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健身房捡了一只小奶狗——惜禾
时间:2018-09-30 08:35:20

  真不愧是干大事的,一套动作做得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他不放心,不是对余丹不放心,是不放心外头那些男狐狸精,总看余丹微信里同时聊着好几个人,比他年轻混蛋的时候业务都忙。他可不能就这么看着男狐狸精勾引他女人,得防范于未然。
  余丹翻了个身,睡着了还骂:“董建然你个王八蛋操!”
  老董乐了,知道把人做狠了,决定修身养性几天。手机划开来翻聊天记录,把那些男狐狸精的微信号都删了,再把乔欣说自己的话截图发给关二腾,然后删了聊天窗口,把手机放回原处,神不知鬼不觉的,最后用自己的手机跟关二腾说:“赶紧的,你表现的时候到了。”
  这个点蓝白早下课了,关腾腾盘腿坐在天台给木头涂药,手机响时瞄了眼,然后就没在管。木头呜呜地把狗头搭在他膝盖上,乌溜溜的眼珠子水汪汪地看着主人,然后用鼻尖顶了顶他,似乎要将他顶走。
  “嘶。”关某人装淡定,狗屁股打一下,“不许调皮。”
  木头又趴回去,喉咙里呜呜地。
  给它后颈涂药的手指缓缓停下来,似乎忘了要干什么,一道凉爽的风刮过,关腾腾突然活了,两腿一收站起来,狗脑袋一下掉在地上,木头汪一声。
  他揉揉狗头:“我出去一下。”
  大狗甩着尾巴目送主人离开,重新趴回它的豪华狗屋里,眼巴巴望着晦暗天空,思念它的相好母狗,祈祷在它养病期间那小姑娘千万别被其他野狗勾走了。
  关腾腾骑着机车一路飞驰,路上买了药买了粥,城郊相接的地方有个路灯坏了,他车速快一下没刹住,到了近前才看见路中间一块修路的大石头,方向盘往旁边一打,车身擦着地面避开,惯性带了好几米才停下。
  粥撒了一地,关腾腾喘着粗气把车扶起来,把石头搬到路边,没顾得上胳膊和腿上的擦伤,轰了油门继续走。
  心跳得比风速快,想见乔欣的渴望强烈到几秒都觉得多,只希望这条路能短一点。
  印厂门卫不认得他,拦着不让进,关腾腾一身狼狈,脚上淌着血,他没办法,车退出来,绕着印厂走一圈,选了个梢矮的围墙,单手一翻进去了。
  以前就觉得这地方安全措施不够,围墙太矮,监控布局稀疏,他能轻松翻进去,别人也行。那么大的地方,万一出了事,叫破喉咙那保安都不一定能听见。
  关腾腾沉着脸上楼,就来过一次也不妨碍他能顺利找到乔欣宿舍,敲了三下门,里头小姑娘边问谁啊边开了门。
  一看他就愣了。
  没错过他胳膊上的擦伤,只是没吭声。
  关腾腾皱着眉说她:“要是外面站的是坏人你怎么办?不能这么开门,你怎么没有点安全意识?”
  乔欣干巴巴哦了声。
  关腾腾意识到自己话多了,也安静下来,只是胸口还在喘,心跳依然很大声,跟前的乔欣穿着碎花的棉布睡衣,露出两条白生生的胳膊,大概是因为胃疼所以唇色有些淡,外头热,里头的空调凉风丝丝透出来,关腾腾把药拿出来,说你把这吃了。
  乔欣接过来说谢谢,只是挡在门口,没说让他进去。
  关腾腾想说我不碰你,我错了,我上次不该那样,你别怕我,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因为知道有些事做了就没办法收回,道歉也没用。
  他年少时冲动那么一次,毁了自己的梦想,也欠了奶奶一个金牌,那天在海边小院里也冲动了那么一次。用他们家关小宝的话来说,他退役后过得是得道高僧的日子,心靜如水就差剃个光头点六枚烟疤,游泳是自己喜欢的,眼前这人也是自己喜欢的,只有喜欢才会冲动。
  他没把握好梦想,也没把握好这个女孩。
  似乎能听见时间滴答滴答在走,明明不久前还是能笑闹在一起的两人此刻相对无言,关腾腾握紧了拳头张口想说点什么,与此同时乔欣手机响。
  手机屏上显示的是两个字:师兄。
  她看了关腾腾一眼,接起来说话,或许是因为关某人带了偏见所以听着格外刺耳。他无声一哂,神情愈来愈冷。
  韩森的桌边有一本新日历,上头画圈的都是乔欣上印厂的日子,他提出过要送,乔欣总以第二天他有课为由推辞,但他还是担心,电话里询问:“怕不怕?”
  乔欣说不怕,没什么好怕的。
  一旁的关某人嗤了声。
  从前他陪她穿过那层闲置的空房,包里翻出手电筒说怕的人是谁?这会儿跟别人面前装什么勇敢?
  韩森听见了,问乔欣:“旁边有人?”
  乔欣没怎么撒过谎,一下子有些紧张,声音抬得很高:“没有啊,没人。”
  韩森没多想:“大概是我听错了。”
  他的面前摊开一本教案,只是一字未落,专注地跟乔欣说话:“明早我去接你?”
  “不是有课吗?”
  “你睡迟一些,我下了课过去,正好一起吃午饭,下午如果没别的事一起看电影好不好?”
  自己喜欢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和别的男人打电话这让关腾腾觉得今天不该来这趟,扭头就走,下楼弄出很大声响,乔欣听着韩森安排的约会,点头答应,她手里捏着一板胃药,不知道她家鱼蛋为何抛弃师兄站在关腾腾那边。
  韩森在电话里温柔地叮嘱:“早点睡吧,四点要起来?”
  “恩。”乔欣答应着,打了个呵欠,准备关门。
  就在韩森挂断电话的时候,有人无声地窜上来,重新站在刚才的地方,直勾勾看着女孩。
  “你们在一起了?”
  乔欣:“……”
  他把进度加快了,可乔欣没说实话,嗯了声。
  这件事她认真想过了,抛开曾经以为爱就是一切的幼稚想法,韩师兄这个人,作为以结婚为前提相处的对象是满分的。
  她的父母对他很满意,听说已经和他的父母约出来一起喝过早茶,看得出来他喜欢自己,这样似乎也不错。
  “健身房……”关腾腾颓然叹了口气,刚才那些暴躁全都隐藏好,对她说,“不需要躲着我,以后你的课毛毛来上。”
  说完浅薄一笑:“本来就该是毛毛。”
  乔欣抠着门点了下头,算是答应继续回去上课。
  关腾腾耐着性子:“我们……就当那些没发生过,好不好?”
  你要是愿意,就把我当弟弟,如果那是你想要的,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也愿意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当你的弟弟。
  只是,别躲着我。
  乔欣猛地抬头,看着今晚突然变得不一样的关腾腾。
  “你答应奶奶要陪着我的。”关腾腾轻轻地说。
  乔欣指指他的腿:“记得擦药。”
  她觉得自己突然学到了点成人感情里的伪善,以前她有个同事和历届男友分手后都保持友好的一般朋友关系,乔欣不认同,觉得这样很尴尬还不如永远不要见面,她想不通,分手了怎么还能是朋友?
  可现在,她也做到了。
 
 
第29章 晴天没有雨7
  第二天一早, 睡醒的余丹发现自己手机里的备货全都不见了, 聪明的她立刻猜到在她睡觉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老董正端着一杯热腾腾的豆浆进来,把人捞进臂弯里要喂, 余丹一个猴子偷桃把人短处捏住,老董疼得脸发白:“快放手, 捏坏了你用什么!”
  余丹那个气啊, 向来只有她坑人的哪有被坑的?女王的威严遭遇前所未有的挑衅,哼了声:“捏坏了我找别人去!”
  老董砰一声把杯子放下, 捏着余丹的手腕拎开,迅速把人压在身下, 那一处紧紧顶着她,声音发沉, 透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们结婚吧。”
  如果不是这人不可忽视的某处正在发烫, 余丹简直以为自己还没醒。
  “发什么神经病?这太可笑了吧。”她皱起眉, 因为酣睡一场鼻尖冒油,眼尾有没卸干净晕开的睫毛膏,此刻并不是她最完美的状态,可老董却当成心头宝,并且一想到还有人见过她这幅样子就牙痒痒。
  这是一场不用负责任的游戏,是余丹最拿手的“人际交往”,她以为再过不久就能功成身退, 没想到会被董建然压在床上听了一番胡言乱语。
  “我们只是床友。”余丹提醒。
  “可我认为我们正在恋爱。”老董的脸皮是子弹都打不穿的。
  “我的人生里没有结婚这两个字, 你觉得我这样像良家妇女吗?到时候人家问你家流出来的水为什么那么绿, 那是你董建然在楼上洗头!”余丹这张嘴向来是不输人的。
  老董一笑:“你试试?”
  敢让他董建然戴绿帽的人这世上没有。
  对于此人突然的提议,余丹唯一能想到的是他小脑萎缩加重了!语重心长劝他:“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老董咬咬牙松开余丹,把豆浆端过来喂她,仿佛刚才说要结婚真的只是一时小脑抽筋。
  与此同时,乔欣和韩森吃完午饭正准备买票入场,过了暑假这种会让百货商场人满为患的特殊月份,电影院的上座率也直线下降,韩森买到了最好的位置,是一部国产喜剧片,进去前给乔欣买了刚出锅的焦糖爆米花和可乐,乔欣抱着那盒爆米花,韩森拿着可乐,两人排队检票时看见前面有对情侣和他们一模一样。
  巧的是,那对情侣也和他们看同一场,座位就隔着一排,从乔欣的位置能轻松看见他们的两颗脑袋凑在一起亲亲密密说着什么。
  电影开始,乔欣边看边往嘴里塞爆米花,偶尔记起来把盒子往韩森手边推推,让他也吃,两人在昏暗的放映室里相视一笑,韩森微微靠近,怕打扰别人,压低了声音问:“好看吗?”
  乔欣点点头,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这种电影不费脑,最适合拿来放松。
  韩森没拉开距离,伸手轻轻触碰乔欣的唇角,捻走细碎的爆米花渣,焦糖的粘黏仿佛粘住了他的手,也或许是指下触感太好,他顿了顿,见乔欣垂下眼睫,扑簌簌地发颤。
  怕吓着她,礼貌地把后背重新贴上座椅,长臂往她手里塞可乐。乔欣忙咬着吸管转回去,接下去的时间再也没转过来看过他一眼。韩森心中柔软一片,电影没看几眼,目光全搁在乔欣身上。
  看她如小仓鼠不停吃爆米花,看她抱着可乐边喝边玩吸管,她身上都是焦甜的味道,萦绕他鼻尖,韩森伸出手又缓缓放下。
  前排的情侣这时候已经抱在了一起,明明是喜剧片,一个接吻镜头都没有,那两人却好似有感而发,嘴巴也粘在一块。乔欣心里念着非礼勿视,听见身后韩森笑了一下。她在黑暗中红了脸,等电影演完还没消退,捂着嫣红的脸颊说要去洗把脸。
  韩森站在女洗手间外等她,早准备好手帕,乔欣果然满脸淌水出来,用手糊两下全当擦过了,韩森直接把手帕蒙她脸上,压着后颈像侍弄小孩一样照顾她。
  两人慢慢往外走,他突然反过来倒退着边走边看她,乔欣抹抹脸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韩森摇了摇头,告诉她:“刚才我其实很想牵你。”
  乔欣不知道该回什么,没说话。
  韩森说:“没经过你的允许不太礼貌,所以我忍住了。”
  乔欣:“……”
  “所以我现在想问问你,以后,我可以牵你的手吗?”韩森微微弯下腰,对上乔欣的眼,笑了一下,“阿欣,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
  “啊啊啊啊啊卧槽我师兄!我白月光我朱砂痣他不愧是我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好帅!好厉害!好——”余丹听说韩师兄表白的事后把乔欣摇成了兔斯基。
  乔欣头晕脑胀趴回桌上,喃喃:“这还是我第一次被表白呢……”
  想想,摇了摇嘴唇,好像又不是,有个狗崽子也说过喜欢她来着……
  “阿欣!”余丹眼冒桃心,“你答应没?你继续说,昨天晚上你答应没有啊啊啊啊啊!”
  乔欣点了下头,嘟囔着:“答应了。”
  应该是又有一部电影即将开场,人潮涌了进来,摩肩接踵间师兄朝她伸出手,他身后的灯很亮,打糊了他的五官,确切能知道的是他在对她笑。
  乔欣把手伸过去,他牢牢握住,喟叹一声:“我今天很高兴。”
  人与人的温度是有区别的,王旭华的手偏凉,手掌被高浓度消毒液蛰得很粗糙,而师兄的手很温暖,但又是盛夏里不会令人讨厌的温度。乔欣被他牵着往外走,抬起头挺起胸,这条路这个人,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会就这样在他身边,一路走到底。
  “然后呢!”余丹跟练功走火入魔头冒白烟的武林孽障一样,执着于——“然后呢!他有没有亲你?”
  乔欣一掌把人推开:“哪有那么快啊!”
  “啧啧啧。”余丹坐下来喝了口水,“也对,师兄是君子。”
  乔欣点点头,师兄的确担得起“君子”二字。
  正聊着,她想起什么,问余丹:“今天怎么老董没来?也没电话?好不习惯哦。”
  余丹大骂:“我拉黑了,这个人脑子很有问题。”
  “他怎么你了?”乔欣好奇。
  余丹拳头都在颤抖,显然是气坏了,咆哮:“他居然说要结婚!开什么玩笑!结个毛线啊草!”
  乔欣一愣,她惯不会识人,以前只觉得老董与余丹一样只是玩玩而已,没想到他能对余丹这么认真。乔欣看了看余丹,想象老董和余丹穿上礼服摆酒宴客的场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余丹手机响,接起来没好气:“你是来帮那家伙说话的?”
  关腾腾嗯了声,瞟了眼一旁对他作揖的老董。
  余丹换了个姿势:“说吧,他到底要干嘛!”
  关腾腾:“想跟你当面谈谈,他说知道错了,不应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说从今以后他会做个一百分床友。”
  要说的话是老董早就写在手机里的,关腾腾照着念,念着念着眉头皱起来踹了这货一脚——
  ……恶心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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