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
江北:“??”
作者有话要说: 季南&江北:怪我们喽?
六月飞霜,千古奇冤!
第37章
唐芙走出铺子之后被路边一个卖摆件的小摊吸引了,眼中都是材料粗糙但做工精致的陶土娃娃,没注意到傅毅洺没跟上来。
她正仔细挑选那些娃娃的时候,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似乎也要选娃娃。
唐芙下意识给她让开了一些地方,谁知那老太太却忽然身子一歪,哎呦一声倒在了地上。
唐芙吓了一跳,忙要伸手去扶她。
岂料老太太却抓住了她的衣袖不放,连声说道:“你这人怎么推我呢?我这条老腿呦,怕是摔断了再也走不了路了,今后可怎么办啊!”
佩兰一惊,赶忙要将她的手从唐芙身上拉开,可这老太太看着瘦弱,力气却奇大无比,任凭佩兰怎么拽都拽不开,还是红缨过来攥着老太太的手一捏,使着巧劲才将让她松开了唐芙的袖子。
双钺此时亦上前一步,与红缨一左一右将唐芙护在了中间,平静无波的脸上显出几分戾气。
老太太没想到这丫鬟竟是个会武的,握着自己发麻的手腕没敢再硬去拉扯唐芙,但也不愿就这样放过这只肥羊,便还是躺在地上撒泼,非说是唐芙推了她。
与此同时,几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也围拢了过来,叫嚣着伸张“正义”,质问唐芙为什么要推一个老人家,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亲眼看见了,就是她推的。
唐芙百口莫辩,正不知如何是好,一个人影却穿过人群走到她身边,一手轻轻揽住了她的腰,一手执起了她垂在身侧的手,温声道:“没事吧?”
唐芙摇头,解释道:“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倒下的。”
“我知道,”傅毅洺放在她腰间的手轻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抚,这才转头看向已经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正准备逃走的老太太,“钱阿婆,好久不见啊,这是急着去哪儿啊?”
声音沉冷,面色阴沉,哪还有刚刚跟唐芙说话时温柔和顺的样子。
钱阿婆脚下一僵,讪笑着转过身来。
“侯爷,许久未见,您真是……越发丰神俊朗了。”
傅毅洺没理会她的恭维,冷哼一声:“你刚刚说,是我夫人推倒了你?”
钱阿婆一听“夫人”这两个字,顿时打了个激灵,连连摆手。
“不不不,是老身自己腿脚不便利,不小心摔倒了,跟尊夫人无关,无关!”
她是看唐芙面生,知道她不是本地人,又见她容貌姣好衣饰华丽,身后却只有几个婢女跟着,连个家丁都没有,就以为她只是路过此处的寻常富商的太太或是小妾,便想上前讹诈一番,讹完就跑,等风声过了再回来。
谁知道这不起眼的一行人却是傅毅洺的夫人!她一时眼瞎竟误打误撞撞上了最不该惹的人!
傅毅洺斜睨她一眼,没再理她,又转头去看那几个被季南他们堵回来的壮汉。
“你们刚才看见我夫人推倒钱阿婆了?”
壮汉跪倒一片,痛哭流涕:“没看见没看见,误会,都是误会啊傅侯爷!”
“误会?”
傅毅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我夫人因为你们的误会受了惊,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几个壮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纷纷开始扇自己大耳刮子,边扇边说自己眼瞎,惊扰了侯夫人。
当着傅毅洺的面,他们不敢装模作样的假打,没几下就把自己打的脸颊高肿嘴角冒血。
钱阿婆也跪在地上不断地给唐芙磕头,额头不过片刻便一片血红。
傅毅洺不想让他们血淋淋的样子污了唐芙的眼,这才道:“滚!别再到我夫人面前来!”
钱阿婆等人如逢大赦,赶忙起身走了,仿佛傅毅洺是什么凶神恶煞,吃人的魔头,晚一步就会把他撕成碎片似的。
唐芙倚在傅毅洺身边,再一次认识到了他和自己以往认知的不同,也越发了解到这世上的人心险恶。
她以往以为恶人是淮王或是安国公世子那样的,再不济也是路上遇到的山贼那样的。
如今才知道,街上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甚至有些柔弱的老太太,都可能心存恶念,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当初如果她和佩兰真的离开了京城,也逃开了淮王的追捕,现在又会是怎样的呢?真能平安无事度过余生吗?
唐芙不敢想,低着头半天没有言语。
傅毅洺见她脸色不好,将她往自己身边揽了揽,低声道:“吓着了?别怕,有我在呢。你若不高兴我就让人把他们抓回来,扔进大牢去,好好收拾收拾,反正他们身上犯的事都不少,扔进去谁也不冤枉。”
唐芙摇头:“没事,我……”
说了两句却有些哽咽,赶忙停住没再继续说了。
傅毅洺却被她这模样吓着了,心中暗恼刚才不该轻易放过那些人,现在却又顾不上他们,将唐芙轻轻抱进怀里,连声说道:“不怕不怕,以后出门我一定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一步也不离开,再也不会让你碰到这种事了。”
说完又开始自责:“刚刚都是我不好,应该跟上你才对的,不然他们哪敢到你跟前来。”
唐芙眼眶发酸,但并不是被刚才的事情吓到的。
她只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碰到了傅毅洺,这样小心翼翼的把她捧在手心里。
她很想就这样在他怀中靠一会,但这里人来人往的,女孩子面皮薄,到底还是红着脸把他推开了,道:“真的没事,我……我想再去别处看看。”
说完便要往前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头看向傅毅洺。
傅毅洺知道她是在等他,赶忙跟上,肩头似乎还留着女孩的余温,以及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茶香。
他暗暗伸了伸手,又像以前那样几次碰到了唐芙的衣袖,想拉她的手,但又都缩了回来,最终在一架马车从街上过去的时候顺势拉了唐芙一把,然后就再也没有松开,将她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掌心。
唐芙起初微微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就安静下来,任由他牵着,耳根微微发红,目光看向别处,不敢和他对视。
傅毅洺亦是假装在看别的,心中却是一阵欢喜,唇角勾起一抹克制不住的笑,虽然极力忍着,却还是蔓延到眼角眉梢。
他就这样一路牵着她,感觉身上的所有热度都在向掌心涌去,滚烫滚烫的,却又不舍得松开,没一会就出了一层薄汗。
可是他才牵了唐芙不到一刻钟,原本安静的女孩却再次挣扎起来。
他下意识握紧,女孩却坚持要把手抽出去。
傅毅洺心头一阵失落,却也不敢强求,只能讪讪的将手放开了。
唐芙见他一脸委屈的样子,不禁失笑,递给他一块帕子:“把手擦擦,都是汗!”
再不擦都要滴出水来了!
傅毅洺这才明白过来,接过帕子把手擦干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第一次光明正大正儿八经的牵手,他心里其实紧张的不行,手上便也跟着出汗。
擦完后他将帕子还给唐芙,陪她继续向前走去,试探着又去拉她的手,女孩并没有拒绝。
傅毅洺心中一块大石头彻底落了地,暗暗吐出一口长气,将原本握着她手掌的姿势变成与她十指紧扣。
大街上,一对年轻男女并肩而行,宽大的衣袖遮掩下,是紧紧交握在一起的手指。
两人时而靠近彼此低声说几句话,举止亲昵,眉眼含笑,惹人艳羡。
第38章
傅毅洺陪唐芙在外面逛了许久,中午就在他自己的酒楼吃的饭。
酒楼饭菜的口味不错,而且十分多样化,唐芙吃着觉得很好,傅毅洺却说还是差点意思,没她做的好吃。
可唐芙本身并不是厨子,就算有几个拿手菜,手艺也比一般人强些,又怎么能跟酒楼里掌勺的厨子比。
蒲江城交通便利,南来北往的客商尤其多,口味也就各不相同,这也是为什么傅毅洺没在这里开一家当地特色菜,而是开了一家菜式多样的酒楼的原因。
蜀中菜式多辣,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吃得惯,而且要吃当地特色菜,也不一定非要来蒲江城吃,那些客商们没准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在其他地方品尝过蜀中特色美食了,等到了这里这些所谓的特色对他们就没了吸引力,反倒不如许久未曾吃过的家乡美食吸引人。
傅毅洺请来的厨子可以兼顾众人口味还获得一致好评,让满江楼成为远近闻名的酒楼,手艺可见一斑,绝非寻常人可比。
唐芙虽然自觉厨艺不错,但基本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心知傅毅洺之所以觉得她做得好,怕只是因为那是她做的而已。
但他夸赞的时候真心实意,神情十分真诚,唐芙便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吃完饭后和他一起离开了。
两人一直逛到傍晚时分,累了就坐在马车里,不累时候就下车四处走走,手牵着手有说有笑。
傅毅洺很是高兴,回府时将唐芙从马车上扶了下来,吃过饭便跟她一起玩孔明锁,等到入夜时分,该去睡了,才恋恋不舍的从她房里离开。
夜幕渐沉,窗外虫鸣阵阵,傅毅洺估摸着这个时辰唐芙应该已经睡熟了,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往常他都是直接翻进唐芙房中,今天却在院子里停留了一会,把值夜的双钺叫了过来,问她唐芙这些日子在府中过的可好。
虽然白日里唐芙已经跟他说过了,但他还是要找下人确定一下,免得她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憋在心里不告诉他。
双钺想了想,道:“夫人看上去一切都好,只是前两天那个雷雨夜里睡得不大安稳,许是害怕打雷吧?”
傅毅洺一怔,旋即低着头唇边露出一抹浅笑,笑容羞涩腼腆又带着些暗暗的得意,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获得了心上人的青睐,忍不住暗自欢喜。
他在青峰山上因为没有她的陪伴而烦躁憋闷的时候,她也在这边因为担心他而辗转难眠呢。
她担心他,她记挂他,而且还给他绣了荷包!
傅毅洺开心的要跳起来,恨不能找个地方喊两嗓子,将那从心口溢出的满满的欢喜全都喊出来。
双钺大半夜的被他这笑容弄得发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明白唐芙怕打雷为什么他会这么高兴。
但主子的这些奇怪癖好没有她置喙的余地,她也没兴趣,便当没看见,继续说道:“旁的就没什么了,只是您没回来她有些担心您,怕您有危险,还把奴婢和红缨叫去问了一次。”
傅毅洺又是愣了一下,问道:“她问你们什么?”
“问您去做什么了,会不会有危险,我们说不太清楚,要不派个人去找您问问,她又怕给您添麻烦,没让去。”
“好在您现在已经回来了,不然时间若长了,夫人难免寝食难安,怕是要瘦一大圈。”
双钺深谙拍马屁之道,几句话说的既不至于让傅毅洺担心唐芙真的没吃好喝好,又让他感受到了唐芙对他的关切,心花怒放。
傅毅洺咧着嘴无声地笑,点点头向窗边走去,再次翻进了唐芙房中。
女孩睡得正沉,呼吸均匀而又绵长。
夏季天热,蜀地又有些潮湿,她便没有放下床幔。
这倒方便了傅毅洺,进去走了没两步就看到了床上的人。
他在脚踏上轻轻坐了下来,想像白日那般去拉她的手,又怕惊动了她,便又将手收了回来,只是目光在那柔荑上停留片刻。
女孩子的手跟他明显不同,手指细长,白嫩嫩的,一看就是精心保养过的,手上半点茧子都没有。
傅毅洺将自己的手和她比了比,一大一小,他手指稍稍弯曲,就能将她的手全部包裹。
他笑了笑,趴在床边看了她半晌,心想等过些日子他就跟她坦白,告诉她他身体其实没什么问题,并不是什么天阉,当初只是情急之下撒了那个谎,希望她能原谅他。
应该会原谅的吧?
傅毅洺想。
她愿意让他牵她的手,明明不爱做绣活却给他做了荷包,说明……说明她心里,其实已经对他放下了戒备,开始接纳他了,像接纳真正的夫君一般接纳他。
那……她应该也能原谅他当初那个没有恶意的谎言吧?
傅毅洺心里虽然还有些忐忑,但已经不再像以往那般不安了。
唐芙亲手给他绣的荷包,还有对他亲密的举止并不排斥的模样,都让他觉得自己胜利在望,很快就能彻底得到她了。
他思索着什么时候跟她坦白合适,想着想着,眼中忽然亮了起来,自己低头闷笑许久。
芙儿现在已经愿意让他牵手了,那……就等她愿意让他亲吻她的时候再跟她坦白好了。
傅毅洺只是想想,就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吻到了她一般,身上又开始燥热起来,白日里那个没有说出口的玩笑也回到了脑海中,盘旋不去。
他吞咽一声,缓缓抬起头,看向女孩娇艳的嘴唇。
之前在路上的驿站他就曾经没忍住想一亲芳泽,但并没有成功。
眼下这个念头再次冒出来,怎么也止不住,一再蛊惑他去试一试,反正她睡着,轻轻碰一下不会醒的。
傅毅洺缓缓站了起来,双手撑着床铺,屏住呼吸向女孩的方向探过身去。
他能看到她额角有一颗小小的痣,能看到她根根分明的睫毛,每一样都刻在他心里,无处不美。
女孩这次没有醒,也没有翻身的动作,傅毅洺在就快憋不住气的时候终于轻之又轻地贴上了她的唇,原本准备一触即走的人就此愣住,浑身的骨头似乎都因为这轻如鸿羽的碰触而变得酥麻。
他很清楚自己该走了,却又不舍得就此离开,心中煎熬之际忘记屏息,那股熟悉的发香再次传来,丝丝缕缕的从鼻尖灌了进去。
傅毅洺脑子里轰的一声,再不记得自己的初衷,轻吮女孩的唇瓣,加深了这个吻。
熟睡的人被他吻醒,脸上神情有些茫然,迷迷糊糊地唤了声:“阿珺……”
阿珺,是阿珺!不是表哥!
傅毅洺唔了一声,彻底堵住了她的唇,蹬掉自己的鞋,整个人都覆了上去,将她牢牢压在自己身下,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