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卖得出去，绝对卖的出去，老师如果我把纸买下来拿去外面高价卖掉，你会不会生气？”胡荏说道。
“你要是卖的比我贵一点五倍以上，我一定会生气。”钱汝君说道。
“老师什么是一点五倍，你之前教我的运算方式好像没有好像没有这个点。”胡荏鼻头一邹。
“那就是我们今天要上的课啊！”钱汝君说道。
温柔在旁边听着有点羡慕，她现在只是学会阿拉伯数字。虽然胡荏已经教她九九乘法表，但是她还没有过大量运算的经验。
“娘，大娘他们不是问，今天能不能来一起上课了吗？”
“啊，我都给忘记了。钱老师，她们今天可以过来了吗？”温柔道。
“她们这么急？”
“还不是胡荏这妮子，回去就把青花瓷那首歌谱成曲，唱给大家听，让老爷子特别欢喜。其他姐姐心思也活络开了，想多来学点东西呢！”温柔道。本来那几房，对上课并没有太大兴趣，总认为，上课是大男人大老爷做的事情很是无趣。
听过青花瓷之后，想法完全改变，那首歌真是太美太引人入胜。
她们头一次知道原来，书还可以这样念。
“我上过课，下午出来让她们跟你们上课。我让你们帮忙找的人找到了吗？”钱汝君道。
“老师找到了，我还亲自帮你替她们考试呢！至少有我的一半聪明哦！”
第八十八章 差不多先生
今日钱汝君教胡茬的课程内容，就是小数点的概念。在后世，即使是不念书的娃，对小数点都早已经学习，学习起来也没有什么抵触。然而，今天钱汝君教起胡茬，却意外地感到困难。
困难的原因，倒不是胡茬不会运算，而是在小数点概念的理解上出现困难。
在后世，小数点的概念，对钱汝君来说，是如此理所当然，然而对胡茬来说，就太过天马行空。
最后，即使钱汝君找来木头，把木头切割成十段，依然没有办法让胡茬了解。
对胡茬来说，木头本来就是从更大的木头取出来的。本身就不代表一个完整的一。最后钱汝君反而借助了尺规等抽象概念，让胡茬了解了何谓小数点。
这时，钱汝君深刻了解到，一个人的基础背景知识多么重要，会深深影响到脑子的“构造”。
钱汝君在教授胡茬小数点时，温柔就在旁边习字，看她们两个一下子木头，一下子找尺，可弄了半天，就在旁边听着的温柔，还是鸭停雷，有听没有懂。
这时，她对钱汝君更显得敬重。她突然觉得，钱汝君不是一般女孩子，而是上天赐下的宝贝。或许胡家的兴旺，将借助钱汝君达到。
看到她笔下微微泛绿的纸，温柔不得不有所感触。
钱汝君并没有回收她们练习过的纸。所以她把纸当宝贝带回去给胡说看。胡说看了，命人磨墨，亲自在上面体会书写的感受后，沉默了良久。
大汉人对鬼神的信仰是真诚而不惨假的。他们仍然会做坏事，但他们会用各种方式来消弥他们做坏事的罪业，或者欺骗自己，他们做的事情不会被鬼神所罚。
胡说也是这样的人。想要做大事业，不做点坏事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胡说会透过造桥铺路、救助孤老等方式，来平衡这一切。
用一句话说，他们会估计做坏事的成本。而这些成本，包括这些虚无缥缈的事。
胡说之后对温柔说道：“钱家小娘子拿出的东西，超乎我的想像。之前拿出棉花，还能说是她运气好，发现了棉花这个新作物。但‘纸’就不能如此解释了。我有些庆幸，之前在棉花的问题上面，没有太过为难钱家小娘子。以后，你们跟她多亲近吧！或许还有更多好处。”
温柔自然不会反驳胡说的话，但她对钱汝君的照顾，本就是爱乌及屋。不带有功力色彩。对她来说，她未来的依靠，或许就在女儿身上。把女儿看好，比什么都重要。
为了让胡茬的学习速度不把她榨干，钱汝君又出了很多的数学题目，让胡茬学习。但比起三天前，钱汝君能感受到胡茬做题速度快很多。三天前是第一次做题，还没习惯，今天就可以看出她做题速度变得飞快，钱汝君出题的速度，竟然赶不上胡茬出题。
钱汝君一边腹诽，一边让胡茬习字去了。习字不比其他，天资再聪慧，对于把字习好，并没有任何帮助。反而因为心性更为跳脱，年纪小，手指尚短，在习字方面的表现，不如温柔。
温柔虽然因为家庭背景的关系，识字不多，但一直以来勤于习字，所以字迹秀美。跟温柔比起来，胡茬的字就像画符。
钱汝君的字当然比不上温柔，所以也不献丑。
利用时间，教温柔准备要给其他学生上课的讲稿，顺便教她新字。
经过大量的习题，胡茬终于学会什么是小数点，在习字时，小孩子心性，在温柔面前摆显其来。温柔虽然不是很懂，但隐隐约约明白了小数点的道理。
以后钱汝君教温柔时，就没有那么费劲了。
钱汝君查过国文、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甚至伦理与道德等入门课本需要的积分数。发觉这些基础知识的课本，跟后世一样，分成很多册，每一册换取的积分倒是不太多。比起一千积分的修真入门手册。一百积分真不算多。但钱汝君暂时还是换不下手。不过，看胡茬这样的学习速度，换取课本很有必要了。
钱汝君觉得，她很有可能做赔本生意了。但又想不对，布也能换取积分。若是胡说能用成本价，大量给提供布匹，那不是能把积分赚回来了？
钱汝君又想，她真是太过自私了。她给胡说棉花的目的，是让老百姓能穿上舒适的衣服。本来没有夹杂太多的私心。
若是把生产出的布匹拿去换基分，不是本末倒置了吗？不过，她又反过来想，羊毛出在羊身上，她不过收回换取课本积分的成本，原本就没有错吧？
反正钱氏特种棉花要收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等一年后再说吧！她相信，胡说在这方面的投入不会少。对他来说，压力也很大吧！
虽然胡茬记忆力很好，学习不见得会忘记，但是没有经过练习东西，对她来说只是学而不是吸收。所以之后的日子里，钱汝君做了甩手掌柜，让温柔母女两，彼此出题考对方。并且将两人出题的题本保留下来。成为其他学生的作业。
温柔今天的进度，主要在数学方面是九九乘法表。此外，钱汝君默写出一篇九百多字文章教她，当然，她不是一次教九百字，只是教了前面三百多字。温柔从中学习到一百多个字。
那篇文章倒不是什么特别的文章，而是钱汝君突然想到的文章，胡适的差不多先生传。
“你知道中国最有名的人是谁？提起此人，人人皆晓，处处闻名……”
曾经，她的国文老师也要求她把这篇文章背起来。
由于穿越过后，对过往记忆的增强，她记起这篇文章，并没有太大的困难。难得在写出来，写完以后，钱汝君很有一种被罚写的感觉。
不过，钱汝君觉得这篇文章挺好的。只不过也些用语，需要她花心思改编一下。
对温柔和胡茬母女而言，这种形式的文章，跟青花瓷一样让她们耳目一新。最重要的是，这篇文章能让她们朗朗上口。就算不看文章，光听也听得懂。
胡茬这个天才儿童，直接用听力把它背起来了。
至于要认得这九百多字。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当温柔认得三百字得时候，她也不过学会第五百字。
第八十九章 试水
对一个初学者，要接触阿拉伯数字，或者中文字，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钱汝君想将注音导入中文学习的范畴，无奈于，此时大汉官话发音，和民间语音，跟后世的普通话，或国语，有太大差别。无法直接套用。
别的不说，光是声韵，钱汝君发现，常用的就十三声，如果把些不常用的也放进去，起码有十八音。让钱汝君想到后世的客家话，以及粤语，闽南话等南方方言。
钱汝君竟然在此时，发现这三种语言的影子。估计这几种语言，此时已经存在在某些地方了。
大汉时期，各地方言差异已经极大。官府虽然努力想让语言统一，但一直难以做到。对大部分百姓来说，学长安话，跟学英语差不多。何况是他们还没有文字基础。
也只有有需要的士大夫、商人，能够掌握几种语言。
钱汝君有点怀疑，她需不需要把长安话，注出来。不过，长安话是官方语言，需求市场应该是最大的吧！
长安话，也是此时读书人交流的最佳语言。跟后世西方中世纪的拉丁话的地位可以比较。
幸好，她现在还没有对外招生的打算，只教几个人，做点试验，以后的事情，等她大一点再说。毕竟，要当陌生人的老师，就必须拿得出值得人家信服的东西。所以她需要先做出成绩。
这两次教给温柔和胡茬的东西，应该走以让她们教其他普通水准的学生一个月有余了。
将数学的九九乘法表和小数点，以及差不多先生传的前三百字教完后，钱汝君让两名学生专注在习字的功课。
习字不用钱汝君亲自出手教，藉由温柔，她反而学到很多如何写毛笔字的道理，算是教学相长了。
时间的计算，是用滴漏等工具，这是胡说花了大价钱，去太史衙门请来的。本来摆在他的房间，但钱汝君为了精确计时，被请到了课堂来。
掌握了时间和地图，在这个时代是大事吧？
钱汝君看着滴漏剩余的沙子，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她准备最后教一样东西，一样她曾经跟胡说提过的，她想看看温柔和胡茬对这种科学原理的接受程度。
钱汝君将基本的温度概念，以及热量的关系，以图画的方法跟温柔和胡茬说明。毛笔在画图，毕竟不容易掌握线条，说以她早就让弓良好，准备好炭条给她。此时拿出来使用，弄得温柔和胡茬都不专心起来，明显对炭条的兴趣比教学内容还感兴趣。
直到钱汝君假装生气，两人才专心听讲。可是明显地，两个都呈现智商不堪使用的状态，有点理解无力。不过，她从胡茬眼中还是看到，她似乎在思考，好像抓到一丝头绪。
钱汝君没有多加解释就下课了。教会她们，温度与热，本来就不是她今天的教学目标。她只是想看看，这么超时的学问，能不能为大汉的聪明人所接受。
她很期待三天后，两人给她的回馈。
得天下英才而教之的感觉，还是很舒爽的。为了保持这份舒爽，她坚决实施小老师制度。把教不聪明的学生的任务，交给温柔和胡茬就好。
等她把课上完，萧阳已经回到了学堂，他把金妙也带回来。显然，有萧阳的陪伴，金妙已经不需要钱姐姐了。看她的笑容，也知道她心情很好。果然衣不如新啊！钱汝君莫名有点心酸酸的。
萧阳此时正在食堂里面幸福的吃着弓良好的拿手美食。金妙坐在他旁边，此时接过萧阳手上的食物，也正努力吃着……钱汝君还没有给金妙吃过固体食物，见状，已经预估到金妙之后肚子一定会不好受。
看到萧阳吃一道菜，就会给金妙递一小块东西。钱汝君有种快要昏倒的感觉。
“妙妙，不可以再吃了！会肚子疼的。”
“好吃……妙妙要吃……”嘴巴满是东西的金妙，此刻讲话根本不清不楚。
钱汝君知道，此刻不能从金妙下手，于是她转向萧阳道：“把孩子抱过来给我。”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弓良好这次已经知道萧阳的食量，并且准备足够的分量来候着这位大胃王。此刻，萧阳吃的很满足。对于钱汝君命令，当然奉行不误。
金妙立刻从桌子上，换了个位子，远离了食物。对钱汝君来说，金妙如果拉肚子，她可就麻烦她可没有带绯红出来帮金妙换尿布呢！
看到金妙以后，胡荏到时很有兴趣地看着金妙，或许两个人在彼此身上嗅到天才的味道。竟然一件如故，吱吱喳喳地说起只有两个人听的懂的小话。
看着这样在，钱汝君将金妙交给温柔和胡荏母女，然后一起去填饱肚子了。临出门前，她对萧阳说道：“吃完了之后跟我出去，我要买四名女孩，以后她们也是你的手下。要不要用她们，你也可以出一份意见。“
回到位子，又举起饭碗扒饭的萧阳惊讶地瞪大眼睛，他很惊讶，他不过是一个大字不识的乡下小子，没有想到钱汝君真的把他当主管培养，好大一个人，眼泪掉了下来。
“好了，别瞪着看，还是吃你的饭吧！吃饱了记得过去找我。“
钱汝君实在受不了萧阳的大饭量，每次看他吃东西，她都会有一种吃饱了吃不下的感觉。所以她吃饭的时候跟萧阳分开。
在女学堂里面，她帮自己弄出一间教师室。里面除了书桌和书架之外，还有床铺之类的东西，该有的居住物品，一应具全。
未来，王鑫来教学的时候，她也会帮他准备一个休息室，不过身为一个男人，他就不能进到里间，跟萧阳一样都得呆在外间。
在适当的时候，钱汝君会对外展开招生的工作，她要用的人，以后就从优择取。但现在，规划中的事业，只存在蓝图，她靠诉自己，一切不能急，要厚积薄发。
未来，女学堂会是一所职业学校，而不是专教人学问的殿堂。
第九十章 没钱
一个社会的发展阶段，可以从对女人的开放程度看来。当武力占据社会发展上方的时候。女人无疑只能成为财货一般的存在。不被当成财货的女人，本身都拥有特殊的地位。
进一步，当社会发展到一定阰段，和平显现时，女人却被排斥在外，男人透过掌握的权力，不断对女人打压，并窄化她们生存的空间。
只有女人逐渐凭着能力，掌握住家庭经济后，这样的情形，才会在不断的抗争下改进。只要真正来到古代，活在古代之后，钱汝君才知道，那些十八、十九世纪的女人多么伟大。可惜，在大部分的文献中，她们的成就，并没有太多被提及。
许多，甚至被刻意隐藏。
大汉，尤其在关中地区，明显是武勇至上的时代。后代史料，多言，汉代以武勇而亡，可见得这个朝代武风之盛。
在路上，钱汝君看到配刀剑的人很多，除了做配饰，钱汝君觉得武勇的背后，或许跟治安不好很有关系。法治只存在城里，广大的乡村，还在一片黑暗里。这样的情况，女人很难有出头天。
钱汝君若帮哪个女人出头，很可能就是害了那个女人。所以钱汝君选择教学时，从来不敢看到个人，就拉过来教。
