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总见过我的客户陆敏,你录客户信息的时候就没有问过许总吗?难道许总当时没有告诉你那是我的客户吗?!”陈一帆很怒,她想找出根源问题。
“许总当时不在啊。”潘春晓冷哼说道。
“那等许总回来你不会问一下吗?!”陈一帆看透了潘春晓在撒谎,却不能奈她如何。
“什么都要问许总,许总有多少时间?我又不是新人,我能自己判断这个客户的优良,谢谢。”潘春晓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表忠心”。
陈一帆真是被潘春晓气到不行,所以许钦平一回来她就去控诉。而陈一帆明着投诉潘春晓抢客户,暗地里话里话外都是戳许钦平的不公正。
许钦平听陈一帆说了会,然后把他的“不公正”延续到底,他说道:“这事我也才知道。陆敏的确是你的客户,而Jose的确是春晓的客户,他们现在已经是两个客户了。你继续跟踪你的客户陆敏,她继续跟踪她的客户Jose,要把Jose的单子转到你的手底下这也是不合理的。”
“这事从一开始潘春晓就是故意的!”陈一帆知道的很清楚。
“这很难判断。”许钦平适度中立。
陈一帆气得发抖,她愤愤转身走了没顾及许钦平的脸面,重重摔了他办公室的门。
许钦平看了眼门,然后他让小助理去通知业务部下午开会。开会的内容就是把潘春晓和陈一帆之间的误会坦诚公布了下,许钦平希望业务部各个小组之间要加强沟通交流,互相理解。
陈一帆被这个会弄得更气了,她看到的都是许钦平的“伪善”,他总是刚正不阿,好像公正无私,打压人的手段却是一流的。他这个会一开好像所有的事情真的都是误会一样简单,大家还是好同事,陈一帆连私底下和人说道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陈一帆气到不想吃晚饭,她思来想去镇定下来给黄彦瑶打了一个电话,她笑盈盈问候黄彦瑶最近好不好,当然她最关心的是她什么时候来公司上班。
黄彦瑶对什么时候去公司上班还不十分确定,因为昨晚没机会开口问许钦平,得等他一个确切的答复。
黄彦瑶关心许钦平今天早上到的情况,她问陈一帆:“钦平哥,今天去公司了吗?”
“许总一早就来了,他从来不会迟到。”陈一帆笑答道,皮笑肉不笑。
“有去上班啊——”黄彦瑶嘀咕。
“怎么了吗?”陈一帆“明察秋毫”。
“一帆姐,你知道恒德贸易吗?”黄彦瑶问道。
陈一帆一听到恒德就冒火,她想这是怎么回事,今天都在说恒德。
“你为什么忽然问恒德贸易?我有听说过,很大的贸易公司。”陈一帆极力压住火,笑说道。
“很大吗?那老板很有钱喽?”黄彦瑶好奇道。
“那是肯定的。”陈一帆笑说道。
“那也挺好的。”黄彦瑶好像在自言自语。
“什么挺好的?”陈一帆不解。
黄彦瑶在电话那头笑了会,最终她忍不住八卦和陈一帆分享说:“那恒德贸易老总的老婆硬要认钦平哥做儿子。”她同样认为陆敏有点失心疯想儿子想疯了。
“有这种事情?那许总真是走大运。”陈一帆冷笑了声说道,心里也是纳罕许钦平的“好人缘”,她想象的是那种一面之缘认干儿子的事情,随即她又想到另外一件事,“彦瑶,你认识恒德贸易老板的老婆?”陈一帆还想把业务抢回来。
“对啊,昨晚刚认识的。”黄彦瑶应道。
“那你还认识他们公司的其他人吗?有没有业务员什么的,能介绍一个吗?”陈一帆不知道陆敏就是老板娘,笑问黄彦瑶。
“这个啊,我问问呗。”黄彦瑶应答的很干脆。
“就说你们做老板的好,认识的人多,做业务都简单多了。”陈一帆笑说道,多云转晴。
“还好啦,这个小意思。”黄彦瑶不觉自己是在骑虎不怕难下,笑说道。
陈一帆以为黄彦瑶和恒德的人真的很熟,她有了兴致闲聊,她问黄彦瑶:“对了,那恒德老板娘叫什么名字?”
“叫陆敏。”黄彦瑶对答如流。
陈一帆惊住了,她的心情从晴转雨,这一天,她仿佛经历了很多。
“你说陆敏?!她是我的客户呀!她想认许总做儿子?难怪了,我说!在肯尼亚展会上碰到她,我就觉得她怪怪的,一直打听许总的事情,神神叨叨的,真是个神经病呀!”陈一帆心里越发气陆敏,遗憾错失的业务,她说话也不由恨了起来。
“啊?有这种事情?”黄彦瑶惊讶兴奋道,“是什么情况?她之前就认识钦平哥了?”
“是啊,有几个月了,一直问我许总的事情,什么几岁了,结婚没有,反正就是不太礼貌!我感觉她的精神真的有点不正常!”陈一帆判断。
两人就陆敏在电话里聊了会,黄彦瑶干脆把昨晚的事情都告诉了陈一帆,两个人讨论来讨论去,立马成了好朋友。挂了电话,黄彦瑶就把这些事情打电话告诉她出差的父亲。黄广亮听了也是一刻不停打电话给许鹏,和许鹏说有这么一件事情,看起来这个陆敏的确是不太正常。
“我昨晚还在想阿平不是你的儿子,那岂不是我也被你骗死了?我们这么多年兄弟,你这么做也不太厚道了。昨晚我有一会还想气起来,现在想想,是很荒唐啊这事。那陆敏说得你们两个拐走了她的孩子似的。”
许鹏正在厨房里洗菜,听到黄广亮嘀嘀咕咕,他就应了几声,随即他岔开话题问黄广亮道:“你那边楼盘现在行情怎么样?”
“好的不得了,马上附近一个大商场就要开了会很热闹,我这地段数一数二的,房子很好卖。”黄广亮得意说道。
许鹏听着黄广亮又吹了会牛之后,他挂了电话,站他身边帮忙洗菜,脸色苍白的赵蓉是哼了一声。
赵蓉一晚没有睡好,她觉得很累但又不得不起来准备晚饭,她听到黄广亮说长道短是觉得很烦躁,她说道:“就会吹牛!我们儿子是不是亲生的关他什么事?他这种人幸灾乐祸恨不得看笑话。”
“他什么时候看笑话了?我们自己不出笑话,别人能看笑话?阿平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孩子,虽然他也不是陆敏他们家的孩子,但要说起来这件事情就是巧合,就是告诉我们纸是包不住火的!当年我们骗妈就是不对的!”许鹏心里也烦躁,这就是东窗事发,每个人都有自己想掩饰的事,许鹏想掩饰的是他当年的夹在母亲和妻子之间的软弱。
赵蓉心里比许鹏更烦更矛盾,因为她还有谎言中的谎言,昨晚许鹏说要告诉许钦平他的身世,赵蓉很负气说这不如杀了她。
昨晚,赵蓉就气愤说:“我们这么多年也没有亏待阿平,他就是我儿子怎么了?我养了他那么多年,难道就没有感情吗?你现在告诉他,你让他去找他真正的亲人,他还找得到吗?他那爷爷奶奶早死了,他爸妈也早死了,你告诉他有什么用,不过给他心里添一个疙瘩?!那陆敏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自己心虚什么?我们又没有亏待阿平!阿平就是我们的儿子,她能怎么办?!”
许鹏闻言冷静了下来,他仔细想想,如赵蓉所说对许钦平来说的确维持现状是最好的。于是许鹏想到得给许钦平打一个电话,许钦平晚上忽然离场不太像他的性格,许鹏感觉孩子是有多想了什么。
不过即便想通了,许鹏心里还是难受对许钦平有愧疚,他洗着菜一直数落赵蓉当年的事情,他说她活在别人的口舌之下。
“你怎么不说你妈过分?什么年代了还想用孝道逼你离婚?是你妈先过分的,你妈年轻的时候那么强势咄咄逼人,对别人要求那么严格!我做她的孩子也要得抑郁症!是谁都活在别人的眼光里,不是我,是你妈!”赵蓉怒道,她的话很快,快得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许鹏也是吓到了,他一把把手里的青菜摔在洗菜盆里,水花四溅,他瞪着赵蓉愤怒道:“你胡说些什么?!我怎么没得抑郁症?!”
赵蓉闭了嘴,她紧紧皱着眉扭头继续切肉。
厨房里的气氛一度降到冰点,后来打破这个僵局的是黄广亮的另一个电话。
黄广亮是又想起了什么,他打电话问许鹏最近的资金情况怎么样。
“你如果需要资金周转,早点告诉我一声。”许鹏就给了他这么一句话,肯定直接。
赵蓉听到许鹏这么说,她刚才弱下去的气势又起来了,她一把放下了菜刀。
许鹏挂了电话问她干嘛。
“干嘛?我想起黄广亮这个人就来气,之前你问他借钱的时候,他竟然问你要公司股份!他如果现在问你借钱,你也问他要他那房地产公司的股份,你看他给不给你?!”赵蓉说道。
“那不很正常吗?!就算是亲兄弟也没有义务帮你!”许鹏说道。
“那你这么帮他干嘛?!”
“他有他的原则,我有我的原则!这有什么好比较的!”许鹏气道。
赵蓉彻底要离场了,她说自己头疼死了,洗了个手转身就走了。
而许鹏看着一堆要准备的菜,板着脸没挽留她。
许钦平下班后驱车回许家吃饭,他到家的时候,许致良也刚回来。许致良一早和朋友出去打球了。
许致良看到许钦平的车停好,他就跑过去。
许致良开口就问许钦平:“哥,你没事吧?”
“什么事?”许钦平反问许致良。
“昨天晚上的事情啊。”许致良关切道。
“没事。”许钦平锁了车,淡淡说道。
许致良一笑,他对昨晚的事情是当场愤怒完转头就忘了,他问:“悉悉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她回学校了。”许钦平答道。
“噢。”许致良挠挠头,然后他又在盘算另外一件事情,他觉得这件事情也是要许钦平同意的。
许致良和许钦平一起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他就问许钦平:“哥,你觉得我买辆车可以吗?”
许钦平闻言顿住了脚,他严厉看了眼许致良一口否决道:“不可以。”
“为什么啊?有车多方便啊,你看我如果有车了,以后我和悉悉回家都方便。悉悉要去打工,我也可以送她去啊。”许致良对着许钦平说话,下意识就扯上辛赏。
“悉悉我会送的,这不是你买车的理由。”许钦平说道。
“你经常出差啊——有时候——”许致良说道。
“你先把五万块钱还了再说这些事情。”许钦平不耐打断了许致良。
一提到这件事情,许致良哼了声抬脚赶紧走了。
许钦平看着许致良的背影,无声皱眉叹了口气,他想他怎么就是长不大,这么热衷于出风头。
许钦平回来吃饭,家里的饭菜很丰盛,许致良刚在门外受了许钦平的气,看到这一桌饭菜,他就犯嘀咕说道:“我看我才不是亲生的,哥回来这么多菜,我在家就是冷饭冷菜——”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们两个都是亲生的。”赵蓉说了这么一句话,一瞬间有种扣子重新搭上链条的感觉,昨晚的事情就这么在许家暂时揭过了。
辛赏在傍晚回到学校宿舍,她是昨天下午离开学校去晚宴的,不过一天却好像好几天似的,因为有一个大消息。
宿舍楼的楼下张贴着告示,大家也奔走相告说一件事情:破旧的宿舍楼终于确定要翻修了,就在这个寒假。他们的寒假会延长半个月,校方告知学生寒假放假离校时所有个人物品都要搬走。
辛赏和舍友一起去看告示,然后她看到了是谁承包了翻新的工程,是方正。
晚上,辛赏给许钦平打电话,她问许钦平晚上吃了些什么。
许钦平便把桌上有的菜都报了一遍。
辛赏听笑了,她彻底安心了,她觉得自己前几天是被何破立搞得有些紧张神经过度,好像生活里有很多戏一样,她更愿意相信此刻才是真实的。
辛赏把学校宿舍楼要翻新的事情告诉许钦平,她说:“哥,是方则衡他们家承包了翻新的工程。”
“他最近老跟着你吗?”许钦平意识到了什么,他问道。
“没有没有,也不是跟,这是巧合,他说过这是商机能赚钱。不过我现在觉得,我和他也算是朋友了,就像我和王新蕾一样。”辛赏想了想把话说出来,她有些如释重负,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