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唇,贝齿轻刮着胭脂,不甘心的丁紫媛忍气吞声地回了声"是"。
回屋的路上,丁紫媛不由琢磨,"敏儿,你说,王爷可是嫌弃我大腹便便,才不愿带我出去?"
"这……"敏儿不敢明言,怕主子恼怒,丁紫媛自顾自地道"我这么年轻,待我产下孩儿,还会恢复原来的窈窕,到时候定然能再把王爷勾回来!"
路过葡萄架下,丁紫媛恨恨地扯下几颗熟透的紫葡萄,一把捏碎!
"哼!叶箫竺!算什么东西?她有我美艳吗?"
"她自然是比不上娘娘的。"以往敏儿的确觉得正妃娘娘软弱无能,衣着朴素,不似侧妃这般明艳动人。
如今受够了主子鄙视,敏儿反倒很希望有个性子温和的主子,至少不会随随便便的牺牲她,而且那王爷惯是风流,也许看惯了妖娆,又迷上了清甜呢!
也难怪侧妃不得宠了,在王爷眼里,不能睡的女人,要之何用?
如此想着,敏儿暗中嘲笑,主子的光鲜亮丽之下,多是鲜为人知的悲哀。
而正院里,丁紫媛前脚刚走,张云雷就抱起了叶箫竺,兴奋地将她转了一圈,
惊得叶箫竺紧攥着他衣衫,生怕被甩出去,挣扎着让他放她下来,连转几圈,张云雷才缓缓停下,让她落地。
叶箫竺被他转得左右摇晃,抓紧他臂膀不敢丢手,张云雷扶着她,直到她缓过来,才松手让她坐下。
惊魂未定的叶箫竺难以理解她的行为,嗔怪道"王爷疯了吗?转我作甚?"
"演技太赞了呗!劳资差点以为你爱上了我!"叶箫竺今日的表现令张云雷甚感惊喜,
"往后就这样配合我,劳资带你装逼带你飞!气死丁紫媛!"
第四十六回
明明是爱过的女人,怎么就能厌恶到这个地步呢?男人真都这么薄情吗?又或者说,王爷这失忆太过离谱?
正胡思乱想着,又听他招呼道"走吧!"
走?"去哪儿?"
"你不是要看杂耍吗?去找二弟啊!"
"我说说而已。"做戏罢了,王爷还当真?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本王带你撒撒欢儿!"
这词儿用的,确定不别扭?咬了咬唇,叶箫竺微感嫌弃,"那是狗吧?"
狗狗怎么了?张云雷笑道"把你当宠物来疼,还不好?"
叶箫竺只觉王爷说话轻浮的语气还似以往一般,也就没多搭理,回屋换了衣衫随他出府。
钰娇一听说诚王同行,欢喜不已,一个安涯而已,怎能打击到她的自信心呢?
况且她都打听过了,王爷只是带安涯入府见他的侍妾罢了,带回来后他就没去过那边。安涯住了三日又回了星月楼,如此看来,王爷也不似传说中的那般风流吧?
自从用了他设计的沐浴水袋后,她对诚王的崇敬之情只增不减,越发希望自己能得他青睐。
想通后,钰娇也就不再计较,继续做着她的美梦,只要看见他就会心花怒放!
乘坐马车到得街市。许久未出府门的叶箫竺望着熙熙攘攘的人潮,暗淡的眸中难得有了神采。
看她笑容愉悦,张云雷暗叹自己拉她出来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几人先去看杂耍,看了会子,钰娇说饿,梁延彬忙道"那咱们去找酒楼吧??"
正看得兴起的张云雷不愿被打断,摆了摆手打发道"你先带她去附近买着小吃垫垫肚子。"
"哦,好吧!"梁延彬随即拉了钰娇去找好吃的,张云雷又问叶箫竺饿不饿,叶箫竺只道还好,"还能坚持一会儿。"
"为何要坚持?饿了就吃饭!"说着张云雷拉着她追上梁延彬,"老弟等等!吃饭去!"
"说好的等会儿呢?"气恼的钰娇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质问,"本姑娘很好耍吗?"
"本王的爱妃说饿了!那就吃咯!"理直气壮地道罢,张云雷继续向前走着。
钰娇跟在后面,心酸撇嘴,"我也饿了啊,就不心疼我吗?"
叶箫竺只觉钰娇心直口快,干脆利落,心想着王爷若真纳了钰娇,她也是喜欢的,可二弟似乎对她很好,却不知这好,是出于天真本能的关怀,还是出于男女之情。
瞎琢磨之际,忽被人揽住肩膀,宽阔的臂膀不由分说地将她带近他身边,霸气回应,"我只心疼我的女人!"
不得不承认,有一瞬间,叶箫竺被他挑眉的目光怔到,心居然动了一动,上扬的唇角,霸道自我的语调,很容易震撼女子吧?
也许,他就是靠着这样的手段,成功勾了一个又一个女人的心吧?
她可不能这样傻,人不能被骗第二次,第一次是天真,第二次就是傻!
叶箫竺在排斥,钰娇却在羡慕,只是羡慕而已,王爷是对正妃姐姐好,钰娇并不嫉恨。只不过有些伤感而已,见不得她不开心的梁延彬哄道"有我心疼你啊娇娇姐,不要不开心嘛!"
她也能感觉到,梁延彬对她是真的好!唉!这两兄弟对她的态度若是能换一换就好了!
他们几人玩得尽兴,而那边厢,看清了局势,不愿坐以待毙的丁紫媛暗自盘算着,在她不能得宠的这段时日,绝不能让叶箫竺独得恩宠!正妃不痛快,她才能高兴!
打定了主意,次日,丁紫媛便携了礼去看望钰娇。
原本对她无甚好感的钰娇瞧见她到来,也不起身,躺在美人塌上懒懒道"侧妃娘娘有礼,恕钰娇身子不适,不方便给您行礼。"
"妹妹怎么了?"
没看出来本姑娘只是因为不待见你才瞎编的理由吗?还要追问?真没眼色!难怪王爷不喜欢你!不耐烦的钰娇继续瞎扯,"中暑了!"
"这样啊!"丁紫媛关切道"姐姐让人请大夫来给妹妹瞧瞧吧!"
"不必,"钰娇毫不领情,"已然瞧过,大夫让多休息,莫乱跑。"
这丫头明摆着语气不善,丁紫媛也不恼,继续试探,"这阵子,王爷时常带妹妹和二弟一道出去玩儿,才累着妹妹了吧?"
她到底想说什么?王爷没带她,她在吃醋,记恨?来找茬儿的吗?意识到这一点,钰娇更想让她不痛快!
"可不是,王爷最喜欢带我四处游玩,就连去那星月楼,也带着我呢!"
王爷以往去星月楼,都是寻美人饮酒作乐,如今竟然带着女人去,难道是怕钰娇吃醋?
可是王爷似乎没有纳钰娇入府的意思,这又是何故?疑惑的丁紫媛遂又打听道
"妹妹也很喜欢王爷吧?"
"是啊!"钰娇毫不避讳地承认了,"诚王不仅英姿倜傥,还智勇过人,才思敏捷,有女子欣赏,很正常吧?侧妃娘娘有意见?"
"自然是正常,只是……王爷已经有这么多女人,妹妹不吃醋吗?"
"吃醋顶什么用?"钰娇嗤笑道"光会吃醋的女人,折磨了自己,又得不到恩宠,各凭本事咯!"
她似乎很自信呢!丁紫媛总觉得,她不是一般的丫头,究竟是何来历,王爷从不肯明言,却一直待她十分礼遇,想来背后定有势力!
而钰娇,亦觉她别有目的,"好端端的,侧妃娘娘与我说这些作甚?不会是想劝我放弃吧?"不屑哼笑着,钰娇坚持道
"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我钰娇认定的,绝不会轻言放弃。"
"妹妹误会了,有人喜欢王爷,我也为他感到骄傲!"丁紫媛说这违心之言只是想引出后话而已,
"我只是奇怪……既然王爷那么喜欢你,为何不让妹妹入府呢?"
被戳中痛处的钰娇逞强扯道"那是因为王爷说我年纪小,待过了年再说。"
"这样啊!"王爷若真喜欢,可不会因为年纪小而心慈手软!到底是顾念王妃,还是有其他原因呢?
这样漂亮的美人胚子,若是能收买了,教她如何诱惑王爷,与王妃争宠,也是好事一桩呢!
当下也不多言,只笑道"那我就等着妹妹入府那一天。"
这话若是王妃姐姐说出来,钰娇还是信的,然而这丁紫媛……她会如此好心大方?猜不出她的目的,钰娇又拿身子不舒坦作借口,打发了她。
和气离开的丁紫媛一转身,便露出狐狸般狡黠的目光……
夜色漫空,明月皎洁。
用罢晚膳,丫鬟悦儿欢喜地跑过来,送给钰娇一个很精致的瓶子,
"姑娘,奴婢寻到一样宝贝,叫做许愿瓶,姑娘只要对它许下一个愿望,比如,爱慕哪个男子,对着许愿瓶说出来即可。"
钰娇半信半疑,"真有如此灵验吗?"
"嗯,"悦儿点头连连,"我听人说的,许愿后,要把它放在月光下,映照一夜,月神就会感应你的愿望。"
"那怎么知晓愿望是否实现呢?唉!"钰娇哀怨叹道"王爷一直对我不冷不热的,最头疼了!"
"姑娘找个机会,敬他一杯酒,如果他肯喝,说明他心里有你,喝完酒,他就会向你表明心意。"
趴在床上的钰娇好奇追问,"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月神的试探,你的愿望通过这许愿瓶传递给月神,月神再倾入这壶酒,那个人若是喝下,便会感知你的心意,主动向姑娘示好呢!对了,这壶酒,定要与许愿瓶一起放在月光下。"
"听来太神奇了啊!"钰娇将信将疑,悦儿也不敢肯定,
"可是的确有人这样做过,真的实现了愿望,我才告诉姑娘,姑娘若不想试,也就罢了,我再还给那个姐姐。"
想着丫头一番好意,她若拒绝,岂不太无情,于是拉来悦儿,接过许愿瓶,"哎,试一下也无妨。灵验更好,不灵验也不妨碍什么。"
"好,"悦儿也欢喜地期待着,看这许愿瓶是否真如姐妹们说的那般灵验,
"晚上姑娘记得许愿,放窗台即可,窗台有月光呢!"
"嗯。"天真的女子,憧憬爱情,才会轻易相信所谓神仙保佑爱情。
一切照做后,入睡的钰娇做了个好梦,梦见一场大雨,打着伞还会飘雨,她的衣衫被风吹来雨淋湿,诚王怕她冷,便将她拥入怀中,那怀抱,如此温暖,令她迷恋。
醒来的钰娇回味着梦中景象,心甜如蜜,愿望是许了,惆怅的是,如何请他喝酒呢?
悦儿为她出主意,"请王爷过来用膳,喝酒不就理所应当了?"
"可他不肯单独与我用膳啊!回回都是勇郡王来了,他才肯来。"但是表明心意这种事,总不好让梁延彬也来掺和!
"这个简单,"悦儿笑得轻巧,"交给奴婢吧!姑娘只管等着便是。"
"好,我信你!"
热情的悦儿随即去寻王爷,说钰娇姑娘亲自下厨,请他和勇郡王去用晚宴,
"她会下厨?"黑暗料理吗?正在琢磨着画篮球架示意图的张云雷不敢想象她做的东西能不能吃,也许看都看不下去?
"姑娘学了很久呢!王爷一尝便知,姑娘的手艺大有进步。"
并着书签合上书页,叶箫竺在旁劝道"既是钰娇的一番心意,王爷莫要辜负才是。"
"你去我就去。"大家同行,他才没压力。
叶箫竺只道身子不舒坦,去不得,"不是还有二弟相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