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邪归我——沈十六
时间:2018-10-03 09:39:44

  “玩玩而已是吧?”顾淮之还像往常一样,唇角勾着笑意,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
  他突然伸手箍着她的腰身,把她抱上了她身后的桌子。
  脚下悬空的失重感让林姣下意识地扯住他的衬衫,她往后缩了一下,想推开他,“你做什么?”
  “你刚刚不是说欠我的吗?”顾淮之低下头,他的手撑在她的身侧,他将她圈在了怀里。
  顾淮之对上了林姣微抬的视线,他笑了。
  他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脸颊,食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耳垂,眸色轻佻又淡薄,“那我告诉你,什么叫‘玩玩而已’。”
  “你——”容不得她错愕和反悔,他似乎是玩真的了,扣着她的腰身将她拖近。
  她所有的辩解和抗议被他吞没在唇齿之间,想推开他的双手被他紧紧裹住,反扣在身后。似乎是厌烦了她的挣扎和不安分,他扯掉了领带,直接束缚了她的双手。
  他的动作干脆利索,没一刻的停留,像是蓄谋已久,尝试过千万次一样。
  林姣挣脱不开,见他动真格了,是真觉得怵了。情急之下,她咬了他一口。
  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顾淮之抬了头,目光沉了沉。
  “你别……”不等她把话说出口,他重新倾身吻住了她。碎裂的声音在空气中清晰而尖锐,冷意缠上了全身,他的手底引她一场情动。
  “老板——”
  包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顾淮之猛地将林姣揽入怀中,伸手一扯丢在旁边的外套,罩在了她身上。直到把她挡的严严实实了,他才抽了心思看向门口。
  顾淮之一手还抱着林姣,半侧过身,脸色铁青,“什么事?”
  秘书尴尬地站在原地,像是一块僵化的石头,她现在的模样活像是被雷劈了。
  真是见了鬼了!怎么每次这种事儿都被她撞到了?
  老板现在这副模样,明显是想杀了她泄愤啊。不用想也知道,她未来要被安排一年的小鞋穿了。
  “二少爷的电话,有急事找您。”秘书有些欲哭无泪,她颤颤巍巍地把电话往顾淮之的方向递过去。
  秘书人还站在原地,脚是一丝一毫不敢往里挪,活像是行动不便。
  “你放那就行,出去。”顾淮之的脸色实在不好看,额头上隐隐能看到青筋,他强忍着没有发作。
  秘书听到这句如获大赦,转身就想跑,然后她听到身后低沉的声音,阴冷地响起,“站住。”
  “老板……”秘书苦着一张脸转过身,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以后绝对不打扰您,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我不会乱说的,您不用杀人灭口……”
  顾淮之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你现在去准备一套女装,出去把门带上。”
  “啊?”秘书怔了怔,随后看了一眼顾淮之怀里被遮住的人,像是领悟到什么一样,点头如捣蒜,“好的好的,我马上去!”
  秘书踩着的高跟鞋顷刻间像是变成了风火轮,她一溜烟儿没影了。
  顾淮之没心思管电话里到底是什么急事,被人这么一打断,他彻底清醒了。
  他从来没觉得这么挫败,他要是真把她怎么着了,被她打死好像不冤。但现在,没碰到她,却已经冒犯完了。
  得,现在该怎么收场?
  “姣姣?”顾淮之尝试去叫她的名字,他把外套往下拉了一下,她条件反射似的往后缩。
  林姣浑身都在颤,她的眼眶都红了,裙子碎得不成样子,她身上还带着他留下的痕迹。
  “你松开我。”也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被吓得,她说话的时候,唇都在颤。
  顾淮之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解了她手腕间的束缚。刚一松开她,林姣一巴掌扇过去了。
  没打到。
  顾淮之没躲,他料到了,见她抬手打过来,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是林姣自己收手了。
  本来是气急了,下意识挥出的一巴掌,见他不躲,她落下来的时候缩了一下。
  只是来不及完全撤回手,掌风贴着他的面颊,他的下巴被她的指甲划了一道红痕。
  “不打?”
  “滚。”林姣合了眼,声音里都在颤。
  他刚刚确实失了分寸,领带虽然松软,她的手腕还是被磨得微红。
  顾淮之执拗地去牵她的手,她挣了两下,他却得寸进尺地凑近,抱住了她。
  “滚开。”林姣挣得越厉害,他拥住她的手收得越紧,没言语,却也不肯放手。
  顾淮之紧紧揽着她,下巴无力的担在她的头顶,低沉的声音裹挟着无可奈何的意味,“林姣,你是不是会下降头?”
  林姣稍怔。
  “我觉得我被下降头了。”顾淮之烦躁地叹了一口气。
  他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像是疯魔了一样。他一直觉得自己挺理智的,可刚刚再晚几分钟,他可能真敢把她拆吃入腹了。
  时间因为僵硬的氛围被无限拖长,隔了很长时间,林姣平复了情绪,“你走还是我走?”
  她刚刚确实是被他吓到了。他从来没强迫过她什么,似乎从一开始,他就没对她用过强硬的态度和手段。
  刚刚那句“玩玩而已”,多少有赌气的成分在。她也不是介意他的吻,她只是反感。她反感这样强制的方式,反感他的轻佻和凉薄,反感他刚刚的游戏态度。
  即便她清楚了他在乎,还是会抵触这样的方式。
  “我不碰你。”顾淮之松开了手,他后退了两步,隔开了一个距离,才停了下来。
  “你走还是我走?”林姣又重复了一遍。她冷淡地看着他,像是较了真儿了。
  搁在往常顾淮之也许会说句玩笑话。她这副模样,也确实出不去。红唇还微微肿着,发丝凌乱,脖颈和锁骨处的绯红色痕迹太过明显,衣服更是惨不忍睹。
  然而事情都闹到这份儿上了,氛围僵硬得让人窒息,说什么都不对。
  顾淮之没有答言,林姣当真跳下桌子,她直接往外走了。顾淮之看她横了心思,一把拽住了她,他压低了声音,“你怎么出去?”
  “这不是拜你所赐吗?”林姣猛地往回抽自己的手,还是被他死死拽住,她不由得气结,“不劳你费心了。”
 
 
第57章 燕京·5
  稍微推开他一些, 林姣用力一挣, 企图抽开自己的手。就是用的劲儿有点大,手是抽开了,但她差点没站稳。
  顾淮之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她的手肘,把她捞了起来。
  林姣身后还碎着一地的玻璃碴和瓷片, 刚刚要是没站稳,真有点触目惊心。
  “你能不能安稳点儿?”顾淮之也是急了,只是紧张的话说得生硬, 倒像是夹杂着冰冷。
  “你吼我做什么?”林姣的啜着气, 这次很明显,明摆着是给他气得。
  敢情该生气的是她,他却比她还横了。
  甭管他来时是什么气焰,刚刚那么一闹腾,这会儿已经被磨得没什么脾气了。如同冰雪莫名其妙地消融了一角, 顾淮之放软了语气, “对不起,我闭嘴。”
  静默了几分钟,他依旧没放她走的意思。他挡在她身前,寸步不让,低着头也不知道给谁发消息。
  “你还想做什么?”他倒是不难为她了, 可他把她堵在这儿算什么事儿啊。
  “稍微等会儿。”顾淮之抬眼,那双深邃的眸子上下一扫,在消息框里输入了一串数字。
  林姣有些烦闷地低头,她看了眼他刚刚发出的那条消息:32、23、33。
  他刚才, 是在目测?
  林姣挫着火想骂人了。
  林姣微低着眉眼,面上还是淡然有礼,甚至是勾着笑的,然后高跟鞋毫不留情地踩了下去。
  顾淮之闷哼了一声,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眯了眯眼,“啧,你反射弧是不是有点长?”
  林姣刚刚是挺生气,不过气也出过了,她也就平静了。她找了个位置,往那儿一坐,不说话了。
  刚坐下来没多久,她突然感到一股温热。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腾而起。
  完了。
  似乎印证了她的想法,她感觉热意越来越浓。林姣担心她坐的地方已经狼藉,但坐在这里不是个办法。
  林姣的脸色微恙。她起了身,飞速地扫了一眼,索性座椅是干净的。她理了下头发,迅速地把他的风衣直接套在外面,快步往外走去。
  “怎么了?”顾淮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要去洗手间。”林姣不自然的侧过身子,欲言又止的状态维持了几秒,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你……你让她帮我带一包棉条。”
  “啊?”顾淮之稍怔,他突然觉得没转过来,拉着她看了看,“你受伤了?”
  好的,她就不该跟他解释,虽然这反应很正常。
  林姣咬了咬唇,火热从脸颊一直灼到了耳边,她的声音细弱蚊蝇,“我特殊情况……”
  见他还是一脸茫然,林姣尴尬地别开脸,“就是,生理期。”
  天知道她为什么要跟他讨论这么个话题,林姣低下了视线,忍不住捂住了脸,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要不你把手机给我,我自己说。”
  她说到这份上了,顾淮之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的表情也有点别扭,“出去往右走,过会儿我让人给你送。”
  林姣胡乱点了点头,应了声,快步走向洗手间。她垫了一堆纸巾,就觉得特别闹心,一晚上什么事都赶上了。
  水逆期吗?太背了……
  没一会儿有个侍应生在外面轻轻敲了敲门,试探性地问了句,“林小姐?”
  好不容易收拾好了,她回到包间,还是“坐立难安”。实在是难受,她怎样都不舒服,刚刚的气恼和委屈都消散了,她现在什么心情都没了。
  “很难受吗?”
  “嗯。”林姣轻轻应了一声,她还半弯着身,酸的感觉不一会儿就上来了,她实在是坐不住,浑身像是脱了力,只想找个地方躺着。
  然而她现在连站都不想站起来了。
  她就这么趴了没多长时间,突然感到一阵悬空感。顾淮之压了一下她的裙角,一手托着她的后背,一手滑过她的腿弯,把她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林姣有些慌乱地扯了一下他的衣领。
  “你还想在这坐着?”顾淮之低了眉眼,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宽慰了一句,“放心,这时候撞不到谁。”
  话是这么说,如果让人看到了指不定能编排出来什么呢。然而不待她抗议,他已经抱着她出去了。林姣也不争辩什么,本身也没什么力气折腾了,她把头埋在他身前。
  “睡了,我送她回去。”中途撞到了余森,顾淮之冷淡地解释了一句,从他旁边绕了过去。
  林姣思考的力气都没有,哪有心情理会其他的,倒了后座她也懒得顾及什么形象了,直接当床躺了。
  顾淮之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林姣正蜷缩着,他的声音低沉清润,“你先别睡,这天儿容易着凉。”
  “嗯。”林姣含糊地应了一声,又缩了缩。
  她开始想上次生理期没忌口吃的东西,水果还没什么,之前一次重要饭局,为了应酬,她自己陪着对方灌了好多酒。现在想起来,真的悔得牙根疼。
  车行驶了没太久,十来分钟的事儿,他已经泊好车。林姣这才想起来有什么不对,他刚刚好像没问她地址,她难受得迷糊了。
  “这是哪儿?”
  “我家。”顾淮之一手搭在车门上,眉眼明净,路边的灯光在他身上披了一层稀薄的雾气,“下来吧,不吃你。”
  瞥见她欲言又止的复杂神情,顾淮之的手指扣了一下眉心,“等明天你有力气了,我们再吵?”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没力气跟他执拗和倔犟。顾淮之把她从车里捞了出来。
  这里的房子大概不常来的,房子里的阿姨看上去是被刚刚叫起来的,“先生,房间已经清理好了。需要为您做什么吗?”
  “桂姨,她生理期,我不太懂这个。”顾淮之一路把林姣抱进卧室。
  “哎呦,正好前两天还备着红枣和桂枝,我去给做姜枣红糖水。”桂姨把冒着热气的骨瓷杯放在了床头,推了出去。
  顾淮之把杯子递给林姣,林姣刚好抬了眼,她忍不住笑了笑,她其实在想,他会不会说一句,“你多喝点热水”?
  “笑什么?”顾淮之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按套路出牌,“我先出去一会儿。”
  “诶。”林姣拉住了顾淮之的小手指,她的视线在床上掠了掠,“万一……”
  不用她多言,顾淮之已经会意,“不用你洗也不用你赔,你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
  顾淮之一走,林姣彻底放飞自我了。她倒是不疼,但浑身酸软无力,怎么躺着都不舒服,就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转圈,抱着被子滚来滚去。
  有人轻轻敲了敲门,林姣躺正了点,“进来。”
  是刚刚那个小秘书。
  她似乎今晚被折腾得不轻,像跑过来的,气息有点喘,她把礼盒递给林姣,一个劲儿地赔礼道歉,“林小姐,对不起,是我太慢了。”
  本来也不是她的本职工作,林姣赶紧摆了摆手,拆了礼盒,她的眸底划过一丝讶异之色。
  跟她身上那条裙子一模一样。
  林姣自己清楚,她身上那条裙子是限量款,国内不太好拿到,何况是这么深更半夜。
  “不好意思,今天辛苦你了。”
  秘书原本觉得自己有点冤,突然得到理解,瞬间觉得林姣真是太通情达理了。
  她这一晚上真的是跑断腿啊。
  大半夜的,先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一个奢侈品店叫起来服务。然后好不容易拿到手了,她风风火火地往锦棠赶。快到地方了老板又告诉她,随便买一身衣服好了,地点改他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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