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满粮他们两个当即欢呼,“二姐,你最好了,不愧是我亲姐。”
苏满满无语,“我不是你们亲姐,还是假姐?”
苏满粮:“开个玩笑嘛!”
苏满满扫了他们一眼,“行了,赶紧吃了睡吧!再晚一点,浪费了灯油,你们又要被说了。”
电费太贵,家里就是安装了电灯,平时王梅花也基本不准开,就连灯油,那也要省着用。
苏满粮和苏满钱自然知道苏满满说的是事实,他们皆说:“知道了。”
第二天,苏满满抓紧时间把家里的活做完了。
手里有了布料绣线,苏满满就准备做点东西了。
的确良衬衫被苏满满先放着,她准备先做两对香囊和一个钱袋,再做肚兜。
两个香囊是做给两个弟弟的,他们这次为苏满满出头,还受伤了,苏满满总想感谢他们,男孩子苏满满原本想送他们扇套,但没有扇子,扇套无用。
笔套也是,他们两个是标准的学渣,在学校里就不喜欢笔,现在他们已经是农夫了,就更没机会拿笔了,所以笔套也没用。
最后,苏满满想着干脆送一对香囊算了,两个弟弟已经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结婚了,送他们一对香囊,他们可以自己留一个,给媳妇留一个。
至于把肚兜留在后面做,是因为苏满满准备在肚兜上绣上大片的花,那样花费的时间比较多,她干脆就先绣小件的香囊和钱袋。
打算好,苏满满就从碎布头里找布料了,香囊不大,用不了什么布,用碎布头最合适了。
很快,苏满满就挑出了两块青色的和两块白色布料。
图案,其中一副苏满满设计了鸳鸯戏水,粉红的荷花,碧绿的河叶,在一片荷花荷叶下,两只鸳鸯在嬉戏弄水。
另一副还是鸳鸯戏水,但花换成了白色的水仙,两只鸳鸯也有半边身子被水仙遮住了,意境为犹抱琵琶半遮面。
苏满满和师傅学的是苏绣,这些年,在宫里她也没闲着,宫里刺绣百花齐放,除了四大名绣苏绣,湘绣,蜀绣,粤绣,还有京绣,鲁绣,闽绣等等。
苏满满人聪明,她除了学苏绣,还会看别的绣娘如何刺绣,时常和她们讨论,集百家之长,在前两年苏满满总共创造出了二十几种新针法,她还创造出了“仿真绣,”“乱针绣,”后面被她结合成了“虚实乱针绣。”
“虚实乱针绣,”以绣品布料色彩为基调,采用粗细结合,虚实相交的针法,来表示丰富的画面,线条轻柔活泼,线头不露痕迹,色彩简洁,令人物事物惟妙惟肖。
所以等苏满满花了半天时间把香囊绣好送给两个弟弟后,他们都惊呆了。
苏满粮揉了揉眼,又睁大眼睛仔细看了一分钟,才不得不承认,在桌子上的不是真的荷花和鸳鸯,而是他姐用针线绣出来的。
苏满粮不可置信的说:“二姐,没想到这真是你绣的,你也太厉害了吧,而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的?”
苏满钱也说:“是啊!二姐,要是你不说,我根本不敢相信这居然不是真的。”
苏满满笑吟吟的,“你们两个也太夸张了,哪有巴掌大的荷花和鸳鸯,想一想都知道是假的。”
至于怎么变厉害了,苏满满就没说了。
苏满粮也就是随口问一句,苏满满不说,他随后也忘了。
接着苏满粮反驳苏满满,“一时间哪里反应得过来。”
苏满钱又问,“二姐,这么好看的香囊,你真的舍得给我们。”
苏满满不高兴的假意要打苏满钱,“你说的是什么话,在你眼里二姐我就这么抠吗?两个香囊也舍不得送。”
苏满钱嘟囔,“这么好看,我就舍不得送。”
苏满满抿嘴,“我就当你这是夸我了。”
“本来就是夸啊!二姐你实在是太那什么,心巧手灵了。”
苏满粮鄙视苏满钱,“笨死了,是心灵手巧。”
苏满钱摸鼻,“不是差不多吗?”
苏满粮:……
笑着说了一会儿,苏满满交待他们两个,“香囊你们自己留一个,另一个可以送人,里面可以装一些干花,如果不喜欢花香味,还可以装一些干薄荷,精神不好的时候,拿出来闻一闻最好了。”
“知道了,”他们两个同时答应,而且他们还在心里想着,这么好看的香囊,才不要送人。
随后,苏满满又抓紧时间绣钱袋,这次苏满满可不好意思绣鸳鸯戏水了,最后她想了想,绣了一副喜鹊弄梅图。
喜鹊是吉祥鸟,能给人带来幸运和如意,寓意好,送人很合适。
苏满满速度快,几个小时就绣好了,绣好之后她把钱袋收好,准备等孟向怀下次来时送给他。
接来了,才是苏满满的肚兜。
苏满满的宗指是,一定要对自己好,所以自己用的肚兜,她也是最用心的。
肚兜苏满满准备做三个,把几尺布全部做了,图案她一个肚兜绣的是花开富贵,牡丹花百花齐放,一直的苏满满最喜欢的。
另一个是鸟语花香,图案是金黄色的金丝雀在海棠花上跳舞。
最后一个是火树银花,图案是苏满满在宫里见过的,天空中放着五颜六色的烟火,地面上洁白的昙花缓缓开放,那画面唯美,见过一次之后她永远也忘不了了。
………
后面几天,王梅花托人去大丫家提亲,因为钱到位了,大丫的家人便同意了。
大丫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就连她自己的家人也觉得她丢人,平时都是把她关在家里 ,不准她出去。
除了怕丢人外,大丫的家人这么做更是为了隐瞒消息,他们的村子是宗族村,整个村子都是一个姓。
要是大丫的事情传出去,那整个村子的女孩子的名声就坏了,以后说亲都不好说。
所以大丫的家人其实更怕大丫怀孕的事情被人知道,因为那样,他家就会被全村人恨死,说不定,为了挽救村子的名声,他家还会被族长除名,撵出村子。
因为这些原因,大丫收到钱后,王梅花提出没钱办酒席,到时候就请亲戚吃一顿饭就好,他家也同意了。
大丫肚子不等人,刚好几天后就是吉利日子,到那天大丫穿着一身半旧的衣服,空着手,就这么进了苏家门。
苏满苍结婚那天,嫁出去的苏满菊一个人带着闺女回来了。
王梅花见状,担忧的问苏满菊,“女婿没来,是不是他知道你借我钱不高兴了。”
现在谁家都把钱看得紧,王梅花去借钱时,苏满菊是偷偷拿的,现在见大女婿没来,王梅花自然是以为他发现了,生气了才不来。
苏满菊摇头,“没有,娘你别乱想,张家根就是这两天脚崴了,肿得路都走不了了,才没来。”
“那就好,”王梅花女婿没发现,内心松了一口气,满菊是老大,作为第一个孩子,在她心里还是有点地位的。
王梅花就怕,因为钱的事,让大闺女和大女婿吵架,感情不合。
夫妻相处,有时候可能会因为一根针就造成两人吵架,架吵多了就会离心,如果一对夫妻离了心,那日子就难过了。
特别是因为这世道对女人还是不太公平,男人要是和媳妇离了心,容易出去再找。
虽然现在基本没有离婚的,可男人在外面有一个,换成哪个女人心里都不会舒服。
所以现在,知道两人没事,王梅花就放心了。
她拍了拍苏满菊的手,“你放心,娘一点会想办法,早点把这钱还上。”
苏满菊也心疼王梅花,“你别着急,张家根平时不管钱,短时间他是不会发现的。”
“那就好!”
“新人来了,”听到这话,原本王梅花还想想抱抱外孙女都不行了,“走 ,咱们进屋坐着去。”
至于出去迎,那是不可能的,没有那家婆婆会出门去迎新媳妇。
而在王梅花转头进屋那一刹那,她没看见,苏满菊的脸上全是苦涩,但转瞬即逝。
新人进门,现在不像以前,还要拜天地。而是只要站在主席像下,宣誓过后,两人就是夫妻了。
农村也不用特意去办结婚证,因为不需要,用不到,所以可能很多夫妻两个人共同生活了几十年,在法律上他们却最多是同居,而不是夫妻。
礼成之后,就是吃吃喝喝了,王梅花为了省粮食,就请了她的父母,兄弟和闺女,其他人一个也没请。
菜也只是普通的家常菜,唯一的荤菜,还是前几天孟向怀送的兔子,一只兔子王梅花也没舍得做完,只做了一半。
半只兔子,一人一筷子就没了,王梅花心疼的无以复加,却只能微笑面对。
再困难,也得笑着面对。
饭吃了,该走的走了,只有苏满菊被王梅花留了下来。
苏满菊的闺女叫小红,今年两岁了,把睡着了的小红抱在自己怀里,王梅花问苏满菊,“满菊,你这都两年了,怎么还没怀孕?”
“这可不行,你得抓紧时间怀孕才行,你现在没个儿子,要是长时间不怀孕,张家人肯定要给你脸色瞧。”
“怀孕得要看缘分吧!”嘴上这么说,苏满菊内心苦涩,她也想怀孕,可一个人怎么怀啊?
一年多没怀孕,张家根好像就认为苏满菊不能怀孕了,整天张口闭口就说她是不下蛋的母鸡。
并且,张家根已经几个月没和苏满菊同房了,苏满菊怀疑他在外面有人了,因为他除了不碰自己,身上还经常会有香味。
可就算怀疑,苏满菊还能怎么样?她根本不敢问张家根,因为知道后只会令自己更难受。
她只能忍着,忍着,再忍着。
苏满菊也好强,尽管知道张家根有问题,面对王梅花,她的口风也是紧紧的,丝毫不露。
“怀孕哪有靠缘分的说法,你得努力才行?”
“怎么努力啊?”苏满菊一头雾水。
王梅花把头伸朝苏满菊的耳边,悄悄的说,“每次那个之后,你可以把屁股抬高一点,不让里面的东西流出来。”
“平时你见哪家有男孩,还可以多去抱一抱,你还可以给小红改个名字,改成招娣,盼弟之类的,这些都能招来孩子。”
尽管已经几十岁了,还是几个孩子的娘,并且已经当外婆的人了,和闺女传授自己以前的经验,王梅花也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不过,她抬头看大闺女,发现大闺女的脸不像想象中的红,反而有点白中带青。
情况不对劲!!
苏满菊的脸色能好才怪,方法再好,那都得需要两个人配合。
张家根现在认为苏满菊生不了孩子了,根本不配合,苏满菊一个人又有什么用?
打死她她也生不出孩子!
王梅花脸色严肃的问苏满菊,“满菊,你老实告诉娘,张家根是不是对你不好?”
苏满菊摇头,“没有。”
“那你脸色怎么不好?”知道苏满菊的脾气,王梅花又说:“你平时也别太要强了,作为一个女人,该软的就得软,要不然你比女婿还像男人,他能乐意?”
“还有,我是你亲娘,对着我,该说的你也得说,作为你娘,难道我还能笑话你?”
现在发生在苏满菊身上的事真的令她难以启齿,她摇头,“娘,我真的没事,刚才脸色不好,只是我有点胃痛,你别多想。”
苏满菊说得认真,王梅花暂且相信了。
王梅花交待苏满菊,“胃不好,那你记得找你们村的赤脚医生开点药,又花不了几个钱,你可别省,”
“嗯,”苏满菊点头,“娘,时间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
“行,你去吧!路上小心一点,”女人出嫁了就是如此,在娘家多留一会儿,婆家也会有说法,因次,王梅花就没留苏满菊。
等苏满菊走了,王梅花就朝苏满苍的房间大喊,“大丫,赶紧给我出来,家里的碗筷没洗,地没扫,你在屋子里坐着干嘛?想当老太爷吗?”
王梅花心里早就憋出一团火了,对大丫的怨气都大得能冲天了,原本刚才王梅花说的事情一直是苏满满在做。
今天大丫嫁进来,王梅花直接就叫苏满满放着,让大丫来。
苏满满想着大丫第一天进门,王梅花就要她做事,感觉不太好,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苏满满自己在王梅花那里没地位,只能看着王梅花折腾大丫了。
再说,苏满满没迁怒大丫就是好的了,若不是她和苏满苍做事没分寸,原来的苏满满也不会死。
虽说如果没有他们,苏满满也不会再次活过来,可再次给自己生命的是原来的苏满满,就是站在她的角度,苏满满也不能对大丫和苏满苍好。
但因为又是亲人,苏满满也不好报复他们,想来,只能无视了。
……
“姐,姐,有大事,”苏满粮一脸兴奋,迫不及待的想和苏满满分享这个好消息。
“胡汗全和李寡妇的事情被人发现了,她媳妇把胡汗全挠的满脸花,现在又和李寡妇打起来了。”
“有这么高兴吗?”苏满满完全get不到苏满粮的兴奋点。
苏满粮兴高采烈,“当然高兴了,胡汗全这次被她媳妇当着许多人的面挠的满脸花,丢了大脸了,好长一段时间他肯定都抬不起头来。”
本地的风俗,男人打女人,那正常,没什么。
可要是男人被女人打,那就不得了了,人们会说男人没用,婆娘都管不住,谁见谁鄙视。
长时间被人瞧不起,那心里的难受劲一般人真受不了,所以苏满粮才这么高兴,终于为自己报仇了。
“不过,姐,你是怎么知道胡汗全和苏寡妇有一腿的?”
胡汗全这次之所以被发现,就是被苏满粮告密的。
上次被人按在地上摩擦,苏满粮和苏满钱心里都不好受,当时苏满满就说她有办法给两人出气。
等他们好后,苏满满就叫他们经常偷偷跟着胡汗全,当时他们不解,但因为相信苏满满,两人就经常换着跟踪胡汗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