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总是想杀我(穿书女配)——凌沧州
时间:2018-10-01 08:44:42

  当然了,纵然不说,她在他心里的位置,也是第一。
  抛下一切前来蜀地找她,不是所有男子,都有他这般的勇气和不顾一切。
  只可惜,纵然他来了也无用,二叔还是不愿意跟他们一起走。
  杜云彤想起寻羽说过的话,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仿佛没明白。
  寻羽说,蜀中诸将群龙无首,乱成一团,是姜劲秋的兄长,伤了腿的姜源出来主持大局。
  姜源虽然残废,不能习武,可在处理军政上却是一把好手,进退有度,足智多谋 ,丝毫不亚于姜度。
  只可惜,双腿伤了,只能坐轮椅来维持日常的生活。
  寻羽在提起姜源的时候,无不惋惜姜源的双腿,甚至还说,姜源若不曾伤了腿,只怕早就在蜀中立下了赫赫战功,成为姜度的左膀右臂,这样一来,哪里还有出姜奉的侍妾是周自恒内应的事情?
  蝴蝶闪动着双翼,在月色下翩然起舞。
  杜云彤睫毛颤了颤,响起姜度对她过的话。
  姜度深入蛮夷之地,不愿意跟她回来,固然有为探取蛮夷信息的缘故,可还有另外一种缘故,她到现在才明白。
  少年强,则国家强,天下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姜度不可能庇佑蜀地一辈子,他需要培养接班人,给蜀地一个安稳的未来。
  更何况,姜度本就是一个潇洒俊逸的人物,若不是蜀地突生巨变,他现在还是一个月下独饮,仗剑天涯的风流侠士,而不是驻守一方,威赫蛮夷的姜少府。
  生于武将世家,又占嫡占长,姜源是顶着无数人的期盼长大的,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是他应该走的道路。
  哪曾想,一朝成为半个废人,对于一个天之骄子来讲,是极为难以接受的。
  可偏又心有不甘,看兵书,实阵法,想要成为一个如姜度一般能独当一面的人。
  但姜家不可能出一个残废的将军,蜀中诸将也不会容忍一个残废统领他们,所以这么多年,姜源一直生活在旁人看不到的阴影之下。
  姜度深入蛮夷之地,被姜度视为接班人的姜奉出了小妾是周自恒内应的事情,已经彻底失了人心,再不可能统领蜀将。
  此时残废的姜源,似乎就成了一个更好的选择。
  月光明明暗暗,杜云彤闭了闭眼。
  二叔做了那么多年的少府之职,贸然入深山,绝非是一世的莽撞,必然是深思熟虑之后的选择。
  只可惜,她过于担心二叔的安危,乱了分寸而已。
  广宁公主虽然受了二叔那一箭,得了蛮王的信任,可她终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探查蛮夷部署远不如二叔来得方便。
  更何况,广宁公主虽然聪明,但并不识阵法,一个不懂阵法部署的人,自然瞧不出蛮夷的军队部署上的利弊,更无法给蜀将们带来有价值的描述和分析。
  寻羽武功虽然高,但修的是暗杀与伪装,不懂蛮夷话,更不通阵法,他藏身蛮夷之间也无用。
  所以藏身蛮夷之地,侦查蛮夷的军队,和各个山寨之间的分布和阵法,只有姜度能做。
  旁人根本做不下来。
  杜云彤叹了一声。
  罢了。
  她还是尽快回去,协助蜀将们攻上深山,消灭蛮夷为好。
  耳畔是秦钧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扫在脸上,略有些痒。
  杜云彤抓了抓面前的发,脸上有些点红。
  不过光线这么暗,秦钧应该看不到。
  杜云彤道:“咱们走吧。”
  秦钧点点头,从靴子里拔出一个小匕首,往手臂上轻轻一划,鲜血漫出来。
  杜云彤一声惊呼,秦钧把杜云彤换下来的衣服敷了上去。
  鲜血瞬间染红了衣服,秦钧抬手一扬,沾染着血迹的衣服落在狼群之中。
  狼嚎声一阵高过一阵,秦钧看了一眼杜云彤。
  杜云彤正手忙脚乱地给他包扎着,动作颇为笨拙,见他看过来,还以为自己弄疼了他,但他眼底神色并非如此,手指又指着树下的狼群。
  杜云彤顺着秦钧的手指往下瞧,沾染了鲜血的衣服似乎颇为诱人,狼群们撕扯着衣服。
  明白了,戏要做全套。
  杜云彤手心向下,慢慢下压,气运丹田,发出毕生最为撕心裂肺的一句惨叫:“救命啊!”
  声音颇大,震得秦钧耳根发麻。
  就连不远处的寻羽,都不自然地揉了揉耳朵。
  杜云彤眉梢微挑,道:“如何?”
  “唔。”
  树叶沙沙地响,秦钧眉头微动,嘴角轻轻抿着,把她拦在怀里,略过树枝,穿梭在丛林中。
  风声喧嚣,杜云彤如八爪鱼一般紧紧地抱着秦钧。
  飞一样的感觉!
  哦,不,这就是飞。
  “我们就这样回去吗?”
  杜云彤道。
  杜云彤呼出的热气萦绕在秦钧脸侧,秦钧不自然地偏了偏头,低声道:“不。”
  山这么高,一路这样回去是要死人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钧停了下来。
  树下是两只圆滚滚,熊壮壮的熊猫悠然自得地在啃食着东西。
  熊猫足有半人高,如一只毛茸茸的小狮子一般,背上有着类似于马鞍的东西,像是供人骑坐的。
  秦钧背后的小熊猫探出了小脑袋,小爪子扒着秦钧的肩膀,发出一声似猫叫的软绵声音。
  杜云彤睁大了眼睛。
  这是要骑熊猫回去?
  这玩意儿能载得动人吗?
  胖得跟个球似的...
  杜云彤正吐槽着熊猫太胖,看上去不像是能驮人的,倒像是需要别人来精心喂养的。
  哪知就在此时,两双幽绿的眼睛从丛林深处慢慢走了过来。
  是三只极为强壮的狼。
  狼似乎是饿极了,又仗着比熊猫多,一个照面,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上去。
  杜云彤瞳孔微微收缩,一声惊呼尚未喊出口,狼已经来到熊猫面前。
  而熊猫,仍是慢悠悠地吃着东西,丝毫没有危险逼近的自觉性。
  “快去救——”
  话未说完,就看见熊猫不紧不慢地伸出熊掌,轻轻地拍在了首当其冲的狼的脸上。
  狼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身体飞了出去。
  传说中的秒杀。
  杜云彤嘴巴微张,没说完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秦钧奇怪地看了杜云彤一眼,道:“救谁?”
  身着单衣的寻羽从树枝上跃下,半人高的熊猫蹭了蹭他的腿,寻羽俯下身,揉了揉熊猫的耳朵,而后长腿一跨,骑.。在熊猫背上。
  夜风拂过,看似笨拙圆胖的熊猫像是离了弦的箭一般,瞬间变消失在寂静的夜幕里。
  杜云彤一脸蒙蔽,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寻羽和熊猫消失的地方看。
  这玩意儿真是她认知的,除了萌一无是处,且懒得要死,甚至为了住空调房不惜假怀孕的熊猫吗?
  除了模样相似点,剩下完全不同啊!
  秦钧抚摸着熊猫的耳朵,指了指熊猫的背,示意让杜云彤坐在前面。
  杜云彤同手同脚,走到熊猫前,不可思议地看着如温顺小马驹一般听话的熊猫。
  作为一个在新世纪活了二十多年的人,杜云彤心情激动又复杂——有朝一日,她居然还能骑熊猫?
  手脚并用爬了半天,杜云彤发现了另外一件让她颇为心酸的事情:
  熊猫颇高,她爬不上去。
  秦钧见此,俯身把她拦腰抱起。
  垂落下来的发交织在一起,少女的身体每一处都是软的,就连呼吸间的热气,似乎也带着几分绵软。
  悸动在身体每一处肆意地蔓延,秦钧嘴角微微抿着,松开杜云彤,把杜云彤放在熊猫背上。
  人生第一次骑熊猫,杜云彤激动之余便忽略为周围事,以至于连身后的秦钧刻意与她保持着距离都没有察觉。
  夜风迎面而来,眼前的景物迅速地向后方掠去,横生的枝叶尚未来得及扯着她的发,就被身后的秦钧眼疾手快削去了。
  杜云彤低声欢呼着,像是一个得了糖果的小孩一般。
  秦钧久不见杜云彤这般开怀,分心之后,原本紊乱的气息慢慢归于平静。
  夜色里,秦钧低声道:“你若喜欢,我问蜀将讨一只。”
  “真的吗?”
  熊猫的速度太快,风吹得杜云彤有些睁不开眼睛,道:“可是要驯养成这样,要花费多少功夫?”
  秦钧低哑的声音仍在继续,杜云彤嘴巴微张,被灌了满嘴的风。
  原来这时代的熊猫还不叫熊猫,叫食铁兽。
  杜云彤迅速便想起了与轩辕氏大战的九黎头领蚩尤。
  传说蚩尤的坐骑就是熊猫。
  后世的熊猫圆润可爱不怎么好动,以至于让无数人脑补出怪不得蚩尤会败给了轩辕氏,骑着这玩意去打仗,除了卖萌还会干啥?
  蚩尤失败是有原因的,坐骑宝宝不能单看可爱。
  杜云彤看看身下狂奔着的“食铁兽”,深深地唾弃了自己的无知。
  指不定在另外一个世界,蚩尤真能骑着“食铁兽”大战轩辕氏。
  杜云彤被蛮夷带上山时,走了七八天,才抵达了蛮夷的山寨,有了熊猫相助后,不过三日,便到了山脚下。
  山脚下是扮做寻常百姓的蜀军,蓝色的马车停在路旁,绣着竹叶暗纹的轿帘被人轻轻掀开,露出一张极清隽的男子的脸来。
  他与姜度有着几分相似,带着姜家人特有的剑眉星目,只是却无姜家人肆意天下的英气与锋利感,他更像月下焚香抚琴的浊世公子。
  当真是好看。
  姜源敛眉,声音如山泉淌过溪石:“姑娘安好。”
  杜云彤有一瞬的晃神。
  秦钧眉头微动,嘴角下撇的弧度看着就很不耐。
  寻羽曲拳轻咳,道:“公子怎么过来?”
  姜源淡淡一笑,道:“接姑娘回府。”
  杜云彤回了神。
  自知秦钧是个大醋坛子,她刚才又看姜源看愣了神,颇为心虚地往秦钧身边靠了靠。
  哪只秦钧干脆利落把她推在一边,径直走到路边的马,翻身上马,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孤身远去的背影看着就很生气。
  杜云彤:“...”
  寻羽看了看远去的秦钧,再瞧一眼杜云彤,再瞧瞧低头垂眉没甚表情的肇事者,想了想,开口提醒道:“姑娘,先回府吧。”
  杜云彤揉着眉心点点头,上了马车。
  她做的好像确实有点过分,居然当着秦钧的面看另外一个男人看呆了了眼。
  罪过罪过。
  她保证,她下次绝对不再犯了。
  不过说实话,姜源那张脸,可真好看啊。
  姜家人的基因真是好,上到姜度,下到姜源姜劲秋,个个剑眉星目,却又各有各的特点。
  看来遗传基因真的很重要。
  蓦然间,杜云彤又想起了秦钧。
  秦钧那么好看,他的父母家人,应当也是极为好看的吧?
  她初次见秦钧时,秦钧顶着一张雄雌莫辩的脸,偏周身的气质却是生人勿进,带着嗜血与残暴,稍微靠近,便会让人心生寒意,两股战战。
  如今随着年龄的增长,秦钧的模样渐渐长开,眉目如画一如当年,上挑的凤目凌厉又潋滟,有着勾魂摄魄的美感与艳色。
  若用那么漂亮的美目去暗送秋波,任是铁人也会心动,只是可惜,他永远半敛着眼睑,神色漠然,眉目之间与生俱来的的艳色,硬生生地给压成了清瘦冷冽。
  禁欲与诱惑掺杂在一起,形成了秦钧独特的气质,看了他的脸,心里便再难容其他人了。
  杜云彤双手捧着脸,寻思着等会到了府邸,怎么去哄生气的秦钧。
  马蹄声嗒嗒地响,寻羽轻扣着杜云彤的马车。
  杜云彤掀开轿帘,疑惑道:“怎么了?”
  寻羽抬手指着前方。
  马车行的慢,自然比不上秦钧纵马飞奔了。
  按照秦钧以往的速度,这个时间了,他已经是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
  而现在,秦钧的身影就在不远处,靠在路边停着,听到马车滚动的声音,微微偏过头,眼珠子微转,嘴角上挂着几分不耐,似乎在埋怨她走得慢。
  时值正午,金乌当空而照,金光洒在秦钧身上,他仿佛在发着光。
  杜云彤当下便心软到不行。
  马车慢慢赶上秦钧,秦钧扬了扬马鞭,似乎又准备再走。
  杜云彤身体微微前倾,探出轿帘,道:“侯爷,带我一个啊。”
  秦钧把脸转了回去,抬头看着前方的路,高高竖起的马尾一翘一翘的,留给杜云彤一个孤高绝傲的后脑勺。
  装,继续装。
  杜云彤唾弃着秦钧的傲娇,手脚并用,颤颤巍巍从轿帘的位置探出了身体。
  马车颇大,轿帘也大,她风餐露宿后瘦了不少,不费多少功夫,就能从轿帘跳下去。
  杜云彤闭眼一个纵身:“侯爷我来了!”
  秦钧动作微顿,再顾不得装高冷,下意识地接住杜云彤。
  怀里少女的身体软软的,让他手无处安放。
  逆着光,杜云彤抬起头,额头轻轻蹭着秦钧的下巴,道:“侯爷,别生气了嘛。”
  “你最好看了,以后我只看你。”
  甜蜜腻人的话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倒,周围的人极有眼色地装起了聋子。
  秦钧在战场上皮糙肉厚,只要有一口气,他就能提刀上战场,可在这种情况下,刀剑不穿的皮肉在经历了几句话后,红的像是煮熟的虾。
  “不要生气了,奴家知错了~”
  故意掐着的嗓音像是掺了蜜一般,两只软软的小手揪着他胸前的衣服,又时不时用指腹轻点着,隔着薄薄一层布料,秦钧几乎能感觉到她指腹的温度。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秦钧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英雄,却也在此时有了一种英雄难过美人关的错觉。
  马蹄嗒嗒前行,像是在扣动着心门的钥匙。
  然而在另一方的天空下,马蹄声更像是催命符。
  齐文心头戴帷帽,一身黑衣,紧了紧手里握着的锦帕。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