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王爷这般举止怪异,思量片刻,李有材沉声郑重道"王爷,您可能真的失忆了,但这无妨,咱们有太医啊!只要王爷好生调养,必然很快复原,恢复记忆!
但当务之急,除了几个亲近之人外,王爷不能让外人知晓您失忆了!如今内忧外患,许多人想治王爷于死地,若让他们得知您失忆,必然还会派杀手过来,趁您不备谋害您!"
"谋杀?你别吓我!"张云雷无法理解这古人的处境,"哎,这原主不是堂堂王爷嘛!怎么还有人谋害?"
王爷不记得,他这个做奴才的有责任帮他恢复记忆,"您是皇上的嫡长孙,皇上有意立您为储君,您那几个叔叔自然不会同意,这不就生了矛盾!"
勾心斗角啊!明争暗抢啊!既然穿越就不能穿个潇洒的好去处,为毛要穿到一个众矢之的身上?忽然好希望祖国的律法能保护自己啊!
不行!他得赶紧想办法回去,否则不定哪天就被人害死,那他的灵魂也要留在古代飘荡了么?
心乱如麻的张云雷只顾盘算着自己心中的小九九,根本未将李有材接下来的话听进去,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承着。
王爷既有恙,李有材也不敢说太多,怕他一时消化不了,遂拱手告辞,临去前又对叶箫竺颔首道
"这段时日就有劳王妃照看王爷,您见多识广,沉着稳重,不像那几个,咋咋呼呼的!这事儿若让她们发现,只怕早已传得人尽皆知了!"
第五回
这夸赞叶箫竺并不受用,只因她一个人清净惯了,实在不愿看着屋里多出来一个人!但他终归是她的丈夫,她有照顾他的义务,推辞不得。
李有材走后,张云雷负着手,在屋中来回踱步,看得叶箫竺也跟着头疼,"王爷,您……能不能消停一会儿?生病就该多休息。"
"休息个鬼啊!"此刻的张云雷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换你突然来到陌生世界,你睡得着么?如果睡一觉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那我立马睡!"
"也许呢!"叶箫竺随口一句,倒叫他信以为真,随即在躺下,却仍是辗转难眠。于是又起身,干脆地外袍扔到一边儿。
叶箫竺见状,眼神警惕,不自觉后退连连,"王爷要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张云雷不禁额头冒黑线,这女人把他当了么?"本大爷热啊!你没瞧见我急得满身大汗?"
"哦!"他这样一说,叶箫竺才放下心来,随即起身,浸巾帕来到他跟前,想给他擦汗。
张云雷下意识一侧首,自她手中扯过巾帕,擦了擦脸,"我自己来,不习惯被人伺候!"
看他继续里屋外屋的乱走,晃得人眼花缭乱,习惯了清净的叶箫竺忍不住劝道"既是失忆,想来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你这般思来想去越发费神,不如躺着多休息,让心静一静。"
"躺着干嘛?没手机不能玩游戏,让我玩儿什么?看天花板啊!"张云雷抬首一看,这枯燥的房顶只有房梁,连个漂亮华丽的吊灯都没有!
"哎,你们闲的时候都干什么?这王爷……"不想被人追杀的他随即改了口,"我平时都做什么,有什么兴趣爱好?"
摇摇头,叶箫竺实在不清楚,"您平时都不在我这儿,是以我并不了解您的喜好。"
"哦——"张云雷恍然大悟,像是明白了什么,"原来你不受宠啊?"
知道就好,怎么还要说出来!故意笑话她么?叶箫竺尴尬一笑,没再接话。
仔细打量她一番,张云雷很是奇怪,"你长得挺漂亮啊!那个王爷……呃……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这个问题难道不应该问他自己?叶箫竺哪能揣测到王爷的心思?"我怎会知晓?"
妻子这么美,居然不喜欢!难道……联想到这个,张云雷浑身一颤!"那什么……我……不是断袖吧?"
"断袖?"叶箫竺掩唇轻笑道"您没那癖好,应该是不喜欢我这种太闷的女人,喜欢娇媚的。"
"哦!"取向正常就好!捏了把汗,张云雷还想服,娘的古人穿这么多层是想捂痱子,还是肾虚?
叶箫竺见状,羞得转过身去,张云雷就不明白了,"咱们不是夫妻吗?你至于这么见外!"
她想辩解,却又难以启齿,只好提议,"王爷若是太热,不如让丫鬟们备水给您沐浴吧?"
洗澡?哎这个好!终于找到事儿来做,张云雷脆声应承着,叶箫竺随即出去吩咐。
没一会儿,丫鬟们备好了水,请他去西屋。
张云雷兴冲冲过去,正要关门,却发现丫鬟们顺了一溜儿,都跟了进来。惊得他目瞪口呆,特殊服务?一个就够了吧?要不要这么多?
第六章
"哎哎,干嘛呀你们!"
丫鬟们齐齐福身,娇滴滴的嗓音柔声回道"奴婢们伺候王爷沐浴。"
以往他也曾跟朋友们去洗脚按摩,但若洗澡,搓澡的都是老爷们儿,突然冒出来几个女人要给他搓澡,他还真无福消受,就怕洗着洗着有了反应,岂不尴尬!
"不必!冲下水而已,不需要伺候!"随后将她们统统打发出去,一个人关屋里自在洗着。
瞧见丫鬟们都被赶了出来,叶箫竺不由纳罕,"怎么?惹王爷动怒了?"
丫鬟们面面相觑,皆是莫名其妙,"不知为何,王爷不许奴婢们伺候沐浴。"
叶箫竺也不敢肯定,只是猜测,"大约是病体未愈,他心绪不宁罢!"
打发了丫鬟们,坐在凉塌上,以书支颚的叶箫竺不禁陷入了沉思,王爷突然性情大变,真教人琢磨不透!看起来他并无其他外伤,但头部却被重伤导致失忆,究竟是福是祸,何时才能恢复记忆,离开她的院子呢?
且说准备洗澡的张云雷满屋子找不到花洒,只看到一个大木桶!他的内心是崩溃的,这么看来,沐浴露也不会有的,香皂有木有?好像看到一块黄黄的大方块,像雕牌透明皂那种,但是有些软软的,大概就是沐浴的吧?
我的天呐!真不明白妹纸们为毛爱做穿越梦,也不想想古代什么设施!这么简陋,要什么没什么,早晚他会被逼疯!
幸好有水,唉!将就洗一下吧!
洗完后的张云雷浑身清爽了许多,想找胖次找不到,才想起古人好像不穿那个,只能着了内衫走了出来,那感觉,生风,风吹香肠蛋打颤!
回屋后,叶箫竺命丫鬟拿了外衫让他穿上,他却不肯,"热,穿上没一会儿我又得去洗澡。"
"可是……"叶箫竺还想再说,却被他硬生生打断,"你不是说我是王爷吗?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还想违抗不成?"
被他这么一训,叶箫竺悠悠地收回了想服侍他穿衣的手,这凶狠的模样倒很像他失忆之前的作风。
见她愣怔地看着自己,张云雷以为她被他凶狠的语气吓到,于是软了口气,"那什么,我不是故意训你,实在不想穿这么多,反正这屋里没外人,我穿的又不儿,你就将就着看吧!"
"无妨,"叶箫竺神色淡淡,并不恼怒,"被凶惯了,你突然客气我才不习惯!"
天呐!这是有受虐倾向吗?张云雷不禁在想,这王爷以前对她是有多不好?竟让人有了阴影!
折腾了半晌,他终于有些困了,想躺下歇会儿,却又被外头的声音吵得焦躁不安!
听出来是丁紫媛的声音,叶箫竺请示道"王爷,丁侧妃来看您……"
自顾不暇的他实在没心情与人周旋,"本王失忆,一概不见!就说我还在昏迷!"
微感诧异的叶箫竺忍不住提醒,"可她是您最宠爱的妃子……"这也不见?难道失忆后连爱人也会忘记?
"不——见!"枕着手臂躺在床上的张云雷不耐地拉长了腔调,侧首望向她,很肯定地重复了一遍,宠妃又如何?那也是原来那个王爷的女人,与他毫无瓜葛!
王爷不愿见,叶箫竺只好去打发,随即起身出去,迎面便撞见侧妃丁紫媛正往里走,素芳拦都拦不住。
第七回
这女人,惯得王爷恩宠,连规矩都不懂了吗?到了她的院子,居然也敢横冲直撞?微感不悦的叶箫竺当即挥出广袖,伸手相拦,"妹妹请留步。"
着急的丁紫媛失了分寸与礼仪,蹙眉斥道"我要去看望王爷,你凭何拦我?"只见她身罩紫纱衣,颈间的东珠塔链圆润低垂,最下方那颗大东珠恰好遮在粉色抹胸的边沿,深浅若隐若现,眉目间盛气凌人!
上午来过,这会儿又来?见惯她张狂模样的叶箫竺十分厌恶这种嚣张嘴脸,忽然就不想再示弱了呢!随即微扬首,黑亮的眸子直视于她,正色道
"凭我是正妃,而你是侧妃!"自信的语调,略带轻蔑的目光,此刻的叶箫竺,周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气场!
她可以不得宠,这无所谓,但只要王爷一日没休了她,她就还是诚王妃,旁人,没资格置疑她的威信,动摇她的地位!
"哼!王爷可不是王妃一个人的,我要见我的男人!"
眼见着丁紫媛不屑地翻了翻白眼,叶箫竺决定强硬一回,压一压她的气焰!当即冷了眸色,摆出正妃该有的气派,
"王爷昏迷至今,伤体未愈,大夫让多休息,任何人不可打扰!王爷病时,本妃便是一家之主,谁若触犯规矩,莫怪本妃动用家法!"
"你……!"一向和气,甘愿屈居人下的柔弱女子叶箫竺,今日竟敢跟她叫板?
虽不明因由,但丁紫媛心知自个儿只能依着王爷的宠爱来任性,论权利还是比不过王妃,只能屈从,免得在王爷不能替她做主之际而被正妃算计谋害,得不偿失!
出来的路上,丁紫媛恨得牙痒痒,"瞧瞧,果然是露出狐狸尾巴了!王爷还没怎么样呢!她就开始摆谱了!王爷若真出了意外,她不得把所有女人都赶走!"
丫鬟敏儿劝道"王爷吉人天相,必然不会有事,等王爷醒了,王妃就蔫儿了,到时候您再报仇不迟!"
"嗯!"现下也惟有沉着性子等待了。
打发了丁紫媛,叶箫竺这才进屋,手心全是汗,方才强撑的威严险些快要支持不住,她本心软且善,果然还是不适合扮演狠戾角色,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个小女人而已。
"厉害了我的姐!霸气侧漏啊!"这样的性子他才习惯,现代接触的都是女汉纸,张云雷表示已经被虐惯,突然遇见说话如此文雅的王妃,他还真不适应,
"以后跟我这样说话就好,不用小心翼翼。"
这话说得稀奇,"您是王爷,谁敢如此冲撞您?"纵然叶箫竺不稀罕项上人头,也得为丞相府考虑,是以才谨小慎微地过着日子。
没说两句,外头又开始吵嚷!
那尖亮的女声有些熟悉,张云雷记得,刚来过,怎么又来?能不能让人安生一阵儿!
正想着,那丁侧妃已然进了屋,看看王爷又瞪向叶箫竺,微抿红唇怒斥道"不是说王爷昏迷未醒吗?果然是骗人!"
猜想她是走后又听了风声才折回,叶箫竺懒得解释,赶她走也只是听从王爷的意思罢了,又不是她自作主张。随即看向诚王,示意与她无关。
长得倒是漂亮,人却凶得厉害!张云雷看不下去,替叶箫竺解了围,"本王才醒。"
"是么?可是才刚听丫鬟们说,王爷您醒了好一阵儿呢!怎么不派人通知我呢?您不晓得妾身有多担心!"说着,丁紫媛嗲声嗲气地朝他走去,在床边一坐,十指寇丹瞬时缠上他胳膊,倾身一软,便往他怀里凑。
第八回
惊得张云雷身子一挒,躲将开来。脂粉香熏得他想打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