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样说,可若是不给他们说,你怕是连一点点的可能都没有了。只有说通了赵大人和赵夫人,他们再能找人去说媒不是。”在如何也得进过媒妁之言才行,只是即便是说通了赵大人和赵夫人, 舅舅愿不愿意还是另说。
赵莲听罢,叹气道:“也只能是如此了。”
可就在严潇宜想要转过话题的时候,就见赵莲一脸期待的说道:“可是这件事还得等我、那个小女子回去之后才说,宜夫人现在可否能和小女子说说云麾将军的事情啊?”
严潇宜可是不敢自作主张的在赵莲面前为杨涵说话,若是他们无缘,这说了之后让赵莲的难以收心岂不是害了人家。若是故意说些不好的,严潇宜也不能去编排自己的长辈,所以说什么都是错。
“云麾将军常年不在京中, 我对他也并非十分的了解,若是有什么说不对的地方,引起了误会便不好了。”严潇宜解释道。
赵莲见严潇宜不愿说,起先还有些不快,但仔细想想倒也明白了缘由。只见她轻叹一声,道:“小女子也是知道宜夫人的难处,所以小女子便不多问了。只是宜夫人可要答应小女子,若是他日云麾将军有提起小女子,可要为小女子说些好话。”
严潇宜点了点头。但她心里明白,即便是日后他们两人的亲事说成了,在未有成婚之前舅舅也不会向她说起赵莲的。而若真的成了,她严潇宜也会真心祝愿他们。
这时,却见之前派去向姜祁传话的护卫往他们这边而来。
“夫人,午膳已经备好,世子让小的来寻您回去。”那护卫禀道。
严潇宜点了点头,而后对赵莲说道:“原来已经是到了午膳时候,赵小姐可愿随我一同?”
赵莲忙是摇头,说道:“不了,小女子也要回去了。”
“既是如此,那日后有机会你我再叙。”严潇宜回道。
两人别过之后,严潇宜回到帐中,见姜祁坐在帐中的长几前等着她。
姜祁见严潇宜回来,便道:“怎么这么晚?”
“遇上了大理寺少卿赵大人家的小姐,便去行宫那边的凉亭那里说了会儿话。”严潇宜坐在姜祁身边,说道。
姜祁点了点头。想着严潇宜可能会饿,他也没有多问,便立即让人将午膳端来。两人用过膳之后,严潇宜方才开口问道:“之前二公子寻你来是为了何事?”
“为了林中擒到的那人。”姜祁抿了一口清茶,说道。
严潇宜有些吃惊。“二公子怎么这么快便知道了消息?”
“他本就是参与到这次演练之中的,京畿各营去林中的真正原因一开始也没有瞒着他。何况这里这么多人,众人的视线可都盯着呢,即便在如何遮掩,但有动静都能轻易被察觉,所以嘉恒那个时候得到消息也在预计之内。”姜祁回道。
说到这儿,严潇宜顿了顿,问道:“之前世子去看了那人……”
“那人不仅舌头被割了,身上还中有剧毒,想来是幕后之人用来控制他的手段。”姜祁剑眉微皱,说道。
“究竟是何人竟是用这般卑劣的手段。”下午无事,昨晚没有休息好的严潇宜也是有些疲累,换下了外衫,打算小憩一会儿。
姜祁放下茶杯,走上前拉着严潇宜走到塌前。“不管是谁,现在最重要的是,我的宜儿能好生休息一会儿。”
说着,姜祁便拉着严潇宜躺下,盖上薄被,将她轻拥入怀。
而在此时,林中抓到一个非随行人员的消息传遍了营地,不少人都开始四下打探消息,想要知道究竟是何人敢潜入这重兵把守的围场,而他的目标究竟是谁?
只是,无论他们如何打听,却是再也得不到任何消息。
安王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险些腿软。那人的目标能是谁?和别人不同,能对他下手,也只有这种机会。这若是得了手,这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天下,可不又要乱了?
安王抓来刚从姜祁那里回来的李嘉恒,想要知道前后缘由。李嘉恒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安王之后,安慰道:“父王,你莫要心急。那人已经被抓了,凭着宁国公的手段定能问出幕后之人。”
安王长叹一声,一旁的安王妃说道:“经过当年的事,你父王也是怕了,眼看着一切都安定了,却是突然跑出来一个潜入者,若不是陛下下旨让京畿各驻军派来参加演练的那些人进了林子,不然找不到这个人呢!想来也真是太悬了。”
安王和李嘉恒对视一眼,不同于安王妃的庆幸,李嘉恒知道原委,而安王则是猜到了,他可不信世间有那么巧的事情,陛下突如其来的一道旨意,就能凑巧的让人在林中发现了藏匿的贼人。
但看破不说破,就由着安王妃这般认为好了。
李彦钰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要知道昨夜他是最晚出林子的,而今天一早父皇便下旨让各营进驻林中,想必昨夜就应该是发现了那人。
那人既然能够在这么多人把守的情况下潜入林中,那身手定然不能小觑。昨夜若是他不小心与其遭遇,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李彦钰带着惴惴之心,派人去寻卢太傅。两人在营地不远处见面,没有刻意的掩人耳目,就像是路上偶遇一般攀谈起来,只是声音似乎小了些。
“太傅可曾探到那人的身份?”李彦钰问道。
卢太傅叹道:“老夫也是不知,虽然宁国公那里没有将人抓住的消息瞒着,可想要在往深里打探,却是毫无办法。看守那人的是禁军,我们的人根本谈不探不进去。”
李彦钰思索道:“究竟是那个人是何人所派?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卢太傅亦是不解道:“老夫也是不明所以,只是宁国公行事想来谨慎,此次抓人消息看来像是因为人多而遮掩不住,可有陛下作掩护,凭着他的本事也不足以让消息蔓延的这般快。老夫以为,宁国公是有意将消息散播,好看看众人的反应,从而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李彦钰一愣,忙道:“那我们……”
卢太傅微微摇头道:“无碍,若是我们没有反应,反而不妙。正如袁先生所说,现在姜家还不是我们的敌人,二殿下莫要在同昨晚一般,同姜祁发生冲突。陛下康健,姜家不会这么快的表明站在哪一边,在一切都未有明朗之前,二殿下也要稍作收敛才是。只要宁国公和大长公主不站在那一边,对于我们而言便是有利的。”
李彦钰点点头,道:“孙儿谨记。”
李淼听着禁军统领荀进的禀报,冷哼一声。“竟是惊出了这么多人来。国公那里可是查出什么来?”
荀进禀道:“从和那人交过手的兵士那里了解到,那人的招式出自江南一门派,那个门派早年间是做死人生意的。而且但凡是走活儿的人都会被割了舌头以防出卖了买主的信息。只是,这个门派十年前已经被仇家灭了门。”
“灭门?”李淼问道。
“是!”荀进回道。
李淼眉头紧皱。“那岂不是查无可查?”
荀进没有说话。
“可还有什么?”李淼也不纠结在那一个问题上,继续问道。
“那人手上戴着的手l弩,是官府制式。”荀进回道。
“官制?”但凡官府制式的兵器,不仅是只有朝廷军队能够使用,民间更是不允许擅自仿制,而且即便是仿制,没有多少人能仿制的一模一样。荀进是禁军统领,若是对方手里的手l弩是仿制的,理应能够看出端倪。
李淼问道:“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偷盗,或者是捡去。”
荀进顿了顿,禀道:“百姓若有捡到官制兵器,需上交官府,若有私藏,依律当问罪。而且,手l弩这样的兵器并不常用,官制的数量也不多,寻常兵卒并不配备。只有禁军和御林军配有,而禁军和御林军平时也都是将其收在在库中,非必要不会拿出。藏于库中的兵器也都登记造册,若有遗失,需要上报。所以臣以为,除非是有人遗失手l弩秘而不报,否则便是从源头流出。只是臣奇怪的是,这件手l弩上并未有标记,上面也没有擦去的痕迹。”
源头流出?官制的兵器为了保证做工,每一件都登记在册,兵器上也刻着出自何处,何人所造的标记。一个官制的手l弩,上面却是没有标记……
李淼脸色一沉。
☆、开阵
“查, 不管是兵器监还是民间造所, 都要查个清楚。”李淼厉声道。
手l弩不是常见兵器,民间工匠能够制作出如同官造一般精良的更是屈指可数。所以荀进猜测是从兵器监流出, 并非没有根据。
荀进自然是知道李淼并不是让他去办,而是让他给宁国公传话。啧!他一个禁军统领竟是成了传令兵。不过他倒是甘之如饴,跑腿而已,比起查案可就轻松多了。
更何况这件事非同小可,谁知道会牵扯出什么人来?他的职责是保护好陛下, 在做好宫城防卫的同时,一切都以陛下诏令为主,当然还有大长公主。其余的事情,有与他何干?
围场内潜入携兵器的歹人,为防止还有其他危险,理应终止此次秋狝,立即摆驾回京才是。可李淼不仅没有下旨回京,更是下令命两军对阵演练于后日正式开始。不同意以往, 仅是各驻军所选兵士面对面相互对阵。即便是完全不懂的闺中小姐也能直观的感受到究竟会是那一方赢。而这次,旨意中划营地以北,包含现各驻军所驻扎树林在内,均为演练场地。每五百米处架瞭望高台,由令旗兵以令旗为号,向营地观看台描述战况。如此一来不懂兵法和军务的小姐夫人们即便是有舆图做样,也是看不明白的。
然而李淼又如何会管那些女眷能看出什么门道来,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大长公主高兴。他看着大长公主一身戎装精神焕发的模样, 李淼就觉得高兴。就好像看见当初大长公主力压京城动乱,城头斩杀逆臣的时候了。
一旁侍候的管从中可是清楚,当初国公爷去边关的时候,大长公主也是想去,陛下担心危险硬是给拦下了。这件事陛下也不知道惦记了多少年,现在终于算是补回来了。可是陛下,当初大长公主想去边关是担心国公爷,可不是想要带兵啊!不过好在,大长公主倒也挺喜欢的,没让陛下献错了殷勤。
不知怎么的,管从中竟是想起了几年前那个想要替代自己的死对头了。他倒是想要讨好陛下,竟是不知道从宫里的哪个角落里找出来一个模样有七分肖似大长公主的宫人,做了陛下寝宫的宫女。陛下见她样貌肖似大长公主,自然是多看了两眼。谁知当夜就被那个蠢蛋给安排着侍候陛下沐浴,结果可想而知。
陛下对大长公主的敬爱之心,又怎会生出那种龌龊?所以那蠢蛋最后落的尸骨无存也是活该了。只是可惜了那个宫人,自个儿都没拎清楚怎么回事儿呢!还以为能一朝得宠,最后也是香消玉殒。不过好在,因为那张脸,倒也有个全尸和一口薄皮棺材。
到了演练那日,演练双方的兵卒的长枪大刀都换成了没了枪头和还没开刃的兵器。由姜文正和大长公主的带领下,他们站在观赏台前,一名被推选出的一将领高唱誓师祭文。
后在鼓声中,众将士高呼万岁。
李淼也是一身戎装,拔出手中长剑,向前一挥。
“出发!”
众将士一声高喝之后,分为两阵,分别随着姜文正和大长公主走向各自的营地。前日得了骑术魁首的李嘉恒,摸着坐下那刚的来的七宝马鞍,想着这次一定要露个脸,好让姑父姑母能亲眼看看他的本事,待日后在上战场也能同意了。
廖长海凑到姜祁的身边儿不屑道:“你瞧瞧,得了个骑术的魁首便耀武扬威的。”
姜祁往一旁严潇宜那里凑了凑,相离这个家伙远些。“你前日还不是拿了彩头跑我这里显摆来了?”
“不一样,我那是让你也为兄弟我高兴。你这个表兄弟打的可不是这个主意,他的野心大着呢!”廖长海故作神秘道。
“还就你知道了?”姜祁随口问道。“那小子还能有什么野心?”
廖长海四下看看,招招手。“附耳过来。”
“滚!爱说不说。”姜祁想着,究竟是哪个安排的位置,竟是将这个烦人的胖子安排在了他们旁边。
廖长海见姜祁没了耐心,有些讪讪道:“世子,你现在不好玩了。”以前都会配合他的,现在动不动就叫他滚,太伤人了。
“那你说不说?”姜祁问。
廖长海见势,又凑了上来,刻意压低声音,像是说着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儿似得,认真的很。“这位二公子,他竟是想要再赴沙场,当将军。”
姜祁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觉得配合廖长海说话的自己真的傻了不成。他下意识的看向严潇宜,好在严潇宜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台下,似乎没有注意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