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夏洛克剧组的群体穿越——林文潇
时间:2018-09-21 08:19:01

  “你后悔了。”
  这是一句肯定的陈述句。
  清晨, 公园寂寥的长椅上,夏洛克和麦考夫并排而坐。
  他们手里都夹着香烟。
  事实上,当夏洛克面无表情地接下他递过去的烟时,麦考夫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
  早春的空气依旧带着凉意,但是落尽树叶的枯枝上,已经能够看到复苏的新绿。
  后悔?
  夏洛克轻轻吐出一口烟雾,侧头看了麦考夫一眼:“我为什么要后悔?”
  “噢,夏洛克。”麦考夫的语气带了点幸灾乐祸,“你应该先找一面镜子去看看自己脸上的表情,然后再来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后悔。”
  “是吗?”夏洛克的声音跟无声漂浮在空气中的轻烟一样平静。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夏洛克。”麦考夫晃了晃斜靠在长凳上的黑伞,慢悠悠说道,“我还能继续相信,你依旧是以前那个冷静理智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吗?”
  “你不得不相信我,不是吗,我亲爱的哥哥?”夏洛克唇角挑起一抹恶劣的笑意。
  麦考夫顿了一会儿,然后说:“……是的,我不得不。”他将香烟递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我希望自己没有犯错。”
  夏洛克微扬起头,将口中烟雾慢慢吹至半空,薄雾一样的轻烟,很快在清晨微冷的空气中散尽。
  “这可真是个绝好的提议。”他说道。让麦考夫犯错,听起来就很吸引人。
  麦考夫发愁地看着身边的傻弟弟,眯了眯眼:“我想不需要我提醒你,夏洛克,只有将莫里亚蒂彻底解决,所有人才能真的安全——包括你的小女孩。”
  夏洛克在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
  两位福尔摩斯静静坐着,抽完一支烟。
  他们身后是一片碧绿的草地,从冬到春,寂寂枯荣。
  香烟燃至末尾,只剩光秃烟蒂,夏洛克眉心紧蹙,神情嫌弃地说:“这是低焦油香烟。”
  烟蒂被丢在地上,一只脚将它慢慢碾灭。
  夏洛克从长凳上站起身,双手将大衣衣领竖起来。
  “再见,麦考夫。”
  “夏洛克。”麦考夫突然在身后出声。
  夏洛克没有回身,但是停住脚步。
  “she will be fine(她会没事的)。”麦考夫这一刻的声音几乎带着几分真诚的温和,“我想我不得不收回之前的话,相比柔弱的外表,她有一颗乐观坚韧的心。”
  良久,夏洛克轻声说:“我知道。”
  说完,他迈开脚步,走进清晨的冷风里。
  她有一颗坚韧的心。但是,他不希望她的生活需要依靠坚韧才能继续下去。他只想保有她那颗柔软的心。
  .
  “女开膛手”死了。
  莫里亚蒂杀死了她。
  这真是一个让人意外的转折。
  而且就死在贝克街221b的公寓里。
  安妮不明白莫里亚蒂要做什么,或许他真的只是无聊,来找安妮聊天。
  “女开膛手”的案件苏格兰场也委托了夏洛克来查,但是他一直没有侦破这个案件。夏洛克心里很清楚,是莫里亚蒂把人藏了起来。
  直到,这位“犯罪界的拿破仑”在早春一个寻常的午后,重新把凶手放出来去杀安妮。
  贝克街221b的公寓里,夏洛克和华生去了苏格兰场。
  只有安妮和哈德森太太在。
  上一次死里逃生时,安妮曾经想过,那个“女开膛手”逃走前为什么不杀死她?
  这个令人胆颤的凶手原本是有机会的,只要一刀,安妮没有任何生机。
  现在安妮终于知道答案了。因为凶手要的不止是杀人,更是仪式感。
  这是莫里亚蒂告诉安妮的。他甚至让安妮围观了所谓的仪式感到底是什么。
  仪式感……
  安妮相信,这个词会在她此后一生都留下深深的阴影。
  早春的太阳,温暖柔和,明亮光线从窗口照进来,悬浮在半空中的微尘在清澈透明的光线中静静飘荡。可是这却是一场噩梦,恐惧沿着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缓慢渗透——
  莫里亚蒂不止是杀死了“女开膛手”,而且是用这位“开膛手”剖腹、割喉……的血腥手法。
  安妮没有任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快慰,只感觉到深深的恐惧……
  从各大媒体曝出“开膛手”的新闻开始,安妮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再次找上。可是,让她设想一千次,也绝不会想到,会是眼前这幅场景。
  可爱的宾利先生在浪博恩第一次见到凶案现场时,曾夸张地说,自己恐怕要做三个月的噩梦。而被迫围观了一个人被活生生剖腹而死的安妮……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多久的噩梦。
  有人说,一个人身上所有的丑恶,都是源自畸形的社会和畸形的生活,我们无可摘择。
  安妮对莫里亚蒂的过去一无所知,也就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他成为现在这样一个人。她也不想知道。
  上一世看剧时,安妮跟所有喜欢这部剧的人一样,能从莫里亚蒂的种种行为中get到他的萌点,甚至把他的犯罪行为轻描淡写的称为“捣蛋”。
  可是现在……安妮面对着这个人,只感到脊背发凉,心神俱颤!
  当莫里亚蒂的一名手下在客厅中央解剖一个活人时,这位犯罪界的帝王就姿态优雅又淡然地坐在沙发上,手里甚至还端着一杯香气氤氲的热茶。
  安妮被安排在另一张沙发上,手脚冰凉地坐在莫里亚蒂对面。她的视线死死钉在莫里亚蒂手里的茶杯上,不敢移动分毫。
  可是,利刃划破皮肤在血肉中一寸寸移动的声音被无限放大,清晰可辨……而刀尖下的人不能立时死去,发出“呜呜”的微弱惨叫……最后,连这些悲鸣的声音也发不出来了,只剩下急促的喘息,残破的躯体像一团烂布一样摊在地上,不时神经质的抽搐一下……
  安妮用力掐着掌心,努力让自己维持冷静和镇定,但是没用,现在的状况完全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她真的无比庆幸,哈德森太太一开始就被打晕了。安妮现在只希望也能有一个人直接把她敲晕。
  又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可是在现实的时间中,不过几分钟,安妮终于受不了了,她猛地侧身伏在沙发上,剧烈呕吐起来。眼泪也跟着瞬间夺眶而出。
  疯子。她面对的是一个疯子。
  “哦,安妮安妮安妮……”莫里亚蒂一叠声地轻呼她的名字,如同情人间的低声呢喃,“你这样的反应让我失望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安妮低着头,眼泪一颗一颗砸在脚下的地毯上。她真的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浪费时间在她身上?他想得到什么?
  莫里亚蒂将茶杯轻轻放回茶托上,探身过来,温柔的抚了抚她的金色长发,嗓音愈发柔和:“这是我和夏洛克之间的游戏,是他把你扯进来的,亲爱的。你知道因为你的存在,让打败夏洛克这件事变得多么容易吗?容易到都让我觉得无聊了。所以,我只好自己找点乐子了。”
  安妮闭了闭眼。
  充斥在客厅里浓郁的血腥味让人作呕,躺在地毯上的人已经没有任何动静。
  “你知道我们总会走到这一步的不是吗,安妮?我和夏洛克,我们之间最后的难题。总要解决。”
  莫里亚蒂低头,凑到安妮面前,突然感兴趣地问:“你觉得谁会赢?”
  安妮喉咙干涩发紧,说不出一个字。
  “噢,夏洛克。你当然选择夏洛克。”莫里亚蒂目光宽容地望着她,“你已经知道我要干什么了,是吗,安妮?”
  安妮沉默以对,但胸腔内的心脏已经跳动得快如擂鼓。
  莫里亚蒂抚在她头发上的手蓦然收紧,安妮头皮一痛,被迫仰起脖颈,莫里亚蒂迫人的呼吸就打在她的咽喉处。
  “你觉得,我直接把你杀了,就像你现在看到的这团破布一样,把你扔到夏洛克面前,他会怎么样?”
  莫里亚蒂扯着她的头发,强迫她直视客厅中央那一片残酷的血腥。
  安妮瞬间脸色苍白如纸,恐惧得全身发抖。
  不是恐惧自己的生死,而是,夏洛克……他会受不了的。
  安妮的神情让莫里亚蒂很满意:“福尔摩斯侦探崩溃绝望的神情,想想就让人兴奋。”
  莫里亚蒂无限逼近安妮,双唇几乎触到她脖颈上的皮肤。他沉醉地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她身上现在透露出的挣扎和绝望,是一种他无比喜欢的气味。
  过了几秒钟,莫里亚蒂终于松开手,无限温柔的帮她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笑意盎然:“别害怕,亲爱的,我只是开个玩笑。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我必须为她留着你……”
  说到这里,莫里亚蒂突然顿了一下,然后才神情如常的继续,“有你这位观众,游戏才更好玩。我喜欢挑战,更喜欢看着我的猎物用尽一切办法垂死挣扎,最后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
  ……
  安妮不知道莫里亚蒂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寂寂午后,221b的客厅里,只有那具被遗留下来的残破尸体陪着她。
  安妮把自己蜷缩成小小一团窝的沙发里,仰头望着窗外的天空。那一角天空居然是绿色的,就像罗辛斯庄园碧绿平整的草地。
  她恍惚听到丽萨焦急的声音在喊:“德波尔小姐!”
  可是那位德波尔小姐懒懒地躺在花园深处的草地上不想起来,假装没有听到。
  “好了,安妮,快点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你该去练琴了。”
  这是……达西的声音。
  “安妮,昨天你练琴时弹错了三个音,如果今天再错,小心姜金生太太罚你哦!”
  乔治安娜……
  “我亲爱的安妮,你如果觉得累了就明天再练。你已经弹得非常好了。”
  妈妈……
  我太想念你们了,怎么办?
  ……
  急促的警笛声响彻整条贝克街,数辆警车停在221b公寓门前,将街道堵个严实。苏格兰场的警员迅速在四周拉起警戒线。
  大门被踢开,混乱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却又在门口骤然停住,仿佛怕惊动到什么。
  夏洛克站在楼梯顶端,一眼便看到满室血腥。他的呼吸一滞,转瞬又恢复如常。至少,躺在地上的那个人不是她。
  日光西斜,光影渐渐转淡。安妮就抱着膝盖坐在沙发里,她看起来很平静,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绿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仰头注视着窗口的某处。
  见到夏洛克真正动怒的样子,才知道他以前的冷傲简直称得上温和。此时,他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棱角分明的俊脸如同严冬寒潭。
  可是他走到安妮身边时,周身的那些冷意又立刻全部收敛起来了。
  一只微凉的手轻轻触到手背上的时候,安妮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然后她听见一道熟悉的嗓音,低沉柔和:“……没事了,安妮。是我……”
  安妮凝滞在窗口的目光动了动。眨眼间,那片熟悉的绿色已经消失。天色向晚,光辉将尽,天地尽头是一片橘红。
  安妮低头,看到包裹在她手背上的那只大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夏洛克……
  “是我。”像是回答她心里的声音,夏洛克立刻开口回应。
  安妮转过头,望向他。
  她的眼睛只看到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华生和哈德森太太也在,甚至还有雷斯垂德探长、多诺万、安德森。
  安妮垂头看着夏洛克,他就蹲在她身前,脸上的神情冰凉紧绷,那双漂亮的眼睛回视着她,耐心又专注。
  或许是因为他双眼的瞳孔颜色非常淡,像剔透的宝石,随时可以折射出所有的光辉。安妮甚至觉得自己曾在他瞳孔深处看到过亿万星河。
  窗外日影还未散尽,那些光亮,透过玻璃窗柔柔的照进来,在地毯上晕出一片浅浅光影。
  安妮一直一直看着他,看得仔仔细细,连他眼底冷凝的内疚和担忧都不放过。
  这个她全心全意放在心上的男人。
  可是,他们的世界是多么不同啊。
  这一刻,安妮几乎要默认了麦考夫曾经说过的话,他们……不合适……
  这真是一件让人难过又绝望的事情。
  客厅里站满了人,还有一具死尸,可是这一刻,没有一个人说话。
  安妮想抱抱他,手臂刚刚一动,眼睛的余光无意间又扫到地毯上的……整张地毯都被血液浸透了……安妮只觉得心脏一阵紧缩,遍体生寒。
  夏洛克那只白皙漂亮的手已经先一步伸过来,盖在她的眼睛上,掩住那双淡绿色的瞳仁。然后另一只手微微用力,强硬地把她按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隔着薄薄的衬衫,安妮感觉到他身上温暖的体温,可是她还是觉得冷。冷入骨髓。
  夏洛克一言不发地将她抱起来,黑色的大衣遮挡住她的视线,迈过沉默着的众人,向卧室走去。
  她有一颗乐观坚韧的心,而莫里亚蒂在摧毁它。
  ……
  安妮被夏洛克放到床上。他却没有起身,直接俯身过来,像一条厚重的棉被一样盖在她身上。
  安妮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她很冷,所以要给她取暖。
  她只是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眉骨,低声问:“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今天这样的场景,对夏洛克或是华生来说并不算什么,她却惊吓至此。他不觉得失望吗?
  莫里亚蒂说失望的时候,安妮没有任何感觉,因为不在意。可是他是夏洛克啊。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在意的人了。
  她也对自己很失望。失望自己为什么不能更坚强一些?她曾经答应过他,要学会自保,不给他添麻烦。可是,原来有些差距不是人为努力,就真的可以缩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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