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才至此,就被系统急急封住了嗓音。
温月咿咿呀呀发现自己说不出话,还以为自己喝酒喝成了个哑巴,正准备嚎啕大哭,祭奠一下自己逝去的嗓子,就被系统一个电流电得浑身酥麻,脑袋顿时清醒过来了。
温月揉了揉麻木的手臂,对系统控诉道:“系统,你不是说要节约能量吗!怎么可以浪费电!”
系统微笑:“男主就在你左前方二十米处,要是你在男主面前露了马脚,我这里还有十万伏特电压的电流,供你享用。”然后还学着某宝客服的语气,道:“亲,用一送一哦。”
温月身子一抖,便倒在宫女怀里,安静如鸡了。
侍女见她不出声,以为温月是酒劲上头,昏睡了过去,就一路扶她至院门,远远的,就见一人一袭白衣在那院子门口等着。
看见二人,江钰泽自己迎了上来,看向那宫女道:“将人交予我吧,你姑且先回去。”
宫女有些犹豫,然而到底是在明珠公主旁伺候多年的,也是个机灵的,利索的将温月交给江钰泽,朝他行了个礼后,便匆匆回去向公主复命了。
江钰泽接过温月,两人鼻息相近,清甜的酒味顿时蔓延至江钰泽的鼻腔。月光下她的脸蛋显得红润白皙,还时不时咂咂嘴,似在回忆刚刚和的美酒,嘴角的笑容恬静。
江钰泽顿时扭过头去,将人横抱而起,不再看她,转身进了院子。
空明积水的月光下,竹影淡淡,斑驳交错,白衣男子转身瞬间,三千发丝轻扬,白袍响动,一声轻叹悄悄在夜里散开。
江钰泽一路把人抱至房间,穿过帘帐,将人轻放在床上。许是发丝轻扫到温月的脖子,她觉得有些难耐,一边呓语着一边动了动身子,然后皱着眉,睁开了眼睛,像是才看见江钰泽那般,坐起身来,道:“泽哥哥?你怎会在这里?”
江钰泽坐在床边,并未回答少女的话,而是眯着眼看她,道:“不装醉了?”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温月迷离的眼神顿时恢复了清明,看着江钰泽打哈哈道:“不过是些小酒,自然是喝不倒我的。”
江钰泽并未理会温月暗自转移了话题,而是将手覆在她绯红的脸蛋上,道:“下次再不可喝如此多了。”
江钰泽的手在夏夜里有些冰凉,贴在她烫红的脸蛋上,真是令温月舒适得快要叹息出来。温月的脸一直追着他的手贴过去,一蹭两蹭,便变了味。
江钰泽轻咳一声,愈要把手收回来,却被温月猛地抓住了手,他抬眸,如水的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脸上。
温月迎着他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可是手却没有丝毫放松,她看向江钰泽,神色娇羞,声音如莺啼婉转:“泽哥哥,我,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温月含羞带怯,将一个闺阁女子对男子的爱慕之色发挥得淋漓尽致。
江钰泽心底微动,却是道:“天色有些晚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说完还毫不留情地将手掌从温月的手心抽了出来。
温月:“……”
系统:“哈哈哈哈哈哈!”
温月满脑子里都是系统那魔性扭曲的笑声,眼看江钰泽站起来,转身就要离去,温月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下了床追上去,从身后紧紧抱住江钰泽,埋首在他宽厚的后背,道:
“不,我就要现在说,我喜欢你,泽哥哥。”她又收紧了手,喃喃道:“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江钰泽身子一僵,片刻后,轻轻将温月的手松开。
温月一怔,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有些清瘦的背影,心底涌出巨大的失落,手脚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她默默低头,狼狈地往后退了两步,就听见面前的人一声叹息,道:“阿月,我本是想等到你及笄的……”
“什么?”温月蓦地抬头,还未搞明白他的话,就感觉自己被一个拉扯,稳稳落入他的怀抱,然后铺天盖地而来的,是他柔软的唇畔和清冷的气息,而后她就感觉自己被放在案台上,清风朗月,竹影如水中青荇,林中小屋内,唯有两人的身影交叠。
第91章 心机质子的白月光(七)
第二日清晨,温月才出了屋,就见明珠公主一脸坏笑的从屋外走来,道:“昨夜过得可销魂?”
温月心底想起昨晚江钰泽昨夜那个吻,面上止不住害羞起来,却是强硬着道:“你这烦人精,不去找你那表哥,来我这做什么!”
她还说呢,自己的院子怎么会在这里,她昨日才发现明珠公主的好表哥沈落然就住在江钰泽隔壁,怪不得呢,原来是拿她来当幌子啊。
明珠公主吐了吐舌头,还真的向温月告别,溜得贼快往沈落然的别院走去了。
温月也跟着出去了,就见江钰泽也刚好出了院门。温月直直跑了过去,牵起他的手,道:“阿泽,你这是要去哪里?”
江钰泽回握住她的手,含笑替她挽了耳边的碎发,看着她的眸里柔情似水,道:“不去哪里,寻你去。”
温月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并且大有越跳越快的趋势。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亲,十万伏高压电流,用一送一哦”
温月顿时一个激灵,浑身清醒了。她抬头看向依旧笑吟吟看着自己的江钰泽,感叹着美色误人啊,美色误人。
虽说避暑山庄的日子过的逍遥自在,可是广仁帝也深知不能贪欢,故住了小半个月后,便率领众人,浩浩荡荡的离开这避暑山庄,回了皇宫。
这温月还有半年便可以举行及笄礼了,江钰泽也年满十六,住在这皇宫里终究是有些不适,故广仁帝特地下旨,赐了一座府邸给江钰泽,便让他搬出宫外住了。
这倒是方便了温月和江钰泽两个人相会。两人的见面次数倒是比以前频繁了许多,两人现在就是陷入热恋期的小情侣,整天如胶似漆的。系统嫌弃她整天散发出恋爱的酸臭味,见任务进行得八九不离十后,便也陷入了沉睡。
江钰泽打算,待温月行了及笄礼后,就向温月提亲,而温月压根就不担心这个事情,若是到时候江钰泽没动静,她就向广仁帝讨要她当初的那个婚嫁自许的要求。
这日,中秋佳节,街上人头攒动,温月称病应付了家里的后妈,便偷偷溜出府中,上街来。
才从府中出来,拐了两个街道,便看见江钰泽在下一个拐角处等着。见是她过来,方走过来,自然的挽起她的手,在触及到有些微凉的温度都,眉头微微蹙起,道:“晚上凉,怎的穿得这么少?”然后更加握紧了她的手。
温月感受到对方手心传来的热度,只觉得心底也暖烘烘的,便也任由对方牵着走了。
集市上难得热闹得很,一轮明月慢慢越过柳梢头,缓缓升起,最后稳稳挂在天边。河畔边身姿婀娜的柳树在夜风中迎风摇摆,水面微澜,里面映着无数摇曳的灯火。河中的勾画花灯随波逐流,温月心中一动,便也跑去买了两个。
她将一个递给了江钰泽,自己则拿起另一个花灯,慢慢写了起来。等到写完时,就见江钰泽已经看她许久,笑道:“你写了什么?”
温月来回望他,才发现他的花灯早就写好了,正拿在手上,温月想凑过去看,却被江钰泽不着痕迹地挡下了。温月撇撇嘴,有些恼。
等两人一起放完花灯,温月还是撇嘴模样。江钰泽心中觉得好笑,道:“你又在与我置什么气?”
温月轻哼一声,表示不想说话,江钰泽将人揽在怀中,叹一声:“如今我满心满眼里都是你,那花灯上写的什么,还用看么?”
温月心底乐开了花,面上却还是佯装气鼓鼓的,江钰泽无奈,只好道:“好好好,我的错。”
温月这才轻笑出声,笑声在夜里荡漾,江钰泽的嘴角缓缓勾起。
江钰泽抬头,见那圆月又高了一些,心底想着盘算着时间,便对在旁边低头浅笑的女子道:“抬头。”
温月不明所以,下意识听从江钰泽的话抬起头来。只见河畔对岸,垂云万里处,冉冉升起一束光亮,猛地在空中炸成五颜六色的花朵,一朵接一朵,来往之人也不动了,都在仰头看着这盛世烟火,每个人脸上都映着缤纷的火光,露出幸福的笑容。
温月心底甜蜜蜜的,偏头看向江钰泽。江钰泽垂眸俯视她良久,神情专注得,好似这盛世里,她是他眼中唯一的烟火。
说不清是谁先开始的,当两个炙热的唇碰在一起时,温月猛地一惊,脑袋下意识的往后晃,就被江钰泽一个大手缓缓扣住,唇齿交缠,全是他身上清冽冷淡的味道。
与此同时,皇宫内,也是一片热闹的景象,皇帝设宴,却未宴请多人,
只有后宫一众妃子公主和皇子,还有几个大臣罢了。每个人脸上均很轻松惬意。
二皇子明成原本正在尽兴看着歌姬跳舞,却觉得腹中一阵绞痛,暗道一声该死,就偷偷退下了。
酒过三巡,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轻松的醉意。忽而宫殿外的侍卫开始来回走动起来,看样子倒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广仁帝眉头一皱,便有一带刀侍卫上前来报:“启禀陛下,东宫的碧华轩走水了!”
而后又有一侍卫急急上前道:“报——,北门似有盗贼前来行窃,目前正在全力追踪盗贼。”
广仁帝拍案而起,勃然大怒,这皇宫自有东南西北四门,其中有两门今夜都遭此事故,也许并非什么意外,这样想着,命人加强宫中防备,尤其是剩下未发生事故的两门,要严加看守。
一夜过去,却也并未发生什么事故。就在广仁帝以为昨夜的事故不过是个巧合的同时,就听宦官来报,二皇子明成——死了!
广仁帝意识一时交加,气血上涌,竟生生吐出一口鲜血,昏厥了过去。
原来这二皇子昨夜宴会中途出恭,并未有人注意,加上昨夜形势混乱,侍卫们都着重在城门处巡逻,是以并未想到,会在第二日,在茅厕里发现二皇子的尸体。
这二皇子身死,皇帝昏迷,宫中形势顿时有些严峻,只能暂时对外封锁消息。
温月是下午才知道这个消息的,不过她并没有什么感觉,因为在原剧情里,他就是被炎国的刺客杀死的,之后云炎二国便开始交战,也就是这个时候,江钰泽才趁乱逃回了横国。如今,世界不过都是在按照剧情在运转罢了。
她拿起自己手上的锦囊,晚上悄悄摸出世安候府。这锦囊是她见前些日子,乳母在刺绣,她一时无聊,觉得好玩,便央求乳母教她做了。这是她的第一个成品,原本想要昨天给江钰泽的,出来的急,便一下子忘了。今天想起来了,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送给他。
于是温月就拿着这个针线蹩脚的锦囊,往江钰泽的府邸走去。
才至门口,守门的士兵自是认识她的,以前温月来过这里不少次,下人们心底多少都有个数,以后将来的女主人八九不离十便是她了,是以府中上下谁都不敢怠慢温月。温月一路畅行无阻,熟门熟路的进了江钰泽的院落。
今日院内有些冷清,连洒扫的下人都不见。月光下树影摇曳,她第一眼看向窗口,却只见白纸和笔墨孤零零的放在案台上,哪里有江钰泽的身影?
温月心中奇怪,大晚上的,他能去哪里?她不甘心的推门而入,房中烛火摇曳,却是不见一人的身影,整个房间空空如也,她心底有些失落。然而下一刻,她眼底便来了精神,马上把房门给关上,自己悄悄躲在桌子底下。
她今天并未告诉他她会过来,所以给他一个惊喜也是无妨的。只是才钻到桌子底下,就感觉屁股好似硌到了什么东西。她手往后摸,将这东西拽到前面来一看,竟然是一个花灯,模样甚是眼熟。温月一下子就想起了这是昨夜她递给江钰泽的花灯。
她心中疑惑,鬼使神差的把花灯拿过来,上面并未写着什么情话,而是赫然写着戊时三刻。
???
这是什么意思?
温月费劲了脑袋才将这个时刻和现代的24小时制的时间对上,这个时候,好像是晚上七点左右,大概就是他叫她抬头看烟花的时候吧?温月心中欢喜,原来那场烟火,是他昨天准备的?特意为了自己?
正巧屋外传来脚步声,听着脚步,应该是江钰泽。她刚想要起身,想要迫不及待的给他一个拥抱,却又听见另一个声音跟在他后头。温月的动作一下子就止住了。
只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两道身影透过烛光投到地面上。温月盯着这两道身影,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
一个有些陌生又带着熟悉的男音道:“昨日你那信号递得及时,这明成现在下了地狱,那皇帝如今也昏迷了过去。”
然后便是江钰泽的声音响起:“现在宫里肯定排查得紧,你要小心,切莫让我们露出马脚。”
那男人笑了,道:“如今谁都认为是炎国那帮人干的,再者,就是怀疑谁,也怀疑不到你和我身上。”
见江钰泽坐下来,不紧不慢的喝着茶,他也坐下来,笑着道:“你如今倒不如担心,自己的婚事。我可是听到风声,皇帝最近可是有意替你指婚,你若不把世安候府的那位拿下,等过了这阵,怕是要娶了别府的小姐,我们的计划可就不好进行了。”
江钰泽把茶杯放下,道:“无妨……”
后面的话温月开始听不真切了,只紧紧捂着嘴,身子不断颤抖,手中的花灯翩然落地。
“谁!”那男子一个闪跃飞身至温月面前,长剑出鞘,烛光晃动,温月只觉得银光一闪,长剑便往自己刺来,她还未来得及躲,一个茶杯就稳稳掷过来,竟生生改变了剑的方向。
“温月?”那男人骤然出声。
温月抬头望去,面前的人却让她瞳孔一缩,大为震惊。
沈落然!
沈落然竟然是江钰泽的人!
沈落然看了眼破碎的茶杯,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神色灰暗不明的江钰泽,利落的收起了长剑。
温月缓缓站起身,刚刚蹲在那,有些腿麻,这刚刚入秋,温月却觉得浑身寒凉,如置冰窖。她心底有千言万语想要问,想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所幸她现在面对的是沈落然,她还有一丝逃避的空间。她看着沈落然,眉眼没有往日的潇洒与坦荡,而是看着她,满目警惕与怀疑。
她满心悲愤,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明珠公主,她抖了抖唇,最终还是开口,道:"明珠可是知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