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之宠(重生)——阿拙
时间:2018-09-28 09:23:52

  要了三间禅房,沈晞蕴的那间比较小,只她一人居住。
 
    
第006章 再遇见
  梅林亭雅致景色在钱氏和孙氏眼里也不过平平,钱氏连面前的一口茶都没有喝,看不上眼。这低劣的茶汁,连她府上的下人都没胃口。
  钱氏其实是看不上孙氏的,孙氏以前的老底,她也一清二楚,若不是她是安国公府出来的嫡女,她以前的丑事,只怕传得沸沸扬扬,哪里还有如今的好日子过。
  钱氏手下也有庶女,虽然她的心疼侄子,但她也不会把自个的庶女给侄子糟蹋,她一向只知晓孙氏心狠手辣,可如今看来,沈宴也不是个好东西。
  “你这庶女倒是挑得合我和我嫂子的心意,若是成了,定然不会亏待你们。”钱太师如日中天,些许的照拂就能让沈宴再升上几等。
  昔日孙氏的手帕交,无一不嫁给了有勋爵的公子哥,可他们大部分都没有实权,成日里打马弄花,没得什么出息。
  “钱姐姐放心,我自会看牢她。”孙氏从袖子中拿出帕子,按了按自己嘴角的那一抹茶渍。
  钱氏想着这事要趁热打铁,赶紧回兄嫂府上,也不用什么小定,直接把成亲的日子定下就是,侄子那样的形状,他们也不敢真的明目张胆敲锣打鼓地替他娶妻。
  这烫手山芋交差了,她的儿子的差事更是稳妥了。这么一想,钱氏坐不住了,匆匆说了几句客套话,两人亲密地手挽手说上几句,钱氏就下山了。
  孙氏看着钱氏匆忙离去的背影,冷笑了两声,她是世家女,像这种从草根爬上来的,底子浅,和他们家本来就不是一路的,若不是为了沈宴,钱氏给她提鞋都不配,她又怎会屈尊降贵跟她说上几句话?
  她伸出手,小丫鬟上前扶住,回了厢房,孙嬷嬷替孙氏脱下外套,小丫鬟在铺着床,几人忙碌了好一会,才垂手下去,孙嬷嬷替孙氏盖上被子,说了吃斋的时辰,这才下去了。
  没有任何一个人问起沈晞蕴。
  花雨冲着往小路去,手臂上卷着披风,她心慌,总觉得眼皮子从刚才跳个不停,张嬷嬷年纪大了,在后头快步跟着,花雨没有等她。
  刚才张嬷嬷偷偷跟她说,姑娘出大事了,这次的行程可不是夫人突然良心发现,而是要把姑娘送给钱太师的小儿子。钱太师的小儿子自幼出生就是个傻子,钱夫人又疼爱幼子,使得他脾气更为暴躁,动手打丫鬟奴仆都是小事,有些身子弱的去服侍,一个月后就被从后院抬了出去。
  这样的人夫人竟然还敢让姑娘去嫁!花雨急得眼泪噼里啪啦地掉,张嬷嬷也恨不得不要这条老命跟孙氏拼了。
  到了小路尽头,只见那孤零零的轮椅放在那,不见姑娘的身影。花雨上前两步,踩在了边上,望着滚落下去的石子,她心一慌,退了一步,啪嗒一声,腿软,瘫坐在地上,口里喃喃念着:“姑娘?姑娘?”
  张嬷嬷拍着砰砰砰直跳的胸口,三步歇一会,头发丝都乱七八糟,嘴里念叨着:“花雨,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跑这么快呀!”
  她走到花雨边上,抬起头,笑吟吟地要跟沈晞蕴说话,却看到那轮椅上空无一人,花雨满面泪痕,她上前几步,揪起花雨,嘴唇上下抖着,望向下头深渊万丈,摇晃着花雨,撕心裂肺地质问:“姑娘呢?姑娘去哪里了?”
  花雨的衣领被揪着,刮得脖子痛,她用劲全身力气抬起手,指了指下头,“姑娘,在那!”
  张嬷嬷看了一眼,伸手两个巴掌下去,扔开了花雨,自己也坐在了地上,捶着地面,嚎啕大哭:“姑娘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都是那个天杀的孙氏!!!都是她!!!”
  “姑娘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在下面,肯定冷,我要去陪她。”花雨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双眼无神地要往下走去,张嬷嬷一把揪住了花雨,“要去陪也是我去陪!我一把老骨头了,死不足惜,可我不能瞑目啊,不能帮姑娘报仇!”
  “花雨,你听我说,姑娘的生母外加在边关,你混出去,去那里给他们报个信,让他们回京的时候,记得替姑娘和姑娘的娘报仇!”
  花雨转动了几下本来无神的眼珠子,脑海中闪过沈晞蕴刚才千叮咛万嘱咐的话,花雨的手反而握住了张嬷嬷粗糙的双手,“嬷嬷,我记得刚才去拿披风的时候,姑娘说,让我记得上次她跟我们说过的话,姑娘问了我好几次,我在想,姑娘,是不是跑了?”
  上次在去二门之前,姑娘就再三跟她和花雨说,她下次若是在外头,我突然不见了,你们不要去报信,也不要去找我,直接自己跑就是了,之后若是想要知道我的消息,到街口的书店留口信就是了。
  张嬷嬷大腿一拍,抹干泪水,颔首肯定地说:“一定是这样,姑娘不会抛下我们的,我们赶紧走,趁着孙嬷嬷他们不知道。”
  花雨和张嬷嬷匆匆下山,遇到山门扫地的僧人,也是一脸苦恼地抱怨自家姑娘突然想吃云片糕,让她们到山下买去。
  沈晞蕴以为自己醒来会被挂在树上,没有想到她睁开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青帐,她血一下子凉了,难道自己没有逃出去?
  她赶紧转头一看,吓了一跳,这样的布置,绝对不是沈府所有,她动弹了几下,果然腿还是不能有太大的反应。
  也不知这里是哪里?沈晞蕴倒不怕,她重生了一次,什么样的困境都吓不到她。
  门咯吱一声响,一高大的身影逆光而来,手上端着一碗汤药,远远就能闻到那酸味。
  沈晞蕴望着来人,眼睛一眨不眨,目光紧紧跟随着来人,当身影移动到她面前时,她认出了此人,正是被她扑倒在二门的那个书生。
  “是你!”她脱口而出。
  齐子辙闻身,坐在凳子上,颔首道:“你醒了。”他将药碗放在了她随手可触摸的边上,声音醇厚而有磁性。
  “我去通知姑娘府上,想必如今沈府为了寻找姑娘已经上下慌乱成一片了。”齐子辙第一眼看到她竟然挂在一棵壁崖的树上时颇有震惊,甚至于有几分怒气。
  她就这么喜欢作妖,从小到大都这样,一点都没变,如今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随意丢弃了么?
  怒气后自是把她抱了回来,郎中看过,只是惊吓中昏迷过去了,加之衣裳轻薄,有些被树枝刮伤,没什么大碍,不会留下疤痕。
  齐子辙这次到河间,还有其他的要事,也不打算跟她走得太近,只想着等她醒了,送回去就是了。
  沈晞蕴一听,立马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不放。齐子辙双眸落在了她的纯白如玉的手指上,沈晞蕴的手好似被烫伤一把,瑟缩了一下,并没有收回去,反而眼眸子里头多了几分执着,不放开。
  “姑娘?”齐子辙蹙眉,不快之情升到了脸上。
  沈晞蕴昂起下巴,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儿,睁着水汪汪的眸子,道:“不许你去告诉沈府的人。”
  “姑娘,沈家老爷会担心您,我一介布衣,若是被人告我诱拐闺秀,身上的功名可是全都褪去了。”齐子辙跟她讲道理,他现在还不想让沈宴知道他的身份。
  沈晞蕴和他对视了片刻,屏住呼吸,浑身突然鼓起了勇气,嚷道:“行,你若是执意要送我回沈府,我回去后一定会大闹一场,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你诱拐了我,是你让我跟你私奔的,是你畏惧沈家的权势把我又送了回去!”
  “到时候,我名声毁了,我不怕,反正我在沈家眼里就是个废物,可是你呢?你想要一跃龙门的抱负呢?只怕是要毁于一旦吧?”沈晞蕴的双眸闪着疯狂的亮光,她孤注一掷了,心心念念的只有拦住他,拦住他的想法。
  “你!”齐子辙没厉声呵斥,却说不出其他话来。
  沈晞蕴放柔了嗓音,循循善诱,言之有物,好似美女蛇看中了猎物,用自己的柔软慢慢将猎物卷入,融化。她放低了嗓音道:“看样子公子的身世也不过尔尔,确实能够斗得过我们沈家么?”
  “那你想怎样?”齐子辙沉声问。
  沈晞蕴看了齐子辙几眼,他的容貌俊秀,上次父亲能够放过她一马,估摸是看中了他,若是......
  “你让我在你这住几天,等过几日再说。”沈晞蕴决定要用缓兵之计。
  齐子辙沉默片刻,正要回绝,谁知仆从在外头唤他,他转身出去,过了一会,才回来,丢下一句,“你这几日好生养病,等我回来再说。”
 
    
第007章 进一尺
  孙氏一觉醒来,孙嬷嬷端了斋饭过来,想着终于把沈晞蕴给送出去了,不由得胃口大开,多吃了几口,偷偷松了下腰带。
  她眉眼中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连带着平日里的不假辞色又多了几分的温和。连带着服侍的小丫鬟都松快了许多。
  她刚起身想要去大雄宝殿给显灵的佛祖烧几柱好香,孙嬷嬷就神色匆匆地跑了进来,鞋子都跑掉了一只,失了从国公府出来的仪态,孙氏蹙眉不快。
  孙嬷嬷见孙氏这样,也顾不得自己的仪态不佳了,立马到车轱辘一般说了出来,“夫人,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如今最坏也不过是马车坏了,她们出来带的银钱也够,再多住一天也不是不可以,若是不行,让人往国公府去接车就是了,母亲定然会答应,国公府如今还是母亲做主。
  孙嬷嬷急得直跺脚,“夫人!二姑娘不见了。”
  “什么?”孙氏猛地站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瞪大了眼睛,询问:“你说啥?”她不敢相信,怎么活生生的人会不见了呢?
  “真的,不见了,连带着那婆子和小丫鬟,通通都没了人影!”孙嬷嬷哪里敢把这种事胡说?
  “不可能不见的,上上下下都找过了?后山呢?小路呢?池塘也没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孙嬷嬷咽下口水,“全都没有,细细让人悄悄找了。”
  “悄悄?”孙氏正要说打着旗号找,干嘛悄悄找时,孙嬷嬷就跟她肚子里头的蛔虫一般,提醒了孙氏:“夫人,这钱氏才刚离山门不久。”
  孙氏心口中的那血差点吐出来。不为别的,就因着刚跟钱氏说好的人,这边却丢了,若是找回来也就罢了,没有找回来,没任何交待,钱家人怎么可能放过他们沈家?
  说到底,这事也是沈家自个贴上去的。
  “你做得对,悄悄找,不能透露风声。”孙氏就怕钱氏那个泼辣户不管不顾地上门,也不知为何,她都有点羡慕钱夫人了,有这样的小姑子,需要耍泼的事,小姑子二话不说就出头顶上了。
  钱太师也就比沈宴大上一轮,可人如今已经位高权重了,老皇帝昏庸无能,朝野上下,哪个不是唯钱太师马首是瞻,据说连钱府里头的茶叶,都比皇宫里头要好很多,那可是茶树上最为尖尖的那一蕊。
  人的气运,有时候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呐。
  孙氏心里头乱糟糟的,出了这样的大事,哪里还待得住,赶紧就领着人回去了。
  在路上,就让人悄悄儿给沈宴去递话了,就等着他回来商量了。
  沈宴得知此事,二话不说就赶了回来,因着和钱太师商量着最近钱粮的事,委实用了些许幌子,这才脱身。
  孙氏在屋子里头团团转,见到沈宴进来,心才定下来,孙嬷嬷赶紧带了人下去,沈家两口子坐在桌边合计起来。
  “老爷,你说这可如何是好?钱太师若是知道,只怕那是就黄了!”沈宴和钱太师早在十多年前就有过一次合作,钱太师想趁机夺取那人的权势,而沈宴当时只是个六品,停滞不前,加之安国公府并无太多实权,为着漕运那块肥肉,筹划了很久,这才钻了空子。
  “全都找过了?”沈宴面黑得跟墨汁似的。
  孙氏搅着手绢,内心把沈晞蕴骂了千万遍,却还不失其嫡母的气度,颔首稳重地道:“都找过了,孙嬷嬷带着人,差点把静慈寺的每一块砖头都翻遍了。”听到她这么一说,沈宴沉吟片刻,又问:“山门处,小门处都看过了?”
  “都问过了。凭空三人就这么消失了。”孙氏心堵得很,“眼下倒不是沈晞蕴失踪最为紧要,而是她失踪了,我们如何跟钱家交待?”
  沈宴瞅着面前的侍女图茶盅,注视着孙氏,“既然如此,换个人顶上吧,最近这几日再找找,若不行,就说卧病在床,至于顶人,先不要露出口风,我看这次也是你办事不妥,要不怎么会让沈晞蕴给溜了?”
  孙氏扯了下嘴角,并不争辩,沈宴想了想,伸手摸了下她的手,安抚道:“好了,今日的事多,特别是听说皇上不知听了谁的话,下了旨意来查漕运和粮草的事。”
  听沈宴煞有其事地嘀咕着,倒是听出了他内心里头的几分不安来,宽慰他:“以往不也有这样的事么?后头全都草草了事。”
  “嗯。”沈宴是个会钻研的人,可靠的不单单是那些心眼,还有在官场中磨练已久的驱凶避害的本能,这次的风,吹得有点不同,沈宴心里多少有点担心,但还未坐实的事,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沈宴站起来,要去姨娘那儿歇着,孙氏到梳妆台前,摘着耳环,见他一脚就要踏出去了,扬声道:“老爷可别把钱家的事说漏嘴了。”
  沈宴一听,转了身子,回来了,孙氏笑着吩咐丫鬟提他更衣,拿捏沈宴,不外乎就是权。
  过了两日,孙氏这才对外头放出了沈晞蕴重病的消息,因着沈晞蕴到梅林亭之事隐蔽,沈晞莲捂着手帕笑,出门跟手帕交嘀咕的时候,都是说的估摸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罚了。
  沈惟澈刚进城,想着今日瓦舍里头的新戏曲,也不直接回府上,拐去听了,刚上座,听不过一折子,歇息时,顺耳听到边上的人议论着自家的事,竖着耳朵听了几句,神色一变,扔下钱,就往家里跑。
  他脚步带着风,往芷院去,也不在乎其他人拦着,差点就冲进去了,若不是沈宴及时呵斥了他,只怕要坏了沈家的大事。
  沈宴坐在书房中,眼眸子里头带着凌厉,沈惟澈抿了唇,一脸倔强不理人,孙氏匆匆赶来,发髻上的花朵花都没有插稳。
  “你在闹什么!”
  “父亲和母亲把二姐姐送哪里去了?”
  孙氏哆哆嗦嗦地打断了沈惟澈地质问,“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难道说错了么?二姐姐重病?她腿脚本来就不好,还能得什么重病,平日里就算她病得再重,也不像今日我想进去都不能吧?”他一直都怀疑自个母亲对二姐姐不怀好意,他不是不能理解母亲的立场,可是二姐姐只是个庶女,还是个没有生母的庶女,又有什么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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