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离开丁侧妃,是她最大的心愿。
远远瞥见那敏儿的身影一闪而过,安涯与妱阳会意一笑,卖出了药丸后,安涯遣散了几个丫头,来到妱阳身边,
"瞧瞧,果如我所料,她买了呢!"
妱阳本希望她会买,真见她买了,又有些心虚,"不知会否出事……我……"
"姐姐莫怕,"握上她的手,安涯轻拍着安抚道"左右这药丸是我卖的,而且,一般人不会察觉什么。欺负姐姐的人,妹妹必然有法子治她!姐姐只当不知情便可。"
被欺压了这么许久,妱阳自然也想报仇,奈何没胆子也没招,怕被查出来害了自个儿。安涯的这主意,听起来倒也天衣无缝,只是不知是否真的有用,她们也只是猜测而已,罢了!试试便试试,若能成功,也算解了她心头之恨!
没空管美人的张云雷整日忙着与季慕惟做研究,互相欣赏的两人很快便熟稔起来。
瞧见季慕惟命人做的大水袋被人送来,张云雷仔细看了看,提醒道
"外观材质皆符合,只是颜色不对,得是黑色!"
"为何?"季慕惟倒没有在意这一点。
"黑色吸光啊!"也许是古人不懂自然知识?"不然你试试其他的,再做个黑色的对比,看哪个水袋的儿吧!旁人听见有些不成体统!不如,叫成哥?"
然而张云雷总觉得梁延成不是他的名字,"那就叫云哥吧!云雷是本王的号!"
云哥?"也好!"季慕惟爽朗一笑,不再计较称谓。
午时又蓄的水,到了晚间,仍是热的。
兴奋的张云雷拉了叶箫竺去浴房体验,让她看那水龙头,"往后你就用这个沐浴,省水省事又干净。"
简明扼要地为她讲述了原理及好处,叶箫竺由衷赞叹着他的点子,夸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比这个先进的多的是,奈何我学没上好,不会制造,只能做这些简易的,其实这淋浴比木桶好太多,尤其对你们女人而言。
你看啊!你是王妃,有单独的木桶,这就不提了,可其他的女子,大多都是许多人共用一个木桶,万一哪个不干净,有什么毛病,很容易被传染而不自知,而淋浴就不怕这个。"
听着他的话,叶箫竺愣愣地望着他,"没想到王爷还会考虑这些?"
第四十一回
其实一开始也是为他自己方便而已,后来才想起,女子似乎更需要淋浴,
"中午又放了水,这会儿沐浴!"
这称呼听起来更渗人!"王爷说笑了,我不会吃醋,纯属好奇。"
没劲儿!张云雷略感失望,"我倒是希望你吃醋,你就不能如我一次意?"
"吃醋的女人会让男人厌烦。比如丁侧妃,王爷不是就烦了吗?"
怎可一概而论,深叹一声,张云雷耐心解释道"那是没感情,乱吃飞醋自然烦,若是有感情的,吃醋会让人欢喜。"
然而,"我们也……没感情啊!"所以她凭什么吃醋呢?
"那是你对我!"白了她一眼,张云雷道"我可不讨厌你。"
也不喜欢吧!这样被他禁锢着有些难受,微微站直了身子,叶箫竺想推开他,他却猛然揽上她的腰,黑亮的眸子凝上她闪着疑惑与惊诧的眼睛,
"比起季慕惟,我还是对你更感兴趣。"
她真的不渴望!"王爷还是对他感兴趣比较好。"
"跟他只是知己!有共同话题,聊的投机而已!跟你嘛……"
不知他会说什么?叶箫竺忽然有些不想听,低了眸子不愿看他,却听到他低低的轻笑声,"看到你就想逗你,喜欢看你无所适从的模样。"
就猜他不会有好心眼儿!推不开他,心慌的叶箫竺便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他的腰,微痒的他下意识一闪,她才逃开,远离他恭维道
"王爷容逸貌朗,能说会道,对哪个女子说几句悄悄话都能令她面红心跳,这是您与生俱来的本事呢!"
"你不一样,"他本真诚相待,奈何她对他始终有所防备,"小叶子,我从未拿你和旁的女子相提并论,也从未调戏过除你之外的女子。"
王爷纵然失忆,说瞎话哄女人的本事倒是没丢,"是吗?安涯呢?"
"这你都晓得?谁说的?"小叶子总不至于无聊到派人跟踪他,那一定是她了!"钰娇?"
叶箫竺没有否认,他便当她默认了,被误会的感觉很委屈,张云雷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免得误会深甚,
"我就从实招了吧!上回钰娇不同意嫁给二弟,正是因为她说她看中了我,可我又不喜欢她,二弟又不太懂男女之情,护着钰娇不许我逼她下嫁,惟有暂时作罢。
赢了不义之财,我才想请大伙儿消遣,故意在那儿与安涯调笑,就是想让钰娇瞧见,继而对我产生坏印象。"
说了这么多,张云雷只觉口渴。叶箫竺的目光竟只是淡然,静静地坐在床边,手指轻绕发丝,毫无其他反应。
"呃……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只是懒得深究,"王爷说什么,便是什么。我没有怀疑的必要。"
"可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并不信我的话。"
她信不信,有什么关系呢?"清者自清,王爷何必心虚?"
话虽如此,但是,"每个人都渴望信任,不奢求所有人的信任,但最起码,希望某些人信任,这是安慰,是感动。"
她就那么微侧着身,倚在床边,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子,张云雷期待着她说些什么,但见她开了口,轻声道
"沐浴后有些困了,想休息。王爷请自便。"
好尴尬!好失望!好空虚!"哦"了一声,张云雷悻悻地抱了被子去塌上。
只有塌与他最亲热了!
不明真相的丁紫媛还在苦苦等待着,殊不知,依约去了镇国公府的王健早在半路被王府的人抓了回去,而后张云雷又遣派其他人假装帮王健给敏儿回话,说是信儿已捎到,大公子正忙着朝中事务,过几天会来看望丁侧妃。
然而三天已过去,仍不见兄长人影,却是为何?兄长一向对她最为关切,如今她又入了王府,她的利益更与家族挂钩,娘家人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被禁足而不管她!
坐立难安的丁紫媛忍不住抱怨,"那个王健,到底可不可靠?你再去问问,让他再催催我哥。"
敏儿甚感为难,"可是回话的人说,王健老家老人了,向王爷告了假,奴婢也找不到他啊!"
"那你就其他人帮忙!真是人头猪脑!"丁紫媛被这群蠢奴才气得头疼腹痛,浑身不自在!
"不是给了你十两银子嘛!还怕请不来人?你要急死我吗?跟我那么久,怎么就没学机灵点呢!"
主子让她出卖自个儿的身子,说十两银子归她,现在又让她拿着银子再去求旁人?呵!主子可真会算计!
唯唯诺诺地应承之后,敏儿退出了房门,回到自个儿屋中歇着,实在懒得费神去管娘娘的闲事。忠心若被耗尽,便只剩敷衍。已经让她委身于王健,难不成再让她继续糟践自己?
歇够了,她才去找甘道北,向他说明她的困境,"娘娘还不死心,王健那边没消息,她又派我再去找旁人送讯。"
甘道北如实道"送信一事。恕我帮不了你,王爷最近看得很严,除却这个,其他我能帮则帮。"
微微一笑,敏儿道"我不会让道北哥为难的。我只是想请你跟王爷禀明。"
"说什么?"
敏儿凑近他,附耳低语了几句,甘道北便明白了她的意图。
果真是……兔子急了也咬人!
甘道北二话不说,答应了她的请求。敏儿这才放心离开。
待她走后,他寻思着,若再去告状,也不知王爷会怎么想,干脆先卖个人情给徐芒果,左右徐芒果是王爷跟前儿最得宠之人,与他打好交道,往后的路才更好走。
打定了主意,甘道北将此事告知了徐芒果,徐芒果年纪虽小,但跟着王爷这么些年,人情世故看得通透,自然明白甘道北的讨好。
第四十二回
"我会跟主子说的,王爷最欣赏你这种有眼色之人,安心等着,他日前途无量!"
甘道北点头笑道"劳烦徐小哥了!"
"客气了,说到底,咱们都是为王爷奔波着想。"一个侧妃算什么?王爷喜欢时,你是高贵的主子,王爷厌恶了的,那便与奴才无异!而他们,只为王爷效力!
随后,徐芒果趁王爷得闲,与他说起此事,"听闻丁侧妃那边还不死心,又想遣派丫头小厮去贿赂侍卫,王爷您看……"
"她是想让本王把她所有的奴才都禁足吧?本想着丫鬟可以随意走动,方便伺候她这个孕妇,居然给脸不要脸!"张云雷可不是原来的王爷,对这个妖媚的女人生不出怜惜之情,
"传本王的令,她院中的丫鬟小厮一律禁足,若有需要,只能在院门口知会,由旁人传递!谁敢再有歪心思,立即杖责!"
呀呀个呸的!这么喜欢耍花样!真不是省油的灯!劳资治的就是你!想起一事,遂又交待道
"等等,她若说头疼脑热的,不必跟本王汇报,本王又不是大夫,直接请大夫过去即可,莫来烦我!"
"是。"王爷都这么说了,徐芒果就更好发话了!
丁紫媛一听闻王爷新下之令,颓坐在塌上,花容失色,"难道王爷,真的对她没有一丝耐性了吗?原本以为他只是一时生气,过两日气消了,也就会免了她的禁足,可他非但不念及旧情,反而变本加厉!令人猝不及防!
然而她又能如何?他是王爷,是她的丈夫,她除了听从之外,别无它法!
难道,真的要等一个月吗?惯受恩宠的她,无法想象,那将是怎样的煎熬!
与此同时,皇宫也终于传来了消息!
皇帝派了太监过来通传,李有材将他引进府,只道王爷有事,不在府上,与王妃说也是一样的。
这传旨太监便把宫里的情形大略复述了一遍。
之前诚王出事之后,陈国使臣脱不了干系,又被请回皇宫,协助调查此事。
当中有一个陈国武士在刺客出现后,也调过头来反杀诚王,这个人身上可能有线索,但他重伤昏迷,其他刺客死的死,伤的伤,还有自尽的,都查不出来源。
只等这武士醒来,威逼利诱,他仍不肯明言,又一番用刑后,他被打得血肉模糊,头晕脑胀,有人来报,说是找到证据,随即将一纸字条展开,让他看了一眼,那武士冷硬的心瞬间一颤!
"这字条已然销毁,怎么可能……"
话刚出口,便被人盯上了!纵然他狡辩自己神志不清,也无人信他!
刑部随即呈报皇上,说是在这武士之前住的屋子的一根毛笔杆里搜出这张字条,下命令之人,是……陈国太子陈弘曜!
至此,一切皆明,陈国太子一直主张对大尧开战,三皇子陈弘峤主张议和,陈国皇帝为子民考虑,不愿大兴战事,遂派三皇子亲自出使议和。
太子为阻挠两国邦交,暗中安排了这场刺杀,企图嫁祸给三皇子陈弘峤!
如今证据确凿,武士一句话,再难洗白,大尧皇帝遂派使臣出使陈国,誓要为受伤的孙儿讨回公道!若不给个说法,三皇子便就此滞留大尧!
众人纷纷猜测,不知陈国皇帝会如何抉择,只因大尧皇帝开出的条件是,让陈国皇帝送太子过来做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