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为她照亮前方的路（3）
大雨中，秦耐把车开到小区楼下停好, 没有着急下车, 闭眼倚靠在车背上睡了半个多小时，等雨小下来, 他睁开眼，没撑伞，摇摇晃晃上楼, 上去，穿着湿衣服直接栽倒在沙发上又睡过去。
睡着没多久, 做了个梦, 梦到工作室解散, 大家垂头丧气的开始搬走了自己的东西……没多久，工作室就空落了, 只剩下了他。
惊醒。
看看不过凌晨三点，穿着湿衣服睡觉让他极其不舒服, 脱去外套, 秦耐懒得多想梦境, 懒得多想任何事儿, 去了卧室睡觉。
不论发生什么, 睡醒再说吧。
他近两天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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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莱第二天去上班, 一整天，秦耐都没回拨一个电话给她, 一定是太忙了, 宋莱也没再主动拨过去。她自己也忙得一塌糊涂, 一堆工作要做，晚上还得陪着总监大人去泉溪路新开不久的香格里拉酒店参加一个公司的圣诞晚会。
昨晚下了大雨，今天下午的时候开始飘起雪花了。宋莱跟总监去酒店，公司派了车去送。
她们总监也是位女性，不过比副总监要好太多，是位知性大气的美女，已婚，先生据说是某银行高层，年薪几百万，很中产了。
香格里拉距离公司并不是太远，下班坐车过去，五点半就到了。距离六点钟的晚会开始早了半小时。
这种场合也不适合太准点到，大都是要提前来签到入场的。宋莱跟总监下车，在工作人员引领下进酒店去会场签到处。
坐电梯到二楼，手拿着贝壳包出电梯，踩着软绵绵的地毯朝会场签到处越走越近，宋莱眼睛微眨：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盛浦周也过来了，一身西装革履的在跟举办圣诞晚会的公司代表们一一握手。
公司代表大都是年长他一辈的人物，握手时，他谦恭的略微弯了弯腰。
“斯文沉稳，又聪明富有领导力进取心，盛先生这种男人很迷人吧。”
大概是宋莱看不远处的盛浦周看的略微出神了点，被总监发觉，嘴角微勾。
总监还不知道她认识盛浦周。
宋莱回神，嘴角也微微浅勾下没做回复。
他就是很迷人，她没有必要去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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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宋莱跟总监大人走到了签到处，盛浦周已经跟公司代表们寒暄完进会场了。她站在总监身后听着总监跟公司代表们也寒暄会儿，在签到处龙飞凤舞签下名字，也进了会场。
会场里的布置是圆桌餐，待会儿的流程是边吃饭边观看晚会，听他们公司领导们发言……
工作人员轻车熟路帮她俩找到她们的位子，宋莱坐下来装作一副漫不经心模样张望会儿四周，其实眼里只有盛浦周的身影，张望一会儿，在最前排中间位置的桌子上看到他。
高副总陪着他在坐着。
她张望时，跟高副总对视了一眼。她吓一跳，但还是强装镇定的隔空对高副总点头微笑了下，高副总全程冷脸也点个头，转移了视线跟盛浦周说话。
随即，她看到盛浦周朝她这边望过来。
昨晚跟他不欢而散，宋莱跟盛浦周对视后没作任何表示，只是微转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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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监已婚多年，有个七八岁的儿子，晚会进行到八点钟，总监抬手看看腕表说儿子想让她回家了，她就先走了。
“你自己在这边应该可以吧。”
宋莱点头：“您放心回家吧。”
总监拍拍她肩膀，很温柔：“在这边其实也没多少事儿了，签到时该说的话该见的人都说了见了，再玩一个小时，九点钟你也回家吧。”
宋莱笑说句好。
总监走了没一会儿，宋莱手机进来一条信息。
盛浦周的：“你几点回去？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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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多钟，宋莱给盛浦周发条短信，拎包出去。
也不知道他要跟她说什么，赔礼道歉么？
等电梯下去的时候，盛浦周就跟了出来，果真是道歉的。
电梯指示灯亮一下，他俩一前一后进电梯，盛浦周按下楼层，关闭电梯门后先说了对不起。
宋莱今天冷静很多了，摇摇头。
他们两个虽然认识了好些年了，她还在人家家里住过一段时间，但是真没交过心，彼此算不上对彼此多了解。
他没理由去完全相信她说的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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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酒店的时候，外面还在飘雪，盛浦周知道她没开车后，让她坐他的车。
她也没拒绝，大大方方的点点头。
今晚虽下了雪，但圣诞夜嘛，外面街道上很热闹，时不时就能看到手牵手的情侣们热情洋溢的在过节。街边的商店好多都在推出打折活动……有钱多好啊，可以随心所欲的买买买……
宋莱望会儿街边：“我现在还是爱钱如命，谁让我穷呢，我做梦都幻想着自己哪天摇身一变成为小富婆，然后大手一挥在东城多买几套房子，把我爸妈接过来，再雇几个阿姨照顾……我爸妈也没怎么旅行过呢，我要是有很多钱，还可以送他们去看看这个美好的大世界……但，相较于钱，这漫漫人生路，我真的更想找个靠谱温暖的男人，在我租房的时候，他会帮我参谋细节，拧不开瓶装水的时候，他轻松一下就搞定了，我要搬家，他很卖力还会送花给我装饰房子，我肚子疼，他会专程接我回家，像这种下雪的日子，扶着他就不用怕打滑了……他还会每天都抽时间听我唠叨生活里的喜怒哀乐……这么体贴的男人，当他一个人苦苦挣扎的时候，我当然不能离开，我相信他，一切都会好的。”
话有点多了，谁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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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小区，盛浦周送她下来，宋莱跟他挥挥手的瞬间，咬咬唇沉思会，开口：“作为朋友，可能我们还算不上朋友……反正就我们认识的份上，我一直都想说您也别太封闭自己的心，遇到喜欢的值得去爱的人就去敞亮的爱一次吧。家应该是一个很温暖的地方，是累了回去就觉得很舒坦的地方，不要只是利益结合，让家没有温度，冰冰冷冷。”
她希望他以后会是幸福的，不要在感情上总是自我跟凉薄，这样的一辈子多没趣儿。
“我回家了，你开车慢点。”宋莱说。
宋莱的眼睛特别漂亮有神，今晚尤甚，澄澈明亮的像是眼里有星星。
今晚她去参加晚会穿了一身枣红色的西装，头发高高扎起，气场很强。
盛浦周望着她好看的眼睛：此时此刻的她，在他眼里好像不再只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女孩儿了，而是一个女人。
一个有欲望却也清楚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生活的聪明女人。
一个懂得去爱去珍惜的女人。
第47章 为她照亮前方的路（4）
今天宋莱穿的高跟鞋有点高, 从酒店出来时脚就有点疼了, 忍着回家上楼，进门把高高扎起的头发披散开，外套脱去，包随意往架子上一搭, 高跟鞋脱掉换上大棉拖的感觉舒坦极了。
伸个懒腰, 她走到茶几处掀开笔记本电脑，按下电源键。
等待开机中，她去厨房倒杯热水，捧着热水出来，放茶几上, 电脑已开机, 屁股坐在沙发上弯着身子, 她打开网页认真盯着屏幕搜索一遍秦耐工作室，关于两千多万赔偿的事儿到底如何处理的还是并未有任何后续报道……
昨晚查过没查到，今天一整天工作的时候她也会时不时上网关注……
但愿已经私底下解决好了, 一直等不到秦耐电话，宋莱给他打过去, 响好久, 还是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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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耐真的特别喜欢东城这个城市, 一年到头四季分明，环境好, 也年轻有活力, 摩天大楼一栋一栋, 处处充满着奋斗的气息。
每天工作累了的时候，他就喜欢站在窗外往外看，看着繁华街景莫名治愈疲惫的心。
繁华街景也有不灵验的时候，现在站在窗前望下去，他距离地面大约三十多米，脑子里想的是如果纵身一跃摔下去会什么样儿。
念头闪完，他解开领带嘲讽一笑，坐回到办公椅给某个电器公司负责人孙总去了个电话，好久才打通。
“孙总，你好。”
关于抄袭，高层性骚扰丑闻的负/面新闻虽然已经做了处理澄清了，但有时候人们总是偏爱去相信坏的一面，伴随着工作室口碑跟名声的一落千丈，很多在谈的合作差不多都黄了。
今天一整天除了跟两千多万的客户再次周旋，诚恳希望他们能接受他们的弥补措施，其余时间他跟几个合伙人都在外面跑在谈却要黄了的其他客户了。
效果并不好。
黄了就是黄了。
电器公司的孙总他下午过去的时候，闭门谢客。
现在是他厚着脸皮打给他的第五个电话了。
孙总终于接起，虽然知道合作渺茫，还是想争取一下，“孙总，我们之前谈的不是很好吗，这次真的没有合作机会了吗？”打下感情牌，“我们两个也认识有好一段时间了，我们工作室的设计您一直都是认可的……”
他话没说完，孙总打断：“小秦啊，我这边还有点事儿，改天再谈吧，我挂了啊。”
……
电话断掉，丧气烦躁又疲惫中，秦耐略失控地把桌子上的一沓文件一挥手扔到了地上。
办公室有两面玻璃墙，一面朝向繁华美丽的窗外，一面朝向公司里的格子间。有几个合伙人在外面注意到，敲门进来，一句话没说，只是弯腰捡起文件。
秦耐默默看他们一会儿，也蹲身去捡。
有人这时候开始说：“急躁也没办法，最坏的打算就是工作室被挤兑倒闭呗。哎，工作室才开三年，都还没稳定步入正轨呢，要倒闭真他妈的不甘心呐。但我是没重新来过的勇气了。真倒了，我就找个能给我年薪百万的设计公司给别人打工去了。”
“我也没力气重新来了，三年了，过得日子我都怕了，我就没哪天不焦虑的……”
“我也是，成天焦虑，我都没告诉过你们我曾去看过心理医生。我们这三年也没赚多少钱，工作室真倒了，发完工资剩下的钱距离两千多万得差一大截吧，要还债，找个年薪百万的给别人打工估计也得过几年缩衣节食的日子了。我老婆都不知道要不要跟我离婚了，我孩子马上要上幼儿园了，老婆这败家娘们想给他最好的教育，打听了个一年要十几万学费的国际幼儿园，我都不知道以后怎么养了。我们是在面临中年危机吗？”
宋莱打来电话的时候，秦耐跟合伙人们正一边捡东西一边听他们做最坏打算。
手机一直在桌子上响，秦耐一直没站起身去接。
有人站起身帮他去看：“你正在了解中的小情人的。”
跟宋莱互相了解了要快两个月了，他喜欢她，就会比较想见她。隔三差五的会在她下班的时候去她公司楼下接她一起吃饭看电影。
以前没什么了解对象的时候，他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近段时间跟以往不一样了，伙伴们就怀疑他是不是恋爱了，他就如实说了在跟一个姑娘互相了解中。
因为宋莱很特别，他很纯情的给她做了个专属铃声。
手机响起的时候，他就知道是她打的了。
“为什么不去接？”
直至电话挂断，秦耐都没动身，有合伙人问他。
他一屁股坐地毯上，整洁的白衬衫，脸上没表情没温度：“不是很想让她跟我承担我以后的生活压力，欠一屁股债的焦虑，所以在想是不是应该放开她。毕竟我们还没开始，干嘛拉她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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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又没人接，宋莱往后一仰身子，从沙发上抓个秦耐曾送她的娃娃，捏捏鼻子捏捏耳朵，无聊的捏啊捏啊，脑子里念头百转千回：他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还是真的太忙了……
不知不觉十五分钟过去……她去睡觉前，摸起手机又打了一个。
谢天谢地，这次秦耐接了。
她着急问他：“你还好吧。”
宋莱担心的声音敲着他的心，秦耐嗯：“还好。”
下一秒，垂眸想告诉她，以后别给他打电话了，遇到其他好男人就去接触吧。深吸气，微抬头凝视会儿窗外，没说出来。
他是不是认输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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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赔偿的事儿怎么处理的？”宋莱一会儿问他。
秦耐：“别太担心我了，早点睡吧。”
能听出电话里他不是很想说，宋莱没强求：“那晚安了，加油。”也能听出他语气里的低沉，大概事情不是很顺利，挂电话前，她补充，“我有时候预言很准你知道吗。现在我预言你一定会度过这个坎儿，事业更上一层楼。”
电波传递着她的话，秦耐轻笑：“借你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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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莱跟秦耐并未聊多久，就互道晚安了。电话挂断没一会儿，盛浦周给她打来。
打来告诉她：“我到家了。”
外面依旧在飘着雪，宋莱握着手机哦：“到家就好。”
她说完，一时有点冷场。
两个人沉默好一会儿，宋莱说：“那晚安了。”
盛浦周：“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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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钟，盛声集团公司群里有人突然发了一段小视频出来，引发了热烈讨论。
小视频有点历史了，三四年前的，像素有点渣，但是还是能看得清晰的。
是某次公司活动完美落幕，拍合照留念，盛浦周西装革履站在最前排，第二排有个漂亮女孩儿站台阶上一直时不时跟随着他的背影偷瞄他，眼神里满满柔情遮都遮不住。
“这女孩以前在盛声工作过么，偷看我们盛总眼神简直温柔化了有没有，一定是盛总的暗恋者你们信不信。啧，小姐姐好漂亮，我完全吃她的颜值。”
“她是我大学学姐，是在盛声工作过，本人比视频上要再漂亮一点哦。人超牛的，据说当时做实习生时可是得嘉奖最多，转正最快的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