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亦借机陈述,梁启昀的恶行,恳请陈帝,出兵援助。
没好处之事,谁会愿做?陈帝自然要他们拿条件交换,段豫璜只道愿奉城池一座!
“空口无凭,总得有个凭据,以保你不会反悔!”
“立字据不是问题。”
然而陈帝并不放心,要他们各留一人在陈国,当做人质,日后以城池作赎。
此话一出,张云雷顿生不祥的预感,果听陈帝悠悠开口,“留下你们的王妃,在陈国做客,他日大业既成,奉上城池,再来请回你们的妻。”
这么说那就聊不下去了,张云雷转身欲走,段豫璜即刻拉住了他,而后对陈帝恭敬拱手,说是容他回去与王妃知会一声,
陈帝只道一日为限,过期不候。
出殿的路上,段豫璜劝他,“现在非常时期,实该收起自个儿的棱角,我都明白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有人在捣鬼!”张云雷总觉得,陈帝讲不出那样的条件,必是陈弘峤在后头出主意!意在叶箫竺!他又怎么能让他得逞?
回到招待使臣的会宾楼时,张云雷面色不愈,叶箫竺问他陈帝是何态度,他不愿与她细说,只道“谈崩了!”
跟在后头的段豫璜道“明明有希望,只是有条件……”
话未说完,张云雷突然变了脸色,怒视于他,厉色警告,“段豫璜!闭嘴!”
段豫璜亦感愤怒,恨他眼界狭隘,不为大局着想!
“梁延成!如果你认为,美人比江山重要,那就大错特错了!夺不回江山,你将失去一切荣华富贵,亲人家眷,包括!你最爱的女人,最终都会被人夺走!因为你没有可以保护她们的权势!到那个时候,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带离你身边而无可奈何!”
道罢,段豫璜高傲扬首,拂袖离去。
叶箫竺看出他们有分歧,然而不管她怎么询问,旁敲侧击,威逼利诱,张云雷都不肯说,陈帝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哪怕延彬去问,他也不肯透露。
隐隐不安的叶箫竺又去找了夏至,通过她,得知了那所谓的条件,原来是让王妃做人质。
眼见她眉宇间隐着淡淡愁绪,叶箫竺问她,“夏至,你会答应吗?”
她似乎,没得选择,“这是豫璜的心愿,眼前唯一的能实现他宏愿的法子,我不能不应。”道罢,她又问,
“大嫂认为呢?”
欲成大业,必有牺牲,叶箫竺已经预料到了,“为了诚王府,为了救母妃,我愿意,但是你他,似乎不肯。”
“你会劝他的吧?”
“姑且一试。”尽她最大的努力,为张云雷谋求后盾。
回屋后,她决定与他谈一谈,“云雷,条件我已经知晓。”
张云雷闻言一惊,心下来火,“段豫璜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吗?”
“不是他说的,你莫怪他。”
反正是他们一家人!"那肯定是夏至,他告诉了夏至,就等于告诉了你!”
无所谓是谁说的,重点是,她的决心,“我愿意留下做人质,你不需要有后顾之忧,答应陈帝的条件,陈国即刻会帮你,推翻梁启昀的政权!”
只怕陈国狡诈啊!“你不懂,这是陈弘峤的诡计!”
“我懂!但我不怕,你也不需要害怕,”握上他的手,叶箫竺给他以勇气,
“相信我,会坚守自己的心。”
他当然相信她,“我不是不信你,只是不希望,用一个女人,来换取利益。留你一个人,孤独在此。”
非常时刻,非常手段,她很理解,倘若张云雷劝她留下,她可能还会难过,“无妨,有夏至陪着我。她也愿意,为了段豫璜而留下。”
她坚守,却怕小人卑鄙,“可万一陈弘峤欺负你呢?你会很危险的,”
以她对陈弘峤的了解,他应该不至于强取豪夺,“他不会强迫我什么,倘若用强,我会以死抵抗。”
“我就怕这个,”她的性子烈,他真怕她会做傻事,“所以不要你留下。”
“如果不答应,我们就没机会报仇了!”叶箫竺很清楚,若然不能推翻梁启昀,她和张云雷这一生都不会好过,注定要背负无尽的愧疚与自责,
“东昌没希望,陈国争取不来的话,难道就任凭梁启昀,逍遥自在?母妃还在盼着你,郁溪、温照,还有你舅爷他们,都在等着你,等着你回去匡扶正义,重掌大尧,你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啊!”
他明白,叶箫竺不是自私之人,也不希望他成为不孝子,可她总为旁人考虑,是否想过自己?“你不希望我辜负所有人,难道就愿意我辜负你?”
“可是我相信,你不会辜负我的,”叶箫竺对他,再信任不过,“待一切安定之后,你一定会过来,接我回去的,对不对?”
她所言的,皆是最美好的设想,然而世事岂能尽如人意?紧拥她入怀,张云雷忐忑恐慌,“可是我不想与你分开,我怕,怕有变故。”
192柔情变冷血
温柔的抚着他后背,叶箫竺安抚道“暂时的分离,是为了往后能长久安宁的在一起。如若不然,我们可以浪迹天涯,但辜负了其他亲人,我们的良心,一辈子都难安。”
这一夜,叶箫竺劝了他许久,最终,他只好答应,让她和夏至、钰娇一起留下,他与段豫璜、梁延彬一道回大尧。
素芳要留下来陪叶箫竺,燕九雕义不容辞地一同留下。
商定之后,陈国皇帝便答应出手相助。
城门处分别那天,张云雷很想说自己后悔了,叶箫竺劝他以大局为重,忍痛告别。
不顾众人在场,张云雷情难自禁的低头与她吻别!倾诉承诺,
“小叶子,等我回来,一同荣归故里。”
“嗯!”重重地点了点头,叶箫竺对他无比信任!
折柳赠君缠痴恋,未别心已盼相见。
风起,车行,张云雷背负责任而去,叶箫竺委曲求全而留。
大风飞扬的这场分离,是错,是对?
她不是不怕,只是不希望他有后顾之忧,也天真的祈愿,老天对他们有所眷顾,殊不知,她所期盼的幸福,只剩泪水苦涩的滋味。
终于,走了!自这一刻起,陈弘峤只觉,叶箫竺开始属于他了!她走时,他并未拦阻,正是因为,他一早便得到消息,知晓段豫璜将到陈国,所以梁延成想到东昌求助,根本是空梦一场,即便叶箫竺跟去,也会无功而返。
“该我的,终究是我的!”这是他的信念,如今得以实现,怎能不开怀!
夏至被安排在钰娇的公主府,本以为大嫂也会在此,岂料她竟被接至太子府!
好歹是诚王妃,陈国太子怎能公然将人带至府中?
叶箫竺亦感不妙,请求陈弘峤送她去钰娇那儿,他却不允,深情的凝望,完全不觉得不应该,
“我想时刻看到你,不希望你离我太远。”
这样暧昧的言辞,她不想听到!“我是诚王妃!希望殿下谨记你我的身份!”
“你的身份,只是我一句话的事儿。”说着,陈弘峤已近前一步,握住她的手,真挚承诺,
“竺儿,你放心,很快,我就会让你名正言顺的属于我。”
急忙抽回自己的手,叶箫竺似乎很抵触他的触碰,连连退后,惊慌告饶,“殿下请自重!”
看到她这般态度,陈弘峤哀恸不已,“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怕我?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伤害你?”
这样的眼神,只会令她恐惧,“你不要这个样子,我肯留下,只是为了诚王,我是人质,你可以扣留,但请你送我去公主府,我想跟钰娇在一起!”
转过身去,陈弘峤强迫自己不去看她那嫌弃的神色,断然拒绝她的请求,“趁早放弃这个念头,我不会同意让你离开太子府!”
既然他不肯放人,那她就绝食!
陈弘峤听闻这个消息时,闭了闭眼,为什么,要逼他呢?现在他不奢求她爱他,他只是想把她留在身边好照顾她而已,竟也那么难?
下人无奈,陈弘峤只能亲自出马,不惊慌,不怒斥,不哀求,不哄劝,只是悠悠道了句,
“你想绝食,可以,到时候梁延成来为你收尸即可。指不定,他心痛欲绝,还会为你殉情呢!”
说着,陈弘峤亲自为她夹了菜,放在她碗中。
定定地望了他许久,叶箫竺很清楚,她的软肋已被他掐准,她没有反击威胁的余地,只能为了张云雷,苟且偷生!
看她拿起筷子的那一刻,陈弘峤微微一笑,“这才乖。”
随即陪她坐下,一道用膳。
往后的日子,只要没有应酬,他都会与她一同用膳,与她回忆曾经在丞相府的日子,告诉她,他离开丞相府后的经历,时常都是他一个人说着,叶箫竺不愿插话,
但他并不气馁,依旧自顾自话,企图慢慢用回忆将她打动,唤回她的心。
她大都不理会,只是偶尔,触动记忆,眸中也会有一丝湿润,很不明白,她与陈弘峤之间,曾也有过最真挚的感情,如今,为何会变成这样?
竟要靠囚禁与威胁来维持!
张云雷这一路也不好过,陈帝答应帮他,假装将他逮捕,押至大尧,交由梁启昀处置。
是以他必须手戴锁链,还要每日装一次毒发的模样,瞒过其他人。而段豫璜,风华太盛,则被粘上胡子,妆成一位中年将军随行。
四月初六这一日,是陈弘峤的寿诞,梁晚雪作为太子妃,必须列席。
叶箫竺来到太子府后,一直被安置在兰漪楼,陈弘峤不许外人接近她。
是以她成了府里的禁忌,梁晚雪心知肚明,却从不多问。
宴罢,醉意阑珊的陈弘峤又去往兰漪楼,瞧见叶箫竺,心神顿恍,之前他都能克制,然而这会子,酒意上涌,昏了头,他竟情不自禁的抱住了叶箫竺。
叶箫竺吓破了魂儿,挣扎得厉害!
除了张云雷以外,她不允许旁人亲近她,奈何陈弘峤的心底太过渴望,才会失了分寸!不顾她的推拒哭喊,粗鲁地撕扯她的外袍,香肩显露的叶箫竺痛苦难当,大声呼喊着云雷的名字,陈弘峤越听越恼,再也停不下手,
“不要再提他的名字!从今以后,我才是你的男人!”
她不承认!没有了爱,如何能强求?倘若他定要用强,那她只能,以死保清白!
当他撕开她的内衫时,她突然放弃了挣扎,一动不动,察觉到不对劲儿,陈弘峤即刻住了手,发现叶箫竺已然晕厥,如何也唤不醒,他这才慌了神,
六神无主的他即刻醒了酒,手忙脚乱的为她遮好内衫,盖了被子,又赶忙命人去请大夫。
大夫来诊看后,连连道喜,说是这位主子有了身孕。
喜?何喜之有?然而大夫并不懂,叶箫竺的身份,陈弘峤亦不愿多提,遂让大夫下去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