去，不干净。”
顺便给自己洗白一波。
蟑螂……乔向浅蹙着眉，表情嫌弃，随后深以为然地点头：“行吧。”
何庄狐疑地看向余涣川，问道：“你这么好心提醒？”
余涣川眉毛一挑，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不是一直都很善良吗？”
“我先收拾一下吧，”乔向浅看了眼这个房间，比她家里的大一些，“等会我下去找你。”
“好。”
回自己房间之后，余涣川把毛巾往垃圾桶一丢，看着跟这个房间装饰完全不搭的粉色毛巾安静地躺在垃圾桶里，他心里舒了口气。
毁尸灭迹成功。
余涣川坐在床边，拿起摆在枕头边的手机，点开微信聊天界面。
犹豫再三，他还是忍不住发了条信息给小徒弟。
……
房间里，乔向浅则吭哧吭哧地把行李箱放倒，她不怎么化妆，但护肤品倒是买了不少，往床前的梳妆台上一丢，然后再扯出厚重的冬装。
南方的冬天是魔法伤害，屋子里没暖气，因此冬装多是又厚又重，今天没那么冷，乔向浅才穿了一条米色的冬裙，当然，靴子和长袜子是必不可少的。
她琢磨着现在是二月，过段时间还得回家拿春天的衣服。
好麻烦。
乔向浅把衣服全部往床上一丢，然后一件件往衣柜里塞。
因为嫌头发披着麻烦，乔向浅直接挽起来了一个丸子头，等她收拾的差不多了，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
乔向浅有个习惯，就是没事就想看看手机有没有人给她发信息，她抓起刚刚丢到床上的手机看了眼，还真有人发信息。
还是师傅……喔！师傅！
乔向浅想起她这两天没直播也没看手机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思考人生的事，赶紧打开微信。
九万：这两天在做什么？
不爱喝水的人：搬家呢。
九万：？
不爱喝水的人：找了份新工作，包吃，住别墅。
九万：……
九万：哪来这么好的工作？给我介绍介绍？
乔向浅握着手机坐床上，有心套九万的话。
不爱喝水的人：你想知道吗？
九万：嗯。
不爱喝水的人：我打职业去了。
九万：…
余涣川看着屏幕上这一行字，没想到乔向浅居然这么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
他这傻徒弟啊！
还算有良心。
他以为她打算一直不告诉他了。
余涣川还没想好怎么回乔向浅，对面就先又发了条信息给他。
不爱喝水的人：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来？
乔向浅深吸一口气。
师傅会回她什么，‘我已经在职业了’？
九万：这诱惑很大。
乔向浅垂下上眼皮，一般来说，没有正面回答就是不想回答。
她叹了口气。
不爱喝水的人：是吧，可以考虑考虑。
乔向浅把手机往床上一丢，闷闷地把剩下衣服一件一件套在衣架上往衣柜里挂。
心情莫名烦躁，其实不该的，他为了保护隐私，也无可厚非。
乔向浅重新把衣服拿出来，按衣服颜色从浅到深又排了一遍，才关上衣柜。
等乔向浅推开房门的时候，才惊觉房间门口的墙壁居然靠了个人。
定眼一看，是余涣川。
余涣川把手机塞裤兜里，站直了身子，问：“好了？”
他反问的尾音微微上扬，乔向浅抬头看他，眨巴眨巴眼，把心里刚刚满满地丧气甩掉，她点头回答，
“嗯，我收拾好了。”
而余涣川差点被小徒弟刚刚的模样秒到。
就……挺可爱的。
他盯着乔向浅的头顶，有因为冬天静电翘起来的小细毛。乔向浅明明没有低着头走路，但因为余涣川身高有一米八五，看着她的视角就好像乔向浅低着头似的。
余涣川走在前面带路，乔向浅默默跟在他身后。
路过客厅，乔向浅朝自己的新队友们笑了笑。
何庄手里转着钥匙等余涣川，余涣川很自然地拿过，然后带着乔向浅出门了。
何庄看着他俩的背景摇摇头，转头对阿焕说：“刚刚他们俩，你有没有觉得好像哥哥带妹妹出去买糖吃的感觉？”
“那小裙子，那亦步亦趋的小模样，啧啧。”何庄摇摇头感叹，“感觉看到了小时候我妈老提的隔壁家的小孩，那个三好学生的翻版。”
阿焕抱着抱枕缩在沙发里，点头：“有点，我看小姐姐比川哥整整矮了一个头加脖子。”
讨论妹子的外貌是男生们永恒的话题，只要是个男的，就逃不过这一点。
“不过，虽然矮，但是挺可爱的。”阿焕补充。
何庄瞥了他一眼，追问：“是你喜欢的类型？”
“不，”阿焕难得红了红脸，他小声反驳，“我喜欢御姐型的，邱淑贞那种。”
何庄：“……你可能要单身一辈子了。”
……
别墅附近就有小超市，一路上……
毕竟是自家徒弟，余涣川比往常亲切了很多，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他走在前面，还是按平常走路的频率，可乔向浅腿毕竟比他短了一大截，于是余涣川迈一步，她就得迈两步，结果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余涣川琢磨着要说些什么，刚想放慢速度跟小徒弟肩并肩走，就发现小徒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他有两米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