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乐——打字机N号
时间:2018-09-23 09:43:15

  “你还年轻,不记得当初王春花嫁过来的场景。”
  一个年长的妇人撇了撇嘴,她可还记得当天王家人那难看的吃相呢,得了单家那么多彩礼,结果就让王春花光溜溜的旧衣服都没带一身就给送过来了,身上穿的那套喜服,还不是单家送过去的那一套,而是王家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一套已经洗的褪色的旧喜服,当时都快把蒋婆子气的当场退亲了,要不是单峻河帮着说和,这婚事成不成还真不知道。
  最后,单家送去的那套喜服出现在了王春花她小弟成亲的婚礼上,这个还是去邻村参加婚宴的人传来的消息,就不知道真假了。
  总之一句话,王家真不是个东西,这样的亲家,找准机会能摆脱了,单家恐怕求之不得。
  “我听说啊,王春花被赶回娘家,和她拿婆家的钱接济娘家有关,据说啊,起码这个数。”说话的女人竖起了两枚手指头。
  “二、二两?”边上的人不确定地问道。
  “二十两。”女人瞪了眼边上接话的人,看着大家伙儿倒吸一口凉气,面露得色。
  “你说连单家最不得两个老的看中的二房私底下都能藏那么多钱接济娘家,这单家得有多富咋,别说咱们村还有几个小寡妇了,就是单峻河现在想要再娶一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都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二十两可不是个小数目,村里那么多户人家,许多人家的家底都没二十两呢,王春花这个败家媳妇就这样把银钱送回了娘家,也怪不得单家人生气了。
  在大伙儿讨论地正欢的时候,一个三角眼的老婆子赶紧收拾好了一堆洗完的衣服,快步朝家里走去。
  这个老婆子正是当初苏湘生产的时候咒她难产的老太婆,也是那个心心念念想将闺女嫁到单家的女人。
  之前她期盼苏湘难产不成,自然没有办法将她那个二十岁的老闺女嫁给单峻海做填房,一年快过去了,她那闺女留到了二十一,因为一直没找到一个合她心意的对象,至今还在家里呆着。
  现在好了,王春花被赶回了娘家,她闺女的机会又来了。
  “人之初,性本善……”
  讲完故事,单福宗又教着弟弟妹妹背了一段三字经,当作是启蒙教育,梅娘和兰娘虽然只是女孩,却也听的很认真。
  唯独单福才和福宝两个严格算起来还是奶娃娃的孩子,一个啃着手指头,一个啃着小脚脚,自得其乐。
  单福宗没教他们太多,只是复习了之前学的那几段,然后又教授了一段新的,就停止了今天的课程。
  他将书合起来,看着小堂妹啃脚丫子啃得高兴,忍不住将她的小脚从嘴巴里拯救出来。
  “啊啊。”
  单福宝无辜的表示,她也不想啃脚脚的,谁让她还是个孩子,这种本能冲动控制不住啊。
  “小机灵。”单福宗哂笑着点了点堂妹脸颊的小酒窝,看着她招人疼的模样,想着刚刚堂弟时不时就要亲一下妹妹的行为,一时没忍住,也在她泛着奶香的小脸颊上亲了一口。
  软软的,比娘亲藏起来的桂花糕还要香甜。
  “锅。”单福宝拍了拍堂哥的肩膀,看在他没有将她的脸颊吃下去的份上,这个亲她忍了,反正她现在也就是个奶娃娃,男女大防什么的,也防不到她身上。
  “这个——”
  单福宗就亲了一下,下一秒就感受到了背后火烧一般的感觉,他抱着小堂妹回过头,看到了二堂弟噙着泪,控诉的眼神。
  “你看大哥没有姐姐也没有妹妹,对我来说,梅娘兰娘还有福宝,就是我的亲妹妹一般的存在。”
  不知道为什么,在堂弟控诉的眼神下,单福宗有点小心虚,但是仔细想想,两个弟弟都有妹妹,就他没有,他确实也很可怜啊。
  “哇——”
  坚强的单福德才不听大哥的狡辩呢,嘴角直接下垮,嚎啕大哭起来。
  妹妹被除他和爹爹以外的人亲了,他没有守护住妹妹的清白,他真是一个不称职的哥哥。
 
 
第26章 暴走
  “诶,老三媳妇,你猜老二啥时候去把春花给带回来?”
  吕秀菊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一段时间下来,光是因为王春花不在,从而增加在她身上的家务活就足够浇熄她心里的幸灾乐祸的火苗。
  以往单家几个媳妇的分工很明确,王春花跟着她男人下地,而吕秀菊和苏湘就负责家里的鸡鸭猪,至于家里打扫,浆洗衣服,准备三餐清洗碗筷之类的活都是三个媳妇分摊的。
  王春花甭管心里怎么想的,她显露出来的性子就是任人欺负的软弱。
  因此那时候,吕秀菊时常躲懒将本该由自己负责的家务活丢到王春花的头上,光是和苏湘分摊喂养家畜的工作,稍微还轻松了些。
  现在没有这个冤大头了,每天熬猪食,拌鸡食料,本就不轻松,现在还得负责一大家子的吃吃喝喝以及清洗全家的衣物,坚持了一段时间,吕秀菊的懒筋就犯了,觉得还是那个好欺负的老二媳妇在家比较好。
  “这个我也不清楚,还得看爹娘的意思。”
  苏湘做着手里的活,没有响应大嫂的意思。
  “老三媳妇啊,你看现在家里的农活那么多,正是最不凑手的时候,其实认真想想,春花她虽然有错,也没错到非休了她不可的地步啊,你看她在家的时候多好啊,咱们三个分摊家务活,还能得个轻松。”
  吕秀菊自己不敢去撩盛怒的公婆的胡须,只敢撺掇着苏湘,希望她出手,把王春华给弄回来。
  她心里可清楚的紧,几个儿媳妇里,公婆口口声声说着最器重她这个长媳,实际上在婆婆的心里,最喜欢的,还是苏湘这个儿媳妇兼外甥女。
  “大嫂这话可不好在爹娘面前讲,这件事二嫂确实错了,爹娘也是疼爱她,所以才想着好好让她长长记性,要是被爹娘听见了你说的话,恐怕连你我都要吃挂落。”
  苏湘才不蠢呢,让大嫂当枪耍,本来她就老老实实做着自己的那份工作,二嫂在不在,对她都没有任何影响,实际上等二嫂回来,能占到便宜的也就大嫂一个,现在她不想着自己出头,而是怂恿她去,这不是拿她当傻子看吗。
  “你这话说的。”
  吕秀菊尴尬地笑了笑,心里的小人气的直跳脚,她就知道老三一家都是鬼精,滑不溜手的,恐怕一个个也防着他们大房呢。
  哼,暂且熬着吧,等她儿子考上了秀才,考上举人,全家人都得巴结她这举人娘。
  吕秀菊已经开始幻想,等儿子出息以后他们一家过上城里人的富贵生活的场景。
  到时候,老二家的要是听话,她能宽容的让对方看管着他们家的田地,老三家除了一张嘴,什么本事都没有,到时候如果乖巧,不缺钱的她心情好些的时候,或许也会不吝啬地赏他们一口饭吃。
  嗯,想着三房那个小妖精,她可以大度的赏她两口饭。
  想着那时候那个小妖精没准会嫌弃她那对没用爹娘,哭着闹着要当她闺女,看在她还有几分招人疼的份上,她也不是不可以给她几分疼宠。
  看着大嫂莫名其妙就开始傻笑,苏湘一阵恶寒,忍不住往边上挪了挪。
  “娘,妹妹饿了。”单福德迈着小腿短出来找娘亲给妹妹喂奶。
  “大嫂,这些碗你给我留着,等我给福宝喂完奶,再过来洗。”苏湘如获大赦,甩了甩湿漉漉的手,跟着儿子就朝屋里走去。
  “哼。”
  吕秀菊用鼻子哼了一声,她还在气苏湘没有顺着她的话,去公婆那儿,替老二媳妇求情。
  看着还没收拾的灶房,以及一木桶的待洗的碗筷,吕秀菊转溜了一下眼睛,扭腰摆胯从灶房离开。
  白天熬了那么多猪食,她也怪累的,干脆就将这些活都留着,没准老三媳妇就和王春花一样,帮她把属于她的那份活也给做了呢,真要是这样,老二媳妇回不回来反倒都不那么重要了。
  这么想着,吕秀菊就更坦然了,美滋滋地洗干净手,就回房看自己宝贝儿子。
  小孩子的身体果然有太多的限制,单福宝大口大口喝着奶,感叹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能够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就好比说,现在她还喝着奶呢,旁边那个个不消停的哥哥就开始对她动手动脚,要不就是捏捏她的小手手和小脚脚,要不就睡拿手指头戳她手节和脚节上的小肉窝,都没法让人安生喝奶了。
  “啊——噗——”
  嘟着嘴,单福宝忍不住冲哥哥喷了口混杂着乳汁的口水。
  “妹妹乖,你自己喝,哥哥不饿。”
  单福德老感动了,看着喝奶还不忘想着他这个亲哥哥的妹妹,决定这辈子都要对妹妹好。
  谁请他喝奶了?单福宝气傻眼,重新恶狠狠地嘬上了乳头,还不忘用手将另一边给护上。
  果然妄图和这个脑回路异常氢气的哥哥争辩,是她自己傻了。
  看着儿女和谐友爱的相处场景,苏湘的心软化成了一汪水,为了这双儿女,真是让她现在就将命舍出去她都不会眨眼睛。
  “峻山,你回来了。”
  正喂孩子喝着奶,苏湘就听到了院子里传来了大嫂欢快喜悦的声音。
  算一算,上一次大伯哥回来,已经是一个半月前的事了,以前对方回家的间隔可从来没有那么长过,也怪不得大嫂看到大伯哥回来,发出这样高亢激动的声音。
  只是——
  苏湘皱了皱眉,想着这些日子丈夫异常的表现,似乎就是从那一次去县城回来开始的,而且不凑巧,昨天村里有人给他传了口信,今天一大早就见他匆匆忙忙去了县城,就是那么凑巧,就在今天,大伯哥就回来了,苏湘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丈夫这些日子的反常似乎和大伯哥迟迟不归扯上了关系。
  大伯哥那儿,应该是出了什么不好解决的事吧。
  心里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猜测,苏湘摇摇头,希望自己这个猜测,只是她想多了。
  “福德,你看着点妹妹。”
  苏湘低下头,看着喝奶喝着喝着就睡着的闺女,将她轻手轻脚放在炕上,然后用棉被枕头在炕沿围了一圈,防止孩子翻身的时候掉下去。
  “嗯嗯嗯。”
  单福德最喜欢看着妹妹了,睡觉的妹妹很乖,他只要轻轻的亲妹妹,妹妹都不会有任何反抗。
  摸了摸儿子头顶软软的头发,苏湘整理了一下衣领,朝院子外走去。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吕秀菊的话音颤抖,原本丈夫归来的喜悦被迎头浇了一盆凉水,明明还是大夏天,可整个人就如同从冰窖里被捞出来一样,冻到了骨子里。
  “单——峻——山——”
  看着这个低垂着头,不肯吭声,表达默认状态的男人,吕秀菊一声咆哮,直接从院子里捡起一根手腕粗细的棍子,朝单峻山劈头盖脸打去。
  “够了,你这个泼妇,哪个妇人向你这样,居然还敢对自己的男人动手。”
  对于吕秀菊这个妻子,单峻山还是有些许愧疚的,但这些愧疚不足以在吕秀菊对他动手的时候,让他干站着挨打。
  太荒唐了,自古男尊女卑,吕秀菊今天敢对他动手,就是没把他这个男人看在眼里。
  单峻山挨了几棍子,不由怒火大盛,上前就要夺走吕秀菊手里的棍子。
  “大哥,你怎么能对大嫂动手呢。”
  刚去县城将这个缩头龟大哥逮回来的单峻海上前,以拉偏架的方式将单峻山从背后抱住,紧紧桎梏住他的双手,这么一来,他就没有了还手夺棍子的机会,劈头盖脸又被吕秀菊一顿好揍。
  只是吕秀菊现在气红了眼,整个人都没了神志,连带着单峻海这个帮忙的,也挨了她好几棍,疼的单峻海龇牙咧嘴,忍不住想要不还是放手算了。
  但想想放手后,大嫂没出够气的后果,单峻海打了个哆嗦,还是忍下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点正是午睡的时候,单老头和蒋婆子刚睡下不久,就被屋外的吵闹声闹醒,出来一看,小儿子抱着大儿子,大儿媳妇则是对着两个儿子劈头盖脸挥棍子,当即就怒了。
  “娘,单峻山他臭不要脸,他对不起我。”
  看到婆婆,吕秀菊嚎啕大哭,直接将手里的棍子往单峻山的方向一扔,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单峻山原本以为这样就完了,谁知道那棍子冲他们飞来的时候,单峻海怕打着自己,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这么一来被他拉着的单峻山就刚巧不巧,被木棍砸中了脑袋,当即脑袋就懵了,嗡嗡叫着,眼前冒起了星光。
  该他的,单峻海摸了摸鼻子,将这个没担当的大哥给放开。
  “秀菊啊,你们家老大怎么对不起了,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打男人啊。”
  院子外站着两个村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站在那儿,冲着院子里的吕秀菊高声说道。
  “都给我进屋。”
  吕秀菊正想控诉单峻山的罪行呢,就被蒋婆子冷脸喝止住。
  “一个个闲的发慌还是怎么地了,就这么关心人家的家务事啊,你要是不嫌弃,以后我就搁你家炕底下住着了,每天把你们夫妻床上话讲给人家听怎么样啊。”
  蒋婆子一手叉腰冲到院子口,对着门外两个凑热闹的妇人指着鼻子骂。
  刚刚大儿媳妇那一嘴,她大概已经猜到她那个蠢儿子干了什么傻事了,但是这些事可不好传出去。
  蒋婆子的威名村里人谁人不晓,现在看她发飚,原本还想凑热闹的妇人顿时就被吓怕了,小声骂骂咧咧,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单家。
  不过他们同样对今天发生在单家的事有了猜测,打算等会儿就帮单家好好宣传宣传。
  前有单家老二媳妇被赶回娘家的大事,后有单家大儿子两口子闹别扭的事,这些日子围绕单家发生的八卦,足够她们这些日子消磨时光了。
  “老娘可记住你们这两张脸了,过了今天村里要是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扫干净你们家炕底的灰,这墙角老娘还就听定了。”
  远远的,蒋婆子冲着那两个妇人吼了一声,其中一个妇人一个趔趄,然后两人相互扶持着,加快了逃离的步伐,也不知道蒋婆子的这番威胁,对方是不是听进去了。
  “你给我滚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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