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乐——打字机N号
时间:2018-09-23 09:43:15

  只是单老头要是真有她想的那么好糊弄,他就不会攒下那么多基业了。
  “别看你爹娘,爷爷想听听你自己的意思。”
  看孙子的眼神时不时瞅着边上的王春花和单峻河,单老头加重了音调,眼神直勾勾看着小孙子问道。
  “爹,孩子还小,他不懂念书的好处。”
  王春花插了嘴,为了孩子的未来,她是将自己那胆小犯怯的毛病抛在了脑后,都敢在单老头说话的时候插嘴了。
  “没你说话的份,福才,你自己说。”单老头不怒自威,就轻描淡写这么一句话,就让王春花缩了回去,只敢暗自剜了儿子两眼,而不敢插嘴。
  “我是真的不想念书了,我压根就不是那块念书的料。”
  单福才苦着脸,掰着手指头细算着他念书这几年来吃过的苦头,打板子、罚站,这些书塾里老师惯用的惩戒学生的手段,对于单福才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了。
  “我念书,那就是浪费钱,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回家跟我爹学种地呢,不是都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吗,我是我爹的儿子,保不齐,就没有长念书那根筋呢!”
  单福才缩了缩脖子,想着二堂哥总是在嘴里念叨的这句话,忍不住将它套用在了自己身上。
  看他爹傻傻憨憨的,可照样过得不赖啊,单福才觉得像他爹那样,知足常乐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了,他家的条件也不差啊,近二十亩地呢,也算是平柳村数一数二的人家了,单福才想不到自己放着这么多田地不继承,却跑去读对他而言天书般存在的四书五经的理由。
  “怎么说话呢!”
  单峻河拍了下儿子的瓜脑子,他还是他爹生的呢,真要这么说,岂不是连他爷爷一块给骂了。
  不过心中有一丝淡淡的欣喜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单峻河看着那个和他有七分相似的儿子,这绝对是亲生的没的跑了。
  他本身就是一个随遇而安的好脾气,不然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在父母偏疼长兄和幼弟的家中不争不闹。
  以前想要儿子念书,也只是为了他未来能够过上好日子,但现在既然儿子自己不喜读书,他也不会逼迫。
  “怎么能一样呢,福才,你是个聪明孩子,只是以前不用功罢了。”
  在所有娘亲的心中,自己的孩子,一定是最优秀的,王春花觉得儿子就是没定性,加上身边没有同母所出的兄弟带着,在镇上教了什么狐朋狗友,才被带移了性子,只要他认真努力,绝对不比别人差。
  “你要是不念书了,你二郎哥一个人多孤单啊,再说了,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去问你二郎哥不就成了,他和你一个书塾,又是亲堂兄弟,难打以前他还看着你被老师罚不成!”
  “老二家的,慎言!”
  蒋婆子打断了王春花的话,这老二家的,真的越说越离谱了,怎么着,还得把福才不好好念书的事,怪罪到福德身上?
  自从跟老三家生活后,蒋婆子就默认二孙子是未来要给她养老的宝贝孙子了,现在这个孙子在她心中的地位赶超长孙单福宗,可容不得旁人对他的无端责骂。
  “娘,我不是这意思。”
  王春花看到婆婆眼中的警告,一个瑟缩,虽然她心里确实就是那么想的。
  “行了,福才不想念书,也不会念书,那就顺了他的意思,反正这些年也学了些字,不做睁眼瞎,就已经很是不错了,跟着他爹学种地也没什么不好啊,家里那么多田地,确实也需要一个男丁帮衬。”
  孙子给出来的理由合情合理,没道理孙子念不进去那些书,还要每年花个几十两逼他去读吧,比起村子里大半连大字都不识一个的孩子,福才已经算是有点文化的了。
  “爹,娘!”
  王春花不满了,她过来是想找蒋婆子和单老头当说客的,而不是让他们反过来支持她那个蠢儿子。
  “行了,我和你爹没聋呢。”
  蒋婆子挖了挖耳朵,刚刚她离王春花太近,被她那尖利的叫声喊得有些耳鸣。
  “村里多的是不念书的孩子,也没见哪个日子难过,再说了,你男人还有老三也没念过书,你能说他俩现在不好?”
  蒋婆子反问了王春花一句,这让王春花哑口无言。
  “不过今天老二没和你打招呼就带福才回来,这一点,确实是他做的不对,老二啊,以后做事,和你媳妇有商有量的来,除非你不想好好和她过日子了。”
  这句话,既是劝解,也是威胁。
  蒋婆子知道二儿子和这个二媳妇现在的相处有些问题,一家子除了福才对他娘还有些感情,其他的基本就不拿王春花当回事,这样的生活态度,肯定是有问题的,王春花的性子本就古怪,现在她日日夜夜感受着家里人的排斥,岂不是更要钻牛角尖了。
  可严格说起来,到今天这个地步,也全是王春花自己自找的,是她自己将自己的日子过成了这样,都分家了,蒋婆子懒得处理老二两口子的事,反正再过几年,两个孙女都能嫁人了,到时候他们到底还过不过,想不想过,也随他们去了。
  “娘,我知道错了!”
  王春花一听蒋婆子最后那句话,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即便过去那么多年了,她依旧还记得当初在娘家那段绝望的记忆。
  再多的勇气都缩回去了,王春花看了眼低着头有些瑟缩的儿子,又看了眼一脸憨厚,隐隐又有些不耐烦的丈夫,扭着头跑了出去。
  “嗨,大河啊,你真是——”
  看到王春花这模样,蒋婆子忍不住叹了口气,说实在话,真闹成今天这样,她儿子,也不是全然没有毛病的。
  “福才,你去看看你娘。”
  单峻河推了推儿子,看到儿子跟着跑远了以后,才缓缓开口:“春花回来后,我是想要好好跟她过日子的,可是她压根就没想明白自己错在哪里,梅娘和兰娘多乖的两个孩子啊,她在家就拿她们当空气,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我能不明白?”
  单峻河搓了搓脸:“爹,娘,我是想好了,等梅娘和兰娘出嫁,我和王春花就分开过,也别说和不和离的话了,她毕竟是福才的娘,回了她那个娘家,她也没有活路,到时候我就给她一间小屋,两不相干吧。”
  这是单峻河在心里想了很久的事,有一个和离或是被休的娘对梅娘兰娘甚至福才的亲事有影响,那么就等孩子们的亲事都妥了,他再和王春花分开。
  他也不会把事情做绝,会给对方活路,甚至这几年对方只要有改好的迹象,他也愿意以后跟对方搭伙过日子,虽然单峻河觉得,后者的机会很渺茫。
  “你想清楚就好。”
  老二家的糊涂账,蒋婆子都快要理不清了:“你放心,梅娘和兰娘的婚事,我会帮着相看的。”
  将两个孙女的未来交到王春花的手上,蒋婆子也不放心。
  “嗯,娘,梅娘和兰娘,就拜托你了,还有三弟妹,劳烦你这么多年对梅娘和兰娘的照看了。”
  单峻河又侧过身谢了谢三弟妹,现在他闺女的刺绣络子已经能够卖钱了,虽然是最便宜的那一档,可这也是村里多数女娃娃都没有的手艺,足够她们在未来的相亲上,太高几分条件,为此,单峻河是真的很感念苏湘。
  “大姐姐,二姐姐,可好可好了。”
  福宝童言童语惹得全家人会心一笑,原本的紧张氛围,也消散了许多。
  “老夫人,五少爷给你送礼来了。”
  远在京城的广陵侯府,今天别样的热闹,府上的人都知道,远在某个山疙瘩里的老夫人最疼爱的五少爷,给府里送东西来了。
  昨天晚上得到信报,老夫人今个儿就起了大早,正满心满眼地盼着呢。
  “曾祖母,可是爹爹的东西到了?”
  一个唇红齿白打扮富贵的小哥儿坐在一个贵气威严的老太太身旁,跟没骨头似得,窝在老太太怀里撒娇。
  “是你那没良心的爹,总算记起我这个老婆子了。”
  荣老夫人抱着曾孙,跟看什么心肝大宝贝似得,神情都化成了一汪水,哪里还有往日说一不二的霸气。
  她抬头看了眼堂屋外,眼神有些期待,不知道她的乖乖孙子,给她送来了什么宝贝。
 
 
第75章 贺礼
  广陵侯府的老夫人出自振威将军府上,年轻时候,也曾是泼名在外的铁娘子,谁都知道荣老夫人善妒,将当时虽有侯爵位,却无实权的广陵候管的严严实实,整个后院如同铁通一样,连只母苍蝇,都飞不进去。
  而老侯爷也是一个惧妻的,直到后来广陵候府这一脉获得新帝的宠幸,广陵侯府内,依旧只有荣老夫人一个女人,要知道,侯爵的位置,已经足够允许广陵候合法的纳两个妾室了,更不提那些只是伺候爷们的通房之流。
  京城中的女眷对荣老夫人艳羡不已,也正是因为这份艳羡,导致荣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并没有太好的名声,善妒一词永远都是挂在她头上的,好在荣老夫人也清醒,知道日子是自己过得,真要顺着旁人的指指点点生活,必然让自己过得不顺心,这些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就这么过来的,现在她到了曾祖母的年纪,再也不会有人拿年轻时候争风吃醋那点事笑话她了,她的日子自然也就越发顺遂。
  荣老夫人一共有三子一女。
  长子荣荀昌,次子荣荀盛,幼子荣荀康以及最小的幼女荣宝珠。
  其中长子也是广陵候世子,只可惜志大才疏,光有爵位,没有实权,次子是所有儿子里面最出息的,年岁未满四旬,就已经是从二品兵部左侍郎,次子止步同进士,现在为从五品礼部员外郎,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恐怕终身也就止步于此了。
  至于幼女荣宝珠,嫁给了同为侯爵的魏文侯嫡次子,前年随夫君去南江赴任。
  这些孩子里,最得宠的绝对是唯一的幼女荣宝珠无疑了,除了这个幼女,三个儿子里,倒看不出老夫人太大的偏颇,对这三个儿子,她统统一视同仁,从来没要求最出息的二子为另外两个儿子做过什么为难的事,也不会因为幼子的庸碌无为,就看低他一筹,也因为老夫人的公平,广陵侯府虽然还未分家,可是三兄弟之间相处和谐,不像其他世家大族,内宅里多是龃龉。
  但在儿子身上一碗水端平的老太太,在孙子这边,终究还是忍不住犯了老人独有的毛病,偏心眼了。
  因为儿子多,加上广陵侯府这三位老爷并不像老侯爷那样专情,身边还有不少通房丫鬟的伺候,导致侯府的孙子辈,除了嫡出的孙子孙女,还有一堆庶子庶女。
  老太太上了年纪,并不让家中的小辈日日到她那里请安,但其中有一个例外,那就荣信,因为这个孙子,是从小就养在老太太身边的。
  荣府二太太在生这个次子的时候着了一个通房丫鬟的道,艰难早产下这个儿子后就发生了血崩,好悬才将血止住,也因此在床榻之上修养了整整两年有余。
  有愧于这个次子媳妇的老夫人出于同情,头一次开口将孙辈的孩子养于自己膝下,说来也巧,荣家的子孙模样多像荣老侯爷,唯独这个孙子,与荣老夫人有七分相像,最大的差别,就是荣老太太的五官更柔和些,而荣信则是多了几分男子的英气。
  唯一养于膝下的小辈,又和自己这般相似,叫老太太如何不能偏心眼的,将这个小孙孙疼爱到骨子里去。
  因此即便在别的孙子孙女身上,老太太将水端平了,可是在这个孙子身上,她还是忍不住偏颇了些,连带着荣信去清州赴任的时候,她生怕府上的人亏待了荣信留在京中的妻儿,特地隔山差五的,就要唤曾孙长寿来身边同食同住。
  长寿是荣信长子的乳名,世家的孩子取名总是慎重的,直到现在八岁了,这个孩子的名字还没想好,家里人也都是长寿长寿的唤着的。
  “不知道四郎给娘送什么贵重的东西了。”
  对于老夫人对荣信的爱重,其他两房未尝没有不介怀的,甚至和荣信一奶同胞的兄长,也嫉妒他在老夫人心中的地位,虽说不至于在平日里就给他使绊子,可是难免心里不平衡的时候,阴阳怪气几句。
  “贵不贵重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爹给曾祖母送的,一定都是他觉得好的东西,按照爹爹的喜好,我想,或许是吃食居多。”
  窝在荣老夫人怀里的那个小金童捂着嘴笑着说道,因为脸上的童稚气,并不让人觉得他是个心思深沉的孩子,可偏偏,他说的那些话,正巧就将一个潜在的危机给消除了。
  要知道,荣信赴任的清州并不是什么鱼米之乡,尤其那个平柳村,并不存在什么奇珍异宝,开口之人一下子就将荣信送来的那些东西拔的太高,到时候看到实物,远不如预期,岂不是让人失望,也觉得荣信对老夫人不够重视。
  而长寿现如今点名了他爹送来的东西只是因为孝心,送上的,也是他能拿出来的觉得最好的奇珍,不论到时候荣信送来的东西是好是坏,想要攻讦,却不能够了。
  “哈哈哈,你爹那人,从小就贪嘴,即便这次他给我送的是一捧米,一块肉,我都不觉得奇怪。”
  侯老夫人笑得开怀,点了点俊秀出众的乖曾孙的脑袋,想着远在异乡却还时时刻刻惦念着她这个老太太的孙子,忍不住将那份思念,加注在了这这乖巧伶俐的曾孙头上。
  原本刚给荣信挖坑却没成功的大房夫人狠狠剜了眼那个笑脸盈盈的小不点,没想到送走了荣信这个祸害,还留下了这么一个鬼精鬼精的小人精。
  不仅是大房夫人,在场的其他女眷,除了荣信的夫人,其他都只是勉强保持着镇定神色罢了,在宽大的袖子掩盖下,手中的丝帕都快被扯坏了。
  唯独荣信的夫人,侯府的四少奶奶以及荣信的生母侯府的二夫人面上的笑意真实了些。
  “来了来了。”
  一个婆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看到对方出现,在场的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
  他们还真是好奇,荣信到底送了什么回来。
  “猪腿四个,上等五花肉十块,三坛腌渍小菜,一筐上等鲜梨,一筐上等苹果,以及一坛猴儿酒。”
  光是听到上面那些土仪的时候,在场那些看不惯荣信父子受宠的,都快捂着嘴笑出声了,你说要送这些吃食也就算了,起码也得是狍子野鹿之类的新鲜山货吧,听听荣信都送了什么东西,猪腿?五花肉?还有什么听都没有听说过的腌渍小菜,这是拿侯府当乞丐打发啊。
  因为前面这些礼物打头,导致后来念到礼单上的猴儿酒,旁人也不当回事了,只当荣信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所以用了一坛上好的美酒充当猴儿酒。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