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男友非人类——布丁琉璃
时间:2018-09-30 08:32:57

  接下来几日,林见深都有些怪怪的。
  也说不出哪里奇怪,只是好像话多了些,时不时会蹦出几个令夏语冰措手不及的问题。
  比如:“人类是怎么寻找配偶的?”
  “婚姻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爱’一个人的具体表征是什么?”
  夏语冰答得含含糊糊的,只觉得自己的膝盖隐隐作痛,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地说:“哥,你问一个单身了二十一年的姑娘这种问题,良心不会痛吗?”
  林见深倒显得有些惊讶:“你从来没有爱过一个人吗?”
  “爱过啊,我的父母、外婆,还有爷爷奶奶,我都很爱他们。但这种爱不是你说的那种,这是一种亲人之间血脉相连的牵挂,而你说的,大约是夫妻之爱。”夏语冰将成熟的西红柿和茄子采摘好放入竹篮中,回想了自己的中学生活,叹道,“高二时倒是答应了一个男孩子的示好,但是第二天就分手了。”
  “为什么?”林见深停下了手里的农活,表情认真而又好奇。
  “就,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他总想带着我出去炫耀,才一天就弄得学校人尽皆知,好像我只是一件可以给他长脸的奢侈品,不顾及我的感受……再说,我根本不爱他,就是觉得他长得好看,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不到半天就后悔得不行。”
  “那,你那个学长呢?”
  “……呃?”夏语冰一噎。
  “就是那天跟你视频的那个。”林见深补充。
  “他就更不是啦!”夏语冰突然觉得很羞耻,尤其是对上林见深那一双求知的眼睛,总觉得自己的秘密都被窥探了去,忙止住话题说,“你怎么突然对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这么感兴趣?有喜欢的人了?”
  林见深垂下眼,良久才说:“我不知道。我觉得,我也许一辈子也无法学会你们人……那些复杂的情感。”
  “我们人?难道你不是人吗?”夏语冰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我也差不多,不明白‘爱情’到底是什么。”
  林见深极短地笑了一声:“我以前觉得‘爱’这种情感是多余的,现在看来真是玄妙,或许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就像是婆婆和她的配偶一样。”
  “外公?”夏语冰有些不赞同,低头擦了擦指尖的露水,低声说,“外婆为外公付出了那么多,守活寡守了一辈子,自然是深爱着外公的,但外公未必爱她。我看了外婆的日记,她等了外公四十三年,直到死,外公也没有回来见她。”
  林见深扛着小锄头走过来,似是安慰般按了按她的肩头,低声说:“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七月初,雨后的太阳格外热辣。
  夏宗泽寄来的水果和甜品材料已经到了镇上,因为比较大件,依旧需要去镇上快递点去取。
  夏语冰戴着遮阳帽和墨镜,手里提着两罐准备寄往杭州的泡菜,回身锁好门,就见林见深开着借来的农用小货车过来了。
  夏语冰有些担忧,将墨镜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来,“哥,你这无证驾驶行不行啊?”
  “我经常替三叔跑运输,没事。”林见深打开了副驾驶的门,朝她抬抬下巴,“快上车,下午还要回来干活。”
  “你得庆幸乡下交通管制不严。”夏语冰嘟囔着,爬上副驾驶坐好。
  车辆行驶在山间,周围一片赏心悦目的苍绿,打开窗,有凉爽的山风拂来,吹去夏日的炎热。
  夏语冰手按在帽子上,免得遮阳帽被山风吹走。她正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出神,却见林见深瞳仁一缩,忽的踩了刹车。
  吱——
  车胎在地面擦出一条长长的刹痕,夏语冰的身体猝不及防前倾,又被安全带勒回,重重撞在椅背上,顿时龇牙咧嘴。
  “怎么了?”
  “前面有东西,是活物。”
  说着,林见深解开安全带,开门下了车。
  作者有话要说:  林见深:“夏语冰,你真是个不矜持的人类!就算你叫我老公,我也是不会和低贱的人类在一起的,你听见了吗?”
  过了一阵……
  林见深不开心:“夏语冰,你都叫我老公了,为什么还不愿意和我□□……我是说,交往?”
  夏语冰:“不是你说不会和低贱的人类在一起的吗!?”
  林见深哼了声,小声:“……你又不低贱。”
  【看在霸总外表少女心的小剧场的份上,我觉得大家可以赏林见深一条留言啥的(*^▽^*)】
 
 
第19章 狸花猫
  夏语冰跟着下了车,才发现地上躺着的是一只很大的狸花猫。
  它受伤了,后腿上拖着一只沉重的捕兽夹,鲜血将它原本油亮的鲭鱼纹皮毛浸得凌乱。见到有人到来,它喉咙里发出示威般的‘咕噜’声,脊背弓起,毛色炸开,琥珀色的眼睛很是凶猛,还掺杂着几分惊惧。
  它挣扎着想要逃离,却因伤重或是失血过多而徒劳倒下,叫声十分凄惨。
  “谁家的猫,怎么会弄成这样?”夏语冰心中一惊,伸手试图取下它腿上紧咬的捕兽夹。
  然而手指还未碰到捕兽夹,那惊惧过度的狸花猫却是猛地龇牙,扭头反咬过来。
  “小心!”林见深一声低喝,猛地将夏语冰的手拿开。
  那猫咬了个空,缩成一团呜咽着,龇出森森的白牙。
  “你的手不想要了?山里的野猫也敢随便碰。”林见深拧着眉,松开紧攥着她的手指,然而着怒气显然不是向着夏语冰撒的。他眯眼盯着地上受伤的野猫,阳光下,眼底有淡淡的碎金色一闪而过。
  那猫像是见到了什么极端可怕的东西,喉中发出含糊的咕噜声,战战兢兢地伏下身子不敢动了。
  夏语冰望着狸花猫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心里难受,竟没有留意到猫儿此时莫名臣服的姿态,自语般说:“是野猫吗?我还以为是谁家养的呢。”
  “应该是活在深山里的,不小心踩到了山里捕兽的陷阱,自己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咬断了捕兽夹的绳索,一路逃到这里,却没力气横过马路。”说到‘捕兽的陷阱’时,林见深眼中掠过一丝暗色,片刻才说,“它流了太多血。”
  太阳热辣,地面滚烫,这猫儿又受了重伤,如果不管不顾它不是晒死就是被车轧死。
  到底是一条命。
  夏语冰想碰那猫又不敢,着急地说,“哥,镇上有兽医吗?我们救救它吧。”
  林见深抬眸看她,眼中有异色涌动,和那夜见她喂黄鼠狼食物时的眼神如出一辙。
  半晌,他提醒似的说:“这猫已经活了很多年,很老了,即便没有受伤,它活不过两年就会老死,无法像小猫一样给你长久的慰藉和回报。尽管这样,你还是要救吗?”
  听他这么说,夏语冰又低头看了眼躺在滚烫的水泥马路上的猫儿,它毛色微微发白,的确是老猫才有的样子,虽然呼吸微弱,琥珀色的猫瞳却很亮。
  那深深的求生意志感染着夏语冰,她权衡了一会儿,才恳求似的看着林见深:“反正顺路……而且,我觉得它想活着。”
  林见深茶色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十分深邃,他没有再说什么,拎着猫的后脖子提起,对夏语冰说:“上车。”
  “哎,哥,你轻点。”夏语冰有些紧张地望着那只挣扎不已的老猫。
  “放心,猫的命硬得很。”说完,林见深低头对乱抓乱蹬的老猫冷声说,“再乱动就吃了你。”
  那猫浑身一颤,果然不再挣扎,老老实实的任由林见深提着后颈肉上了车。
  夏语冰摘下自己的太阳帽当做临时的猫窝,对林见深说:“哥,你抱着它不方便开车,给我吧。”
  林见深看了一眼那精致的太阳帽:“会弄脏。”
  “没关系,一个帽子而已嘛。”
  林见深这才将猫放进帽子里。这只猫矫健且壮大,帽子并不能完全兜住它,头和受伤的猫腿都露在外头。它似乎很痛,又厉声挣扎起来。
  “别动。”林见深发动车子,沉沉一喝。
  老猫偃旗息鼓,趴在帽檐上不动了。
  “它好听你的话啊。”夏语冰望着林见深的眼神充满了崇拜,不知想到什么,又轻轻一叹,“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老猫听懂了似的,恹恹地翻了个白眼。
  愚蠢的两脚兽,本喵绝不会被你们驯服!
  镇上的兽医站很简陋,布满尘土的玻璃药台后,秃顶的中年男人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摆弄着龇牙咧嘴的老猫,摇头说:“这个我做不了,我们这儿最多是打打疫苗、骟骟猪卵子。”
  夏语冰有些失望,仍打起精神坚持道:“没有别的办法吗?拜托你试一试好不好!”
  “小妹子我跟你讲,”大叔指了指帽子里奄奄一息的老猫,“这只猫已经老得不行啦,不值得你这么大费周折地去救。而且我看这老猫凶得很咧,救好了指不定还会抓伤别人。”
  夏语冰不愿放弃,“不会的,先救了再说嘛。您不能因为这猫年纪大了就歧视它啊,老猫又不会碰瓷讹人不是?”
  一旁沉默的林见深撑在柜台上,扬起下巴:“你只要救活它,别的不用你管。”
  他声音冷冽,气势又很强,那中年大叔犹豫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从柜台后走出来。
  “好吧,既然你们坚持,有个人兴许能救它。”中年大叔抹了把脑门的油汗,嗫嚅道,“就是,那个人脾气不太好哦。”
  说着,大叔趿拉着拖鞋,将头伸到卷闸门外一喊:“费朗?费朗!做生意啦!”
  不稍片刻,一条高大的身影带着怒意疾步走来,不耐地‘啧’了声:“操,喊冤啊李大头!”
  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高大壮实,头发蓬乱,下巴有铁青色的胡茬,嘴里叼着一根点燃的香烟,一双眼睛深邃锐利无比,彰显野性和不羁。他穿着简单的背心短裤,露出肌肉虬结的臂膀,如山般挡在门口,遮住一大片阳光,整个人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侵略感极强。
  从他进门的一瞬间,林见深的目光就紧紧地锁住了他,微微站直了身子。
  那叫费朗的年轻人显然也察觉到了林见深的存在,眼睛一眯,半晌才缓缓取下嘴里的香烟,在柜台上碾了碾,意义不明地笑了声:“我说怎么大老远就闻到了一股子同类的气息,原来是你。”
  大叔伸指推了推眼睛,看了看林见深,又看了看费朗:“你们认识?”
  “不认识。”
  “不认识。”
  同一句话,出自不同的两个人。
  然而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并没有消失,两个气场强大的男人视线相对,一个眼底流金,一个瞳色墨蓝,互相警告,互相试探,空气中仿佛有滋啦滋啦的火花迸射。
  “那个,”状况外的夏语冰出声打破这诡异的气氛,问费朗,“费先生是吧?请问你能救救这只猫吗?”
  费朗率先调开视线,玩味地打量着夏语冰,直到林见深阴沉着脸上前一步,挡在夏语冰身前,他这才嗤笑一声,从烟盒里掏出新的一根烟含在嘴里过瘾,却没有点燃,眯着眼打量着柜台上那只鲜血淋漓的老猫,粗鲁地咒骂:“操他妈,那帮生孩子没□□的王八蛋,又在山里拉网放夹子!”
  “可不是么,万一伤着放羊砍柴的路人怎么办哦!”大叔摇着蒲扇,啧啧摇头,又问,“费朗啊,人家大老远带着这猫过来也不容易,你看你能治么?”
  “我试试。”费朗说着,瞄了夏语冰一眼,“就当是为了这个小妹妹。”
  夏语冰大喜:“谢谢你啊。”
  林见深拉住夏语冰的手,沉声说:“别理他。”
  “哟,还护食呢。”费朗叼着烟一笑,拎着猫进了里间。
  作者有话要说:  真香警告林见深,抱住小语:我的,不许碰!
  昨天看大家留言猜测男主是大天狗的……内个,长着翅膀的大天狗是日本妖怪呀!男主国籍是中国啦!
  谢谢起名废、几许、哈哈哈哈哈、二狗砸几位小可爱投喂的营养液~谢谢大家的留言!
 
 
第20章 有一腿
  手术做了一个多小时,取了兽夹,伤口消毒,将夹断的骨头正位固定,再上药包扎,全程没有打麻药。镇上条件简陋,哪有什么兽用麻药?
  那猫疼得凄惨嚎叫,夏语冰在一旁看着,心都要揪起来了。费朗戴着口罩和医用手套,只露出一双锋利桀骜的眉眼,戳着半死不活的老猫嗤笑道:“亏你还多活了这么多年,这点痛都受不了?”
  老猫不怕他,依旧嚎叫不止。
  费朗利落地包扎好伤口,起身摘下口罩:“好了,别叫了,死不了。”
  说着,他将恹恹的老猫丢到夏语冰怀里,自己躬身在老李叔的药柜里翻找出一瓶外敷消炎药和几包消炎冲剂,懒懒地丢在夏语冰面前,“外敷内服一天两次。”
  这一次夏语冰有了经验,怕林见深又会抢着付钱,就提前将他支走去取快递了。费朗只收了她几十块钱的药钱,夏语冰忙不迭道谢:“谢谢。”想了想,她又问,“那个请问一下,给它换药时要注意些什么?伤口怎么包扎?”
  费朗不耐烦地说:“刚才我示范的时候你怎么不仔细看?”
  “你再告诉我一次嘛,这次我肯定仔细看!”夏语冰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凶哦,比林见深还凶!
  至少林见深相貌好看,只是性子冷了点,而面前这个费朗却是从内而外透出一股匪气,要不是见他刚刚为老猫处理伤口时还算温柔有爱心,夏语冰险些以为他是这一块的混混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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