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人,也不是你家男人。”董乘浪的气可也没消呢!毒舌起来简直就是眼镜蛇那种。
沈盈盈不信治不了他,一把握住了喻蓝星的手,“我跟你说,你可得擦亮了眼睛,那些小心眼的男人,你就是宁愿单身一辈子,也不能要!”
这话说的有意思极了,陈嘉懿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哈哈笑完后,添了把火:“沈公主,你说什么呢?你这是红果果的诅咒啊,诅咒我前同桌当一辈子单身狗。”
喻蓝星快被这几个人闹死了,他们喜欢自相残杀,她很无辜的。
她被前后吵的头晕,捂着胀胀的脑袋说:“和解吧!”
“我不!”
不愧是发小,董乘浪和沈盈盈异口同声地说。
“幼|稚!”喻蓝星决定不再管他们了,她抬手带上了耳机,而后又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他俩接着吵啊!
董乘浪和沈盈盈对视了一眼,同时又别了过去。
还是董乘浪先说的,“和解?”不和解,恐怕他在喻蓝星的眼里就是幼|稚死了。
沈盈盈大声说:“OK!”
“井水不犯河水?”
“OK!”沈盈盈又大声说。
董乘浪向喻蓝星的方向努了努嘴。
沈盈盈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毕竟事起于她。
她冲他龇了龇牙后,拍了拍喻蓝星。
等到喻蓝星取掉了耳机,她说:“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
“什么话啊?”喻蓝星听的是摇滚乐啊,主唱一个劲儿地嘶吼,谁知道他俩又说了什么。
沈盈盈一本正经地说:“我跟你说,董乘浪的心眼儿一点都不小的。他心眼儿特别特别大,真的,你要是单身一辈子的话,完全可以考虑考虑他。”
喻蓝星哭笑不得,“我为什么要单身一辈子啊?”
沈盈盈耸了耸肩,指了指一旁的董乘浪,“他让我这么说的。”
董乘浪跺了跺脚,后牙槽好痒啊,摆了摆手,和沈盈盈说:“你走,你走。”
沈盈盈还带着股气,转了回去。
王君浩捧着手机,还在乐。
沈盈盈气急败坏,一把拧住了他的大腿。
王君浩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求生欲很强地说:“很可爱啊!我笑,真的是因为你可爱极了。”
董乘浪忍了又忍,看着喻蓝星光滑的侧脸,还是没有乘胜追击。
放学回家,董乘浪的心里有些闷,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走到了器械室。
刚抬起一只拳头,他妈就立在门口说:“乘乘啊,妈妈听说你有了一个新的女同桌啊!怎么样?和她相处的还愉快吗?”
董乘浪举起来的手,顿时落了下去。
他扭了头,很意外地道:“妈,你好厉害啊,连这种八卦都知道。”
李秋萍审视了一会儿,她儿子脸上的意外不是装出来的,也并不刻意。
她故意说:“谁让你什么事都不跟妈妈说的,还有月考的事情,你也没有告诉妈妈……”
董乘浪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快,“妈,是不是程阿姨又来咱家了?”
也就只有蒋美玉的妈才会这么多嘴多舌了。
李秋萍道:“你不要瞎猜,不是你程阿姨说的。妈妈就是有点儿伤心,我的儿子长大了,什么话都不愿意跟妈妈说了。”
一顶不孝的帽子压了下来。
董乘浪挠了挠头,“妈,你和我爸吵架,不也不告诉我姥姥嘛!”
李秋萍被噎的直瞪眼睛。
董乘浪又说:“妈,你不要瞎想,我不告诉你月考,是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啊!我要是告诉你我考了第一名,你肯定忍不住去跟陈嘉懿的妈妈说,他的成绩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好歹也这么大了,不能再因为成绩的事情被他爸拿皮带往死里抽了。反正你就记得,我没做给董家抹黑的事情。”
李秋萍明知儿子说的是对的,可还是想再问一问喻蓝星的事情。
正踌躇间,儿子问她:“妈,有馄饨吗?”
“有。”
董乘浪嗒了嗒嘴说:“想吃。”
“好,我去给你煮。”
李秋萍转身离开。
董乘浪的眼睛暗了一下,这个就是他不愿乘胜追击,询问喻蓝星“他到底行不行”的原因了。
早个恋而已,一不小心,问题要是上升到家庭的层面,他怕林深处翻脸啊!
毕竟他们还是未成年。
李秋萍去了厨房。
阿姨的耳朵很灵敏,已经拿出了汤锅,正在接水。
她嘱咐阿姨,“汤调的清淡一点,晚上吃的太咸,夜里会渴。”
阿姨点头:“好的。”
李秋萍站在厨房门口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打消了问话的欲念,被儿子支配到厨房的。
但她心里明白,她要是再跑过去重新问一次的话,就显得特意了。
——
李秋萍还是有自己的路子。
就算她儿子不肯多说,丈夫清高不愿意过问这些八卦。
可这事儿,也照样难不住她。
李秋萍听人说,林家和简家走的很近。
刚好,她认识简家的儿媳黄新新。
虽然不太熟,但也能说上几句话。
黄新新年轻的时候好像是个小明星,几乎每天都得去捯饬个头发啊,做个美甲,一出门必是光鲜亮丽。
四十岁的人了,脸上一条皱纹都没有,说她没有打针,鬼都不信。
李秋萍打听好了一切,和黄新新在城中一家颇有名的造型店偶遇。
黄新新正准备烫头发,但凡烫个头一坐两钟头,正无聊的紧,只见一个穿着蓝色套装的女人推门而进。
她看人,先看衣物。
只见女人的穿着不凡,脚上蹬的高跟鞋应该是纯家的新款,这双不低于一万块。
还有女人拎的包包,也不是凡品。
再一看脸,哟,怪不得气质非凡,敢情是认识的。
黄新新眉开眼笑,主动和她招手打招呼:“哎,董夫人。”
李秋萍假装很意外:“咦,简太太,好巧啊!”
“是啊,你也来做头发啊?我跟你说,这家不错的。”黄新新很是热情。
李秋萍慢慢地朝她走了过来:“是啊,我就是听人说这里不错,才想来换个新发型。”
“那你坐,你坐,我介绍手艺好的师傅给你。”说着,黄新新便叫了一个穿着黑衣服的服务员,“这位夫人是我姐妹,叫你们的顶级设计师来给设计一个合适的发型。”
服务员点头退走。
李秋萍客气地道:“谢谢你啊简太太。”
“客气什么!”
很快就来了一个自称是设计师的年轻男人。
李秋萍是中长的发型,一般都是盘或者扎起。
男人建议她烫一个微卷的样式,这样的话能扎能披散,更不会影响盘发的效果。
李秋萍同意了。
她的目的本就不在此。
于是,李秋萍和黄新新一起,卷上了粗粗的杠子,坐在了那个奇形怪状的机器下,热切地聊了起来。
中年女人的话题,很自然就会扯到了孩子的身上。
李秋萍说:“我家儿子明年下半年就高三了,有时候想想,真的好快的。”
黄新新接腔:“我儿子今年本来也该高二的,可我老公说他学习太差了,就让他从高一重新上了。我本来是不愿意的,但是吧,林家的那个闺女在高二,我不想让我儿子和她上一个班。”
李秋萍一听,还真是瞌睡来了就有枕头。
她还没提林家呢,黄新新自己就提上了。
她故意问:“林家的女儿?就是那个喻……”
“喻蓝星。”黄新新一提起这个名字,就糟心的不得了,下意识耷拉着眼皮。
“哦,我好像听我儿子说过,和我儿子一个班。怎么,你为什么不愿意儿子和她一个班啊?”
黄新新叹了口气,“不瞒你说的,我那个傻儿子跟被灌了迷魂汤似的,打小你不知道给那丫头写了多少封情书了。”
李秋萍的心里顿时一咯噔,眯了眯眼睛问:“那你们两家是算订下了?”
这年代可不兴包办婚姻,可有些头面的人家,还是注重这个形式的。
比如说孩子还没成年,互相看对了眼儿,又门当户对的,两家的大人通个气,算是心照不宣地订婚了。
“订什么订啊?”黄新新撇嘴,“人家那闺女可看不上我们家的傻儿子。不是我吹啊,我儿子你也见过的,怎么也算得上仪表堂堂了,她看不上我们,我还不稀罕呢!我跟你说啊,女儿随妈,那丫头小小年纪,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不是林家亲的都不一定。”
这最后一句,黄新新刻意压低了声音。
听的李秋萍眼皮子一跳。
她也低了声问:“怎么不好了?”
“就冲她把我儿子迷得颠三倒四,她就好不到哪里去。我举个不太恰当的列子,自古啊,都是妖妃祸国,她要是不妖,怎么能迷惑人呢!”
黄新新煞有介事地说。
李秋萍已经从黄新新的话里听出了她的水平。
她淡淡地笑,说出的话有点儿像和稀泥:“一家有女百家求,不也是常有的事情嘛。”
可到了黄新新的嘴里,就变味了。
那个喻蓝星好不好,李秋萍没有见过,不下定论。
但这个黄新新委实不好,一把年纪的人了,说起小姑娘的闲话来,一点都不嫌磕碜。
还是她家老董说的对,少找这样的人聊八卦。
委实太掉份。
第37章 打靶场
说来也挺有意思的, 开学这么久了,喻蓝星也只是和前后桌的人熟悉。
可自从校庆上做了领唱之后,她好像和整个班级都熟悉了起来, 真正的融入到了高二三班这个集体。
毕竟班里的女生小团伙也不止蒋美玉那一个。
有人向喻蓝星递来了橄榄枝, 这个小团伙属于学渣小团伙, 四个女生, 成绩最好的那个是全班的四十五名,其余的三个分别是倒数第九, 倒数第七和倒数第四。
物以类聚啊,这个小团伙想发展喻蓝星,还是因为叶兰静,她们彼此都挺熟的,听说以前初中的时候上同一所贵族学校。
这个小团伙的领头人叫白莉莉, 家里是倒腾皮货的, 这几年的皮草生意好做,一下子发家致富了呗。
但因为富起来的年限太短,周身的气质没法和赵淳儿那种打小就是白富美的相提并论。
是以, 两个小团伙一直都挺不对头的。
下午上课之前,喻蓝星接到白莉莉的舞会邀约的时候, 愣了片刻。
她其实特别不喜欢这样的活动, 往常都是能推掉就推掉。
可一时间,她有些犹豫, 她怕别人误会她假清高。
自打回了京城, 进了这启程学校, 就没安生过。
这样的情形不符合喻蓝星的初衷,她是混日子得过且过来着,可她想要混的低调。
犹豫了片刻,喻蓝星拒绝的委婉,“我好像听我爸说周日有事,我回家问问他。”
这倒不是一句谎言,昨天林深处还说在屋子里憋霉了,这个周末要出去透透气,只不过没定去哪里。
白莉莉点头,“可以啊!”
忽地趴在她的耳边说:“要是你来的话,记得周日带上你的男朋友。”
喻蓝星:“我没有啊。”
白莉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哎呀,后备的也行啊!我们都带男朋友当舞伴的。哦对了,叶兰静也去,她说你上回帮了她,她还没有好好谢你呢!”
喻蓝星想起叶兰静的交友范围,就更加不想去了,敷衍道:“周六再说吧!”
白莉莉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去走廊上玩了。
董乘浪进到教室的时候,刚好看见白莉莉从喻蓝星的身边走开。
他一边往里面进,一边问:“白莉莉找你有事啊?”
“嗯。”喻蓝星轻轻地叹了口气,又一本正经地问他:“你有没有觉得人际交往很烦的。”
董乘浪见她双眉紧缩,一双明亮的眼眸像是阴天时的星子,如同被蒙上了迷雾。
他可是懂得怜香惜玉,紧跟着又问:“到底发生什么了?”
喻蓝星捧着头把白莉莉的邀约和他讲了一遍。
董乘浪还以为多大的事情,他不以为意地说:“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呗。要是缺舞伴的话,我可以啊,免费劳动力。”
见她无动于衷,他又补充:“我舞跳的不比你差。”
“是是是,一看就是经常参加舞会的。”喻蓝星揶揄他。
董乘浪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经常参加。我爸单位每年会组织一次,我爸不爱跳,开场舞就得我妈和我跳。还有他战友的孩子过生日啊,也会组织一下。”
喻蓝星撇嘴,“可我不爱啊。因为这个,我以后都想当兽医了,不用跟人打交道。”
想了一下,她不想显得自己太不合群,又说:“其实我也不是不爱跟人打交道,我只爱跟普通人打交道,不喜欢那些事多的。”
比如那些会问她爸爸做什么工作的、妈妈名讳的。
人与人交往,还得带着全家,她不喜欢这样。
她不乐意巴结别人,也不乐意被人巴结。
董乘浪明白她的意思了。
人与人的交际本来就是排外且分圈子的。
他们这个圈子高高在上,其他圈子的人想要进来,总是要费一些力气。
他也不大喜欢巴结和攀比,所以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圈子里。
董乘浪说:“那你就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