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胡思乱想,边按下门铃。
没反应。
接连按了几回,都没反应,她把围巾往嘴巴上拉了拉,拿出手机来。
以潇:在哪?
对方回得很快。
沈终意:家里。
“……”
她不按门铃了,直接上手敲了两下,“沈终意,我走了!”
果然,不到十秒,面前的门被人粗暴地打开。
男人穿着简洁,见到她,有些略微发怔。
以潇倚在门边,歪着脑袋看他,笑了:“怎么看傻了……”
剩下的话全被堵了回去。
男人一边手撑在门上,俯身吻住她。
像是要确认什么,他的吻步步逼近,她得抓着他的衣摆,才能勉强不退后。
吻到最后,他抬头,又复而轻啄了一下,才起身。
“怎么回来了?”
以潇回神,笑容不减:“想你就回来了。”
沈终意面色如常,却早已心如鼓擂。
“进来。”
他才转身,手臂忽然被挽住。
以潇抱住他的胳膊:“我们出去走走?”
他微怔:“去哪?”
“去约会。”
她抓起他的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十点……赶一场夜场电影?”
——
满阳市的夜路非常好看。
尤其是过年,路边全是灯笼,就连极其商业化的路边广告牌上都是四个喜庆的大字:新年快乐。
以潇手肘撑在中间的置物箱上,手掌倚着下巴,紧紧盯着正在开车的人。
沈终意腾出手,把她的脑袋挪开。
“别看,影响我开车。”
以潇觉得好笑:“我看我的,影响你什么了?”
“再看就去不了电影院了。”
以潇噤声,默默坐了回去。
前天,她收到了Abel的简讯。
Abel说沈终意过年这几天都没出过门,天天待在一个封闭空间里对他的病并没有什么益处,让她有时间就带他出去走走。这也是她急着回来的原因之一。
看着窗外的景色,她忽然笑了。
“笑什么?”沈终意问。
她摇头,心道别人溜狗,她溜男朋友。
大过年的,电影院还是很热闹。他们连电影票都只买到了前三排的座位。
取了票,以潇确认好位置,问他:“吃爆米花吗?酷暑?可乐?”
沈终意:“你想吃?”
“看电影,当然要吃。”她牵起他,“你以前去电影院难道都是光着手进去的?”
沈终意不说话,跟着她排到了队列最末。
他从来只看首映,电影院里全是合作方、演员和业内朋友,桌上倒是会摆上红酒,只是他都不爱喝。
两人的身形在同性里都属高挑,好在戴了口罩,不会太引人注目。
买好小吃,检票入场。
新年,贺岁档一部接着一部,以潇光是挑影片都挑了好半天,最后挑的是一位著名喜剧演员导演的喜剧贺岁片。
电影笑点很多,刚开始不到半小时,影院里就爆发出许多阵欢笑声。
沈终意听着她的笑声,心里把拍一部喜剧电影这档事提上了日程。
没想到电影接近尾声,忽然画风一转,原来男主拼命接近女主是另有目的,不过是想骗女主签下同意房子拆迁的同意书,剧情朝着感人虐心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电影院里都是女生的抽泣声,女人这种生物,最是多愁善感。
而以潇则成了这放映厅里的一股清流。
“沈终意。”她戏精上身,转头就问,“你是不是也是看上了我家的财产,才来找我复合的?”
“……”
“我其实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是想看你为了钱,究竟能演到哪一步!”
到底是哪找来的活宝。
沈导只会导戏,演戏还是头一回,连台词都生硬得很:“是。”
“虽然你骗了我,不过……”以潇伸出食指,勾了勾他的下巴,“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我倒是能包下你,陪我吃喝玩乐……”
“以总,我业务能力很好,不止是能陪您吃喝玩乐。”
沈终意忽然凑上来,嘴唇几乎要贴在她的耳廓上,用气音道。
“我还陪/睡。”
以总:“……”
第65章
电影散场, 以潇脸上的热度还没消, 正准备起身, 刚好迎上身边顾客的目光。
对方眉头紧皱,拽着自己的孩子匆匆离开,一看就是不知道刚刚听去了什么。
“……”
沈终意起身:“回去?”
“不然再吃个宵夜……”
“你饿吗?”
以潇蔫了:“不饿。”
她只是想再让他多在外面走动走动。
沈终意轻笑一声:“走吧。”
出口通道很长, 沈终意极其自然地握着她的手, 似是想起什么来:“爷爷奶奶给我的红包呢。”
“那是我的爷爷奶奶,你叫得这么亲热做什么……”
说着,她在包里找了找, 拿出两个红包来,“他们老人家积蓄不多,就是意思意思, 你不准嫌少。”
“怎么可能。”沈终意接过,拿在手中看了许久,“帮我谢谢他们。”
国外没有发红包的习俗,这东西, 他也不知多久没见到过了。
才走了几步,以潇回过头想说什么, 手背上忽然不轻不重地被撞了一下,紧跟着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拽住, 急促地抱在怀里——
“喵。”一道猫叫声响起。
她猝不及防撞在男人的胸膛上,吓了一跳。
是一只雪白色、毛茸茸的猫, 看上去正值壮年, 主人给它保养得极好, 因为没扑成功,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还想继续扑腾,眼见着就要绕到以潇脚边来。
以潇对猫过敏,一沾猫毛就不行。
她刚想躲,腰间骤然一紧,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环腰直直抱了起来。
“啊!”她吓得赶紧抱住沈终意的脖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个穿着精致的女人跑上前来,抱起猫咪,“实在不好意思,没伤到吧?”
沈终意脸色很沉:“这家电影城禁止带宠物。”
“真的很抱歉,我不是带宠物进来看电影的,只是来借用厕所,没想到朋友没看好它。”女人原先看到男人露出的眉眼英俊,还想多说两句,没准能拿个号码什么的。谁想又看到男人抱着别人的手,心思立刻收了回去,“有伤到的话,我会负责的。”
“我女朋友对猫过敏。”
女人不断道歉:“对不起,我下次会看好它。”
“没事没事,我没伤到,就碰了一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她拍拍沈终意的手臂,低声道,“快点放我下来……”
“它可能是太喜欢你包包上的挂饰了。”女人道,“这样吧,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尽管打给我!”
“真的没事。”第一次遇到这么讲礼貌的猫主人,猫长得又这么可爱,以潇想了想,从包上把挂饰拿下来,递给她,“既然它喜欢,这个就送它吧。”
猫主人离开后,沈终意才让开身。
“碰到哪里了?”
“没事,就一下而已。”
沈终意皱眉:“让我看看。”
以潇只能抬起手,手背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看吧,我说了没事……”
“过会就有了。”曾经亲眼见过她过敏,沈终意记得很清楚,“走,去医院。”
以潇身子稍稍往后倾,赶紧拽住他。
“我带了药的,就算去了医院,医生还是开这种药,那不是白跑一趟。”
两人对视半晌,沈终意败下阵来:“药拿出来我看看。”
以潇拿出药,共两种,一个口服、一个外涂。
沈终意全部拍了发给Abel。
对面回复的倒快:我只是你的心理医生,不是你的专属医生。都是治过敏的。
沈终意这才放心,上车就把水递给她:“现在就吃。”
以潇乖乖接过来,刚要拧开,发现是喝过的。
把药吃了,沈终意道:“回了家,立刻洗澡,然后擦药。”
“好。”
过了片刻,她看了眼窗外,觉着不对:“……沈导,我们是回哪个家?”
“我家。”
——
以潇站在浴室里,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浴室里都是沈终意的味道。
黑色包装的沐浴露,黑色的毛巾,黑色的刷牙杯……整个浴室,除了浴缸和墙壁瓷砖外,几乎都是黑色的。
她的米色裙子挂在上面,格外突兀。
……让她有种被沈终意包围的错觉。
这个澡洗得格外漫长,洗到最后,她才觉得不对。
沈终意还是不放心,又在网上重新查了一遍她的药。刚查完,就听见水声停了。
浴室的门被拉开一条缝,热气从里面蔓延出来。
“沈终意……”女人声音难得的细弱,“有没有多的毛巾?”
沈终意从衣柜里拿出毛巾递给她,刚要说什么,就对上了她湿漉漉的眼睛。
她睫毛上都带了些水珠,嘴唇粉嫩,此时正微微张着。
她接过毛巾,又想起什么:“有没有干净的浴袍?”
说完,她又觉得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了,“算了,我穿之前的就好……”
“有。”他眸色渐沉,很快把视线移开,“先把身子擦干净,我拿过来。”
半分钟后,门被敲响。
以潇拿着毛巾挡在胸前,开门。
一条白色衬衫递了进来。
“……”
衬衫上没有标牌,一看就知道是穿过的。
她红着耳朵,道,“不、不然你再给我一条裤子。西装裤也行。”
他哑着声道:“这个够了。”
够是够了。
刚刚好能盖住臀部,一坐下去,什么都能瞧见。
开门声响,沈终意侧目看去,喉结微不可见地动了动。
她穿着他的白衬,下方是一双长腿,她的腿十分匀称,不瘦,肉感十足,连脚丫子都是性感的。
里面是红色的文胸,上面的刺绣文案甚至都能透过衣服看清楚,把里头的整个形状都衬托了出来。
浴室就在沈终意的房间里,她刚出来,坐在床上的人就朝她伸出手来。
“过来。”
房间里还漫着热气,她扭捏地坐到床上,衣角仍是没挡住,身侧露出一块单薄的红色布料。
沈终意捧着她的手,在帮她擦药。
男人的指尖在她手背上轻点,摩挲,药味蔓延出来,很快就被她身上的沐浴露香味遮挡掉。
她身上是他的味道。
穿的是他的衣服,就坐在他床上。
没哪个男人把持得住。
沈终意做了个深呼吸,起身抓起衣服,去洗了个有生之年最快的澡。
以潇还以为逃过了一劫,心里稍稍放松。
……还有些莫名的失落。
那天在车上戛然而止,搅得她前几天晚上总梦见沈终意,不得安宁。
沈终意出来的时候,她正坐在他床上看手机,被褥盖至腰间。
听见动静,她抬头道:“怎么这么快……沈终意,你头发还没干呢!”
男人兀自上了床,发尾还在滴水。
他把浴巾递给她,眼底暗沉沉的,声音沙哑:“帮我擦。”
——
他们面对面坐着,沈终意盘着腿,稍稍弯腰,任她用浴巾胡乱擦着。
“你家里难道连一个吹风机都没有?”
“没有。”
“改天我买一个放到浴室里,你以后洗完头发,记得吹干,不然很容易感冒……”
她忽然僵住了。
因为身前的男人借着这个姿势,稍稍探过身来,吻在了她的锁骨上。
他的亲吻缱绻又缠绵,一下又一下轻啄着,令她心痒难耐。
房间里的灯只开了一盏,光线昏暗,连带着空气中都染上了情/欲的味道。
以潇下意识后退,男人却直逼上来,最后姿势变成了她依靠在床背上,沈终意两手抵在她身边两端,把她牢牢困死。
“沈终意……”
她只觉得浑身无力,叫出来的声音都变了些许。
“以以。”沈终意声音低沉,“张嘴。”
他身下的人犹豫不过一瞬,唇瓣便微微张开。沈终意立刻抬头吻上,不再像之前那样磨蹭她的嘴唇,舌尖直驱而入,用力搅动着她的唇舌。
到了后面,以潇甚至觉得自己有些缺氧,头脑昏沉之际,男人的手已经攀到了她的衣服上。
这是他的衣服,他自然熟悉,解扣子就跟玩儿似的。但沈终意并不急着全部解完,他只解开前面几颗,手毫不客气地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