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了,烦不烦。”
何信君还真不说话了。
林冬沉默的看着车窗外,手落在腿上,想起了当年的那场车祸,想起那个冰冷的早晨,她从轮椅上滚下来落进湖里,想要就此了结那无趣的生命,想起那些拼命想要站起来,痛苦煎熬的复健生活,想起了四年前第一次登台,却跌倒在了舞台上。
她突然闭上眼,眉头紧蹙了一下,每每想到那个画面,都恨不得杀了自己。
“怎么了?”何信君看着她的侧脸。
林冬没有说话。
半晌,
“现在提起他,我只会想到曾经的自己有多惨,有多傻。”
“年轻人,难免糊涂。”何信君严肃说,“忘了最好,那种人,不值得。”
车到家了,林冬没有动弹,斜着身子靠在车窗上。
“下车了。”
她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冬,到家了,下车。”
林冬这才直起身,开门下车,大步流星的进了家门。
…
她洗洗睡下了,何信君离开家,来到一家酒店。
女人已经洗好了在等他,还是十年前那个金发碧眼的女人,他对性这件事算是比较讲究,不愿费心再去寻觅别的合拍的人,那么多年来一直是她。
三十四岁的女人,没有生养过,身材依旧火辣,细腰肥臀,胸大腿长,一个眼神,把人勾的魂都没了。
何信君什么话也没说,从进门就开始解皮带,走过来分开女人的双腿就开始横冲直撞,没有半点情感。
女人被他弄的啊啊叫,何信君看着她狰狞的脸,拽过枕头盖在她的脸上。
女人刚要拿开,就听到他严厉的声音,“别动。”
她放下了手,何信君动作也温柔了许多,他的手指从她的乳下划过,低下脸,轻舔着她的身体。
低微的声音性感撩人。
“冬”
…
深夜,秦树失眠了,他有点饿,下楼去厨房想找些东西吃,却只有些面包和水果,他不想打扰陈姨睡觉,自己下了一碗清汤面。
杜茗起床去卫生间,看到厨房亮着的灯,她睡眼惺忪的走过去,就看到秦树站在锅边,没有戴假肢,睡衣袖子空荡荡的,也不去餐厅坐着,弓着腰吃厨台上小碗里的面条。
“让你晚饭吃那么少,饿了吧?”
秦树嘴里咬着面条,转过头,样子莫名可爱,他把面条吸进去,“吵到你了。”
“没有,我去卫生间。”她打了个哈切,“真香。”
“要吃点吗?”
“还真有点饿了。”杜茗揉着眼走过去,“好吃吗?”
……
“呸,太难吃了。”
葛西君吐出嘴里的面条,“你怎么做的,一点也不咸,而且怎么感觉有点苦呢?”
“是么?”林冬夹了一口,皱着眉,味道确实不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还不如我来。”葛西君轻嘲,笑着看自己的傻大闺女,“起码不是苦的。”
“等下。”林冬去找出瓶牛肉酱来,挖出两勺放进面里搅了搅。
葛西君嫌弃的看着碗里的东西,“啧啧,难得大半夜来蹭闺女吃的,搞的真恶心。”
林冬扬了扬下巴,“你先尝。”
“凭什么?”葛西君一脸不愿意。
“我难得做一次,你尝尝怎么了?”
葛西君白她一眼,“我才不傻。”
“……”
林冬自己吃了一口,葛西君盯着她的表情,“怎么样?”
“挺好吃的。”
“真的?”她半信半疑,拿起叉子挑了一根品了品,伸长舌头,“黑暗料理。”
“哪有那么难吃。”
葛西君一边戳着面一边嘟囔,“哎,好可怜,珍妮不在,信君也不在,好可怜。”
“不吃算了。”林冬要抢她叉子,葛西君动作迅速的闪了过去,“难吃也比没得吃好。”
“小舅舅去哪了?”
“鬼知道。”
……
那么一番折腾,林冬一夜没睡好,第二天还是早早到了舞团。
排了一天的舞蹈,所有人都又饿又累,傍晚,大家都去吃饭了,林冬独自一人坐着,看着空荡荡的舞台。
艾琳找到了她,“到处找不到你,原来还在这里。”
“嗯。”
她见林冬有心事,坐到一旁,“怎么了?”
“没事。”
“你看上去可不太高兴。”
她轻笑了笑,“没有。”
艾琳叹了口气,舒服的靠着软绵绵的椅背,“Lin,你已经五年没上台演出过了。”
“是啊。”
“你现在情况那么好,腿已经没有问题了,完全可以重新上台的。”
林冬没有说话,平静的望着舞台。
“几年前那次只是个意外,当时你还没有完全康复,发生那种事情是可以理解的。”
脑海里又浮现出摔倒的那一幕,浮现出台下观众们那些诧异的表情,林冬弓着身子,手捂住脸,噩梦,噩梦啊。
艾琳抚了抚她的背,“Lin,不要想太多了,也不要有太大压力,你很棒的。”
“我觉得你是心理的作用,努力克服吧,我可是很怀念当年的芭蕾小公主噢。”
“谢谢你。”林冬抬起头,心情平复了些。
“走啦,去吃点东西,你不饿吗?”
“你先去吧,我没什么胃口。”
“那好吧。”
艾琳刚走不远。
“艾琳。”林冬叫住她。
她回头看着林冬,“怎么了?”
“艾琳,我去吧。”
“嗯?”
“中国那边,我替你去。”
……
第66章 Chapter 66
一周后的一天上午,江珂听孙伽灵说秦树过来公司了, 慌忙的从舞蹈房出去, 回到出租屋, 准备了点东西拿过来。
秦树正在办公室看文件, 助理进来通报了一声,秦树说:“让她回去。”
可是江珂已经推门进来了。
助理:“诶, 你这小姑娘。”
“算了, 让她进来。”
“好。”助理不高兴的看了江珂一眼, 出去关上了门。
江珂拎着包走到办公桌前,将包里的东西取了出来,“好久没见, 今天终于见到你了。”
她将饭盒打开,放到秦树面前,粉红的盒子, 里头摆着四个好看的寿司。
“我亲手做的, 尝尝。”
秦树看了眼寿司,挑眉看她, “我不爱吃这个。”
江珂与他对视几秒, 收起饭盒, 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那扔掉好了, 你喜欢什么,我再给你做。”
秦树笑了一下,“别折腾了, 回去吧。”
“晚上有空?”
“没。”
“那就是有了。”
秦树继续工作,“别费劲了,在我这纯属浪费时间,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哪里都不合适。”
“我不觉得。”
秦树又笑了下,“小姑娘,你看上我哪点了?”
“有才,多金,长得帅。”她趴在桌子上,撅着翘臀,“不够么?”
“帅?”秦树指了指自己的手臂。
“小缺点,可以忽略。”
他摇摇头,继续翻文件。
江珂两手撑着桌子,身体抬高了些,“你前女友,她是因为这个离开的?”
“不是。”
“那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
“算了我不问了。”
江珂站直了,俯视着眼前的人,“那我先走了,晚上再来找你,你等我吃晚饭。”
她转身就走,不给秦树说话的机会,刚到门口又回了个头,“眼镜戴上很斯文,有种禁欲的味道。”说着笑着跑了出去。
秦树倒也没在意,继续工作。
傍晚下班,秦树当然没有等她,回家吃了饭,晚上出来夜跑,却没想到又遇到了江珂,她远远的跑过来,“秦树。”
他把耳机扯了下来,“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我问许天你住哪,他告诉我了。”
“这东西。”秦树擦了把汗,继续往前跑,“跟你说过,晚上不要一个人乱跑,回家去。”
江珂当然没有听话,就在旁边跟着他一起跑,“我是想来告诉你,过些日子我要参加一场比赛,很重要的比赛,可能不能时常来找你了。”
秦树没有说话。
“等我比赛完了再找你。”
“姑娘,说了我不适合你,别费心思了,有这种闲功夫不如好好研究怎么把舞跳好。”
“你注意休息,工作别太累。”
“……”
“就这样,那我先回去练舞了。”江珂快步跑开了。
……
…
经过一轮筛选,江珂拿到了比赛资格,之后每日的训练更加严厉,除了吃饭睡觉,就只有跳舞了。
一天早晨,老四来找她,两人坐在露天的长椅上说话,江珂心不在焉的,一直在那刷手机。
“几天没和你联系,最近和他咋样了。”
“上不了套,你兄弟真行。”
“又不是没警告过你。”老四从兜里摸出张卡,“我这兄弟啊,照我看呢就是经历的太少,多谈几个女的肯定就不是现在这熊样了,你呢,陪他好好玩,拿去。”
江珂瞄了一眼卡,将他手推了回去,“我不要钱了。”
“怎么?这城攻不下?知难而退了?”
“哪有我攻不下的城。”江珂笑着看他,“我现在不要钱,我要人。”
老四愣了一下,“可以啊。”
“我觉得他挺有意思的。”江珂边看手机边说,“认真试试也不错。”
“你这还挺自信,
唉,不过他那臭性子,要说动起真心来还真挺难的,
按理来说应该有戏才对,怎么就上不了钩呢,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还有点怪怪的,以后要真是叫你嫂子,呵,觉着还挺别扭。”
老四自顾自的说着,江珂一句也没理他。
“喂。”
“喂。”
“嗯?”她抬了下头,又继续看手机。
“看什么呢?那么认真?”
“没什么,你不懂。”
“我不懂?”老四笑笑,“什么好玩的?看的那么开心。”
“一个芭蕾舞蹈家,挺漂亮的,英国人,不过是个中国人,最近来这了,听说是我们比赛终选的主选官,我刚一直在看她之前的演出视频,超级棒。”
“听着还挺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那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认识她,而且我听说她好像一直在伦敦生活,这个还是她最近刚过来这边别人偷拍到的照片。”
“得了,你抓紧回去练吧,我不打扰你了,比赛加油啊。”
“嗯。”
老四刚起身要走,无意瞥到她的手机,他一把夺过手机,震惊的看着照片里的女人。
“我的妈呀。”
“怎么了?”
“我的姥姥呀!!”
…
老四花了不小功夫打听到林冬住的酒店,他没有第一时间告诉秦树,独自在酒店门口等了三个多小时,终于给他等到了。
林冬穿着简单随意的运动装,从玻璃旋转门内走出来,老四激动的跳了过去,“小嫂子!”
林冬注视了他几秒,没有说话。
“噢不,林冬。”老四笑的傻头傻脑的,“嘿嘿,现在再这么叫不太好。”
可是她转头就走了。
“诶,林冬。”老四跑到她面前,“你不认得我了?”
老四非常高兴,指着自己的胸口说,“老四,老四啊!许天!出租屋里那个!秦树阳朋友!”
“有事吗?”
像是一大盆冷水迎面泼了过来,他有些心凉,“呃……好久没见了,得有九年了吧。”
“嗯。”
“你变漂亮了。”
“哪儿?”
“啊?”老四被她问的一愣一愣的,“噢哈哈,哪都漂亮,更成熟了,更有女人味了,哈哈。”
“噢。”
“……”他挠了挠头,“你,你啥时候回来的。”
“大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