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户笑笑,心情有点复杂,被一个看起来比她只小几岁的姑娘说“小时候参加过你的葬礼”, 好像她已经死后还魂似的, 但人家的本意却是说明她的长寿——漩涡一族倒确实是以长寿而著称的。千手柱间头也不回地抓住她一只手, 好像他觉得很安慰似的, 水户只得再笑笑,心情却又不同了。
“我出身于日向分家,宗家和分家那点破事儿诸位都知道了,总之我杀了宗家家主离开了木叶。”日向由美直接跳到高|潮部分,“之后有一个人找上我,要求我加入他的组织一起完成无限月读,这个人自称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一直低垂的眼皮骤然掀起,宇智波泉奈尖锐地问:“自称?”
日向由美指指自己的眼睛:“他一直戴着面具,但我能够通过白眼分辨不同人的查克拉,所以认出了他。宇智波带土,卡卡西的队友,我的同期同学,之前我们一直以为他十三岁就已经死在战场了。”
“哦?”宇智波斑的声调忽然变得有些危险,“这就是他左眼的写轮眼的来历吗?”
尖锐的杀气和查克拉威压一齐袭来,端坐在坐垫上的卡卡西反射性地半跪起身做出防御的姿态,日向由美也不由得伸手护在他身前。
千手柱间沉声道:“斑,冷静些,听由美把话说完。”
宇智波斑道:“我需要他先解释他哪儿来的写轮眼,来自那个宇智波带土?”
旗木卡卡西顶着压力说:“是的,带土为了救我,在临死前将眼睛赠与我——那时候我们都以为他死了。”
宇智波斑的坐姿分毫未变,他的食指不紧不慢地在膝盖上敲着,每一下都好似敲到了旗木卡卡西的心脏上:“以为他死了,就把死去战友的眼睛挖了,这才是事实的真相吧,毕竟难得的万花筒写轮眼不能浪费不是吗。”
这下连千手家三人也震惊了,万花筒写轮眼?!
宇智波斑:“——毕竟只有万花筒才能看到无限月读的内容。”
宇智波泉奈已经直起身子把手按在刀上了。
“不是!等等!听我说!”日向由美咽了口口水,一边感应着千手族地外预留的飞雷神印记,一边试图解释,“带土的眼睛绝对是自愿给卡卡西的,卡卡西在之前的战斗中为了救他伤了左眼,而他当时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日向由美见宇智波兄弟没有立刻动手的征兆,又往旁边挪了挪遮挡他们盯着卡卡西的目光:“虽然当时我不在场,但是后来我跟带土交过手。他的万花筒写轮眼能力我见识过好几次,非常厉害,如果他想要取回自己的眼睛,卡卡西绝对打不过他。而且卡卡西经常出村做任务,也经常受伤昏迷,只要带土想,他随时都能拿回自己的眼睛,但他没有。两只眼睛总比一只眼睛厉害,他宁愿自己实力受损也不伤害卡卡西,这还不能证明吗?”
宇智波斑把手按在泉奈的肩膀上,安抚他坐下:“让我看看你的写轮眼。”
日向由美迟疑着让开了,旗木卡卡西把眼罩推上去,睁开了一直紧闭着的左眼,黑色的三勾玉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变成了三个镰刀形组成的图案。
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相视一眼,宇智波斑再开口的时候杀气也收敛了,手指也不敲得人心颤了:“接着说吧,关于无限月读,你们知道些什么?”
旗木卡卡西也坐回原位又把眼罩拉下来。
日向由美说:“几乎什么也不知道。带土告诉我这是一个能让全世界人一起陷入梦境的幻术,但同时幻术是不能维持人的生存的,所有人都会在睡梦中死去。我一直以为他在发癔症,直到三代大人告诉我,月读是万花筒的一种幻术,无限月读应该是它的升级版,也就是说,这是真实存在的术。”
“而当时听命于带土,以笼中鸟咒术威胁我的就是他。”日向由美也指向结界中的水球,“带土称他为绝。今天下午我又遇见了他,他当时要我杀掉扉间大人。但我如今已经从笼中鸟中脱困,所以反而困住了他。”
日向由美说:“如果绝不是几十上百年来长时间听命于宇智波的专属仆人,那他就必然有自己的目的,这目的让他帮助带土实现无限月读,也让他想要杀掉扉间大人,或者,扉间大人的死有利于无限月读。”
“是这样,”千手柱间说,“所以我才想问一下斑,扉间和那个无限月读有什么关系。”
不,千手扉间和无限月读没有任何关系,有关系的是他和泉奈。这个“人”想要借助千手扉间的死来达成什么呢?宇智波斑想着,就不由得面沉似水,而宇智波泉奈也跟他想到了一起,担心地低声道:“斑哥。”
宇智波斑直接站了起来:“我得想想,柱间,明天我们再来。”
宇智波泉奈也跟着站了起来,千手扉间不由得“哎”了一声,千手柱间已经爽快地答应下来:“没问题,斑,我等着你。”
等宇智波兄弟走后,日向由美终于松了口气,感叹:“这就是宇智波斑啊。”
千手扉间没好气地瞪了他大哥一眼,转头对准了来自未来的两人:“正好闲杂人等都走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说说其他关键的问题了。”
千手扉间:“第三次忍界大战、宇智波家和警备部、同期同学、小队、三代、卡卡西的万花筒这些都是怎么回事,宇智波带土为什么执意要把世界拖入无限月读,你们又是通过什么方法来到这里的,时间还早,我们慢慢说吧。”
日向由美:“……”
日向由美垂死挣扎:“二代大人,美好的未来应该自己去创造,如果改变过多,也许会引发什么不可知的灾难也说不定。”
千手扉间可不会被她糊弄过去:“早在你们两个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未来就已经不可控了,现在你们所说的内容也只有参考意义而已。”
他闭着眼沉思了片刻,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无比肯定,“你又说谎了,你们不是来自我们的未来,而是不会对此世造成影响的另一个世界,否则你不会对日向家做那些事。”
日向由美一声叹息,这要是什么事儿都详细说,她的叛忍身份意味着什么可就藏不住了,又得时刻准备着拎着卡卡西跑路了,可她还想继续呆在这里直到搞清楚绝的意图为止呢。
旗木卡卡西挺身而出:“让我来说吧,由美五年前就已经退出忍者部队序列了,她知道的事情不多。”
在千手家交换情报如火如荼的时候,宇智波兄弟两个却在黑夜中无言地走着,他们不约而同地没有用忍足,而是像普通人一样步行。
直到能看到宇智波族地巡逻的灯火了,宇智波泉奈才开口:“你也想到了吧,斑哥。”
“嗯,”宇智波斑低低地应了一声,“那个人不是想要扉间死,他是要永恒万花筒,只是不知道他的最终目的是无限月读、还是更在永恒万花筒之上的眼睛。”
“即使如此,斑哥。”宇智波泉奈猛地绕到宇智波斑的面前,死死地盯着他,“即使如此,当那一天来临的时候,你也要把我的眼睛拿去,那是我唯一能继续保护你的方法了。”
宇智波斑眯起了眼睛:“不会有那一天的。”
“那一天差点到来,不是吗?”宇智波泉奈尖锐地说,“如果按照那个绝的计划,扉间被杀,他可以轻易地杀死日向由美灭口,那么在柱间看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有能力同时杀死这两个人?只有你,斑哥。”
“那时候他还会缔结这盟约吗?那是千手柱间,你不能用如今这样一双眼睛去面对他。”一双即将失明的眼睛。宇智波泉奈的声音里满是苦涩,“到时候,石碑上指出的那条路,将是我们唯一一条路。”
宇智波斑摇头,像是在拒绝弟弟所说的这种可能性,“去神社。”
神社中的石碑是宇智波一族最大的秘密,其中记载了写轮眼的各种秘密,而且随着瞳力的增长,能看到的内容也会变化。
在开启了万花筒的兄弟二人眼中,石碑上明明白白记载着,如果要消除万花筒写轮眼随着使用而逐渐视力下降、失去力量的缺陷,唯一的办法就是移植另一双万花筒写轮眼,使两双眼睛的瞳力合二为一,这样的眼睛名为永恒万花筒。
在宇智波的历史上,侥幸在同一时代开启了了两双万花筒的先贤们做过很多努力,为了能够得到完整的万花筒而又不造成同族相残的悲剧,他们进行了各种尝试。
目前根据族内典籍所得出的结论就是,万花筒的移植应在血缘尽量近的两个人中进行,即使同为宇智波,如果血缘关系较远,也很可能因为瞳力无法融合而失败;因为是两双万花筒的两倍瞳力融合在一个人身上,因此即使双方互换眼睛,得到的也只是一双永恒万花筒和一双失去了所有瞳力的失明眼睛而已;又曾有人不忍亲人失明,在得到了永恒的万花筒后将两只眼睛一分为二,一人持有一只,这部分地解决了问题,但却造成了两人都无法使用须佐能乎,实力下降十分严重,最后双双战死沙场的悲剧。
两人对着石碑看了一会儿,还是那些内容,除了关于永恒万花筒的介绍,就是含糊不清的关于如何得到更在此之上的眼睛的方法、以及无限月读这一个名字而已。
宇智波斑看着无限月读四个字,问弟弟:“你相信她说的话吗?日向由美说她来自未来。”
宇智波泉奈说:“如果是她自己跟我说,我一定不信。但是扉间不是那么好骗的人,柱间和扉间也没有必要骗我们。他们连无限月读都知道了、那个旗木卡卡西也有万花筒,他肯定知道万花筒使用过度会失去力量的事。如果真的有什么针对宇智波的阴谋,那在他们看来最好的方法就是继续开战,通过消耗万花筒的瞳力耗死我们两个。毕竟他们看起来并不知道永恒万花筒的事,否则今天他们就不会问为什么那个人要杀扉间了。”
宇智波斑叹气:“你说得对,泉奈。可是那个未来真是让人期待不起来。”
“是啊,十三岁就差点死在战场上,还是能够开启万花筒的天才,如果连这样的孩子都必须在战场上生死搏杀,那别人就更别说了。”宇智波泉奈说,“你看,斑哥,柱间所说的‘让孩子们不再上战场’的大话只是做梦而已,真正的和平是不可能的,最少不可能通过结盟的方式得到。”
宇智波斑的目光不知不觉就移到了石碑上“无限月读”那几个字上,宇智波泉奈立时心中一凛,比起不羁外表下有一颗柔软而敏感的心的哥哥,长相清秀软萌的泉奈才是两人中真正务实而强硬的人。
他从不认为那个让哥哥投入了无穷热情的梦想能够成为现实,不是说千手柱间、扉间两个人的人品不行,也不是说他们的力量不足,而是多年来战场上厮杀溅出来的血永远在他的心里燃烧。
他忘不了死在战场上的人,他的亲人、族人、朋友,他们的死一次次激励他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又一次次以新的死亡提醒他,再强大的力量也无济于事。
谁能忘记自己曾受过如此深的伤害、谁能遗忘那些鲜血、那些仇恨,也许千手家的两兄弟能,但是宇智波泉奈不能,他永远不能。
世人若像他、世上若有他这样的人,这世上怎么会有和平?
即使有,那也不过是短暂的妥协和退让,只是为了积蓄力量迎接更残酷的人生罢了。
譬如现在,他们兄弟两个不就是因为逐渐失去力量而不得不结盟吗?
至于无限月读,这样的和平毫无意义。宇智波泉奈明知不可能也在心中期盼着和平,是为了保护唯一的哥哥、保护族人,而不是为了让他们在虚幻的梦境中去死。
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和平只是达成目的的手段,永远不是目的本身。
“斑哥,”宇智波泉奈抓住了宇智波斑的手腕,认真地说,“无论这世上有多少令人绝望的事,我会永远在,别被这些鬼话迷惑。未来可能不太好,但无论如何,十三岁上战场比七岁上战场好,哪怕只是好了一点点,对吗?”
宇智波斑沉默了片刻,伸手拽了一把泉奈背后的辫子:“你倒教训起哥哥来了。”
宇智波泉奈安心地笑起来:“我怎么敢。斑哥,我们走吧,商量下明天见到千手要告诉他们些什么、那个绝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另外关于他们两个所说的未来,我也有很多话要问。我们今天又躲过了一个阴谋,运气不是一直站在我们这边吗?未来不够好,我们想办法让它变好就行了。”
千手家的情报交流主要在旗木卡卡西和千手扉间中间进行,千手柱间和水户俩人跟听小说似的时不时一阵惊呼、感叹连连,而千手扉间就拿着个卷轴奋笔疾书把内容都记下来。
日向由美还以为他们会问一些更具体、更现实的东西,比如说千手家后来怎么样了之类让人无法回答的问题,结果千手扉间问完那几个具体名词了以后主要关注点在各种制度上,尤其要旗木卡卡西详细说他对各种制度的经历、感想,制度实行中遇到的问题什么什么的。
而他最感兴趣的毫无疑问是他后来创立的忍者学校,什么课程设置、教学安排、师资问得特别详细,但是旗木卡卡西上了一年就毕业而且当时年纪太小,好多细节都想不起来了,倒是上了三年学的日向由美能提供更多内容。
水户忍不住好奇问:“毕业的标准到底是怎样?按照你的说法实力达到了就可以毕业,当时卡卡西又一直打不过你,那为什么是他先毕业呢?”
日向由美道:“实力到了以后也可以继续上学,想毕业的自己申请就好了,通过毕业考试就成为下忍了。我不想毕业所以又上了两年。”
水户:“为什么不想毕业?是因为不想做忍者吗?”
“一点点吧……”日向由美说,“还因为当时正在打仗,毕业了就得上战场了。”
旗木卡卡西纠正:“我也没有毕业就上战场,当时年纪太小,七岁前都是在做后方的任务。”
日向由美也自我修正了一下:“好吧,我也是,毕业后先做了一年后方任务,九岁多才第一次上战场。”
千手柱间失望地叹了口气:“真是的,什么时候都避免不了战争啊,以后居然也一样要小孩子们上战场吗。”
旗木卡卡西道:“因为当时正好在打仗,人手不足。现在和平已经持续了六七年,看起来还可以继续持续下去,最近忍校的学生已经很少有提前毕业的了,几乎都是十二岁才毕业做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