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的宠妻之道——山有青木
时间:2018-10-03 09:30:27

  傅明礼想到刚刚糖葫芦的表情,眼底闪过一丝趣味。
  “督主,不乘来时的马车,是因为怕柳茵茵知道咱们的真实身份吗?”看到他的表情,刘成有些好奇了。
  傅明礼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刘成干咳一声,肩膀微微缩了起来,疑惑道:“督主是打算将柳茵茵安置在城外的宅子里?”
  不等傅明礼说话,他便松了口气,赞道:“督主果然妙计,程宴此刻生死不知,柳茵茵又在我们手中,程柳两家的婚事便不能成了,我们的人再从中挑拨,相信很快就会生出嫌隙。”
  “他们若想联姻,即便没有了正统子孙,也会从旁系挑出联姻的人。”傅明礼淡淡道。
  刘成一听便知他的计划并非如此,忍不住又猜测:“那是为了威胁西河提督?毕竟这是他的独女,他总要顾虑些。”
  “若他不受威胁呢?”傅明礼看向他。
  刘成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狠戾:“那便杀了柳茵茵,将尸体送到他的提督府去。”
  “很好,”饶是冷淡如傅明礼也忍不住浅笑一瞬,接着漠然道,“先是重创程家嫡子,再是杀了柳家独女,怕不是让他们更坚定的对付我们。”
  “……”刘成的腰弯了下去,恭敬道,“是奴才想的浅了,还望督主赐教。”
  傅明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后放在了桌子上,整个动作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他仪态极佳的看向刘成,刘成更恭敬的同时第一万次惋惜,他们督主如果不进宫,该是何等的风流人物。
  “程家和柳家无论如何,这次都会联姻,除非他们中的一家与政敌通婚,他们才会放弃。”傅明礼悠悠道。
  刘成脑袋上冒出点点问号,不甚理解的看着说话的人,傅明礼不再多言,指尖缓慢的敲着桌面,待敲了十下后便停了下来,停住的同时刘成惊叫一声。
  刘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捂住嘴,震惊的看着傅明礼道:“督主,您是想……”
  傅明礼见他明白了,便重新闭上眼睛,沉声道,“从后门回府,将丫鬟小厮都□□一番,不要坏了我的事。”
  刘成一听便知督主这是打算冒充程宴了,恐怕回去后不仅要□□小厮丫鬟,就连宅子恐怕都要更名改姓了。
  他有点坐不住了:“督主三思啊,只不过为了分化程柳两家,咱们有的是办法,犯不着您做这么大的牺牲,您一定要想好了才行!”
  他在宫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也见过不少跟太监结成对食的宫女,很是清楚这些女人是怎么想的,表面上看对他们这种阉人客客气气的,实际上是非常的看不起,只要有机会便是极尽嘲讽。
  若督主真娶了柳茵茵,恐怕即便成功分化程柳两家后,为了拉拢西河提督也要将柳茵茵留下,很可能一辈子都要与之对食了。
  今日那柳茵茵对督主的殷勤劲儿,他一看便知是喜欢上了督主的皮相,若是哪天知道了督主的真实身份,不一定会变得如何愤怒恶毒,督主还要看在西河提督的面子上善待于她。
  他不能让督主受这种气,刘成忍不住道:“不如在手下的官员里挑一个与柳茵茵做配。”
  “不行。”傅明礼断然道。
  刘成忍不住追问:“为何?”
  傅明礼沉默了,刘成想到刚刚督主让他去买糖葫芦时的情景,心里升腾起一个荒唐的想法,他张了张嘴,惊恐的看着傅明礼,便听到他说——
  “她与阿柔很像。”傅明礼垂眸道。尤其是啃糖葫芦的模样,跟阿柔啃肉骨头时一模一样。
  ……阿柔,刘成噎了一下,看着傅明礼的表情,心里泛起一阵一阵的疼。若当初不是他们自己风头太劲得罪的人太多,阿柔也不会被人杀了扔在井里,现在算算阿柔已经死了十年了,没想到督主还没有忘了她,只是——
  “……督主,阿柔是只狗,柳茵茵是个人,您、您知道的吧?”刘成小心翼翼道。
  傅明礼睨了他一眼,语气恢复了冷然:“我分得清。”
  刘成松了口气,随后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明显,讪笑着讨好:“是奴才多虑了……”
  “你并未多虑,”傅明礼缓缓开口,“阿柔死了十年,我也该再养一只了。”
  “……您要养的是?”刘成艰难的看着他。
  傅明礼微微颔首:“柳茵茵。”
  “……督主,柳茵茵是个人。”刘成绝望的看着他,再次强调柳茵茵和阿柔的不同。
  傅明礼眉头微挑:“有区别吗?”
  “……”大概、也许、可能还是有一点的吧,刘成眼巴巴的看着傅明礼,可惜对方已经闭上眼睛养神,他没有敢再说话。
  马车里再次恢复了安静,只剩下车轮碾地的声响。
  他们要去的宅子在城外,需要走很长一段距离才到,夏幼幼一个人坐在后面的马车里早就无聊了,一会儿懊恼刚刚的表白太不大家闺秀,一会儿后悔为了装矜持没去跟心上人共乘。
  是的,心上人。就在马车上的这一段时间,夏幼幼郑重的下了一个决定,她不仅不要杀“程宴”了,还要嫁给他。
  毕竟她不确定未来的人生里是否还会遇到一个会为她挡刀的男人,既然现在遇见了,自然要果断下手。
  只是暂时要先冒用柳茵茵的身份了,她更想用自己的身份,可总不能去跟人说“你好,我是个冷酷无情的杀手,这次专门来杀你的”吧,虽然他身边的守卫很厉害,可不代表他一介书生有多胆大,把人吓坏了怎么办。
  至于任务的事,夏幼幼不怎么担心。密语阁还有一项规定,杀手亲属不在接单范围内。只要她还是杀手一天,那她跟“程宴”成亲之后,那关于他的任何单子都会被密语阁作废,这样一来她不会违约、柳茵茵也没办法再找人杀他。
  至于柳茵茵那边,在他们成亲之前,还是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吧,只要她给的理由充分,密语阁应该不会把单子派给第二个杀手。
  人家为她挡了一刀,夏幼幼连他们成亲后生几个孩子都盘算好了,一个人在马车上乐不可支,丝毫没考虑过“结婚对象”会怎么想。
  马车出城又走了一段,终于缓缓的停了下来,刚一停稳她便从马车里下来,正对上同样迅速的刘成的脸。
  “……”这一脸复杂的是啥意思?夏幼幼眨了眨眼,矜持的打招呼,“刘大哥。”刚说完就觉得别扭,怎么这么想在后面加上一句“讲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不如男”?果然是受豫剧影响太深。
  刘成看着面前这人的圆圆眼,也不自觉的在脑子里和十年前那只狗子的眼睛重合,随后忍不住抖了一下,将这种古怪的想法挤出去。
  “你怎么了?”夏幼幼面上担忧道,心想这该不是个傻子吧,没事抖什么抖。
  刘成忍不住又看了夏幼幼一眼,问:“你喜欢肉骨头吗?”
  傅明礼从马车上下来时刚好听到这一句,停顿一下后不悦的看向刘成,刘成颤了一下,一脸懊恼的低下头。
  夏幼幼看到傅明礼的状态还不错,忍不住松了口气,虽然不明白刘成怎么问出这么个问题,但为表礼貌还是笑道:“喜欢的。”
  傅明礼走到她身旁,想了一下问:“糖葫芦和肉骨头选一个。”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两个都要。”夏幼幼想也不想道,说完才惊觉太不淑女,抿了一下嘴小声道,“……我开玩笑的,跟这两样比起来,我更喜欢清粥花露。”
  口味清淡才是标准的小仙女,更符合程宴这种大才子的胃口吧。
  傅明礼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表情,沉默半晌后道:“‘汪’一声。”
  “?”
 
 
第5章 
  房间里香炉袅袅,夏幼幼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踮脚看着,小心的确认傅明礼的情况。
  当大夫小声请求傅明礼脱外衣时,刘成挡在了她与他之间,面无表情道:“柳小姐,我送您出去。”督主要脱衣裳了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果然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夏幼幼眨了眨眼睛,知道这个时候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该出去了,只是——“程公子因为我受伤,我想看看他伤得怎么样了。”
  “抱歉柳小姐,恐怕这与礼不合。”刘成丝毫不让步。
  夏幼幼抿了一下嘴,为难的看了傅明礼一眼,犹豫道:“那好吧,我先出去。”
  说完便转身往门外走去,刚慢吞吞的走了两步,就听到傅明礼清冽的声音:“留下吧。”
  “好!”夏幼幼迅速转身,一路小跑到傅明礼旁边,比刚刚离得还要近。
  傅明礼看她一眼,眼底划过一丝愉悦,很快又敛了起来,对刘成道:“你出去。”
  刘成顿了一下,便行礼出去了。
  “……”这么悲愤是哪般,程宴是个男人,被自己看一眼他还能少二两肉?夏幼幼莫名其妙的看了刘成的背影一眼,低头便看到大夫颤抖的手,“……大夫,您还好吗?”
  她突然出声,大夫准备药包的手又是一抖,药粉随之撒在了傅明礼身上,他脑门上刷的流下了汗,跪在地上不敢起来:“饶命啊督……老爷,饶命啊!”
  “……”夏幼幼茫然的看向傅明礼,为啥要饶命,他干了啥?
  傅明礼垂眸冷道:“药留下,出去。”
  大夫立刻屁滚尿流的走了,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与夏幼幼二人。莫名的尴尬几秒钟后,夏幼幼讪笑:“他们好像都挺怕你的哦。”这也难怪,程家是望族,程宴的身份自然不是非富即贵,只是那些人怕的有些离谱了吧,不过是撒了些药粉,好像程宴会要他们命一样。
  “你呢?”傅明礼开口问。
  夏幼幼咧嘴:“我不怕。”
  傅明礼看她一眼,单手去解自己的衣带,脱下外衣时夏幼幼赶紧上前接住,顺手放在了屏风上,傅明礼上半身衣裳一件一件的除去,等露出胳膊上的伤口时,整个胸膛也露了出来。
  看着他轮廓分明又结实的腹肌,夏幼幼可耻的脸红了,看到他胳膊上的伤后又皱起了眉头,伤口比她想象的严重,难怪一直流血。
  脑子里再次浮现他护着自己的情景,夏幼幼愧疚了,当时的自己有机会将偷袭之人踹出去,却因为怕暴露没有行动,他挨的这一刀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失误。
  看着她眼神里满是不加掩饰的心疼,又带着几分说不清的自责,傅明礼嘴角轻轻扬起:“不疼的。”
  夏幼幼这才去看傅明礼的脸,这么温柔又善良的男人,她在宁朝活这么多年也就遇到这一个了。
  傅明礼见她不说话,难得有耐心道:“若是感到不适,就先去休息。”
  夏幼幼抿嘴:“你伤口怎么办?”
  “我自行包扎。”
  夏幼幼摇摇头:“我来吧。”说完便去拿纱布和药包。
  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傅明礼眉头微挑:“你会?”
  夏幼幼的手顿了一下,接着不在意道:“嗯,家里教过。”西河提督是武状元出身,平日受伤是常事,她现在作为他的“女儿”,会一点医术也可以吧。
  傅明礼将受伤的胳膊搭在桌子上,静静的看着夏幼幼一点一点的擦拭他伤口上的血迹,专注的脸越来越贴近自己,呼吸轻轻的扫在自己胳膊上,像羽毛一样轻盈又撩人。
  他的胳膊很快缠好了纱布,一直蹲着的夏幼幼松了口气,仰脸看着傅明礼道:“好了。”
  傅明礼呼吸一顿,只觉得她这个姿态像极了趴在他腿上撒娇的阿柔,他的眼睛别向一边,垂眸看着桌上剩余的药。
  空气突然的安静下来,夏幼幼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多瞄几眼后才红着脸捂住眼睛:“那个,程公子,你能将衣裳穿上么?”
  说完便支着耳朵,很快傅明礼就离开了桌子,在里间悉悉索索一阵后才出来。她放下手,便看到之前一身玄衣的傅明礼换了身月白的衣裳,站在那里如遗世独立的翩翩仙人。
  她的下巴微微掉了下去,呆呆的看着眼前人,傅明礼扫了她一眼,淡淡问道:“好看?”
  “……”夏幼幼舔了一下干燥的唇,为了不表现出自己的花痴强制转移话题,“今天那群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傅明礼坐到她面前,倒了杯热茶递给她,平静道:“仇人。”
  “……我看出来了。”夏幼幼无语道,见傅明礼不欲多聊,便识相的没再问下去。
  傅明礼看着她,突然想到那些人偷袭时叫嚣的话,他面上古井无波的问:“今日那些人来时叫我什么,你可听到了?”
  夏幼幼想了一下,纠结是该说听到了还是该说没听到,毕竟那话在现代算正常,但是在这个时代……也算挺伤人的。
  傅明礼一看她的表情便知她听到了,细长的眼睛微微暗了下来:“看来你听到了。”若是听到了,还要在自己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那这个柳茵茵还真是不简单。
  莫非早已经对自己有了戒心,她心知他必然不会放她走,干脆装做不知道他身份的样子,化被动为主动,好趁他们戒备放低的时候离开。
  夏幼幼干笑一声,尴尬的挠挠头:“你别太介意,他们那群人跟你有仇,肯定什么话难听就骂什么了,不必放在心上。”
  傅明礼见她还要继续装下去,冷然追问:“你可知那二字是何意思。”
  “……”干嘛一直追问,夏幼幼无语的看着傅明礼,见他坚持要问后只能跟着认真起来,“宴狗嘛……不就是骂你是狗,不过你真不用在意的,那群人一看就没什么文化,人家骂架都是姓后面加狗字,他们却在你的名后面加,连骂人都不会骂……”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