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没问题!”李樵仍在平复胸中狂乱的心跳。他没有多做考虑,只听夏风提了一个建议,他想也不想,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数日后,夏风又将剩下的舞蹈表演票子陆续送了出去。
她送的对象不光有唐奇和夏雨的同科同事,还有他们的亲朋好友。就连这两人曾经相熟的邻居同学,夏风都一一去诚挚地邀请了。
唐奇和夏雨为难地表示那天要出差。夏风对他们没有半点强求,无所谓他们不能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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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风,夏风你快出来!”
一天清晨,夏风被一阵急促的叫门声吵醒。唐奇不在家。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你是?”夏风开门,看见外面站了一个穿藏蓝工作衣的蓬发女人。因为她的嗓门太大了。以至于她才喊了没两声,就引来了一群看热闹的邻居。
“我是施建的爱人王翠芬,别告诉我你不认识施建。”
听到施建的名字,夏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据资料上显示,施建曾是夏风的一个相亲对象。他是赵秀芳的同乡。从门当户对的角度来看,他配不上夏风。而在学习工作上,他更远远地不如夏风。赵秀芳将他推给夏风时,只说了一句话:“这孩子配得上你,他很老实。”
夏风自然不会看上施建。只见了一面,她便坦白地拒绝了施建。奈何,施建迷上了夏风,开始对夏风死缠烂打、不依不饶。而更离谱的事,是施建求爱无果后,竟为自己编造出了一通故事。在这故事里,夏风与他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只因被父母强烈阻挠,两人才没法走到一起。
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人相信施建的故事。但是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个无聊的人,将其当成新闻一样煞有其事地传了出去。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三人成虎。当谎话说了一百遍后,自然便有人信以为真了。
“你们两个是不是还有联系?”王翠芬指着夏风质问道,“你也太不要脸了。他都结婚了,你还对他死缠烂打。”
一听王翠芬的指责内容,围观的邻居们立刻交头接耳起来。
夏风一点也不生气王翠芬对自己的斥骂。她轻笑地问王翠芬:“你一定很爱施建吧?”
夏风的语气,轻柔地像说情话一般。被她这么一问,王翠芬当即愣了神。这完全是她所没有想到过的情景。她以为夏风会生气,然后与自己对骂。她还以为夏风会哭泣地向她解释,祈求她的谅解。不成想,这两种情况,哪一种都没有发生。夏风对她,只有这么随口一问。
“你一定很爱施建。要不然,也不用那么费力来找我了。”
“这和你没关系!”王翠芬气得撇过了头。
夏风扳过了王翠芬的脸颊,打量了一番王翠芬的容貌。
若是其他人这样做,王翠芬即便不破口大骂,也一早甩开了夏风的手,让她离自己远点。可是莫名的,夏风偏偏有一种魔力,让她没法拒绝。甚至,也没法讨厌。
“其实你长得还不错,”夏风唇角轻扬,调笑地评价王翠芬道,“只是衣服土了些,身材有些臃肿,头发又太过笨重。如果你愿意改一下,会比现在漂亮很多。”
“真的?我,”王翠芬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漂亮?”
“当然了,”夏风回笑道,“这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说罢,夏风亲昵地搂着王翠芬进门。
邻居们见夏风与王翠芬不但没吵起来,反倒还勾肩搭背地回家了,立时没了看热闹的兴致,四散回家。
“唉,我真不该耳根子软,听了那个女人的挑拨话。”王翠芬跟夏风回家后,两人畅聊了许久。经过夏风的开导,王翠芬再不觉得自己配不上施建。她开始有了自信,相信自己或许值得更好的人,何必偏要吊死在施建这一棵树上。
“现在见了你,我就明白了,你根本不可能看上施建,”王翠芬由衷地说道,“他啊,怎么能配的上你!我看啊!一定都是那个女人在造谣。”
“那个女人是谁?”夏风从相册里找出了夏雨的照片,递给王翠芬,“是照片上的人吗?”
“没错,就是她!”王翠芬见到夏雨的照片,立刻点头肯定道,“就是这个人对我说,你和施建一直没断。她还说,让我来的时候,闹得越大越好。只有这样,你才会害怕,才会不再去见施建。”
“原来真是她!”夏风轻笑,接回了照片。
“对了,告诉你一件事,”王翠芬忽的想到了什么,她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对夏风说道,“这个女人经常和一个男人去我表妹家隔壁的房子里鬼混。两个人总是从客厅开始。有的时候,他们急得连窗帘都忘了拉。声音还喊得特别大,怎么开始怎么结束,每次我表妹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这么豪放?”夏风不用问也明白那男人一定是唐奇。
“什么呀,”王翠芬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鄙夷,“他们啊,无非是仗着那里没人认识他们罢了。要不然,怎么会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王翠芬,”夏风忽的有了一个主意,“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说!但凡我能做得到。”王翠芬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我想借你表妹家的房子用下。”
“没问题。你是想?”
“你表妹有什么拿手菜吗?”
“糖醋排骨,宫保鸡丁,鱼香肉丝……本帮小菜,她都能烧的很地道。”
“那就好,那天我想请客吃饭,保不准,还要麻烦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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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腹黑白月光(9)
白瓷的茶杯在李樵的手中越攥越紧。来找他办事的人都不得不屏息凝神, 生怕有一句话没说对,便点着了他的满腔怒火。机要秘书提着心为李樵填满了茶,连话都不敢多说半句,就捻手捻脚地退步出了办公室。
“哎呀,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人惹了他。”出了办公室,机要秘书抹了抹额头冒出来的冷汗。回想起李樵眼中寒冽如刀子般的眼神, 他不禁为那个惹了李樵的人担心起来。
从早上出家门, 到整整一路上, 再到单位,李樵都魂不守舍地回想夏雨所说的话。
“你还不知道吧!夏风被别人的老婆找上门。那个男人和夏风以前差些结婚。唉, 要不是男方的父母不同意,他们现在说不定已经有孩子了。”
说话间,夏雨抬头留意李樵的脸色。当看见李樵眼中难掩一抹阴郁的神色时,她得意地唇角微扬, 继续添油加醋地说道:“夏风一定很爱那个男人吧!听说, 他们都断了好多年了。最近夏风康复了,两人又重燃爱火……”
“够了!”李樵受够了夏雨的故事。拜她绘声绘色的描述所赐,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各种夏风与另一个男人情深似海的画面。
连招呼都不打, 李樵即沉着脸,出了家门。
真是可恶!
李樵从没想过, 自己竟会为了一个女人失控成这样。各种前所未有的情感体验,他都经历了个遍。起先,是难以自制的迷恋;接着,又是让他沉溺地不能自拔的性/爱;到了最后, 他的胸中竟然涌起了从未体验过的醋意。这种醋意被夏雨的故事刺激成了妒海,只翻起了一个浪,便将他一向自傲的理智卷弑殆尽。
李樵再也坐不住了。他要去找夏风问个清楚。究竟,她对自己是什么样的感情,而她对那个男人又是什么样的感情。
李樵拿起外套,快步走出了办公室。像一阵风一样,他走过了机要秘书的桌前。机要秘书尚来不及对他说半句话,他便已经走得很远,只留给机要秘书一个愈发仓皇的模糊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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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文工团走出来,夏风又遇见了乔宇。
大街上人来人往,两人站停在一棵老梧桐树下,闲聊起来。
“听他们说你回来了。”一见夏风,乔宇的眼里就不禁含了笑。
“嗯,想多练习一下,好早些能再上台。对了,这次顾婉露领舞的那个节目,是你编舞对吗?”夏风轻笑,佯作不经意地一问。
乔宇点了下头,脸上飞扬着自豪的神采:“没错,你看过她们排演了?”
“看过了,编的真好!”夏风娇俏地偏了下头,甜声地问乔宇,“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方便,当然方便。你说!”乔宇激动地回道。他迫不及待地答应了夏风的请求,生怕错过了能亲近心中白月光的机会。
“顾婉露跳的那部分,你可不可以教下我?”
乔宇愣了一下,随即便一口答应道:“好啊,没问题!”
乔宇心里犯疑,夏风学顾婉露的舞做什么。但是他没再深想,因为转而又一思量,他想到教夏风跳舞的话,岂不是就可以常和夏风单独相处了。一想到这个,乔宇喜不自胜,把所有的疑惑都抛诸脑后了。
“夏风!”李樵的声音里透着冷冽。猝不及防地,他站在了夏风和乔宇的身侧,怒气冲冲。
夏风看向李樵,轻笑:“你怎么来了?”
李樵径直走向夏风。他完全无视了站在夏风身边的乔宇。不由分说地,他拉起了夏风的手,朝着停在马路对面的车子走去。
“干什么?”夏风哭笑不得,搞不清楚李樵到底是抽哪门子的疯。平常在路上,李樵总是有意无意地与她保持距离。可是今天到好,他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拉起冷她的手。
连和乔宇告别的机会都没有,夏风便被李樵粗暴地塞进了车。
乔宇又被李樵眼里的寒芒骇到了。他愣愣地站在原地。蓦地,他突然惊醒了一件事:“不对啊,那个人好像不是她的丈夫!”
李樵将车开上路。速度飞快,灰扑扑的街景不断地被甩到车后。他目视前方,面色阴沉地好像笼罩了一团驱之不散的乌云。
一段难捱的死寂之后,李樵开了口。他沉声质问夏风:“你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你们认识多久了?他对你有没有……”
夏风“噗”地笑出了声。她眉梢轻挑,调笑地问李樵:“怎么,你这是在审问我?难道,我是你的俘虏?”
李樵听得出夏风话里的挑逗。他的耳根不觉得间发了烫。他极力克制内心情/欲的涌动,继续质问夏风:“回答我的问题!”
夏风收起了笑容。她听得出李樵话里的严肃。他的眼中充溢着怒火。如果不是在街上,而是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夏风绝对相信,李樵会立刻压她在什么地方痛做一场。
“我和他没什么关系,不过是同事而已。他是我们舞蹈团的编舞,有一个领舞的动作,我拜托他教我一下。就这么简单。”破天荒地,夏风认真地回答了李樵。因为夏风心里明白,她要是再玩笑下去,李樵非得气得将车子撞上路边的大树不可。
李樵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开始后悔自己过于冲动了。夏风不过与那男人说笑了两句,自己何至于就要气成这样?但是忽的,猛地又想起了夏雨提的那个叫施建的男人,李樵胸中的怒火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那么那个叫施建的男人呢?你和他又旧情复燃了?”话到末声,李樵问得有些心虚。他生怕得到夏风肯定的答复。不经意间,尾音流露出了浓浓的醋意。
“你吃醋了?怎么?你是不是特别嫉妒每一个和我有关系的男人啊?”一听见施建的名字,夏风便猜到李樵的无名火气打哪儿来了。
“你……”李樵不想被说穿心事,“你胡说什么?”
“我可没有胡说,”夏风轻笑,“如果你不是发了疯的嫉妒,又怎么会相信‘施建’那种荒唐的不能再荒唐的谣言?”
“谣言?”就仿佛耀眼的阳光刺破乌云一般,李樵忽的豁然开朗,他脸上的阴云倏地散了,笑意满满,“你是说,那些事都不存在?你不爱他,也不……”
说话间,李樵停靠车子在了路边。
夏风伸纤秀的食指封了李樵的嘴。她媚声为李樵释了疑:“有了你这样的男人,我怎么会再看上其他人?”
轻飘飘的一句情话,即暖了李樵的心。
李樵再不怀疑夏风了。他情不自禁地倾身吻夏风。两个穿蓝色运动服的学生恰好从车窗边走过。李樵不得不停下来。
夏风微微一笑。待学生走过,她冷不防地吻上了李樵的唇角,在李樵的耳边轻呵道:“快走吧,军官大人!我不是你的俘虏吗?你打算带我到哪里去严刑拷问?”
李樵被撩地喉咙发紧。他看向夏风,正对上夏风那盈了一汪秋水的含情目。李樵的唇角扬起一抹兴味盎然的笑,他沉声在夏风耳畔道:“你就不怕我用手铐铐了你,然后对你为所欲为?”
夏风满不在乎地回笑:“我怕什么?你以前又不是没做过,禽兽?”
一听夏风说“禽兽”,李樵顿时觉得热血沸腾。他急切地发动了引擎,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朝家的方向开去。
“回家?”夏风看了眼手表,时针已经过了下午五点。
“今天夏雨值夜班,李成文在他奶奶家住。算起来,”李樵坏笑道,“我可以禽兽一整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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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本想用施建来挑拨李樵对夏风的感情。曾几何时,她就是用这个男人摧毁了夏风在唐奇心里的白月光形象。
当看到李樵气愤地离桌出门时,夏雨深信自己成功了。
“夏风,”夏雨得意地想到,“我就不信,李樵知道了你这些事,还会继续没有芥蒂地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