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欠揍。
老四用胳膊肘抵了抵他,嬉皮笑脸,装作什么也没说,“再说,这不是都过夜了么。”
“睡都睡了,有啥事再睡一觉就好了。”
“你能不能闭嘴。”秦树阳一手从桌上挥过去,书纸笔全掉在地上。
老四猛地一往后一退,身子抖了抖,就听秦树阳发疯似的喊,
“他妈的早跑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跑了!老子满城找她!”
老四看着有些害怕,“哥,你别这样,冷静。”秦树阳的手刚才一直垂着,老四这才看到他的手臂,太狰狞了,掉了一大块皮,都露肉了,他心疼的眉头紧锁,“哥,你的膀子。”
“你的膀子去医院处理下吧,别感染了。”老四看着他气红的双眼,咽了口气,把书和画纸捡了起来放在桌上,正要退回去,看到椅腿边掉着一张银.行.卡,上头还沾着白纸条,写了密码,老四哪来得及多想,蹲下身拾起来放到桌上,“哥你先自己冷静冷静,我出去了。”
秦树阳盯着桌上那张银.行.卡,怔怔的把它拿了起来,“老四。”
“唉”老四回过身,回到他跟前。
“这是什么?”
气傻了?这都不认识了?
他纠结的苦笑一声,“哥,这是银.行.卡啊。”
“谁的?”
“在你房间,还能是谁的?你的呗。”
“不是我的。”
秦树阳盯着它,气的手有些发抖。
“那不知道了,会不会是小嫂子的?”
他突然就站了起来,椅子倒到地上,砰的一声巨响。
他狠狠地把卡摔了出去,眼里充斥着血丝,目光狠戾而绝望。
“她把老子当什么了!”
老四吓得退后两步,腿靠着床,说实话,那么多年,还没见他发过这样的脾气,哪怕是跟着兄弟们一起干架,哪怕是那些人来要债,也没那么恐怖过。
他说话有点不顺溜,看着秦树阳那样子心里慌慌的,“哥…你别气…你消消气…”
秦树阳手撑着桌子,紧咬着牙,气的双手颤抖,心里像闷了一团火,压了一块石,积了一滩水,快要崩不住了。
他一抬手,把桌子给掀了。
老四退到门口,不敢上前,生怕他个不小心,把自个也给撕了。
秦树阳逮到什么摔什么,把速写本,建筑图纸全都撕了个粉碎,手臂一挥,桌上杯子台灯全倒了,老四吓得关了门出去,站在门外不敢发声,又听到屋里一声巨响。
“拿走!别让老子看到它!”
老四把卡捡起来,“好好好,拿走拿走,你一个人冷静冷静,我撤了……”
“他妈的把老子睡了。”
“就这么跑了!”
“……”老四站在门外,看着手里的卡,震惊了。
“就那么跑了!”
老四一阵唏嘘,“我的妈呀,哥这是被嫖了吗?”
砰——
嘭——
完了,拆家了……
老四没敢走,怕里头那位气急了出事,就在外头守着。
不一会,强子回来了,看见他站在秦树阳门口,“站那干啥呢?”
“嘘——”
他走过去,把强子拉去一边,小声说,“这是咱自家事,你可别出去说,小嫂子跑了。”
“跑了?跑哪去了?”
“应该是走了,不要哥了。”
“真假的?”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这么回事,她就给哥留了张银.行.卡。”
强子笑一声,“那不亏啊,那妞那么俊,老二得人又得财。”
“哎,别瞎说,哥怕是动感情了。”
强子瞅着卡,“这里头有多少钱?”
“这我哪知道?他不要,让我拿走。”
“给你了?”
“那哪能!我暂给他保管着。”
“查查去啊,看看那女的给他多少。”
“不好吧。”
“没事,这有啥的,你别说,我特想知道。”
“别吧。”
“看看而已,又不动,走啊。”
…
不远就有个银行,强子非拉老四去,到那一查,两人直接懵了。
“我日,让老二别干苦力了,出去卖得了!”
老四一愣一愣的,咽了口气,
“天哪!哥的初夜他妈的值三百万!”
……
第27章 Chapter 27
五日后。
宽敞的舞房里,林冬在练舞。
她已经跳一上午了, 突然加大强度的练习, 有些不习惯, 脚实在是太疼了。
葛成君一到家就直奔舞房找她, 突然的推门而入,林冬在看到她时身体猛然一抖。
她似乎心情不太好, “怎么了?立都立不稳了?”
“没有。”她毕恭毕敬的站着。
葛成君站在一边, “来一遍。”
“好。”
林冬重新跳了一遍, 可以说是动作完美。
葛成君穿着一身黑长裙,皮肤白的发光,身形笔直, 气质格外的好,她抱着臂,目不转睛的盯着林冬, 眉头轻皱着, 很不满意的样子。
她突然喊了声,“停。”
林冬稳稳的立住。
“你怎么回事?”葛成君一脸失望的看着她, “以你现在的状态你觉得两个月后能够去演出吗?”
林冬不说话。
“再来一遍。”
林冬有点紧张, 三个动作下去葛成君就看不下去了, “停。”
她立稳, 敬畏的看着她。
“为什么看上去软塌塌的?你的力气呢!早上没吃饭吗?”
“吃了。”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跳成这样。”
林冬饿了, 可是她不敢说,想了几秒,央求道:“我再来一遍行么。”
葛成君沉默的看着她, 揉了揉眉心。
“Leslie,我再来一遍。”
葛成君不说话。
“可以吗?”
“你自己好好练吧。”葛成君转身就走,刚到门口又回过头,“林冬,你是我的家人,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请你不要让我丢脸。”
她出去了,锁上了门。
林冬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舞房中央,傻愣了两分钟,叹了口气,继续跳。
…
晚上,一家四口围坐着长长的饭桌用餐,桌上摆满了健康营养的食物,格外的安静,没有人说话。
何信君见林冬练了一天舞,有些心疼,“今晚有场音乐会,我带小冬出去听。”
葛成君优雅的喝着茶,声音随意平和,却叫你不得反驳,“不许去。”
“……”他微笑着看了看林冬,“好吧。”
林冬低着头,不说话,她把脚伸到何信君腿边,踢了他一脚。
何信君面色不变,又对葛成君说:“票我自己买好了,就”
葛成君直接打断他的话,“你的工作还不够忙?”
“……”
何信君默不作声。
“小冬晚上继续练舞,明天我不在家,后天晚上你们几个都跟我去画展。”她对葛西君和林冬说,“到时候我会派人送衣服过来,然后接你们过去。”
葛西君慵懒的吃着甜点,“我不去。”
“你敢不去,再怎么说那也是你公公的作品。”
“……”葛西君白她一眼,“你看我敢不敢。”
“你看看你整天什么样子,坐没坐样站没站样,都是跟谁学的!”她头一昂,一脸傲娇,“还好小冬都是我带大的。”
葛西君随手一扔刀叉,把桌子一拍,“你烦不烦!吃个饭都不安生,哪那么多事。”
何信君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世界上,怕也只有二姐敢这么怼她了。
葛成君无奈,“算了,我懒得管你,你自生自灭吧。”
她看了一眼林冬,“你吃完了没?”
“吃完了。”
“吃完了就出去走走,一小时后上楼跳舞。”
“我知道了。”
葛西君轻蔑的笑一声,起身走了,嘴里嘟囔一句,“老巫婆。”
葛成君听见了,“你……”
她对这个妹妹一直无奈,擦了擦嘴,也起身离开。
何信君看着林冬,“走了。”
她像个瘪了的气球,松了口气,“我知道。”
“没办法,大姐发话了,去不成了。”
“我知道。”
“我不去工作了,今晚陪你。”
“你不是买票了。”
“骗她的,看你成天没日没夜的跳,就是想带你出去放松一下。”
“可惜没成功。”
“她今晚有个活动出席,不在家,你偷懒一下也可以。”
“算了,我上去了。”她起身走开了。
何信君靠在座椅上目送她远去,舔了舔嘴唇,蛋糕留下的奶油沾了一点在唇角。
他弯起唇角。
真甜。
…
十一点,林冬洗了澡,坐在床上揉脚。
脚尖都血了,好疼。
反正也习惯了,她干脆不管了,整个人四仰八叉的瘫到床上,浑身酸疼,一动也不想动。
好安静。
她看着屋顶上的大吊灯。
还没秦树家的小灯泡好看。
想起他,她心里突然暖暖的,手落在自己的胸上,揉了揉。
为什么自己摸,和他摸感觉完全不一样呢。
她翻了个身躺着,看着空荡荡的大床,有点想他。
更想他做的面,红烧鱼,水煮肉片,麻辣小龙虾……
啊,好饿啊。
可是在家里,夜里禁止夜宵。
那边应该还是下午,不知道秦树在干什么。
…
秦树阳在干活。
成天埋头做事,一声不吭,不怎么笑了,也不爱说话,脾气暴躁,活脱脱变了个人似的。
晚上老四强子和他去撸串喝酒,三个人干了快三箱啤酒。
周迪他们几个刚好路过,坐下来和他们一起吃。
不一会,吵吵嚷嚷,喝成一片,他们几个成天瞎混,出口就是脏话,五句不离荤段子,秦树阳和老四跟他们关系并不太好,倒是强子最近和他们打的火热。
秦树阳不怎么说话,闷声喝酒,也不吃东西,一瓶一瓶灌着。
就他喝的最猛。
“诶老二,不能这么喝啊,多伤胃!来吃点肉。”
秦树阳没理周迪,拿着啤酒瓶在桌上一磕,瓶盖撬开了,他对嘴正要吹,余光瞥到街对面一个小姑娘,穿着黄色裙子,像极了他的小娘们。
秦树阳撂下酒瓶就站起来,动作太大,撞到桌子,酒瓶都倒了,酒洒了一桌子。
他踉踉跄跄的,跟疯狗一样直奔那姑娘跑过去。
看的几个男人懵了。
“老二你猴急着上哪去!”
“这干嘛去呢?看见啥宝贝了?”
“别搁大马路尿了啊!”
强子推老四,“跟过去看看。”
“啊……噢……”
秦树阳直接穿过马路,路过车直骂他傻逼,他冲到姑娘后头,把胳膊一扯,“林冬。”
给人姑娘吓得,一抖,一喊,“干嘛呀!”
他松开她,心里一凉。
不是林冬。
“神经病啊。”姑娘赶紧走开了,虽说是比较帅的醉汉,那也到底是醉汉啊。
秦树阳揉了把脸,转身见到老四。
老四看着他愣了一下,“哥…”他嘟囔一句,“怎么还抹眼泪了……”
秦树阳摆摆手,“回,回去。”
老四赶紧扶着他,两人往回走。
周迪看着他笑了一眼,“至于么老二,不就是个妞,没了再找呗。”
黄豆也跟着应和,“就是,不是还得了一比巨款!知足吧!这事要是在我身上我得大半夜笑醒!”
老四瞪了强子一眼,“不是叫你别乱说。”
强子醉醺醺的,嗯嗯啊啊的装傻充愣。
周迪说:“老四你这什么意思,什么叫别乱说,敢情还拿我们几个当外人了?”
老四有点不高兴,扶着秦树阳站着,“没。”
“来来来,别站着。”周迪站起来拽着秦树阳坐下,拍拍他肩,意味深长的教育他,“不至于,大老爷们的,悲春伤秋个什么劲,有钱了什么女人玩不到。”
秦树阳没有说话,随手拿起酒瓶,又灌了几口。
“我给你介绍个妹子,上次折腾了一夜,啧啧,那口.活,绝了!”他拿出手机翻出裸.照,放到秦树阳眼前,“看,这胸,这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