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要娇宠——温初礼
时间:2018-09-27 09:06:33

  舒眠似乎也并不是要忽尔和给她答案,见忽尔和后退了一步,她轻笑一声,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着:“我如今最大的阻碍就是——温浅。”
  “所有人都护着温浅,你想想要是她不在了,自然就有人可以顺其自然替代她的位置了啊。”
  “公主,您千万不要冲动啊。”舒眠说出的话和忽尔和的猜测不谋而合,“若您真的杀了那位南安王妃,您和我可能都没办法平安走出明昭国。”
  今日在明昭国皇帝设的宫宴上,他亲眼目睹了太后和那位王爷有多么维护温浅,甚至不惜当众与他们撕破脸。
  “杀她?”舒眠甩开手中的飘带,仰头大笑了几声,看着忽尔和越来越困惑的神色,舒眠这才继续道:“谁说我要杀她了?除了陆景洵,有的是人喜欢这位南安王妃,那我就顺水推舟卖个人情将人送去,这王妃的位置不就空出来了?”
  
 
    
第79章 合作
  
  临安城某条偏僻的小巷, 白天即便是日头当空照的时候都很清冷, 天一擦黑, 更是没了什么声音, 阴森森的仿佛没有一点人气。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巷子两边那些看上去年久失修的屋子, 其实住满了人, 而且住在这里的人,虽然不至于穷到上街要饭的地步, 但大多数都是些落魄之人。
  在某一座看上去似乎从没人打理过的宅子里,哪怕已经深夜了后院一间厢房里依然还亮着灯火,从窗外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有些模糊的人影,正端坐在案桌前翻看着什么东西。
  从温之延出事之后, 温恒、凝寒和沈氏三人就被安置到了这里,温恒也变得越发沉默寡言,别说凝寒,就是沈氏同他说话他也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而且经历了丧夫之痛的沈氏如今的精神也不太正常,经常神在在地说宅子里能看到什么没有脚的人影在空中飘来飘去。
  起先凝寒和温恒都没当回事,以为过段时间沈氏从悲伤中缓过来之后自然就好了,但是久而久之,沈氏的症状愈发严重, 有时候说得多了, 连凝寒都觉得背后发凉。
  温恒此时在房里翻看的是他爹爹温之延与胡狄的通信,温之延在牢里自杀之后没多久,他也在去赈灾的路上被人押送了回来, 降了官职,如今做着一份可有可无的文职,拿着几乎不能养家糊口的俸禄。
  他本以为此生就要这么度过没有什么翻身的机会,谁知在那之后不久,就有一个自称是胡狄舒眠公主的美貌女子寻上他,说是有话要对他讲。
  当时温恒的心里一片混乱,哪里有什么耐心应付这不知真假的胡狄公主,可是她却交给了温恒一封信,只一眼,温恒就认出来这封信是他爹爹亲笔所写。
  没有在意舒眠眼里一闪而过的得逞,温恒快速地翻看着那封信,信并不长,大意是说,温之延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翻身的机会,与其苟活着不如一死了之,而且他死了皇帝说不定会网开一面绕过他们母子两。但是温恒不一样,他这一辈子不能一直活在温之延带给他的阴影之下,而这位舒眠公主,是唯一能帮助他翻身的人。
  温恒将信看完,重新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女子。
  “你能帮助我?”温恒有些不确定,这个胡狄的舒眠公主为何会和自己的爹爹有所牵扯?
  被温恒质疑之后,舒眠也不恼,她无所谓地笑笑,示意身旁一直跟着的那个黑衣手下将一箱子的信件交给温恒:“如果看完这些东西,温大公子还有疑惑,可以到这个地方与我的人联系。”
  舒眠纤细的手指捏着一张写着某个地址的纸条,放在温恒手里的箱子盖上。
  “当然,我答应过温丞相,如果温大公子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也尽可以来找舒眠。”
  说完,舒眠就利落地转身离开了,甚至没有给温恒发问的机会。
  温恒今日翻看的这些信件就是舒眠当日送来的,全是他爹爹写给胡狄皇室的,虽不是第一次看了,但温恒依旧对于他爹与胡狄勾结这么多年的事情感到难以置信。
  窗格被轻轻地扣了三声,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温恒冷不丁地听到这声响,浑身一抖,片刻后才稳了稳心神,往窗户那边走去。
  “谁?”温恒实在想不通,这个时间点了还有谁会来找他,而且甚至连正门都不走。
  “在下舒眠公主的手下,舒眠公主有事找温大公子。”是一道有些陌生的女声,但想到上次舒眠公主带来的那个人也是个女人,温恒便不疑有他,打开了窗格。
  果然是上次那个人,温恒对这张脸还有些印象。他抿抿唇,问到:“去哪里?”
  “舒眠公主在皇家驿馆等您,劳烦公子随我走一趟。”那个黑衣女子言简意赅,话里却是不容置疑。
  温恒想着自己的确有许多疑问需要问问这位有些神秘的舒眠公主,便点头应下,吹灭了屋里的灯火,翻出窗格随那人一起离开。
  夜,依旧静谧,谁也没有注意到站在厢房门口的凝寒,不知她在那里站了多久。
  皇家驿馆内,那舒眠的手下在房门口扣了扣门,对着门内小声说道:“公主,温大公子带来了。”
  正在喝茶的舒眠闻言,起身去开门,在看到门口站着的白衣男子时,对着他温和地笑笑,侧身示意他进来说话。
  温恒进门之后,那名手下就离开了,舒眠顺势将门关上,指了指桌上那盏还未动过的茶,道:“温公子请坐,尝尝我们胡狄的清茶吧,老丞相生前可是爱喝得很。”
  这种时候温恒哪里有品茶的心思,他端起茶盏囫囵地喝了一口,根本连品都没品就咽了下去,问一旁好整以暇站着的舒眠:“不知舒眠公主找温某有何事?”
  舒眠轻笑了一声,故作不经意地问温恒:“舒眠听说温公子的心上人并非如今的夫人,而是另有其人?”
  温恒闻言,抬头吃惊地看着舒眠,好半晌才找回声音:“公主这是何意?”
  “我的意思温公子应该十分明白——如果我没猜错,如今的南安王妃才是温公子真正的心上人吧。”舒眠丝毫没有窥破别人心思的尴尬,反而闲适得像是在寒暄今日的天气。
  温恒虽不如温之延那般有城府,但毕竟也见识过不少世面,他知道这三更半夜的舒眠将她找来,又说起他喜欢温浅的事,绝不会只是简单地谈谈心。
  冷静下来,温恒将手里的茶盏放回案几上,看着舒眠那双眼波流转的眸子,沉着声音说:“公主有话不如直说,不必这么拐弯抹角的。”
  舒眠将手里拿着把玩的一本书册随意丢在一边,走进温恒,弯腰微微凑近他,笑着说:“温公子果然聪慧,舒眠没看错人,我就喜欢同聪明人打交道,。”
  “公主请讲。”温恒没有耐心与她虚与委蛇。
  “不过温公子还真是沉不住气。”舒眠端起自己那盏茶润了润嗓子,这才接着道,“舒眠相同温公子合作一次。”
  “合作?”温恒不觉得自己如今的处境还有什么能与这位公主合作的资本。
  舒眠也不再兜圈子:“我想嫁进南安王府,但是如今的南安王妃,也就是温浅,她挡着我路的了。”
  温恒觉得自己似乎隐隐懂了舒眠的意思,但是却不敢确定,他看着舒眠笃定的目光,问:“你的意思是?”
  “你带走温浅,我舒眠既然看上了陆景洵,那他就只能是我的。”
  温恒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温恒如今自身都难保,况且陆景洵那么在意温浅,他拿什么去带走她?
  一眼看破了温恒的想法,舒眠说到:“温公子难道忘了,之前舒眠说过温公子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舒眠一定会鼎力相助。”
  “你是说……你会帮我?”温恒说不心动是假的,即便被温浅拒绝,他心里依旧没有放下过她。
  舒眠点点头:“当然,我说过了我与你合作,我的手下可以借给你用,但是前提是你必须让陆景洵一辈子都见不到温浅。”
  舒眠坚信,只要陆景洵见不着温浅,也没有能寻到她的希望,忘记她只会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哪里才会是陆景洵找不到的地方?”陆景洵毕竟是堂堂一个王爷,手下可以随意调遣的人多了去了,别说临安城,就是整个明昭国,他要是想掘地三尺,都是有可能的。
  “胡狄。”舒眠红唇轻启,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只要温公子有意,改名换姓在胡狄过下去并不是难事,而且舒眠甚至可以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看来这位舒眠公主连后路都想好了,温恒扬唇,露出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个笑容:“既然公主都安排好了,那温恒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温公子爽快,舒眠自然不会让温公子失望的。”舒眠举起茶盏向温恒示意,“今夜无酒,舒眠便以茶代酒,祝我们合作愉快,今后各得所爱。”
  温恒也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然后认真品着,片刻后笑着说:“合作愉快。”
  辞了舒眠,温恒回到那处有些偏僻的宅子,意外地发现卧室里的烛火还亮着,甚至隐隐能听到火焰燃烧的细小声音。
  他有些疑惑地推门而入,就发现凝寒正端坐在床边,似是在等着什么。
  “你怎么还没睡?”知道凝寒为了自己反抗太后执意的那件事后,温恒虽不说完全接受了凝寒,但至少不再像以前一样拒她于千里之外,也因此不再与凝寒分房而睡。
  “你去哪里了?”凝寒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神都没分半分给温恒,只是出神地盯着自己露出裙摆的绣花鞋面。
  刚刚那些事自然是不能告诉凝寒的,温恒掩饰一般地轻咳一声,解释道:“我哪里也没去,一直在隔壁厢房。”
  凝寒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想到刚刚自己在门口听到的话,她害怕温恒走上和温之延一样的老路,但是她也深知温恒并不会听自己劝,只得继续问他:“那你怎么在厢房待了如此之久,如今应该没有那么多公务要你处理了吧?”
  凝寒的后半句话无意间戳到了温恒的痛处,他冷了脸,语气听上去也冷了不少:“刚刚不小心睡着了,睡吧,你以后也不必等我了。”
  
 
    
第80章 将离
  
  有孕之后, 温浅本就变得愈发嗜睡, 加上今日情绪波动又大, 所以出了皇宫在回王府的马车上温浅就已经昏昏欲睡了, 甚至随着马车的晃动脑袋一点一点的。
  陆景洵坐在温浅旁边,看着温浅的模样, 忍不住无声地扬扬唇, 觉得心里的满足都快溢出来了,有什么比得过最心爱的人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呢?
  伸手轻轻揽住温浅的肩膀, 将人带进自己怀里,陆景洵用另一只手妥帖地替温浅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这才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说:“睡吧。”
  许是周围的气息是自己所熟悉的, 一直到王府门前温浅睡得反而越来越深,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温浅在睡梦中都微微皱着的眉头,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陆景洵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将温浅的黛眉抚平,也不忍心把她叫醒,便打横将怀里的人抱起,步态平稳地下了马车。
  到了别亦居,青梧和飞絮双双迎出来,看见陆景洵怀里的人, 两个人都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问陆景洵:“王爷,让我们伺候王妃宽衣洗漱吧?”
  温浅却若有所觉地轻哼一声,将头使劲埋进陆景洵怀里。
  此时的温浅即便怀了三个多月的身孕依旧是小小一个人, 缩在陆景洵怀里就像是一只黏着主人不愿意撒手的小奶猫。陆景洵觉得自己的神经都被她一个小小的动作牵动着,他对着青梧、飞絮摇摇头:“你们去打两盆热水,其他的我来吧。”
  见自己王妃被王爷视若珍宝小心呵护,青梧、飞絮自然开心,两人笑着对视一眼,点头应下后就动作麻利地去准备了。
  陆景洵将人抱进屋里放到床上,起身的动作被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道给挡住,他低头看去,就见自己胸前的布料被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给握住了。
  温浅微微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声音很小不过却不难听出里面的恐惧:“陆景洵,你别娶那个舒眠公主,你别丢下我。”
  看来是还没有醒,只是陆景洵没想到今天关于舒眠的事会在温浅心里留下这么深的阴影。
  他用自己的大掌包裹住温浅因为在夜色里待得太久而有些凉的手,企图通过这种方式给她足够的温暖,一边顺势在床榻边坐下来,低声安抚被梦魇缠住的女人:“阿浅放心,我一直在这儿,去哪里都会带上你。”
  陆景洵一直低声絮语着,直到温浅的呼吸重新变得均匀绵长起来,陆景洵这才小心地将她的手轻轻掰开,放进被子里,然后起身在青梧刚刚端进来的木盆里将毛巾浸湿,拧干后将温浅脸上的妆一点点拭去。
  陆景洵做完所有的事情,将温浅安顿好后,这才上床拥着温浅,只是一夜无眠。
  ——
  接下来的几天,陆景洵如他所说的那样,为了能给温浅足够的安全感,没有再过问丁点儿关于胡狄使团的事,另外许是太后施压的原因,皇帝也另找了人陪着胡狄使团,在临安城里四处转了转,连那日殿上忽尔和提的关于联姻的事情也不了了之。
  陆景洵这几日都在南安王府里,闭门不出,重新过上了一心陪温浅养胎的悠闲日子。
  自从上次陆景洵答应了要重新给温浅做一个适合她的玉如意,温浅每日都要在陆景洵耳边念上几遍,生怕他忘记了一样。
  陆景洵经不住温浅磨,恰好这几日的确也没什么事情要处理,真的寻到了一块成色水头都上好的翡翠,虽然和谢瑜送来的那块羊脂白玉比起来还差些,但是也是稀有的宝物的。
  这次温浅有了经验,只要陆景洵一示意,她就能准确地将陆景洵需要的东西递过去。因为这次的玉如意是温浅自己佩戴,所以她说什么也不想自己画图样,软磨硬泡地非要陆景洵亲力亲为,说这样才更有意义。
  温浅看着陆景洵仔细地将宣纸上的图样拓在翡翠上,忽的想起什么,戳了戳他的手臂,问他:“我听说过几日舒眠和忽尔和他们就要走了?”
  被温浅一碰,陆景洵手里拓印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一下,他没有急着回答温浅的问题,而是压低声音警告一般地对着温浅说:“你碰坏了,要是等下不好看可别哭着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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